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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2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正是此时,蓝邹发起了对其与紫魆国边界的激战。十万大军猛兽下山般冲着紫魆的边城洪涌而来,擂鼓如山崩。

    一排排蓝旗在风中招展,像浩瀚的沧海,一队队敌方战士像移动的钢铁城墙,带着无坚不摧的士气。蓝兵□的马肥壮,步兵脚下生风,吼声动天震地。

    “给我守!”

    红衣金甲的年轻将军威风凛凛地持一杆长槊登上城楼,一眼瞄见城楼下的蓝邹大军,一双丹凤眼波澜不惊地望着敌军黑压压地向边城扑来。

    “冲啊!”

    “杀啊!

    红衣将军面无表情,俯瞰着城下,沉着一声令下:“放排箭!“

    “箭神来也!”

    于战乱中十分清晰的大嗓门高喊一声,众人三人一伙,齐上排箭,“嗖嗖嗖嗖!”一箭连穿四人,连环箭在来,如梭飞出,然蓝邹悍军不慌不忙地架起厚厚的盾来,勇往直前。

    “老子的箭,盾是没用的!”大嗓门的参将掏出身后三个人才搬得动的虎胆神弓,引起比普通箭长而重三倍的粗箭。

    红衣将军不慌不忙拦住,命令道:“射他们的主将!”

    大嗓门大个子的参将得令便射,箭头直冲几十丈之外的蓝邹主将。

    “好箭法!”蓝邹主将一闪,一挥蓝旗道:“架云梯!”

    于此同时,红袍金甲的将军转身问身后喝道:“备好浸油藤!”

    亲兵道:“是!”

    却见蓝邹强兵未等驾高耸的云梯而上,紫魆兵点起浸足了油的粗藤,“唰“地从城上抛下,霎时,整个城墙被团团火光围住,刚欲登城的蓝邹兵霍然间愣住了。

    “给我狠狠地砸!”红衣的年轻将军再一挥手,无数大石从城墙上砸下。

    十万敌军或有头破血流、当场毙命者,或有砸晕、后退者,亦有勇往直前架云梯欲登城,城上的士兵不慌不忙将火舌焰焰的粗藤往云梯上一甩,有侥幸没被火舌吻下者却被石头砸伤或被箭射堕下,也有登上城墙的艺高人胆大者,被红衣将军一箭射下。

    烟炎张天。

    蓝邹主将并不气馁,仗着十万大军发号施令道:“继续上!”

    话音刚落,不知怎么从城墙上飞下十几只马一样的东西,有两匹马那么大,似乎是铁制作的,仗着比人还高大许多的身子横冲直撞,踩踏蓝邹军无数,马腹中更有暗器飞镖,冲得蓝邹军措手不及。蓝邹主将一见形势不对,只得高呼:“撤!”

    ——殊不知,这马样的东西便是神箭参将所造,红袍将军命名为“万马秋江。”

    浓黑色的烟喧嚣直上,血花四溅,人头横飞。

    伴着山呼胜利之声,红袍金甲的将军一脸冷漠。

    仰头望天,初夏正午的阳光十分耀眼,红袍将军固执地将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瞪大,然却被那逼人的日光刺得双眼几乎要流泪,忍不住垂下视线,望着那一地的尸体,心中自问道:“有些事情,真的是无法战胜么?”

    “喂,鸡蛋清,你干嘛那么不高兴点啊?是不是又想苏大人了?”神箭参将拍拍红袍将军的肩膀,手却被狠狠地拽下:“放肆!”

