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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疑是故人

    平安来到薛姨妈屋里,没见到薛姨妈,只听人说让她跟着张妈妈去铺子里拿账本。这就像从天而降的馅饼,一下子把平安砸晕了。昨晚还想着怎么跑路,今天就可以出去勘察地形了,平安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可是贾府哪里是那么好出的!一道道关卡检查就废掉不少时间,首先丫鬟婆子出府得有凭证,然后搜身查找有无私夹的东西,所有步骤下来,已到了未时。

    平安的心就像这天色越来越晚,跑路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两人出了后门小夹道,坐上薛字挂头的马车,马车咕噜噜不知走了多久,只闻得身边喧闹声渐大。

    “卖药糖喽,谁还卖我的药糖喽,橘子还有香蕉山药仁丹.买的买,捎的捎,卖药糖的要来了,吃了嘛地味儿,喝了嘛地味儿,橘子薄荷冒凉气儿.吐酸水儿,打饱嗝儿,吃了我的药糖都管事儿,小子儿不卖,大子儿一块 ”

    “蜜来哎冰糖葫芦哎——”

    四周人声鼎沸,平安下了车不禁往卖糖葫芦处望。一旁的张妈轻笑一声,朝铺子里出来的小厮喝道:“去,拿两钱银子给姑娘买个冰糖葫芦回来。”小厮接下钱应好。

    平安望着小厮远去的身影,回头看向张妈,不好意思道:“谢谢张妈妈,只是我身上没带钱,等我回去再给你。”

    张妈妈摆摆手:“几个钱的事儿,贵了我也买不起,你就吃着吧。”平安但笑不语,这钱绝对要还的。

    两人正说话,铺子里的掌柜出来,对张妈妈作揖:“张嬷嬷好,姑娘好。昨儿个东家要的账本小的备下了,就等着东家派人来拿。两位请跟小的过来。”

    张妈妈笑着解释:“平丫头,这是许掌柜。”平安笑着回了个万福:“许掌柜。”许掌柜直呼不敢,迎着两人往店里走去。

    这店卖的都是布料,一匹匹布料井然有序安放妥当,从掌柜台到布料柜台处用一根根铁丝拉着,上面还挂着几个小账子。平安捡着几个账本起疑,这是做什么?

    许掌柜在别处取账目,张妈妈上前拆下平安手上的小账本笑道:“这是算账的。客人下了单小厮就记在这本小账子上,然后沿着这几根铁丝推到掌柜台上,掌柜记录好尺寸和价钱就让后面的小厮把布料包裹妥当。”

    平安不懂了,又问:“这一匹匹布料不是很多吗?为什么还要小厮在后面裁料子,当场弄不更快?”张妈妈和掌柜对视一眼笑道:“还是你跟姑娘讲吧。”

    许掌柜点头,细细解释:“姑娘,摆在门面上的都是样品。这么做一来是为了防止小厮和客人做假账,多裁了,二来清单上有记录又可以防止掌柜的做假账,三来嘛,客人多的时候这样速度就快了许多,要是当场裁料,那前台就没有小厮迎客了。”许掌柜解释的很清楚,平安明了。

    正说着,刚帮平安去买糖葫芦的小厮已经跑进来,看着张妈妈道:“张妈妈,糖葫芦买回来了。”

    张妈妈眼都不抬,挥手:“给姑娘。”自己拿着账本和许掌柜到内屋去了。小厮这才回过神来,刚要递给平安,一下子却惊掉了。

    “怎么?我脸上有字?”平安笑问。小厮忙低下头,红着脸把糖葫芦递给平安又麻利的退下。

    这古代的糖葫芦和现代稍稍有些不一样,山楂很新鲜,咬进去酸酸甜甜,红色的糖浆浇上一层,酥甜可口,就是有些黏牙。

    平安吃着,又往铺子走上一圈,发现这里卖的还挺全的。有蓝印花布,很有江南婉约清秀的味道,摸上去质感也不错,这要是在现代未必能买的到。平安又想这布料如果做成睡衣穿在身上定有另一番风味。

    靠近印染青花布料的这块柜子大都偏向江南风味,颜色清秀,质地柔软,做成成衣由宝钗黛玉等人穿上一定好看。

    再往右手边走,就有些异族风味,也是丝绸但是料子明显比不多江南质地的,只是花样新鲜,颜色也鲜艳,看铁丝上一叠叠的账目怕京城权贵也多有人买。

    她绕了一周,这些布料都很喜欢,但论最喜欢的就属江南丝质坊的“雪中梅”了,不但质地柔软,而且样式清新脱俗。布料上点缀的花样并不多,只一株白梅清撰在上面,随着视觉的不同,白梅或依直或弯曲,种种姿态美不胜收,似在雪地中含苞待放一样令人回味悠长。

