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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1第十六章 无事献殷勤

    奉洺并不以为意,笑道:“滕南侯竟然如此心善,孤从前为何不知道?”

    滕云不再说话。

    奉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道:“滕南侯脸上这些疤是怎么留下来的?要不要孤帮你多加几道?”

    滕云笑了一声,并没在说话。

    奉洺被他这种风轻云淡的样子弄得一肚子火气,却执意不肯认输,道:“你当真以为孤不敢对你用刑?你当真以为薛王把你看得有多重?”

    奉洺说着顿了顿,继续道:“瞧瞧你这一脸的疤,你以为薛王有多喜欢你才不在意你的脸么,他是根本不想瞧你,只是用妃子的名义,夺你的实权而已。”

    滕云眼皮都没抬,只是慢慢的道:“我不在乎。”

    “哦?”

    奉洺笑道:“看来你还不死心。”

    “并不是不死心,”滕云接口道,还是一贯的平静,“而是我根本没有期望什么。薛王想怎么做是薛王的事情,您难道忘了么,我姓滕,并不姓薛,我做到了我想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奉洺瞪了他一眼,随即招人过来,让人把滕云拉下去用刑。

    吕世臣赶紧跪下来道:“大王三思,请大王三思!滕英是薛国滕南侯,地位贵重,如果用刑薛王定会找到借口出兵。况且滕英也算是贤士,这样用刑,会被人盖上拒贤的罪名,恐怕没人再来归顺。”

    奉洺良久没说话,最后一甩袖子,让人把滕云带下去。

    薛国不用赵戮换人,奉国就不放人,两边相持不下,薛钧良就下了圣旨,把郎靖从边关招了回来。

    郎靖进了京城,还没有回去叩见薛钰,就有人领着他要进宫去,进了宫门就碰见了沈翼。

    沈翼还是头一次和他私下里碰见,笑道:“这样一算,咱们竟然有七八年没再见面了。”

    郎靖并不说话,沈翼道:“你知道陛下找你什么事么?”

    郎靖这才开了口,道:“无非是滕南侯的事情。”

    “你心里清楚就好……”

    沈翼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十年寒窗苦读,师兄弟里属你才华最高,我自认不如你,你也看到了薛王的建树和才干,为什么非要帮着镇疆侯呢?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

    郎靖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把沈翼盯的发毛,随即道:“我方才入京,就有人让我进宫,想必薛王已经知道我进了宫,现在你在这里和我巧遇,想来也不是巧合了……你是来替薛王劝降的么。”

    沈翼被他识破,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道:“所以我自然不如你,我一直是佩服你的。”

    他这样说就算是承认了,郎靖道:“镇疆侯一日是臣,郎某也一日是薛王的臣子……想必我不说,你也该知道,镇疆侯和薛王比起来,差的尚远。”

    说完郎靖就抬步往前殿去了,沈翼摇了摇头,郎靖果然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牛脾气,不过他说的也对,镇疆侯一日是臣,郎靖也就一日是臣,薛钰像要反,还差得远呢。

    郎靖进了暖阁的时候,薛钧良正在看书,他手里拿着书,目光却斜睨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钧良听到声音,立马收回了神,不让郎靖起身,道:“郎靖啊,你知道孤让你去洺水,是做什么的么?”

    “打仗。”

    “的确如此……”

    薛钧良道:“但是孤损失了一名大将,这就是你的将功补过么?”

    郎靖道:“微臣自有让奉国把滕南侯送回的办法。”

    薛钧良冷笑了一声,道:“孤知道什么都难不倒你,那就去办罢,三天之内,孤要见到奉国放人……不然孤会让镇疆侯,亲自把你扔到牢里去。”

    郎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像薛钧良讨了人手。

    三天时间确实短了点,但是要把流言蜚语传到奉国,也不是不可能。

    奉国第二日早朝便有人检举吕世臣,说吕世臣心怀不轨,其实早就投靠了薛国。

    郎靖让人放出话去,吕世臣上次从薛国回去,根本不是逃回去的,因为哪有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可以一点伤也不受伤,还夺了一匹千里马就能跑回去的。

    又说吕世臣待滕南侯这么好,完全是因为吕世臣受了滕南侯大恩,早就心里反叛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时机,而且这次用滕南侯请和的文书也是吕世臣亲自拟撰的,提出用赵戮换滕英,这分明就是一个诡计。

    试想如果薛王不换,那就只能开战,吕世臣是明摆着想要两国开战,所以故意这般拟撰的,薛国此时肯定已经做好了布防,就等着奉国自投罗网。

    早朝之上,吕世臣可谓变成了众矢之的,他虽心里知道提出用赵戮交换,其实是奉洺的私心,但臣子指责大王,这是什么君臣之道。

    吕世臣一句话也未曾辩驳,奉洺没想到只是换一个叛臣回来,就能变成这样的局面,而吕世臣的态度明显想背这个黑锅。

    奉洺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开口说是自己的意思,流言蜚语肯定更多,不开口众臣却要罢吕世臣的丞相官位。