    参将悻悻地捏着十分痛的肩膀,胳膊几乎要脱臼。

    ——不错,这红袍将军,正是凌霄。

    出征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与那身紫衣紫袍有半丝亲近,紫色,与蓝那么接近。

    一身红袍,一身红官服,勤恳练兵,已成为他今日的全部生活。抛却那份浓得化不开的想念,他似乎已彻底成熟了。

    “我会比他想象中更强大。”凌霄坚定地道。

    眺望远方,黄尘滚滚,黄尘中似乎升腾起一股白烟,大片的白花曼陀罗在他眼前轻晃,凌霄想着想着,,又想起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来:宸妃因病既薨,吾皇伤心自刎崩逝,遵其遗诏,轩辕炤已登基即位。

    凌霄一双修长的白手紧握手中的长槊,手指啪啪作响。

    除了最后一条,前几条究竟哪个是真的!

    凌霄并不怀疑他师伯能将他的恒带走,且他深知苏恒与禁军统领王封的交情,却又如何放心的下!轩辕莘的死讯,更是十分诡异,他想走,想尽快赶回京城,却不知那人如今身在何方,他更预料不到的是,昔日将他的男儿尊严扫尽的帝王,如今正被囚在宫中倒夜香之人呆的臭气熏天之处。

    尊严被踏进的轩辕莘正望着自己破烂的太监装和自己手上的枷锁,大叫一声:“轩辕炤,我不会服你的!当年若不是我心软,你早没命了!十八年后你我再较量一番!”说罢,便冲着墙狠狠地撞去,却被几个人死死拽住,几个太监被轩辕莘的力道扯得几乎也要跟着去了。

    “放手!“轩辕莘大吼。

    “死在他手下,且以这样的姿态,有意义么?“

    轩辕莘听到一个文雅深沉的声音道。

    被几个太监拖牲口一般死死拽住,头发凌乱的旧时帝王不想回头。

    “呀!先生,你怎么又来看这个丧家犬了?”轩辕莘听到一个骄横而年轻的声音。

    “叩见皇上!”几个小太监一见新主子,忙不迭地送了莘,屈膝跪拜道。

    “皇上,何不杀了他以绝后患?”

    莘听到,韩珲春如是对轩辕炤说。

    “哼!,朕才不这样便宜他!”轩辕炤一甩金光灿灿的龙袍,金冠仰得直冲房梁。

    轩辕莘转身,怒指着三弟的鼻子道:“轩辕炤,杀也随你,刮也随你,无论如何,我不会屈服于你!”

    一身龙袍的人一听,却平静地道:“皇兄,你当朕是什么人啊?朕是来给你自由的。毕竟我们兄弟一场。”

    轩辕莘冷笑:“哈哈哈!你有那么好心?”

    轩辕炤眉毛一扬,道:“自然比你好心。朕在逃的时候,你捉拿朕,通缉朕,如今朕让你自由,让你一无所有,让你眼睁睁地看荣华富贵已是明日黄花,让你徒听着全天下人都说紫魆是我轩辕炤的天下,哈哈哈哈!”

    “你!”

    莘还未痛斥,便听轩辕炤道:“来人,给我狠狠地打,打完扔出西翰门去!”

    说完,便拂袖而去,可怜轩辕莘习过武艺,又怎敌艺高人大胆的江湖中人?未能反抗几下,便被轩辕炤的爪牙踩了脑袋在蚂蚁乱跑的湿乎乎泥地板上。

    一阵使了内力的老拳头盖脸地砸来,脸上、耳朵上,脖子上,肚皮上,甚至屁股上、伤腿上挨了多少拳,他也记不清了,总之,醒来时,他只觉得浑身的骨头碎裂了一般,皮痛,肉痛,骨头在痛,一张嘴,连嘴角、颧骨也是撕痛的。除了痛,还有阴森森的寒凉。轩辕莘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水渍正嘶嘶地浸湿着自己皮肤受伤破皮的每一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果然倒在泥淖中了。

    轩辕莘撑着胳膊,企图从泥水中爬起,随即牵动了手腕上、胳膊上的伤口。

    “噗通!”

