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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1041 饕餮盛宴(上)

    他们的尸首就倒在大城里的街上,这城按着灵意叫索多玛。——《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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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狱,就是个万恶的天堂,肮脏得连蛆虫都会窒息。

    肖斯诺仰头灌了口啤酒,靠坐在二楼栏杆上,冷眼看着楼下大厅内上演的饕餮盛宴。

    悠扬低魅的歌剧,挑起曼妙高昂的海豚音,气质高雅的歌者一身滚边剑领的白色小礼服,干净纯粹,站在小舞台上丝毫不受周遭气氛的影响,天籁歌音从喉咙里引吭而出,一如身处金色歌剧大厅,优雅从容到极致。

    而舞台下,却是暴力、血腥和肉\欲交织成的异次元。

    年轻稚嫩的身体,还未染上调/教的痕迹,被人剥得赤/条条地扔在地上,像牲畜一样供认欣赏、玩弄以及残忍虐杀,哭泣、嘶喊、尖叫在这里只是欲望横生的催情剂,兽/欲完全不需要压制,发泄和释放被毫不避讳地赞美和认同。

    空气黏上糜烂的味道,覆着假面的绅士们在观众席上端着红酒碰杯谈笑,雪白丝巾,金色领带,撕掉虚伪的面具后,露出的是癫狂丑恶的嘴脸,大厅中央血淋淋的暴力拳击,肌肉的力量迸发得淋漓尽致,骨头血肉赤/裸裸地对碰,红白鲜血和脑浆迸射而出,腥涩的味道一阵浓过一阵,叫那些矜贵端庄的高姿态绅士们砰的砸掉了酒杯失态地吼叫,high到极致的感官刺激,精神亢奋得让人血管都要爆裂。

    人类的欲望,失去道德的约束,纵容再纵容后,就是这么疯狂和……恶心。

    肖斯诺冷笑了声,捏了捏手里空了的啤酒罐,眼睛一转,目光投落到舞台旁的主座上。

    迷乱、血腥、喧哗,曼妙高亢的歌剧,一切的一切,似乎完全不能影响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墙上挂了一幅色彩浓重的巨型油画,地狱和杀戮的场景,血腥暗调的红铺陈整个画面,遍地尸骸,被焚烧的少年以扭曲的姿态被钉在了倒十字架上,人头蛇身的畸形恶魔咧着嘴盘旋着缠裹上少年的尸身,被火舌吞没的十字架斜斜歪倒下去,亡灵在歌唱……

    米兰·Z不在主座上,甚至都没出席这场华丽暗黑的盛宴。

    作为Bloody代表的是林希,那个能将温柔笑意都染出暧昧的恶趣味男人。

    一身金属质红风衣的代理人优雅交叠着长腿,与监狱长隔桌而坐。

    水晶西洋棋折着耀目灯光夺人眼球地摆在桌中央。

    战斗在擂台上进行,战争在棋盘上进行。

    Chess boxing,西洋棋拳击,谁都不陌生,但在索多玛,贵族的游戏只有掺上血才够刺激。

    这是绅士们享受暴力的节目,是监狱长买卖奴隶的交易,是囚犯们争取活路的Death Match。

    荒唐得不像真实,但它又确实是真实。

    “嘿,不下去玩玩?”巴曼德调侃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空旷冷寂的走廊上几乎没什么光,就见一神情颓废的老男人敞着军装拎罐啤酒懒洋洋地走过来。

    肖斯诺扭头瞥了眼,嗤笑道:“疯子的游戏,没兴趣。”

    巴曼德靠过来,脚往栏杆上一蹬,仰头大灌了口啤酒,抹着嘴哈哈大笑道:“大家都是疯子,就你不是,小心被拖下地狱。”

    “地狱?”肖斯诺低笑了声,眼光又瞟向一楼狂欢着的人群,“这里还不是地狱吗?”

    “不不。”巴曼德笑,拎着啤酒罐的手指了指那些被推倒蹂躏的少男少女,“这里是他们的地狱,却是达官贵人们的天堂。”

    肖斯诺冷冷哼笑了声,不置可否。就像千道忍说的,上黑岛的,只有三种人:金子能堆成山的,性\奴隶,还有Bloody买卖的囚犯。

    巴曼德转了个身倚在栏杆上,盯着天顶描述圣经故事的壁画微微眯起眼睛,那神情似是在回忆,黝黑的皮肤在灯光下折出硬朗的色泽,半响,突然捏着啤酒罐怪笑出声。

    肖斯诺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移上去,血腥迷离的色泽映满瞳孔,毫无美感的扭曲画面。

    巴曼德冲他诡秘兮兮地笑道:“圣母圣子为人类的堕落泣血了。”

    肖斯诺愣了愣,再仰头去看的时候,那扭曲诡异的场景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不由也扯了下唇:“监狱长有堕世情节吗?”

