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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第19章 故事起因

    自那日在毓庆宫碰见胤礽后,永瑜就对这位哥哥心生好感,时不时地让佟佳带他去长春宫玩儿耍,每日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与胤礽在一起的时候。

    小孩子天生敏感,谁是真心对他好,谁又是虚情假意,一个动作,一种语气就能分辨出来。如今的九阿哥是皇宫里的宠儿,万岁爷宠他,任由得他胡作非为;贵妃娘娘更是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当做宝,捧在手心里疼;连皇后娘娘和七阿哥也对他喜爱不已,处处维护,时时疼爱。

    看起来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却不知在暗处涌起多大的风浪。万般宠爱,皆是那个有一双清澈透明的稚儿;万般纠缠,皆因那小小身子里面孤高冷傲的灵魂。

    养心殿。

    御案前,玄烨双手紧握着那本薄薄的折子,手心已经微微冒汗,指关节被捏得发白,全身上下被怒气包围,眸底深处泛着浓浓的杀意。

    “剑非剑,清风几多欲彷徨。”

    “音非音,追云想月走来回。”

    “官非官,绵绵丝竹胜案牍。”

    “仙非仙,皎皎寒宫望瑶池。”

    玄烨又扫视了一番那些刺眼的诗句,然后站起身来,扔在桌上,对吴书来说道,“把这些折子送到理郡王府上去,让他全权处理。”

    “嗻。”吴书来应了声,虽不知道那折子上写得什么,但依照万岁爷身上的怒火来看,定是一些不好的事情。

    “明儿个叫他把处理结果呈上来。”声音平静得有些吓人。

    玄烨气闷,心里更是恼火,在房内走动一番,仍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抬头瞥了一眼那本躺在御案上的折子,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接着挥了挥衣袖,怒气冲冲地走出养心殿。

    本想在御花园内随意逛逛,散散心,却不知不觉走到了承乾宫。玄烨顿了顿脚,犹豫片刻,极力压制心里的愤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些,才抬起脚步,跨过承乾宫宫门,走了进去。

    “皇上?”见玄烨只身一人进了大殿,也没个人通报一声,佟佳放开永瑜,站起身来,疑惑地看着他。

    “阿玛……”永瑜倒是眼睛一亮,蹭蹭地往玄烨身上爬。

    看着稚儿欢喜的笑颜,莫名地消了气,表情也柔和下来,顺势把永瑜抱在怀里,玄烨笑笑,随意道,“朕不过四处走走。”

    佟佳嗤笑,四处走走?专往她承乾宫走!

    没再去理会玄烨,从春华手中拿过一件小马褂,给永瑜套在身上,叮嘱道,“现在天气还很冷,自个儿小心一些,别惹了风寒。”

    “儿子知道了。”永瑜朝佟佳甜甜一笑,然后转向玄烨,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小九去找七哥哥玩儿,阿玛要和小九一起去么?”眼里满是期盼和欢喜。

    胤礽?玄烨的表情僵住,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抬头看了看佟佳,却见她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们父子俩,瞬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刚刚平息的怒火又被挑起,冷着脸,声音冰冷至极,“朕不准!”

    转眼又想起永瑜很久没来养心殿找过他了,最近忙着处理浙江知府方之航逆反一案,也没有多余时间和永瑜相处,却不想倒让胤礽抢了先。玄烨冷笑一声,紧紧地盯着佟佳,“九阿哥年纪不小了,也该去上书房上学了,过些日子送到养心殿,朕亲自教导。”

    永瑜被玄烨的模样吓着了,“唰”的一下从玄烨怀里溜出来,然后拉着佟佳的衣襟,小眼神有些委屈,怯怯地看着玄烨。他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阿玛,就像一头凶狠的老虎,与敌人争夺自己的食物,那残忍的神情直叫人害怕。

    看到永瑜的反应,玄烨愣了愣,永瑜刚才毫无征兆地从他怀里逃脱,突然间觉得心里空了一大截,又像回到了上辈子,人还在,心却冷。

    “多谢万岁爷厚爱,只怕永瑜没那个福分,承受皇上的恩宠。”佟佳一边安抚永瑜,一边看向玄烨,冷淡的眸子里全是挑衅。

    “朕教导自己的儿子,还由得你来干涉不成?”把佟佳和永瑜的神情收入眼底,只觉得胸口憋闷得慌,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你……”佟佳刚想说什么,却听见永瑜“哇”的一声哭了,吸了吸鼻子,用小手胡乱擦抹小脸上的泪水,瞪了玄烨一眼,“皇阿玛坏坏。”然后便哭着跑出大殿。

    佟佳一惊,连忙用眼神示意春华,去照看永瑜。

    接着朝玄烨冷笑道,“万岁爷是天下之主,珍贵至黄金翡翠,抑或万物性命,只要想要的,却没有得不到的。那您可知,这世间万物,也并不完全在您的掌控之中?比如,人的心。若万岁爷一意孤行,那臣妾也无话可说。”说完转身在主位上坐下,拿起桌上的一杯热茶,轻抿了一口,看向玄烨的眼神有些轻蔑。

    身为一个女人,皇帝的妃子,男人的附属品,她自然是不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一个帝王说话。只是,重活一世,很多事在她眼里都变得不重要了,就算自己的性命,她也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前世,除却年幼时表兄妹之间那段纯真的感情,玄烨还欠着她一条命呢!

