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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大战迭起

    感受到阴阳图传来的吸扯力愈来愈大,玄九重疯狂的运转体内的真元,单手一挥,一件金光闪烁的锤状法宝瞬间涨大成山岳般大小,挟着力压万军的气势狠狠向上一砸。

    可惜一切努力都成了徒劳,那件祭炼百多年的法宝刚一离手,就在他愤怒的咆哮声中被切断了自己附在上面的一丝神念,倏地一下投入了阴阳图之中,被消磨成最原始的混沌之气,成了阴阳图加速运转的动力。

    北野双手背负,与气急败坏的玄九重相比,自有一股慑人的风采,淡淡道:“道兄不仅不识时务,直至这一刻仍冥顽不灵。”

    玄九重哑声道:“只要再支持片刻,本座的生死兄弟与韩鼠儿就会联手而至,到时玄晶混元囊内的大衍五行阵一出,谁胜谁败亦未可知!”语气中充满了一股悲愤之意。

    北野摇头长叹,挥袖在面前轻轻一抚,登时出现了一副古案长琴,随后虚空盘坐,闭目好一会才手作兰花,奏起琴来。

    琴音萧瑟凄凉,七根本是易断易折之物的琴弦在他的双手下交织出一片铮铮如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悲歌长诵,充满了一种末日英雄的喟叹。

    此时百里之外的争斗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无物自燃的青冥烈焰铺天盖地,充斥在每一个角落,将北幽幻出的千百道虚影焚灭一空,跟着两团清浊之气再次相合,一股洪水般的金色飞刃又从相合处喷涌出来,仿若一条条灵性十足的金色小蛇,带着锋锐庚金之气纵横交织。

    蓦然一声惊怒交加的吼声响起,北幽衣衫褴褛地自项鼎与韩鼠儿面前三丈之外现身而出,狰狞的面容上布满了滔天的怒意,四肢弹开,双手擂动胸膛,身体节节拔高,数息的时间内变成了一个身高两丈的丑陋大汉,白渗渗的骨刺,伸展长达十多丈恶魔般的羽翼,与之前北冥所施展的鬼变相比,北幽的鬼神之躯虽然矮小,但气息却更加的惨烈,而且眼神之中也没有心智被夺的迷茫之色。

    北幽桀桀怪笑,巨翼收拢身前,抵挡着及体的飞刃,用不含一丝人类情感的巨目盯着面前两个令他仇恨的人类,森然道:“玄九重那个老匹夫马上就要被我师傅炼成灰渣,你们既对他有情有义,就一起下去做个伴吧!”巨翼伸展,轰隆隆地朝项鼎和韩鼠儿猛扑过去。

    项鼎兴奋地狂叫一声好,当即大步迈出,左手一挥,右手金芒乍现,一式直拳平推出去,他出拳之时,与北幽相距有数十丈,但第二步跨出,眨眼间已与北幽短兵相接。

    两人招式大开大合,拳掌交错,遒劲的罡风扩散到远处的崖壁,留下一道道仿若刀劈斧凿的印痕,二人一时僵持起来。

    韩鼠儿心中大急,此时玄九重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随时都有身亡的危险,怎可一拖再拖?当下忍不住高声道:“项兄,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项鼎正打在兴头上,叫道:“韩兄切勿出手,让老子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北幽冷哼一声,身形暴退,双手抓住膝关节处突出半尺的骨刺,运力一抽,一根长达三丈,死气滚滚的骨矛便出现在掌中,跟着口中厉啸,顶着割裂肌肤的拳风朝着项鼎光秃秃的脑门直刺过去。

    白渗渗的骨刺似缓实快,随着不断地推进一丝一丝地涨大,且慢慢释放出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当行至一半,北幽一口精血喷中矛锋,转身拖着急速干瘪的身躯不顾一切地钻入了虚空之中。

    充天塞地的骨矛在剧烈的颤抖中蓦然缩小至手臂粗细,下一刻就出现在项鼎的头顶上方,强大的压力犹如巍峨高山,使人莫与之相抗。

    项鼎双腿一曲,四肢撑地,粗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倔强之色,用沙哑的声音喘息道:“老子纵横一生,最爱以硬碰硬,今天竟遇到了一个更狠的。”

    韩鼠儿急声道:“不可硬接,快躲!”

