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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劫杀

    朱玄带着他从北平捎回的酒来到其父朱楠的居所,一起商讨如何对付,或者说如何铲除罗玉与祥武镖局。其实朱楠的心中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计划。因为他早就想对祥武镖局下手了,这次罗玉的事情只不过是个导火索。

    桌上已经摆满各式各样的菜肴,朱玄给朱楠倒上了酒,一边问道:“父王说已经有了对付祥武镖局的计划,孩儿愿闻其祥。”

    朱楠道:“祥武镖局和宏义镖局,起初我都想拉拢,为我所用,宏义镖局早已归附,祥武镖局却一直不识抬举,暗中与我作对,只好将其拔除了。当初我想拉拢祥武镖局时,几次给沈岳乔银子,他都坚拒,后来本王便给他镖局生意做,这样他就没法推辞。”

    朱玄道:“父王让祥武镖局押镖,这事孩儿已经知道。当时,那朱允炆登基不久,而朱允炆又最喜欢夜明珠,燕王为了麻痹、稳住朱允炆,便想讨好他。燕王知道父王有一颗武则天的夜明珠,便以宋徽宗的字画来换,父王也答应了。而父王为了拉拢沈岳乔,便将押送夜明珠的生意交给祥武镖局来做。沈岳乔没法推辞,便接了镖。”

    朱楠道:“玄儿说的没错。本王给了沈岳乔这趟镖,也花了不少银子。但银子却花的值,因为本王可以借机除掉祥武镖局了。”

    朱玄道:“哦?请父王明言。”

    朱楠道:“祥武镖局的人马要走这趟镖的话,必然经过洛阳城外的马嘴山,到时你带上王府高手和精干军士,打扮成劫镖的绿林好汉,埋伏于马嘴山中,等镖局中人一到,你们便趁机杀出,除掉他们,然后夺回夜明珠。很快,祥武镖局的镖半道被劫的事就会传到沈岳乔耳中,这时,本王就可以公然向沈岳乔索赔。你想,那夜明珠乃武则天所爱的宝物,价值连城,岂是沈岳乔赔得起的,这样一来,不仅沈岳乔手下的几大高手被除,整个祥武镖局也都得倾家荡产,祥武镖局从此元气大伤,再无立足之地。到那时,祥武镖局就像是你我手中的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朱玄击掌道:“妙,妙,此计甚妙,但这趟镖走了已有一段时日了,恐怕早已走出马嘴山,那该如何是好?”

    朱楠道:“玄儿尽可放心,一切都在父王掌握之中。此趟镖沈岳乔派出了祥武镖局最顶尖的三位高手来负责押送,分别是金鸾、杨再春和袁培罡。可近几天本王得知消息,那金鸾刚到洛阳城北便患了疟疾,在城北名医孔学礼处疗养了十多天,今日才刚刚动身。等会儿吃过饭后,你便速速选派人手,提前快马赶到马嘴山设伏,金鸾他们一来,便可按计行事,我要让沈岳乔家破人亡。

    正说着,管家钱伯升在门外道:“王爷,天风楼的菜到了。”

    朱楠道:“送进来吧。”

    钱伯升便推门将菜送了进去。朱楠父子倒也没喝多少酒,因为有要事在身,朱玄也就随意饮了几杯,便去做准备了。朱楠则又重新取出燕王为换夜明珠而送给他的宋徽宗的字画,欣赏起来。

    金鸾带领着祥武镖局的镖队,正向马嘴山进发。马嘴山是洛阳北上的必经这地。地势险要,重峦叠嶂,自古便是强人出没之地。

    杨再春向来心思缜密,便提醒金鸾道:“大哥,快到马嘴山了,要不先在原地休息,先派几人去前方打探打探?”

    金鸾道:“不用了。这马嘴山我们又不是第一回走,何况江湖中人一见我们祥武镖局的镖旗,都会敬让三分的。这么多年从未有事,绿林豪客从来都会卖我们面子的。再说,这次我突患疟疾,在孔学礼处调养多日,行程已经耽搁了。不能再拖了。”

    杨再春听金鸾如此一说,便也没再多问了,一行人马继续北去。刚翻过一座岭,却见路前方有荆条挡路。金鸾很明白这是绿林好汉劫镖的暗号,于是上前恭敬问道:“不知是哪路义士,不妨出来叙话。”

    话音刚落,却见两边树丛及路前路后齐刷刷跃出几十号蒙面人来,不仅拦住了去路,且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蒙面人根本没有答理金鸾的问话,只管步步紧逼过来。

    金鸾感到来者不善了,但还是想尽量争取和解,便道:“各位义士,想必已经知道我们是洛阳祥武镖局的人马,还请看在……”

    话没说完,那前后左右的蒙面人却已一起动手,转瞬间,几个伙计的人头便已落地了。金鸾挥刀迎敌,一边道:“二弟,五弟,各自小心。”

    那二弟,五弟自然指的是杨再春和袁培罡了。祥武镖局的五大高手,即金鸾、杨再春、吕永清、屠焱、袁培罡,江湖人称“金、木、水、火、土”,而又以“金、木、土”的武艺最高。

    金鸾亦擅使刀。二十年前便已名动洛阳城。当时民间有“洛阳三刀客,大侠沈金楼”的说法。说的就是洛阳城三位以刀法见长的大侠,沈便沈岳乔,金便是金鸾,楼便是已故的“洛阳名捕”楼雪船。

    沈岳乔的刀法力大势沉,楼雪船的刀法灵敏快捷,金鸾的刀法则刚柔并济。说时,那金鸾、杨再春和袁培罡已与那来犯之敌打斗了几十回合,且丝毫不占上风。金鸾心中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这伙人不是一般的绿林中人,因为他走镖几十年,还没有哪路绿林好汉能把他们三兄弟打得这样狼狈。

    随行的伙计几乎被赶尽杀绝了。金鸾、杨再春、袁培罡三兄弟已处包围之势。

    这时,只听其中一蒙面人阴沉道:“交出夜明珠,饶你不死。”

    金鸾道:“夜明珠就在老子身上,有种就过来拿。”

    那人恶狠狠道:“全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说着,一干人等齐齐扑杀过来,金鸾怒吼一声,挥刀朝那方才说话之人杀去,谁料没过几个回合,他的刀竟被那人的剑砍断了一截。金鸾大惊,他被那人的剑深深震撼了——他的刀也算是宝物了,随他披荆斩棘,而刀锋依然,如今竟断于此剑之下——这究竟是一把什么样的剑呢?

    那人看出了金鸾眼中的恐惧,知道杀死这位洛阳大侠的时机已到,而此时,杨再春和袁培罡也已多处受伤,血染征袍。金鸾空手入白刃,料想自己也难支撑多久了。对自己的死,金鸾倒是坦坦荡荡,只是这次走镖竟落得全军覆没,人财两空,一想起就觉愧对沈岳乔。

    正当双方杀得眼红,而金鸾三兄弟走投无路之际,又有一蒙面人从后方树林中跃出,从背后突击正与金鸾打斗的持剑汉子。那汉子防不胜防,没几个回合便被刚来的蒙面人用匕首封住了咽喉。

    打斗停止了。

    蒙面人示意金鸾先走。金鸾抱拳道:“壮士,后会有期。相救之恩,金鸾没齿不忘。请壮士多多保重。”

    那蒙面人点点头,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那持剑男子的咽喉已被他的匕首顶出血来,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惊恐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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