    这个时候吕世臣却自己脱下官帽,双手放在地上,道:“微臣绝无二心,众位大人对吕某的怀疑,吕某也能明白,在事情澄清之前,吕某愿意挂冠以示清白。”

    吕相挂了冠,众臣提议只能送还滕南侯平息此事,万一失了民心和军心,才是最要命的。

    第三天一早,薛钧良问郎靖事情办得怎么样,郎靖道:“大王派人前往洺水罢。”

    薛钧良也听说了留言,郎靖之所以智谋过人,因为他知道攻心为上,很多时候不用费一兵一卒。

    薛钧良想着派谁去洺水才好,如今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滕南侯是谁,难免心里有些疙瘩,也不是对滕云的厌恶,只是总觉得不平坦。

    薛钧良想了一会儿,让姜谕出宫一趟,往万年侯府,就告诉滕裳,薛王让他即日启程,前去洺水,将滕南侯接回来。

    滕裳被滕云的死讯打击很大,后来奉国派人来说滕南侯没死,薛后阳几乎比滕裳还要高兴,自然了,他是因为想到滕先生终于可以不伤心了。

    薛后阳当下为滕裳准备了行礼,他也不点破滕云的身份,只当是不知道,“先生此去要小心奉国有什么诡计,而且洺水边上不知道还有没有残留的章洪余党。”

    经过这么多大起大落,滕裳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了,只有薛后阳如出一辙的对待他,他自然明白。

    薛后阳又道:“这次去赵将军特意遣了赵统来随行……先生行事向来比我谨慎,后阳就不再多置喙了。”

    滕裳点了点头,过了半响才笑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你到底查到了多少,这次回来,我可能会有些事情想和你说,只是不知道万年侯赏不赏脸听。”

    薛后阳看着他的表情,猛的点头,道:“自然愿意听!先生想要什么时候说,后阳都会听。”

    滕裳没再说话,赵统已经过来了,众人就赶往洺水去。

    奉洺无奈之下只能派人放了滕云,刚说要放人,薛国的人就已经到了洺水。

    奉洺让齐梓结亲自护送滕云到洺水边,滕云没想到竟然是滕裳过来,滕云在洺水打仗时间也不短了,他心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就被滕裳看穿了,岂止是滕裳,连薛钧良和薛后阳也知道了。

    滕裳见到对方,只是装作平静,拜谢了齐将军,呈上薛王的手书,说明愿意和奉国和解。

    齐梓结拿到薛钧良的手书,自然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就命令手下的人放行。

    滕裳的船只早就靠在了洺水边上,滕裳让了一步,道:“侯爷,上船罢。”

    滕云点了点头,也没多话,就登上船去,赵统让人撑帆,船只撑住了风,这才离开奉国的边境,往洺水对岸而去。

    赵统之前对滕云有偏见,但自从听说他在洺水的战功,心里也慢慢改变了看法,得知滕云一人对敌的时候,更是佩服的不得了。

    滕云在奉国并没有被用刑,只是身体将养的不好,水上有风不太平静,他被摇的不是很舒服,就走出来透透气。

    赵统一直站在外面,他随行就是为了保护滕裳和滕云的安全,不敢懈怠,这时候见到滕云出来,既想去赔罪,又觉得尴尬。

    赵统刚走过去,就听滕云忽然喝了一声“小心”,一支冷箭射了过来,赵统闪身躲开,才想到滕云站在自己后面,滕云本想躲开,奈何撞到了桅杆,箭头擦着手臂而过。

    这时候大家才看见,洺水上有一艘小船,仗着雾大不容易发现划了过来,赵统年轻气盛,又见到有人受伤,自然不想善罢甘休,滕云冲过来使劲拉了一把,两人一起扑在船板上,才又躲过一次冷箭。

    虽然只是小皮外伤,擦破了一点皮,不过滕云觉得眩晕的感觉越来越重,侧头一瞧才知道,原来箭尖儿上有毒,赵统叫他虽然能听到,但意识有些恍惚,后来似乎滕裳也闻讯过来,好像很着急,只可惜滕云坚持不住,最后还是睡着了。

    薛钧良没想到让他们去接人,竟然让人躺着接回来,随行没有带御医,虽然让当地州郡的大夫看过,但是箭伤毒性很强,滕云血行过速,再加上他身体本身虚弱,才导致了昏厥。

    薛钧良命人将滕云直接接到宫里,有人劝说这不和礼法,薛钧良却只说:“他本就是孤的贵妃,只是因为一朝将臣都不如他,才让他去出征。”

    大家哑口无言,薛王把滕云接进宫来,却不安排在后宫,姜谕问薛钧良安置在哪个偏殿,薛钧良只是淡淡的吐了两个字,“正殿。”

    姜谕不知道滕云、皇后和滕英三个人的关系,虽然不明白为何薛钧良如此用心,但仍然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多说话,薛王吩咐的事情办好就可以了。

    薛钧良招来了太医院的几个元老御医,箭伤在这些老御医眼里似乎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让滕云把身体养好,滕云这幅身体有心疾,过喜过忧过怒都不适合,病去如抽丝,身体就更是虚夸。