    项鼎暗叹一声老子完了,随后艰难地支起上身,双脚踏地作蹲伏状,将金刚门的镇派功法运转到极致,全身的金芒闪灭九次,双臂交击发出使人骇然的锵锵金铁之音,同时脸上的神情亦渐转平和,双掌合十,犹如老僧入定一般等待着那决定命运一击的来临。

    不知何故,在处于这种令人绝望的境地,项鼎竟想到了万年前那位老僧传授他“金刚伏魔相”时所说的话。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心中渐渐升起一种处于生死之间的明悟。

    毁灭的气息越来越浓,项鼎那坚逾精钢的躯体随着骨矛的下落,被消磨成点点金粉,反而他刚毅的面容愈发平静,且浮现出一缕淡淡的微笑,配上他那雄伟如山的背影,宛如一尊端坐云端的金色大佛,显得庄严而又肃穆。

    眼看着项鼎整个人就要化为劫灰,韩鼠儿狠狠一跺脚,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双手掐诀,单手猛然一指,学着项鼎爆粗口般吼道:“他娘的,老子这次赔大了!”一团拳头大的精血从指尖渗出,与此同时,另一手一拍脑门,另一个与他有八九分相似的的淡淡虚影从头顶冲天而起,随后化为一道白芒,与血珠一起没入了兀自悬浮在虚空中的玄晶混元囊之中。

    “大衍五行阵!”

    在虚影投入的刹那,玄晶混元囊应声如孔雀开屏般散逸出五道绚丽的光华,刚好延伸至项鼎头顶上方。

    “轰!”

    光华闪烁,元气四溢,骨矛击中五色华光所幻化的光罩,连破四层,最终在一阵使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中,化为一张巨大的狰狞鬼头烟消云散。

    眩光混元囊则神光黯淡地倒飞回来,倏地一下融入了韩鼠儿体内。

    韩鼠儿仰天喷出一口淤血,哀嚎道:“我的宝贝!”

    先天至宝乃是天地间一等一的灵物,所用的材料也是世所罕见,一旦损毁,纵使修补好,能否恢复到之前的威力也是一个未知数。

    韩鼠儿的心在滴血,怔怔地观察着体内破了一个大洞的眩光混元囊,嘴角一阵抽搐。

    项鼎死里逃生,却殊无半分喜悦,对着半埋在地平线下的落日遥遥一拜,平静道:“师尊在上,弟子今日终有所悟,往后弟子将一心向道,永不杀生。”

    韩鼠儿见他在那里像个和尚念经般喃喃自语,殊无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应有的感激之情,不由恼道:“老子为了救你可是下了血本,过来向老子说两句谢谢,很难为情吗?”经此一役,两人因着生死与共,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项鼎转身对韩鼠儿深深一拜,跟着从储物袋中找出一件宽大的衣衫套在身上,迈步大笑而去,脚踏虚空,衣袖飘飘,有一种说不尽的写意洒脱。

    韩鼠儿愕然道:“你到哪里去?”

    项鼎愈行愈远,直至消失的刹那,才摆手道:“去我该去的地方。”

    韩鼠儿心中一震,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项鼎原本粗哑的声音竟突然变得不含一丝一毫的暴虐情绪,显得宽宏正大,且多了一股说不出韵味,看来这人在鬼门关打个转,便悟通了生死玄关,假以时日,必能跳出轮回,进入蜕生境。

    自己又何时跨出这一步呢?

