正文 第百十六章 佳子
佳子
屋内的鲵兽口中正弥漫着乳白的烟，柳絮一样飘飘荡荡，半点不似我此时的语气。
“查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确有其事。”
“哦，你细细说来。”
我跪坐在锦垫上，银剪子的细尖挑过花叶，落在一枚并不出众的蕾蓓上。它太弱，我并不能看出它有什么优势。
“神光二年元月十一日，皇后宫中传出宫女盗窃首饰一事，当时牵连之人无甚多少，只是最后一名名叫山佳子的司花宫女被打入暴室，宫中的旧档载的是该宫女于四日后认罪，被皇后娘娘赐死。”
我听到这便将那剪子停住，细细地看着那花蕾，似乎还有那么些颜色，笑道：“旧档上是这样载的，那你们查的呢？”
那男子今日做普通家人的打扮，依旧姿势不变，恭声说：“皇后娘娘于第四日夜里秘密提审过山佳子。”
“都说了些什么？”
“事情做的极为隐秘，当时在暴室的，无论是看守还是在押的宫人，后来都因各种罪名处死了，而皇后身边只跟着一名叫信德的老阿监。”
“那就是不知道当时的谈话内容了？”
“回主子，确实如此。”
我从花上将目光收回，并不说话背对着他，眉头微挑，思忖后脸上浮出一抹嘲讽的笑：“事情年代已久，这些年后权旁落，那位又是有意，宫中已经经过多次大清洗，能查到提审一事已经是我们在宫里的老人所能查到的极限了。”
“不怪你们。”
“谢主子体恤。”
我转过身来，见着那黑衣男子朝我稽首，抬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又问道：“那之后呢？”
“皇后娘娘不知何故，又找了个相像的宫女替死，将那山佳子秘密放出了宮。”
“这件事可是信德阿监亲自操持？”
“回主子，是。”
“那山佳子被放出宫后无处可去，又不敢声张，只能躲在城外的乞儿窝中，可是没多久，便被那位带回家中。”
我还是决定不剪掉那枚花蕾了，我有一种从内心升起的好奇，它到底能否长成我玛瑙瓶中最艳的花。
就在这段时日，庾氏私娶皇后宫人的事情越演愈烈，最后竟有鼻子有眼的。说那宫人如何如何与庾弋私相授受，庾弋又是如何一步步打通关系，私渡那宫人出宫，甚至还传说他们还生有一个孩子。
晨起时听着廊下的丫鬟们议论着从接头听来的传言，荒唐些却也好笑。有说庾弋痴情的，苦等那宫人数年而情谊不变；有说庾弋贪图美色的，说庾弋其实是看上那宫人貌美，有说庾……
即使庾氏极力陈清，但是流言就是如此，像是野草一般疯长在建康的街头巷陌，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或是兴起之时的谈资，与此同时，各地言官上书弹劾庾氏纵容家奴徇私舞弊，抢占民财的奏疏中，又加上一项，私德不检。
人们私下议论，他已是胆大妄为，不仅亵渎天家威严，还置王法于不顾，庾氏主母当街行凶。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可查清那山佳子何许人也？”
“那山佳子是专司皇后宫中由西南而来的夕颜流光的宫女，内庭中在此之前也有不少专司花草的宫人，只是这夕颜流光似乎只有那山佳子才种的好，掖庭户籍登记的是富阳人，生于永治四年六月初六子时，因着遭了山匪，父母皆亡故，家中只剩她一人才应召进宫。”
“我们的人顺着往下查，永治十六年八月，确有富阳杰灵的一个村子遇着匪人，全村之人都已罹难。”
“无半点可疑之处？”
“是。”
我拿着剪子的手忽的顿住，但并不在这上多做停留：“那她到庾氏后呢？”
“当年十月，山佳子诞下一名男婴，而后就不太得宠，终日在院子里度日，神光九年七月，被发现陈尸荷花池中。”
“怎么死的？”
“自尽。”
“何故？”
“庾弋要将此女送与左将军谢尚。”
我不禁被这话激起了些冷意。妾室之于主人，就是犬马，当作物品送予他人在正常不过。只是坊间若是听闻如此，不知还会不会猜测庾弋痴情？
“如此……”我目光掠过闪着冰冷寒光的尖顶，无意识地跳到窗外明湖上的莲——已过了八月半，怕是要败了吧？
“你去查查山佳子怎么学得一手司花技艺的。……还有，她的孩子，是否还活着。若是尚在，又是庾弋众多庶子中的哪一位。”
“是。”
我是不信一名身在乡野的女子能平白无故地有一门几乎是举国无人能为之的技艺的。
“只是……主子……”
那男子似是想起什么般犹疑，已退到门口，却又顿住。
“何事？”
“山佳子于元旦曾被那位宠幸过。”
这次是换我微微怔住，元旦……那她当年十月诞下的那名男婴……
他的意思是，那孩子出生未明，不一定会被庾氏接受，即使是察了，也可能无果。
我随即冷声道：“随风，我并不相信王氏的暗人，竟连个大活人都查不到。”
他明显身子一顿，抱拳凝声：“属下明白！”
这个，是我的错啊，昨天说十更的，但是才更到第六章时，同学家悲剧的没电了……今天不上哈，我错了
