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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翻云转入浊世间

    “徐大哥,是你吧”望着这双相似的眸子,我难掩心中的惊讶之情,完全顾不得横在脖子上的冷剑。

    “摘下你的面具吧”我凛然壮起胆子冷声喝道。颈上的剑不自觉又贴近几分,我隐约感觉有一小股热流顺着脖颈流进衣内,我浑身忍不住一阵轻颤,瞥了一眼眸子的主人,镇静地说道“你不记得我不要紧,难道连钮钴禄宛然都忘了么?”横着的剑向外抖了抖,刹那间如脱臼般滑落在我脚下“你告诉我,宛儿是怎么死的?”这声音就像茫茫荒漠的沧桑之音,令人听来不住的心寒发颤。

    我苦笑了声,声音出奇的恐怖“呵呵,这该问你自己吧。我不知道。”话未说完一只手已握紧我的喉咙,将我拖起,脖子上的伤口再一次被扯开“不要逼我,我不想杀你”呼吸逐渐急促,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逼近,我有些支撑不住,试图伸出手去拍打他的臂膀,却无济于事。我缓缓闭上双眼。老天,难道就这样让我钮钴禄若尘死了吗?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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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本以为就会这样死了,等我睁开眼时却已是身在湖北了”徐焕双目呆滞目光低垂,毫无光彩,干涸的就如荒漠一般。他眼中所表露的也正是他此刻的心声。

    我静静地回神留意着他的面部表情,听他叙述着大半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件一件的如小说里的故事。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在桌上狠刺了下去“等我辗转回到京城时,支撑我这躯壳活下去的就只剩下复仇,不仅为我自己,为你姐姐,更是为了所有惨死的大明人士。”

    我淡然笑了笑,僵硬的表情总算有了一次转变“别傻了,凭你一人之力怎能做到与他们抗衡呢?更何况你一人。”想了想又开口道“赶快离开北京,我想这可能也会是姐姐希望的。至于姐姐一事,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徐焕再次用探求的眼神打量着我,眼中既有不解也有不信任“仅凭你一人?”

    “对,我会找准时机抓住一条藤蔓爬上去,我要让所有欠我的、欠姐姐的人都付出代价来”我回头见他呆滞地坐着,好像没听见我的话似的,满脸不在意。我已算到他心里在猜忌什么,心一横,使尽全力拔出桌上那把匕首,在他未反应过来之前用匕首割断肩上一缕长发“我这辈子只得到过姐姐一人的真心,就连我的父亲也是不惜利用我以求达到目的。在得知你和姐姐离世的消息时,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了。又怎会在乎区区大义灭亲呢?以此为证,绝无二心”

    徐焕眼中有了几丝敬佩之意,可面上的寒意却仍不减半分,犹豫说道“我。。。我信你。”我吸一口气,说“不如你我合作吧。”

    “怎么合作,你有什么实力合作?”徐焕站起身向我走过来,他的目光在空中与我交汇着,布满寒意,我却毫无半分畏惧与他对视着。是啊,刚在阎罗殿走了一圈,我还会怕什么?

    “我嘛。。。我是没什么实力,但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但愿我这一步棋没有走错,既然要顺着历史的轨迹,那就要彻底。我道“跟随四王爷是条明路,且不说他不为人知的雄才伟略,就说他是现在唯一一个能够和八爷党抗衡的人。你既然决心要复仇,就要明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跟满人合作是你现今的唯一出路。更何况卧薪尝胆的道理你早就明白了,不然也不会在我家这么多年。”话未说完,手心的冷汗就已是层层了,我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一步险棋一定是对的。

    徐焕出神了一会儿,眼神飘忽不定,突然开口“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却非常人。但是。。。。”我打断他的话“所以,我要你去参加今年科举殿试,你明白吗?如今你无官职,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只能说到这儿了,剩下的要靠你自己。”

