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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第三章 抓周典礼

    过年祭祖之事,轩辕黎是从头睡到尾一概不清楚的,轩辕策本来对这些也不敢兴趣,小孩子也终究是呆不住的,磕了头便瞅着没人注意抱着宝宝溜了。

    到了晚间用饭时,轩辕昂也不摆家宴,只是命人赐了各色餐食与各个院子的姬妾,并告与她们不用前来正厅。正厅里轩辕昂坐于首座,轩辕策轩辕黎与嫡次子轩辕铭坐西面东,轩辕昂下属主内管事四人秦白、秦墨、秦青、秦蓝,主外管事八人秦大秦二至秦八,坐东面西。轩辕黎见状暗想,轩辕昂真是训妻有术,否则单是大过年的这么一出,也足够那些姬妾们闹将起来,做这人的下属要比做他的儿子姬妾幸福多了。

    轩辕策抱着他就不松手,一直注意他的神情,看他看到什么就命侍女夹到盘子里再自己喂他。

    对面主内的几个人,与轩辕策是亦师亦友,纵是天天看到这幅情景仍是忍不住笑起来,一面和才从各地赶回来的秦大等人细细说这一对孩童的轶事。

    轩辕昂与这十二人自幼一同长大,私底下绝对比自己的亲兄弟还要亲近,他本就是桀骜不驯的性子,带出来的这些手下也各个都是表面一本正经实则对那些礼法世俗不屑一顾,大过年的主侍一家的热闹,在他们看来在正常不过。

    饭毕撤桌,众人又坐的紧促些开始聊天,轩辕昂倒是不怎么说话,只是听着偶尔插一句,轩辕策听得聚精会神,有不太明白的地方还缠着说话的人再解释一遍,轩辕铭面对他这个父亲总是又敬又畏诚惶诚恐,轩辕昂觉得他那副样子扫兴便早早的示意侍婢带了下去。轩辕黎开始时还觉得感兴趣打着精神听,终究挨不过悄悄睡了。

    轩辕昂无意间看到他那小儿子又睡了,睫毛又翘又长,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动,粉嫩的脸蛋,水红的小嘴巴,尖尖的下巴,简直比女孩子还漂亮,连轩辕策这个小子都天天抱着不撒手,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仿佛有些微的骄傲,这么个漂亮精致的宝宝,是他的。

    轩辕策正听得认真,忽而察觉到堂兄正看着宝宝,下意识就往后缩了缩,把宝宝的脸往怀里带。众人见状都不由大笑起来。

    轩辕昂挑了挑眉,伸手朝宝宝的脸捏了下。

    轩辕黎吃痛睁开眼睛瞪过去。

    他的眼睛随雪姬,眼角微微上挑,侧着瞪人的时候气势凌人,然而眼睛里总是仿佛泛着水光,雾气氤氲,却有几分含嗔的风情。轩辕昂心下一动,不由得想起以前雪姬的颜色,但终归也只是一闪念,随即暗自觉得好笑,这只是个一岁的孩童,眼睛里终究只是懵懂的神色,便咳了一声道:“大家都要守岁,他就算是小也是不能睡的。”

    轩辕黎被他捏那么一下着实疼的厉害,闻言不禁气绝,这个人还真是自己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和他这么个小孩子也计较,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了!便赌气使劲儿往轩辕策怀里缩把脸埋进去。

    众人看他的举动心下大奇,这么个孩子好像真的能听明白似的,秦七忍不住问道:“王爷,他真是才一岁?”

    轩辕昂伸手把他从轩辕策身上拽出来抱在自己怀里,漫不经心道:“是啊,过了子时就一岁了,阿策还要我安排抓周呢。”

    轩辕黎被他抱得难受,不禁挣扎起来,轩辕策见状着急道:“堂兄堂兄,不是那样抱的,你看宝宝多不舒服啊!”

    轩辕昂道:“我抱着他他高兴还来不急,不舒服也舒服了。”

    他还真没抱过几次孩子,就连逝去的嫡长子也只在满月的时候抱过一次,在他看来这孩子就算真哭了,也是喜极而泣。

    轩辕黎根本不理会他那嚣张自大的言语,一面向外爬一面眨巴着眼睛向轩辕策伸出手。

    轩辕昂任他挣扎了一会儿,突然道:“这孩子莫不是哑巴?连啊呜一声都不会?”

