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第2章 形似神似
乾清宫。
玄烨此刻脸色显得有些憔悴，一个人坐在乾清宫内，旁边停放的是雍正的灵柩。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灵柩上雕刻的图腾。此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的心情。以前死的时候舍不得离开他，如今他离开了，自己却又活过来了。
“皇上……”高无庸从殿外走进来，看着有些着急，“宫中一切事务都需要皇上主持，先帝的祭奠仪式也……”说着竟掉下了眼泪。
玄烨静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对吴书来说道，“安排宝亲王妃进宫。”
吴书来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出了乾清宫。
高无庸平复了一下悲痛不已的心情，转身走出乾清宫，先帝崩逝，他也要告老还乡，新的总管职位即将交给吴书来这位新帝太监。
宝亲王府。
嫡福晋富察氏带着府里的女人们准备大大小小的事宜，因为她们即将住进那座所有女人都向往的城池——紫禁城。
明面上，每个人都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为她们丈夫的父亲哀悼；暗地里，每个人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为她们将来的宫廷生活。
“福晋，主子让奴才叫您进宫。”吴书来回到王府的时候，就看到一大群女人在大厅里焦躁不安地走动。
“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富察氏担心地问道，王爷已经两天没回府了。
“先帝崩了，宫里的事需要福晋主持，主子说，府里的事暂由侧福晋来办。”吴书来抹了一把眼泪，“福晋，您快随奴才进宫吧。”
富察氏柳眉微蹙，点点头，向两位侧福晋交代了一番府中的事务，让安嬷嬷打理一下，跟着吴书来进了宫。
主心骨一走，女人们即刻不安分起来，三三两两集在一起交谈起来。侧福晋高氏睁大双眼，表情无辜，求助似的望向另一位侧福晋乌喇那拉氏，“妹妹，你看，这该怎么办？”那着急的模样就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
乌喇那拉氏板着一张脸，大声呵斥，“住嘴，吵什么吵，各自回去准备着，等上面的主子发话。”转而向高氏说道，“姐姐莫急，王爷和福晋必不会扔下咱们不管的。”
女人们有些不服气，不过惧于乌喇那拉氏那一副严肃的面孔，又相互哭诉了几句，都各自退下了。
雍正十三年八月底，爱新觉罗·弘历在太和殿举行登基仪式，大清入关的第四位皇帝正式登基，改年号乾隆。
玄烨下朝后，回到养心殿，思索了一阵，便带着吴书来向长春宫的方向走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富察氏领着一屋子的宫女嬷嬷们向玄烨行礼道。
玄烨点点头，面无表情，进入正殿，在主位上坐下，“后宫安排的如何？”端起桌上的茶杯随意喝了一口。
“如今妹妹们都住在储秀宫，皇额娘已经搬入慈宁宫，其他太妃太嫔们也都搬进慈宁宫后殿，皇上您看，是不是该给妹妹们……”富察氏有些迟疑，摸不准皇帝的心思。
玄烨沉默了半响，才开口说道，“乌喇那拉氏封娴妃，住永寿宫，高氏封慧妃，住钟粹宫。其他的你安排就好。”玄烨接过富察氏递过来的一叠纸，沉着一张脸，就如冬季的冰一样让人觉得寒冷。看了看又道，“把承乾宫空出来，不准住人。”
富察氏听了玄烨的话，一愣，眼底闪现惊讶的神色，不明白皇帝怎么想的，把受宠的高氏扔到东六宫最偏远的地方，反而不受宠的那拉氏离养心殿最近。
“臣妾遵旨。”富察氏虽然疑惑，还是按着皇帝的意思办。
两人谈论了一会儿后宫的事情，突然见到门口走进来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子，小孩挺着小胸脯，快速地走到两人跟前，规矩地行礼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
“永琏快过来，这会儿才放学么？”富察氏温和地笑笑，把孩子拉到自己身边。
永琏抬起小脑袋，像是炫耀一般地回话，“阿玛，额娘，今天师傅又夸儿臣了。”说完笑嘻嘻地等着玄烨的夸奖。
玄烨这才看清孩子那张可爱的小脸，神情恍惚了一下，接着脸上露出淡淡温柔，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永琏揽入自己怀中，轻声道，“我儿真能干。”
“阿玛，大哥也得了师傅的夸奖呢。”永琏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渴望地望着玄烨。
玄烨没再说话，只是点点头，牵过永琏的小手，对着富察氏说道，“以后永琏跟着朕住养心殿。”
富察氏一惊，连忙跪下磕头，“臣妾多谢皇上厚爱，只是永琏年纪小，怕承不住那么大的福气，请皇上开恩……”
“服侍永琏的奴才朕亲自挑选。”玄烨看了看惶恐不安的富察氏，眼神黯了黯，阴沉着一张脸，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理会仍跪在地上的富察氏，拉着永琏走出长春宫。