    韩鼠儿又望了一眼幽冥神殿上方巨大的阴阳图,随后架起一道遁光一起去了。

    不多久,北幽精神萎靡地从虚空中现身出来,刚才的那一击耗去了全身大半的真元,若不是因为吞服化鬼丹而成就了半个天鬼之身,此时只怕早已倒下,不过也因此无法压制住体内化鬼丹的药力,随时都会心智迷失,变成一个只有杀戮本能的绝世凶灵。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看到这美丽精彩的世界,北幽心中充满了哀伤,不过要是小师弟能够完成压在鬼幽门身上的数十万年使命,一切都将值得。

    可他真的能够独自面对所有的苦难吗?

    一切皆未可知!

    突然,北幽心神一动,转身朝幽冥神殿的方向望去,那座大殿在轻微的颤抖中隐隐传来一阵密集的爆破声。

    同一时间,铿锵的琴音戛然而止,北野挥掌将身前的琴案打得四分五裂,长身而起对矗立在五指峰上高大的鬼神虚影道:“请五位山尊立即出手!”

    五道鬼神虚影相互看了一眼,仰天发出一阵无声的狂笑,似乎对北野的要求极为不屑。

    北野冷哼一声,眼中的厉色一闪而逝,单手一翻,拿出了一面铸印着五个狰狞鬼头的乌黑令牌,喝道:“森罗令出,万鬼慑服!本座命令尔等速速出手,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那面乌黑令牌上立时燃起一朵绿油油的烈焰,将上面五个狰狞的鬼头焚烧得鬼脸变幻,吱吱尖叫。

    五指峰上五个鬼神似乎感同身受,亦是疼痛得张牙舞爪,连连点头求饶。

    北野挥手灭了烈焰,暴喝道:“出手!”

    五鬼神再也不敢怠慢,摇身化为五团灰蒙蒙的鬼气,倏地一下投进了幽冥神殿之中。

    大殿内,孙渡成与盛御先并肩而立,神色有些狼狈地望着大殿内黑暗的一角。

    孙渡成道:“这丑小子甚是机警,看来鬼幽门上下果然没有一个善茬。可惜了我那一把精心祭炼百年的赤炎剑。”他抚弄着掌心断去一截剑身的剑柄,满脸的心痛之色。

    盛御先哂道:“只要制服这小子,救出玄九重,我们将获得巨大的利益,区区一柄赤炎剑又算得了什么。”

    孙渡成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角落中传来一声闷哼,盛御先顿时满脸喜色,兴奋道:“他的毒发作了!”接着口中叽叽咕咕发出几声怪异的低鸣,蓦然一道墨绿色的光华从角落的黑暗里一闪,便即投进了他的衣袖之中。

    随后脚步声响起,一直在幽冥神殿中打坐疗伤的北冥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来,径直到大殿中央才停住身形,在原地摇摇晃晃打着转,在火光的映照下,只见他双目呆滞,脸色惨绿,一副心神失守的摸样。

    孙渡成露出兴奋的神色,讨好似的对盛御先道:“盛兄道法通玄!还请快些出手制住眼前这丑小子,免得夜长梦多。”

    盛御先哈哈一笑,阴沉的双目掠过一丝得色,道:“任这小子其奸似鬼,一旦中了本人得自妖源之地十绝森林里的魔蛊之毒,也得给我乖乖地引颈就戮。”

    就在他出手就要制住摇摇欲坠的北冥的刹那,心中突现警兆,立即厉啸一声,身形暴退,同时双手结印,单手画圆一点,身前出现了一面寒光闪烁,灵气十足的利齿圆盾,其反应速度可谓快到极致。

    但身旁的孙渡成却比他稍慢一线,就这一线却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只漆黑的鬼爪从虚空中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孙渡成的肩膀,用力一扯,一根兀自痉挛抽搐的手臂齐肩而断。

    孙渡成惨嚎道:“盛兄救我!”一边脸色扭曲地抽身后退,语音甫落,又一根白渗渗的骨刺从他的顶门鱼贯而入,从胸腹间探出。

    惨烈的情景令人触目惊心。

    盛御先脸色登时惨白,将利齿圆盾横在胸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随后又源源不绝地祭出一大堆形象各异的法宝,有刀枪剑戟,也有珠玉尺盘,围绕着他上下翻飞,宝光烁烁。

    器灵宗本就以炼器而闻名修道界,他又是器灵宗的大长老,一身法宝自然是多而驳杂,且都是精品。

    北幽怪笑着从空间裂缝中爬出,一脚将孙渡成的尸体踢得四分五裂,然后静静盯着盛御先,将嘴角的两颗獠牙磨得咯咯作响,直把他盯得毛骨悚然,才开口道:“你的那两个伙伴已经弃你而去,不知道兄将作何打算?”