    轩辕策不禁气鼓着小脸争辩道:“才不是呢!小黎他……”

    轩辕黎正趴在轩辕昂膝上,立刻僵了一下抬头一个眼刀子飞过去,轩辕策下意识的收声。

    “哦?他怎么了?”轩辕昂慢条斯理地把宝宝翻过来,双手箍住他的胳肢窝,看着他的眼睛。

    轩辕黎只觉得从骨髓深处泛出一股发疼的冷意来,被他这么看着,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心底里的那些属于自己的秘密几乎要被他那双如同黑色漩涡般的眼睛给吸出来,全身都僵硬冰凉的如同一块石头,连指尖都发硬着神经质般的颤抖。

    美杜莎的目光也不过如此。

    上一世,他并不是黎家第一顺位继承人 ,却由于父母早亡而被老太爷带在身边。那时候他还小,按照母亲临死前的吩咐继续装自闭症,隐藏自己的异能,只愿能平安活着。老太爷可怜他无父无母,又乖巧可爱,总是对他疼爱有加,然而老太爷并不能每时每刻都看着他,在他老人家看不见的地方,就会有无数阴冷、刻薄、鼻翼、嫉妒的目光盯着他。小时候心里害怕,便常常想若是老太爷待他不是这么的好,或许就不会有那些目光了,那些目光的主人的阴暗思想,总是在触碰的时候涌进他的脑袋里,折磨着他的灵魂,让他痛苦的几乎要崩溃。到了后来,他终于慢慢的习惯,慢慢的长大。本以为,他再也不会惧怕任何人的目光了。

    他在这一刻才深深的感觉到,这里,果然是古代,皇家人,果然是不一样的。纵然黎家是流传两百年的大家族,族内阴暗污秽的事情数不胜数,也没有谁能养出这样的眼睛来,就连族长都比不上。

    这种肆意的冰冷,这种锐利的漠然,这种睥睨的态度,这种深沉的杀意,只有皇族才能培养的出来。

    因为对生命的足够漠视,因为对皇权的理所应当,只有无数人命无数鲜血的灌溉,才能成长出这样的人物。

    时间仿佛静滞。

    直到蜡烛突然爆起几点火光,寂静才被打破。

    轩辕昂微笑着,冰冷的手指温柔的抚摸了下他的脸,把他放在怀里。轩辕黎的脸埋进他的小腹间,很想大口大口的喘气,终究还是强忍住,战栗着克制住自己缓缓平静下来。

    轩辕昂安抚似的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向众人笑道:“看我这个儿子怎么样?”

    秦白淡淡笑起来,道:“王爷,已将近子时。”

    轩辕昂道:“是么,把东西都递上来吧,看看我这个儿子能抓个什么样的前途。”

    算盘、书籍、财满星、玉笛、官印、将军盔、串铃(医)、酒令筹筒等满满的摆了一塌。轩辕昂把宝宝轻轻丢在中间,道:“会走了吧?”

    轩辕黎根本就不再对他有任何反应,只是慢慢的爬起来打量着周围满目琳琅东西。

    轩辕昂只是笑,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的视若无睹。

    轩辕策紧挨着塌,眼睛瞪得圆圆的,小拳头攒得紧紧的,屏住呼吸盯着宝宝的一举一动。

    轩辕黎打量了几眼周围的东西,心里暗自思量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轩辕策,便颤悠悠的走两步,抓起串铃,放在一旁的将军盔里,然后抱起来迈开步子扑到轩辕策怀里,揪住他的衣襟不放。

    轩辕昂的眉头挑了挑,目光意味深长。

    守岁之后,颖王府里愈加热闹。每天都有请吃年酒的,戏班子,颖王封地内凡是有头有脸的官员个个都使尽了手段能讨要一张帖子,就是只是颖王下属作陪,那也是体面的紧。

    这几日嬷嬷的身体愈发不好,轩辕黎便老老实实呆在浅雪阁,以免嬷嬷忧心使病情加重。轩辕策只得自己闷闷不乐去看戏,心里愈发对那个老太婆厌恶,他年纪上小,心性未定,小孩子的占有欲兼世家子弟骨子里的跋扈作祟,便愈加烦闷。到了正月初九这天晚间,他终于按捺不住,一溜烟跑去浅雪阁,决定死活都要抱宝宝一起出去玩。

    他想吓宝宝一下,便仍旧从那片竹林里摸过去,还未冒出头,正巧有两个侍女端着药走过来,走到竹林子边停下脚步说话,便想等等等她们走了再出去。

    只听一个侍女说道:“你说嬷嬷这病什么时候能好?这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大过年的病,累得咱们没空子看热闹不说,还沾了一身的晦气!”