屋内的鲵兽口中正弥漫着乳白的烟，柳絮一样飘飘荡荡，半点不似我此时的语气。
“查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确有其事。”
“哦，你细细说来。”
我跪坐在锦垫上，银剪子的细尖挑过花叶，落在一枚并不出众的蕾蓓上。它太弱，我并不能看出它有什么优势。
“神光二年元月十一日，皇后宫中传出宫女盗窃首饰一事，当时牵连之人无甚多少，只是最后一名名叫山佳子的司花宫女被打入暴室，宫中的旧档载的是该宫女于四日后认罪，被皇后娘娘赐死。”
我听到这便将那剪子停住，细细地看着那花蕾，似乎还有那么些颜色，笑道：“旧档上是这样载的，那你们查的呢？”
那男子今日做普通家人的打扮，依旧姿势不变，恭声说：“皇后娘娘于第四日夜里秘密提审过山佳子。”
“都说了些什么？”
“事情做的极为隐秘，当时在暴室的，无论是看守还是在押的宫人，后来都因各种罪名处死了，而皇后身边只跟着一名叫信德的老阿监。”
“那就是不知道当时的谈话内容了？”
“回主子，确实如此。”
我从花上将目光收回，并不说话背对着他，眉头微挑，思忖后脸上浮出一抹嘲讽的笑：“事情年代已久，这些年后权旁落，那位又是有意，宫中已经经过多次大清洗，能查到提审一事已经是我们在宫里的老人所能查到的极限了。”
“不怪你们。”
“谢主子体恤。”
我转过身来，见着那黑衣男子朝我稽首，抬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又问道：“那之后呢？”
“皇后娘娘不知何故，又找了个相像的宫女替死，将那山佳子秘密放出了宮。”
“这件事可是信德阿监亲自操持？”
“回主子，是。”
“那山佳子被放出宫后无处可去，又不敢声张，只能躲在城外的乞儿窝中，可是没多久，便被那位带回家中。”
我还是决定不剪掉那枚花蕾了，我有一种从内心升起的好奇，它到底能否长成我玛瑙瓶中最艳的花。
就在这段时日，庾氏私娶皇后宫人的事情越演愈烈，最后竟有鼻子有眼的。说那宫人如何如何与庾弋私相授受，庾弋又是如何一步步打通关系，私渡那宫人出宫，甚至还传说他们还生有一个孩子。
晨起时听着廊下的丫鬟们议论着从接头听来的传言，荒唐些却也好笑。有说庾弋痴情的，苦等那宫人数年而情谊不变；有说庾弋贪图美色的，说庾弋其实是看上那宫人貌美，有说庾……
即使庾氏极力陈清，但是流言就是如此，像是野草一般疯长在建康的街头巷陌，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或是兴起之时的谈资，与此同时，各地言官上书弹劾庾氏纵容家奴徇私舞弊，抢占民财的奏疏中，又加上一项，私德不检。
人们私下议论，他已是胆大妄为，不仅亵渎天家威严，还置王法于不顾，庾氏主母当街行凶。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可查清那山佳子何许人也？”
“那山佳子是专司皇后宫中由西南而来的夕颜流光的宫女，内庭中在此之前也有不少专司花草的宫人，只是这夕颜流光似乎只有那山佳子才种的好，掖庭户籍登记的是富阳人，生于永治四年六月初六子时，因着遭了山匪，父母皆亡故，家中只剩她一人才应召进宫。”
“我们的人顺着往下查，永治十六年八月，确有富阳杰灵的一个村子遇着匪人，全村之人都已罹难。”
“无半点可疑之处？”
“是。”
我拿着剪子的手忽的顿住，但并不在这上多做停留：“那她到庾氏后呢？”
“当年十月，山佳子诞下一名男婴，而后就不太得宠，终日在院子里度日，神光九年七月，被发现陈尸荷花池中。”
“怎么死的？”
“自尽。”
“何故？”
“庾弋要将此女送与左将军谢尚。”
我不禁被这话激起了些冷意。妾室之于主人，就是犬马，当作物品送予他人在正常不过。只是坊间若是听闻如此，不知还会不会猜测庾弋痴情？
“如此……”我目光掠过闪着冰冷寒光的尖顶，无意识地跳到窗外明湖上的莲——已过了八月半，怕是要败了吧？
“你去查查山佳子怎么学得一手司花技艺的。……还有，她的孩子，是否还活着。若是尚在，又是庾弋众多庶子中的哪一位。”
“是。”
我是不信一名身在乡野的女子能平白无故地有一门几乎是举国无人能为之的技艺的。
“只是……主子……”
那男子似是想起什么般犹疑，已退到门口，却又顿住。
“何事？”
“山佳子于元旦曾被那位宠幸过。”
这次是换我微微怔住，元旦……那她当年十月诞下的那名男婴……
他的意思是，那孩子出生未明，不一定会被庾氏接受，即使是察了，也可能无果。
我随即冷声道：“随风，我并不相信王氏的暗人，竟连个大活人都查不到。”
他明显身子一顿，抱拳凝声：“属下明白！”
这个，是我的错啊，昨天说十更的，但是才更到第六章时，同学家悲剧的没电了……今天不上哈，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