    平安刚要伸手一摸,却听的身后一声怒斥:“放下。”惊得她失手,幸好小厮跟着,“雪中梅”才不至落地。

    平安回身怒目相对,却见来人一身劲装,身后别着一弯弓箭,手上拿着马鞭直指自己。

    平安不语后退数步,孤疑看向来人。

    那人也不理平安,从小厮手上抱过布扎,扔了一枚白银在地上冷声道:“二十两够了吧。”平安挑眉,她记得,她的卖身钱是十两,这匹布卖了二十两,也就是说这布比她还贵。

    那人抱着布就要出门。说时快那时也慢,一声不吭的小厮突然回神,疾跑几步跪在那人面前哭道:“大爷,您跟掌柜说吧。小的刚来,要是把布弄没了一定会被掌柜骂死的,呜呜……”

    来人剑眉紧蹙,脸上有些怒气,不耐烦的低声怒吼:“不是给你钱了吗?大男人哭什么哭!”话语凌厉却有一种天生的威严。

    平安盯着他微微皱眉,这人脾气不好。

    小厮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哭的更凶了,可怜兮兮的嚷嚷:“小的上有老下有下,大爷你就可怜可怜小的,放小的一条生路吧,哇哇……”

    “……”

    两人正纠缠处,忽的听门口传来一声,“水映,你怎么这么慢?”短短几句话,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平安只觉得被电了一下,侧目朝门口看去。

    那个被唤作水映的男人,朝外大喊:“七哥,这厮忒烦人,你等等我就来。”说着就要抬腿踹人。

    他刚要抬腿,小厮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了:“大爷——您把布拿走吧,反正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死了就让他们去做乞丐算了,呜呜……”

    “……”

    “…………”这就是传说中的以退为进?小厮也挺厉害的嘛。

    小厮哭的“梨花带泪”,平安哭笑不得,那个被叫做水映的男人,腿抬至半空,踢也不是,不踢也不是。

    一时间气氛僵住,直至那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水映,快点。老太太还等我回去。”话音未落,门外隐约现出一个白影,也是一身戎装,腰间绑着黄带子,漆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划一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

    从他进来到现在,平安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许是平安的眼神太过□,水溶也看过来,先是微微一笑,待看清平安的样子确是一怔又转头朝水映看去,嘴角忽的扬起一丝不明微笑。

    “七哥,你等着,我去唤掌柜的去。”水映便要张口唤人。却不料水溶摆手道:“不用了,老太太该等急了。你留个人在这等着便是了。”水映一拍脑袋忙应是,又踢了那小厮,向门外大喊:“小乐子过来。”

    一溜烟的功夫,一个白面小人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唤:“爷,您叫小的。”

    水映“嗯”了一声道:“你留下,把钱付清。前儿个太妃喜欢的缎子你给拿回去。我和七哥先回去。”

    后面什么话平安已经听不进去了,满眼都是水溶的身影,还没待她回神,水映已抱着“雪中梅”走了。

    水溶跟在后面,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平安,摇摇头,嘴里轻声念道:“怎么会这么像呢?” 水映走在前面回头问:“什么这么像?”水溶深深看了一眼平安摇头……夜色渐浓。

    等平安回府的时候,已经上夜了。蘅芜院又多了个史湘云,原来保龄侯史鼐迁委了外省大员,不日要带了家眷去上任。贾母因舍不得湘云,便留下她。史湘云只要与宝钗一处住,贾母便允了。

    一夜热闹非凡,平安也不知怎侍候她们的,回到床上夜里,今天中午发生的事像走马观花一样历历在目,满脑子都是水溶的样子,当她再想起水隆的样子,却渐渐的模糊了。

    她翻了一个身,却听到身后微微哭泣声,是香菱。

    平安起身,推了推香菱轻声唤:“香菱,香菱,香菱?”香菱紧闭着眼哽咽,忽的叫了一声:“爹,娘……。”眼泪流的更急了。

    平安长叹口气,更大力推动:“香菱,你醒醒,是不是做梦了?”香菱逐渐睁眼,眼中弥漫着浓郁的泪水,一双哭红的兔眼直啾啾的盯着平安,哇的一声抱住平安泪刷的一下又下来了:“平安,我怕。漫天的大火红彤彤的,好可怕啊。”

    “呜呜……”

    平安抱着香菱忍不又叹了口气,这丫头今天是怎的?为什么突然又梦到大火了,梦中还叫着爹娘。她记得红楼梦里香菱是在甄家起火之前就被拐走的,那她今晚怎么就做起这个梦来了?

    香菱浑身颤抖,紧抓着平安的衣角不放,嘴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四周又冷的很,平安忙把她扶回被窝,自己也躺下小声问道:“你今天是不是见着什么,或者听到什么,所以晚上就做噩梦了?”

    香菱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今日我只和姑娘去林姑娘那边坐会儿,又见了刚过来的二姑娘,其他就没了。”

    二姑娘?想是薛宝琴了。平安心中有数,但是一时又找不到香菱的病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哄她睡觉,昏昏沉沉中她也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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