    另一个侍女神秘一笑,放低了声音道:“快别说这话,那是她老人家想病的吗?咱们这些奴才不是随便能病的,那也是主子的恩典!你没听说么,年前些日子,她老人家硬是把小主子从策少爷那里抱了回来,气得策少爷发脾气把满屋子的东西都砸了……你想,策少爷身边那些人会绕得过?就是这些药,是治病的还是要命的谁知道呢?”

    那个侍女一惊,随即狐疑道:“咱们小主子与策少爷不是挺要好的么?策少爷会下狠心?”

    另一个侍女嗤一声道:“咱们主子?!咱们主子能和策少爷比?咱们主子是庶出,母亲还是获罪没了的,策少爷是厉王世子,咱们王爷宠他比宠铭少爷还甚,策少爷能和咱们主子好,是咱们主子的福气,别说是背地里杀一个奴才,就算当着主子的面杀,主子能怎样?何况主子现在才一岁,能知道什么?也只能是嬷嬷倒霉,没投个好胎罢了!”随即又叹道,“咱们要是能伺候策少爷才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祖宗坟上长了那棵草才行呢!”

    那个侍女也慨叹道:“可不是嘛!前些日子还听说策少爷想把咱们主子带回家去养呢,要是能连咱们也带去就好了。”

    另一个侍女道:“你懂什么?咱们主子现在才一岁就那样的漂亮,等以后还指不定能出落成什么样子呢!这策少爷虽然年纪小小,那心思倒是真不少啊……”

    轩辕策听得是又惊又疑,又怒又气,更有一丝莫名的惧怕,他虽然小,又不傻,现在连这些下人都这么想,若是宝宝听说了,也以为是自己害的嬷嬷,那自己怎么着也摘不清了,更何况他早就知道自己身边的那些暗卫,心下一思量,竟也觉得自己的嫌疑最大,另外那侍女最后说的话他虽听不太懂,却也知道并不是什么好话,想到这里,便怒冲冲的跨出去,刚想开口,却听见宝宝的声音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轩辕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

    那两个侍女抖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哗啦落地摔个粉碎,齐齐跪下道:“奴婢该死,请主子恕罪!”

    轩辕黎淡漠的看着他们,浑然忘记伪装,全身的气场压得两个侍女面无血色,连轩辕策都忍不住倒退一步。

    两个侍女越来越怕,身体也渐渐哆嗦起来。

    轩辕黎看了看地上洒的药,慢慢道:“你们再去端药过来。”

    两人忙应道:“是!”便爬起来抓起地上的碎片往托盘里放,手指划破了也顾不得,只想早点离开他的视线。

    轩辕黎淡淡一笑,有股说不出的冷意来:“送完药后,自己去秦总管那里领二十廷杖,若是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不介意你们以后都说不出话来。”

    两个侍女颓然瘫在地上,随即颤巍巍的磕了个头,急忙退下。

    轩辕黎缓缓转过头,看向轩辕策,似笑非笑,瞳孔如同墨染,比冬日的夜幕还要深沉。他终于没有任何掩饰的释放了他所有的情绪在眼睛里,终究,还是不想忍耐。

    轩辕策张了张嘴巴,竟然不知说什么好,这一刻,他竟有种做错了事情面对他的父亲或者师父的感觉,并且这感觉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沉重。他已经忘记了眼前这个刚到他腰间的孩子,仅仅一岁。

    轩辕黎在瞬间就收了气势,面对这个孩子,这个在异世界守护他最多的人,他还是不忍心太过苛责,所以他只是睨他一样,转身走了。

    轩辕策怔了一下,条件反射地身形一动,拦在他面前,道:“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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