玄烨带着永琏，身后跟着吴书来，向着养心殿走去。永琏感觉到父亲的怒气，紧绷着小脸不敢说话，迈着小步伐跟在玄烨身后，只是玄烨走得太快，永琏好几次都因跟不上父亲的步子差点跌倒。
“扑通”，永琏终于跌倒了，吴书来在一旁看得心惊，没有玄烨的吩咐也不敢上前。
永琏趴在地上，眼眶里蓄满泪水，委屈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见玄烨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理自己，以前阿玛很疼爱自己的，从来不会这样对他。永琏越想越委屈，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嘴憋了憋，一颗颗金豆豆大的眼泪就哗啦啦地往下掉。
玄烨转过身，望见孩子委屈的神色，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角落，千层厚冰又渐渐融化，走到永琏身边，蹲下身，直视孩子清澈的眸子。
“永琏愿不愿意和阿玛一起住？”玄烨双手扶住永琏的双肩，轻声问道。
永琏睁大眼睛，使劲儿地眨了眨，他以为阿玛会批评他呢，怎么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狠狠地点头，“永琏愿意和阿玛住在一起。”
“那永琏喜不喜欢阿玛？”玄烨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喜欢啊，永琏最喜欢阿玛了，还有额娘，皇玛嬷，三妹妹。”永琏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玄烨，扳着指头一个一个地数。
玄烨的脸色瞬间黑下来，一张俊颜阴沉地可以滴水，使劲儿握住永琏瘦小的肩膀，用命令的语气严肃地说道，“从今天起，你只准喜欢朕一个人，再不准去长春宫见你额娘。”
永琏被玄烨此时的表情给吓住了，阿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使得他想要挣脱双肩被禁锢的那双大手，小身子不安分地扭动着，阿玛太可怕了！
“你有没有听朕说话？”玄烨继续发怒，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威严，气压低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永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阿玛，他年纪还太小，经不起玄烨盛气逼人的威严，突然张开小嘴哭了起来。
“不准哭。”玄烨继续喝道。
可是永琏就像没听见玄烨的命令，他太害怕了，即使面前这个人是他的父亲。越来越害怕，他想要去找额娘，哭声越来越大。
玄烨听见永琏的哭声，莫名地心疼，软下语气，轻声安抚道，“琏儿不哭，答应阿玛好不好？”拍了拍永琏的后背。
见玄烨软和的态度，永琏才止住哭声，只是小声地抽泣，这才是他熟悉的阿玛，心里想着阿玛刚才一定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小心翼翼地扑到玄烨怀里，声音哽咽，略带委屈，“以后阿玛不准凶琏儿，琏儿就答应阿玛。阿玛从来都不对琏儿大声说话的。”
听了孩子的话，玄烨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却还是不满足，又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好，阿玛再也不凶琏儿了，那琏儿以后就只喜欢阿玛一个人好不好？”玄烨说着心底微微抽痛，那种空洞的感觉好像永远也弥补不了。
永琏有些为难，不过见识到玄烨刚才可怕的样子，还是妥协了，乖巧地点点头。
玄烨笑笑，才站起身来，牵着永琏的小手，缓步向前走去。
雍正十三年九月二十四日。
上谕：晋嫡妃富察氏为皇后，正位中宫，母仪天下。晋侧妃乌喇那拉氏为娴妃，入住永寿宫。晋侧妃高氏为慧妃，入住钟粹宫。追封大阿哥生母富察氏为哲妃。
皇后懿旨：格格苏氏为纯嫔，入住永和宫格。格格黄氏为仪嫔，入住咸福宫。格格金氏为嘉贵人。格格珂里叶特氏为海贵人。格格陈氏为婉贵人。
养心殿。
夜幕深沉，玄烨放下手中的朱笔，批完今天的最后一道折子，站起身来，头也不抬地说道，“二阿哥怎么样了？”
“回禀皇上，二阿哥已经入睡了。”吴书来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恭敬地回答。
玄烨点点头，走进内室，见小孩子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红润的小嘴唇还不自觉地蠕动了两下，应该是梦见什么好吃的了。玄烨轻笑，在奴才们的伺候下，一番洗漱，脱掉龙袍，小心翼翼地上床，把孩子轻轻揽进自己宽大的怀中。
吴书来在门外守夜，就如雕塑版站着一动不动。皇上对于二阿哥的态度，他已经从最初的惊讶到惶恐，再到如今的习以为常。做奴才就应该有做奴才的样子，因为皇上比先帝更狠更绝。
玄烨低头看了看怀里可爱的小人儿，嘴角泛起淡淡地苦涩。用纤长的手指抚摸着那张让他疯狂近似于崩溃的脸，轻声呢喃，“禛儿……”