    “哼!”玄烨冷眼瞧着佟佳,冷哼一声,大手一挥,踏出承乾宫,心情越发烦闷。

    佟佳握着手中的茶杯,神情淡漠,脸色平静,只觉得心底微微泛苦,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站起来,转身进入内室。

    五月,远征准噶尔的清军大获全胜,凯旋而归,在傅恒的带领下,几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回到北京城。玄烨命和亲王弘昼带着文武百官在乾清门迎接众将士,接风洗尘。

    队伍由远及近,将士们举着高大的旗帜,迎着微风,缓缓向前。朝廷众臣脸上皆是喜气洋洋,弘昼更是仰着头,满脸的骄傲和喜悦。

    待走近时,众人却猛然大惊,是……白旗!

    “傅恒将军,这……”弘昼僵硬地扯起唇角,神色很不自然,双手微微颤抖,指着那裸车上的黑棺向傅恒问道,“是……是谁?”

    傅恒一脸悲痛,与身旁的鄂乐舜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一同跪下,用沉痛的声音道,“奴才有罪,没有保护好恂郡王,在围攻小和卓的时候,王爷和萨尔格拉亲王中了敌人的埋伏,遭遇不测,为国捐躯了。”

    “什么?”弘昼一愣,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晕眩,身子一个踉跄,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扶住额头,隔了半响才缓过神来,悲从中来,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皇十四叔……”

    “王爷!”见弘昼神情恍惚,傅恒有些担心。

    弘昼摆手,摇摇头,“本王无碍,去太和殿禀报万岁爷吧。”脸色瞬间恢复平静,声音毫无起伏,只有那细长的眼眸中,微微泛红。

    “娘娘?娘娘……”容嬷嬷小心翼翼地叫道。

    胤祥转过身,似乎不相信刚才自己所听到的消息,拉着容嬷嬷的手,“嬷嬷,你……你再说一遍,恂郡王他……他……”

    “恂郡王爷为国捐躯了,还有萨尔格拉亲王,也战死在沙场上。”容嬷嬷重复着刚才说的话,见胤祥面无表情,又继续道,“奴婢听说傅恒将军带了一位蒙古格格回京,好像是萨尔格拉亲王的独女,萨尔格拉亲王去世后,他福晋也随着他一同去了,只留下一个四五岁的小格格。那小格格没了父母,失去依靠,傅恒将军怜惜她,便带回京城,交由万岁爷做主……”

    容嬷嬷自顾自地说着,恂郡王爷生前与先帝爷是死对头,如今薨逝,倒没觉得有什么哀伤的。在他们这些奴婢眼里,也不过是磨磨嘴皮子,闲来给主子解闷儿,消遣消遣。

    胤祥却是没再继续听下去了,脑海里不停地回荡这样一句话,“恂郡王爷为国捐躯了。”在心里反复咀嚼,怔怔地坐下来,捂住胸口的位置,突然间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噬咬自己的心肺,疼痛得很。

    “娘娘!”容嬷嬷一惊,转过头时,见到胤祥有些苍白的脸色,急忙叫道,“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奴婢去请太医……”说着就要出门。

    “别。”胤祥抬手制止,勉强笑道,“我没事,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语气坚决,容不得拒绝。

    容嬷嬷担心,犹豫了片刻,见胤祥态度坚决,只是叮嘱一番,“那……那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奴婢,奴婢在外边儿守着。”然后退出了房间。

    十四,对不起……

    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脸庞滑下,掉在冰冷的地板上,瞬间破碎……

    慈宁宫。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富察皇后走进大殿,牵着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女孩,来到皇太后跟前,笑着行礼。

    皇太后端起桌上的茶杯,细细品尝,像是要故意为难富察皇后一样,待半盏茶结束,才叫富察皇后起身,“皇后不在长春宫修养身子,跑到哀家慈宁宫做什么?外面风大,小心着凉。”温和的语气倒像是一个关心儿媳的好婆婆。

    富察皇后不甚在意,笑笑,“劳烦皇额娘挂念,近日来,臣妾身体大好,这点小事不成问题。况且,这次臣妾是奉万岁爷之命来打扰皇额娘的。”说着把身后的小女孩拉上前来,继续道,“这是蒙古萨尔格拉亲王的孤女,亲王去世后便无依无靠。万岁爷敬重爱国忠臣,怜悯小格格,便带回宫来,由咱们爱新觉罗家来抚养,皇额娘,您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皇太后她再不明白就是个傻子了,整理了一番情绪,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好丫头,过来。”

    女孩怕生,却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只好走到皇太后跟前,“太后娘娘吉祥。”

    “叫什么名字?”皇太后揉了揉女孩的小脑袋,轻声问道。

    “萨尔晴。”

    “萨尔晴?晴儿……好名字!”

    “谢太后娘娘夸奖,晴儿不敢当。”

    “哈哈,这丫头,伶牙俐齿的……”皇太后突然笑起来,只觉这小姑娘聪明伶俐,很讨她喜爱。

    富察皇后也笑了,本以为把萨尔晴送到慈宁宫会经历一番波折,哪知皇太后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不过这样也好,她如今身子虚弱,也没那个精力去管其他事情,好好守着自己的儿女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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