    盛御先先是神色惊疑,一边严加防范北幽暴起偷袭,一边悄悄放出神识,探往殿外。

    北幽垂手静立,任其施为,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又道:“倘若道兄肯放下手中的兵刃,并立誓永不再踏足我鬼幽门山门半步,我便任你离去,是生是死,道兄一言可决!”

    盛御先脸色急变数下,陡然撤去了全身的气势,仰天长叹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希望北道兄不要食言。”护在体外的法宝被他尽数收回,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北幽仰天大笑,此人行事果敢立决,与项鼎、韩鼠儿相比虽算不上一位豪杰,却也不失一代枭雄风范,单手一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欣然道:“道兄必不会为今日的选择而后悔。本人将亲自送你出去。”

    盛御先紧绷的心弦松懈下来,对北幽拱手一礼,当先朝大殿门外行去。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突然一阵刺耳的桀桀怪笑声中,大殿内顿时阴风激荡,鬼影幢幢。

    迎门而立的那座巨石像在盛御先骇然的眼神中,闷隆隆地塌下一只巨掌,卡在了大殿的出口,跟着石像指尖上的幽幽绿焰忽明忽灭,蓦然一分为二分别投进了石像的双目之中,霎时,石像木然的表情一下子生动了起来,摇头抖落一身斑驳的石锈,对着口瞪目呆的盛御先张开大嘴,发出了一阵疯狂的大笑。

    盛御先心中大怒,向一旁望着石像皱眉沉思的北幽咆哮道:“我要斩了你这个食言的小人!”双手一合,掣出先前的那面利齿圆盾朝对方拦腰横扫过去。

    劲风及体,北幽霍然惊醒,急忙向后一跃,喝道:“且慢动手。”

    盛御先收盾后退。

    震耳的轰鸣声响起,巨大的石像探出一只脚堵住殿门,缓缓直起身躯,凝视着双手,自语道:“还是没有肉身来的灵活。”咂巴了两下嘴唇,又指着北幽对盛御先道:“这小子吞下了化鬼丹,马上就要成为我鬼族的一员,他的话要是能信,本尊就改吃素食。”

    盛御先面色一冷,对北幽大喝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北幽早已看出来面前的石像中潜伏的正是镇压在五指峰下的五只万年老鬼,他们性格诡诈多变,最爱挑拨离间,就算自己怎么解释都不会解释得清楚,当下面无表情地冷冷道:“你若连鬼话也信,本人无话可说。”

    盛御先气得浑身直哆嗦,但几千年的苦修却让他瞬间又冷静了下来。

    铛!

    单手拍击盾面,整个人立时晋入了一种生死无惧的境界,道:“出手吧!”

    北幽先望了石像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单手一摆,道:“请!”

    盛御先一言不发,一步跨出,手中的利齿圆盾顺势而动,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有时如行云流水不着痕迹,有时如泰山压顶大开大合,世俗中流传的武学招式被他信手拈来,耍得妙到毫巅,令人叹为观止。

    北幽忍不住大声喝彩,鬼幽门的功法本就以力搏力,近身搏杀专长,如今见到如此精彩绝伦的招式怎能不心生欢喜。

    近半的距离瞬息而过,盛御先大喝一声,双手虚托,利齿圆盾离手飞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北幽的胯下撩去,同时心中默念咒语,对着虚空五指微弹,飞行中的圆盾立即青光绽放,由一面凡铁俗物变成了一个灵气四溢的法宝,武学与道法的配合堪称完美到极致。

    高速旋转的圆盾越来越近,北幽耳边荡起一阵摄人心魄的轻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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