玄烨此刻脸色显得有些憔悴，一个人坐在乾清宫内，旁边停放的是雍正的灵柩。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灵柩上雕刻的图腾。此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的心情。以前死的时候舍不得离开他，如今他离开了，自己却又活过来了。
“皇上……”高无庸从殿外走进来，看着有些着急，“宫中一切事务都需要皇上主持，先帝的祭奠仪式也……”说着竟掉下了眼泪。
玄烨静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对吴书来说道，“安排宝亲王妃进宫。”
吴书来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出了乾清宫。
高无庸平复了一下悲痛不已的心情，转身走出乾清宫，先帝崩逝，他也要告老还乡，新的总管职位即将交给吴书来这位新帝太监。
宝亲王府。
嫡福晋富察氏带着府里的女人们准备大大小小的事宜，因为她们即将住进那座所有女人都向往的城池——紫禁城。
明面上，每个人都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为她们丈夫的父亲哀悼；暗地里，每个人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为她们将来的宫廷生活。
“福晋，主子让奴才叫您进宫。”吴书来回到王府的时候，就看到一大群女人在大厅里焦躁不安地走动。
“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富察氏担心地问道，王爷已经两天没回府了。
“先帝崩了，宫里的事需要福晋主持，主子说，府里的事暂由侧福晋来办。”吴书来抹了一把眼泪，“福晋，您快随奴才进宫吧。”
富察氏柳眉微蹙，点点头，向两位侧福晋交代了一番府中的事务，让安嬷嬷打理一下，跟着吴书来进了宫。
主心骨一走，女人们即刻不安分起来，三三两两集在一起交谈起来。侧福晋高氏睁大双眼，表情无辜，求助似的望向另一位侧福晋乌喇那拉氏，“妹妹，你看，这该怎么办？”那着急的模样就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
乌喇那拉氏板着一张脸，大声呵斥，“住嘴，吵什么吵，各自回去准备着，等上面的主子发话。”转而向高氏说道，“姐姐莫急，王爷和福晋必不会扔下咱们不管的。”
女人们有些不服气，不过惧于乌喇那拉氏那一副严肃的面孔，又相互哭诉了几句，都各自退下了。
雍正十三年八月底，爱新觉罗·弘历在太和殿举行登基仪式，大清入关的第四位皇帝正式登基，改年号乾隆。
玄烨下朝后，回到养心殿，思索了一阵，便带着吴书来向长春宫的方向走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富察氏领着一屋子的宫女嬷嬷们向玄烨行礼道。
玄烨点点头，面无表情，进入正殿，在主位上坐下，“后宫安排的如何？”端起桌上的茶杯随意喝了一口。
“如今妹妹们都住在储秀宫，皇额娘已经搬入慈宁宫，其他太妃太嫔们也都搬进慈宁宫后殿，皇上您看，是不是该给妹妹们……”富察氏有些迟疑，摸不准皇帝的心思。
玄烨沉默了半响，才开口说道，“乌喇那拉氏封娴妃，住永寿宫，高氏封慧妃，住钟粹宫。其他的你安排就好。”玄烨接过富察氏递过来的一叠纸，沉着一张脸，就如冬季的冰一样让人觉得寒冷。看了看又道，“把承乾宫空出来，不准住人。”
富察氏听了玄烨的话，一愣，眼底闪现惊讶的神色，不明白皇帝怎么想的，把受宠的高氏扔到东六宫最偏远的地方，反而不受宠的那拉氏离养心殿最近。
“臣妾遵旨。”富察氏虽然疑惑，还是按着皇帝的意思办。
两人谈论了一会儿后宫的事情，突然见到门口走进来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子，小孩挺着小胸脯，快速地走到两人跟前，规矩地行礼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
“永琏快过来，这会儿才放学么？”富察氏温和地笑笑，把孩子拉到自己身边。
永琏抬起小脑袋，像是炫耀一般地回话，“阿玛，额娘，今天师傅又夸儿臣了。”说完笑嘻嘻地等着玄烨的夸奖。
玄烨这才看清孩子那张可爱的小脸，神情恍惚了一下，接着脸上露出淡淡温柔，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永琏揽入自己怀中，轻声道，“我儿真能干。”
“阿玛，大哥也得了师傅的夸奖呢。”永琏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渴望地望着玄烨。
玄烨没再说话，只是点点头，牵过永琏的小手，对着富察氏说道，“以后永琏跟着朕住养心殿。”
富察氏一惊，连忙跪下磕头，“臣妾多谢皇上厚爱，只是永琏年纪小，怕承不住那么大的福气，请皇上开恩……”
“服侍永琏的奴才朕亲自挑选。”玄烨看了看惶恐不安的富察氏，眼神黯了黯，阴沉着一张脸，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理会仍跪在地上的富察氏，拉着永琏走出长春宫。