    昔日威风八面的帝王胳膊一软,整个人再度埋在泥水之中,且是整张脸朝下,一股泥水忽地穿入喉咙,又咸又涩又苦。

    狗啃泥。落水狗。

    轩辕莘恰如其分地联想到了这两个词。

    冷雨依旧簌簌地下着,不停歇,甚至是敲击着丧家犬身上的每一处伤口,为那身疼痛多了些麻痒,轩辕莘加了些力道将满是淤泥的黑脸从泥水中仰起,大吼一声:“老天!我不服!”

    话音刚落,忽听天上一声长长的轰鸣,像是天怒,又像是天谴,长雷滚滚,划破人耳,崩天的绝响好不惊人。

    “朕统治了这个国家十年!朕不相信就没有个忠于朕的!”轩辕莘向天怒吼,执拗地憋着一股怨气强撑着歪歪扭扭地站起于泥淖间。

    “汪汪!汪汪汪汪!”

    不知什么时候,却扑上一只癞皮狗,在雨中撕咬着旧时江山主人的泥裤腿,本已是破碎不堪的衣衫于是更加破碎。

    “滚!!!”

    轩辕莘瞪大那双黑眼,狠踢了毛皮松散的狗腹一记,癞皮狗咬得更凶了。一人一恶狗撕咬着,搏斗着,待癞皮狗终于夹着尾巴退散,帝王的浑身衣物已全然不遮体。

    许是被折腾得太过,轩辕莘终于筋疲力尽了,一脱力,一屁股墩倒于泥污之间,低头望着自己的衣物,终于知道什么是衣衫褴褛。

    “朕是皇帝!朕是皇帝啊!”

    轩辕莘振臂高呼,终于,呼声便成了哭声。哭着哭着,突然下意识地带着颤音痛喊:“恒啊!朕是皇帝啊!”

    不知名的地方,雨中渺无一人,更没有他的恒,轩辕莘捶打着泥水,幻想着一个拥有倾城笑容着仙人会一挥手,抚平他所有的伤痛,恍惚间,他竟发现,十年来,自己竟如此依赖那人。

    轩辕莘望着自己瘀伤紫青的胳膊,强壮,肌肉依旧如石头一般,忽想起怀抱中那白云般飘忽轻盈的身子,心突然刀割般的疼痛:“恒,这么多年来,那么多事,你究竟是拖着病躯是怎么帮朕完成的!”

    轩辕莘的心不停地抽搐着,心中闪现出一排名单:凌老国公、高勉、王沙、黄隽、司空捷。。。。。。

    “他们是朕的忠死者,朕要夺回江山来,朕要夺过来!”轩辕莘想爬起来,却因精辟力气,腹内突然大唱武戏,咕噜骨碌,饿得他头痛脑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不复存在了。

    打量一下四周,野草,泥土,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凄惶!

    饥饿,有生以来第一次洪水猛兽般侵袭着习惯了金莼玉露噎满喉的尊贵人,轩辕莘在寒雨中瑟瑟发抖着,吞咽着天上降下来的苦涩汁液,然却没有一丝填补饥饿之果腹感。

    冷。

    强壮的身躯在摇摇冰雨中,从天亮等到天黑,终于听到了雨声之外的唧唧声,低头一看,却是比手掌小许多的黑老鼠。

    近了。

    更近了。

    “唧唧!唧唧!”

    轩辕莘一咬牙,一把逮住,掰开脖子,小老鼠奋力挣扎,然那叫声戛然而止。使出全力仰脖而饮,拼命想象着那是雪蛤汤,待那汪热乎乎的液体顺喉而下,停顿一会儿,终于有了些力气,方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辨认着方向,终于认出,这条路是苏恒身体还好时两人曾走过的,便蹒跚地前行着,往镇国公凌府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偶终于有灵感啦,(*^__^*) 嘻嘻……

    亲爱的们一定相信偶对这个文的苦心,

    莘的问题偶也会好好处理的~~

    欢迎留言啊~~~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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