    巴曼德咧嘴笑:“不是堕世,是毁世。”

    肖斯诺撇撇嘴,显然不以为意:“变态总有那么多恶俗的嗜好。”

    “不管有多恶俗,他已经付诸实践了。”巴曼德说着,指了指擂台上暴力激斗的拳士们,“七营出来的家伙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三局拳赛,只有一个撑过一分钟的,最后还被打烂了全身骨头,你觉得这监狱长的背景……嘿嘿。”

    巴曼德笑了笑,没继续说下去,但意思显而易见了。

    肖斯诺没吭声,眼光落在底楼擂台上。被重新制定规则的Chess boxing将每个囚犯都按上了固定的身份,正如戴辛格当初说的,预备赛的战斗等级直接决定了他们在Death Match里的地位——King、Queen、Rook、Bishop、Knight和Pawn。

    一王一后,毫无疑问,自然是米兰·Z和卫斯坐镇。

    乔白和“肖斯诺”担任的是Rook的角色,段洛、古太是Bishop,安瑟和爱莫顿一人一个Knight,其他人都被安插到了Pawn的位置。

    整场Chess boxing,关键不在主座上的走棋,而是双方的暴力格斗,两边棋子对上,不是直接吃棋,而是一轮实打实的拳赛,被击毙的一方失掉一颗棋子,然后继续,直到将死对方的王。

    林希几步快棋下去,双方棋子啪地又对上,裁判立马一声高喝:“白主教对黑皇后!”

    肖斯诺瞳孔骤然一紧。那家伙走的那步棋……

    巴曼德嘿地一声笑,回头看了眼肖斯诺:“看来林大人迫不及待要抹掉你的名字了。”

    肖斯诺眯了眯眼睛,目光盯着利落翻身上台的人影,心下忍不住冷笑。很好,安排得果然到位,让“他”直接死在擂台上的话,干干净净,监狱长也没话说。

    “我很好奇,那个人是谁?”肖斯诺挑了下下巴示意道。

    巴曼德哈哈笑了两声,却没答话。

    “肖斯诺”一上场,长发如缎,修身格斗装,过分漂亮精致的外形立即叫人沸腾了起来,观众席上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兴奋无比,比起壮男被打成肉酱,他们显然更乐意看到美人撕开来展现诱惑的场面,惊心动魄的美态,止不住掀起高/潮般的快/感。

    喧哗声一下在雌雄莫辨的高昂海豚音里爆起,场面混乱了。

    “……宝贝儿!下来!”

    “……下来!一百万!脱衣服!”

    “……两百万!”

    “……五百万!买下!”

    ……

    ……

    充斥肉欲、暴力和血腥的大厅,一下成了荒诞的拍卖会场。

    肖斯诺靠着栏杆眼光冷森,手指抠了抠掌心,忍不住就想跃身而下,一刀砍光这帮猪猡们的脑掉。

    “嘿嘿,我还以为这些人只喜欢血和拳头呢,看来美人的身体才是他们想舔的餐点啊。”巴曼德说。

    肖斯诺一眼刀杀过去,凌锐得像要剐人血肉。

    巴曼德哈哈笑了两声,举了举手表示噤口。

    喧哗声里,林希翘着长腿悠悠然地靠在椅上,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浅笑,眼光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上来,和肖斯诺的目光一触,流连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肖斯诺看到他侧头和陆宗南笑语了几句,冷肃的中年男人淡淡扫了眼擂台的方向,点点头,转头的时候,忽然朝二楼的方向看了眼,很淡的一瞥却叫肖斯诺心里有种咯噔一惊的感觉,但惊归惊,面上丝毫不露声色,目光意外撞上的瞬间,恰到好处地露了一点点敬畏之色,但更多的,是属于一个曾经从禁岛走出去的囚犯的桀骜姿态。

    面容刚毅的男人似乎笑了下,转过眼睛对林希说了句什么,然后沉稳地起身,带着皮手套的手轻轻一挥,朝观众席上发话:“索多玛的规矩,贵宾们该谨记。狂欢的对象,不包括擂台上的勇士。”

    看神情,底下一众人显然不满意极了,但并没有人敢吵嚷或者谩骂,肖斯诺嘲讽地把这归咎于——强龙不压地头蛇,进入黑岛,所有人的命都揪到了监狱长的手里。

    就肖斯诺自己的经历,在进入黑狱后,他就被要求吞下了一颗珍珠大小的不知名东西,按巴曼德的话说,凡进来的人,都得吞这玩意儿,没有它,在黑狱里寸步难行,但同样,也出不了黑岛,超出警戒线,人就会自爆——阴毒,但也叫人无话可说。

    陆宗南发完话,林希靠在那里鼓了鼓掌,淡淡飘出一句:“开始吧。这一局结束,也该散宴了,明天继续。”

    就算只是顶了个美人脸皮的赝品,“肖斯诺”还是叫人疯狂啊……

    小猫,你该庆幸有Z的庇护,陆军长的手段,你可真承受不起啊。林希轻轻一抹唇,将代表Rook的棋子啪的推倒了,笑眯眯地将雍容华贵的白皇后移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bgsound src=http:/www.chinahighway.com/fujian/2-Vitas.mp3 loop=infinite>

    0 0伪肖美人要被折磨的很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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