玄烨带着永琏，身后跟着吴书来，向着养心殿走去。永琏感觉到父亲的怒气，紧绷着小脸不敢说话，迈着小步伐跟在玄烨身后，只是玄烨走得太快，永琏好几次都因跟不上父亲的步子差点跌倒。
“扑通”，永琏终于跌倒了，吴书来在一旁看得心惊，没有玄烨的吩咐也不敢上前。
永琏趴在地上，眼眶里蓄满泪水，委屈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见玄烨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理自己，以前阿玛很疼爱自己的，从来不会这样对他。永琏越想越委屈，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嘴憋了憋，一颗颗金豆豆大的眼泪就哗啦啦地往下掉。
玄烨转过身，望见孩子委屈的神色，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角落，千层厚冰又渐渐融化，走到永琏身边，蹲下身，直视孩子清澈的眸子。
“永琏愿不愿意和阿玛一起住？”玄烨双手扶住永琏的双肩，轻声问道。
永琏睁大眼睛，使劲儿地眨了眨，他以为阿玛会批评他呢，怎么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狠狠地点头，“永琏愿意和阿玛住在一起。”
“那永琏喜不喜欢阿玛？”玄烨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喜欢啊，永琏最喜欢阿玛了，还有额娘，皇玛嬷，三妹妹。”永琏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玄烨，扳着指头一个一个地数。
玄烨的脸色瞬间黑下来，一张俊颜阴沉地可以滴水，使劲儿握住永琏瘦小的肩膀，用命令的语气严肃地说道，“从今天起，你只准喜欢朕一个人，再不准去长春宫见你额娘。”
永琏被玄烨此时的表情给吓住了，阿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使得他想要挣脱双肩被禁锢的那双大手，小身子不安分地扭动着，阿玛太可怕了！
“你有没有听朕说话？”玄烨继续发怒，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威严，气压低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永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阿玛，他年纪还太小，经不起玄烨盛气逼人的威严，突然张开小嘴哭了起来。
“不准哭。”玄烨继续喝道。
可是永琏就像没听见玄烨的命令，他太害怕了，即使面前这个人是他的父亲。越来越害怕，他想要去找额娘，哭声越来越大。
玄烨听见永琏的哭声，莫名地心疼，软下语气，轻声安抚道，“琏儿不哭，答应阿玛好不好？”拍了拍永琏的后背。
见玄烨软和的态度，永琏才止住哭声，只是小声地抽泣，这才是他熟悉的阿玛，心里想着阿玛刚才一定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小心翼翼地扑到玄烨怀里，声音哽咽，略带委屈，“以后阿玛不准凶琏儿，琏儿就答应阿玛。阿玛从来都不对琏儿大声说话的。”
听了孩子的话，玄烨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却还是不满足，又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好，阿玛再也不凶琏儿了，那琏儿以后就只喜欢阿玛一个人好不好？”玄烨说着心底微微抽痛，那种空洞的感觉好像永远也弥补不了。
永琏有些为难，不过见识到玄烨刚才可怕的样子，还是妥协了，乖巧地点点头。
玄烨笑笑，才站起身来，牵着永琏的小手，缓步向前走去。
雍正十三年九月二十四日。
上谕：晋嫡妃富察氏为皇后，正位中宫，母仪天下。晋侧妃乌喇那拉氏为娴妃，入住永寿宫。晋侧妃高氏为慧妃，入住钟粹宫。追封大阿哥生母富察氏为哲妃。
皇后懿旨：格格苏氏为纯嫔，入住永和宫格。格格黄氏为仪嫔，入住咸福宫。格格金氏为嘉贵人。格格珂里叶特氏为海贵人。格格陈氏为婉贵人。
养心殿。
夜幕深沉，玄烨放下手中的朱笔，批完今天的最后一道折子，站起身来，头也不抬地说道，“二阿哥怎么样了？”
“回禀皇上，二阿哥已经入睡了。”吴书来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恭敬地回答。
玄烨点点头，走进内室，见小孩子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红润的小嘴唇还不自觉地蠕动了两下，应该是梦见什么好吃的了。玄烨轻笑，在奴才们的伺候下，一番洗漱，脱掉龙袍，小心翼翼地上床，把孩子轻轻揽进自己宽大的怀中。
吴书来在门外守夜，就如雕塑版站着一动不动。皇上对于二阿哥的态度，他已经从最初的惊讶到惶恐，再到如今的习以为常。做奴才就应该有做奴才的样子，因为皇上比先帝更狠更绝。
玄烨低头看了看怀里可爱的小人儿，嘴角泛起淡淡地苦涩。用纤长的手指抚摸着那张让他疯狂近似于崩溃的脸，轻声呢喃，“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