    薛钧良听他们这么说,稍微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让御医开了补身体的方子,他瞧着一脸伤疤的滕云瞧惯了,御医突然斟酌的问了一句,“陛下……不知道侯爷脸上的伤,用不用治?”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忽然皱起眉,冷声道:“自然要治。”

    御医被他这样一说,反而发了愣,道:“这……陛下赎罪,侯爷脸上的伤疤时日已久,虽然能治,但是恐怕不能完全祛除。”

    他说完话,薛钧良的脸色又沉下去几分,但薛钧良知道,之所以治不了,其实也有自己的责任在,当时他就没想着让滕云好受,只不过这时候滕云的身份变了,薛钧良的心思也就变了。

    薛钧良顿了半天,道:“尽力医治。”

    “是是……”御医赶紧跪下来磕头道:“老臣自当尽力,不敢怠慢,请陛下放心。”

    等御医走了薛钧良就站在床榻边,一直不说话,只是盯着滕云,姜谕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虽然不是盯着自己,都觉得全身发毛,他也不敢出声,薛王最近心思有些捉摸不定……

    等天色渐黑,姜谕才不得不轻咳了一声,道:“陛下……传膳么?”

    只是没想到这一声却把滕云弄醒了,滕云觉得脑袋很重,耳边有说话的声音,他挣扎着想睁眼,手稍稍一动竟然木可可的,没有什么知觉。

    滕云想起自己好像是中了箭,然后就没了意识,猛的心里一凉,以为手臂废了,挣扎着就要起来。

    滕云的右手用不上力,一歪就要从床榻上掉下来,薛钧良本身看着他醒来,觉得自己盯着人家有些尴尬,收了目光装没看见,此时也没多想,赶紧伸手去拦。

    滕云晕乎乎的,看到是薛钧良,脑子里还反应了好半天,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薛钧良知道他的手上没知觉,道:“你的手没事,过几天毒清了消了肿就好了。”

    滕云这才发现自己靠在薛钧良身上,赶紧撑起来要下床,道:“谢陛下……”

    只是他还没说完,薛钧良就挥了挥手,装作不在意的道:“滕卿此次可是头功,不用谢不谢的了。”

    说罢还扶起滕云,道:“不用跪了,躺着去罢。”

    滕云不知道为什么薛钧良忽然这么“亲和”,也许是他刚醒来,没醒过神来,心思全都表现在脸上,看的薛钧良瞬加有一种无奈,就算质疑也不要表示的这么明显。

    姜谕很有眼力见儿的过来扶滕云躺下。

    薛钧良又道:“你先休息,等一下让人做些补身体的药膳来。”

    姜谕知道这后半句是对自己说的,应了一声趋步出去吩咐准备药膳去了。

    滕云心里有几分诧异,不过想到自己这次立了功,可能薛钧良也得做做样子,他身体太弱,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也就忘了看一眼四周,这里显然是薛钧良的寝宫。

    滕云再醒来的时候,殿里掌着灯,薛钧良坐在不远处的桌案后面看书,时不时抬眼往这边看一下,滕云醒了他自然知道,但是薛钧良想到对方醒了自己立马发现,会不会有失君王风范?

    于是等了好半天,才装作“不经意”的发现滕云醒了,不紧不慢的长身而起走过来,道:“滕卿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能吃下东西么?”

    他一连问完,看着滕云怔愣的表情,才惊觉自己一口气问了多少问题,就算对方曾经是皇后,但他们也曾经是死敌,竟然可以这么关心。

    滕云顿了一下,赶紧下床道:“微臣好多了。”

    “嗯。”

    薛钧良又转身坐了回去,道:“姜谕,把药膳端上来罢。”

    姜谕应了一声,去把一直用小火热着的药膳端了上来,虽然是药膳,不过薛钧良吩咐要一些清淡点的,怕滕云因为中毒,刚醒来吃东西感觉恶心。

    滕云对于薛钧良的反应有些疑惑,起初是没醒过来,如今是睡足了,真的清醒了不少,才觉得薛钧良的举动有些怪异。

    滕云绝技不会想到自己的身份被薛钧良知道了,他稍微想了一下,也许是薛钧良又想到了什么办法要难为自己。

    姜谕亲手喂滕云布膳,滕云想到这一节,举动越发的恭敬起来,不想露出什么把柄让人做文章,一国之君在批折子,作为臣子怎么能吃东西,于是只是做了做样子,稍微呷了一口,就没再动。

    薛钧良心不在焉的看了一个折子,随即道:“不合胃口?”

    “不……不是的,”滕云跪下来道:“微臣惶恐,实在当之有愧。”

    薛钧良自然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好心被对方当成了诡计,他想发怒,只不过生不起气来,也不知道是滕云太谨慎,还是自己的口碑太差劲。

    薛钧良叹了口气,道:“起来罢,今天时候晚了,宫门已经关了,你就住在宫里,明日再出宫去……你立了功,孤准你好好将养。”

    滕云仍然跪在地上,叩谢了薛王恩典,才站起身来。

    薛钧良知道滕云对自己有戒心,只好让姜谕引滕云先去云凤宫住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荼茶扔的手榴弹蛋蛋,大么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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