    “我这几日混在神武门侍卫里,今夜是借着巡查的名义来的。”看了我一眼又收回目光“我会考虑你说的殿试,以后我会买通宫里人给你传信联系的。”拿起桌上的匕首放回腰间,推门即去却止住,寒风中留给我一个高大的背影“忘了告诉你,我被一人收为义子暂居他府中。记住,现在我叫年羹尧。”话罢就已无了人影,恰如他匆匆而来。狂风打得门左右摇摆,吹进屋一阵尘土。我掩上门,扶着墙勉强站直,脑中反反复复都是他最后一句话‘年羹尧。。。。年羹尧。。。。’

    我扯了扯嘴角,既然一切人一切事都已上位,那我再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年羹尧,我要好好利用这枚棋子。不,是相互利用。毕竟我们所有人都只是历史的棋子。四爷是,八爷也是,我更是。我只能顺着这条路,越走越远。

    ——————————————————————————————————————————————————————————————————————————————————————赋税政策自康熙三十三年以来就不断调整变更,一方面是为了减轻农民的负担,另一方面是保证政府的财政收入。并且从康熙四十年开始将全国务省分三批,每三年轮免一次。另外今年康熙又开始推行新的政策,全国征收丁税总额以康熙四十九年为准,以后新增岁丁不再加税。由以上几种政策的正确实行,使得户部库存由康熙初年的一千二百万两到康熙四十八年的五千余万两。

    太子爷仗着康熙复立之势非但不收敛,这近来几年更是愈加为非作歹,辜负康熙对他仍未磨灭的的期待与希望。多次公然凌辱王公大臣。朝中变化日新月异,各种势力纷纷各自凝聚成几股力量,等待触发。太子之事早晚会再掀起一场热潮,那时把康熙逼入了绝境,就算有万般不舍也只能照办不误。

    我曾试探问过十三爷关于李卫之事,他敷衍说只是一个小厮罢了,又让我不要关注这些朝堂之事。在我看来绝非如此简单,事到如今四爷仍未捅破这层纸,那我也只好作罢。我与十三爷之间一切都说明白了,也就不会再有以前的顾虑和矛盾了。日益加深的是另一种感情,这种感情不是男女之情,却胜似男女之情。人人都只道十三阿哥豪放不羁,因此对于我二人的亲近也就不在意了。

    我固执的欺骗自己,就算到了康熙五十一年又能怎样?历史也不一定见得就会是准的。可心中的顾虑却越来越重,我多次想告诉他,却始终开不了这个口。我没有自信,何况就算我说了出来,他一定不会信我的话。就算相信我的话他也不会逃避,只因为他是义薄云天的‘侠王’。凭我对他的了解,这一点我是完全可以确定的。

    每天以揣测的心情行走于康熙两侧,有的是敬佩但更多的却是感动。宫里每一年都会有一批一批的宫女入宫,也会有一批一批的出宫,乾清宫内殿外殿的秋韵等也都已经去了。面对一年一年的新面孔,只有我这一个还呆在原地,说不出的惆怅与寂寥。

    李德全曾说过康熙宠信我,要再留我几年。我毫不在意,早也好晚也罢,都还是要嫁人的。我以前就在心中琢磨过这件事,因为我不愿再想,所以也就此打住了。

    还有数十步就到了我的院子了,远远看到我院中负手站着一个人。身形挺拔,看不清面容,腰间并未系黄带子,可知此人并非是皇族,可又会是谁呢。我加快脚步又尽量不发出鞋声。那人背对着我,衣着非富即贵,神采毫不逊色于康熙的众位阿哥,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经意鞋发出了声响。

    “姐”陌生的声音夹杂着激动微微颤动。我踉跄了一下,扶着身旁的一棵桂树。眼中浸满了泪,我猛眨了一下眼将眼泪退了回去“承轩。。。。承轩”我喃喃说了几遍。

    承轩转过身紧紧抱住我,我被这突然的惊喜震惊了,我竟然又见到他了。不由自主留下几滴泪。

    他的个头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虚弱少年了,而是一个健壮青年。我勉强能到他的肩头罢了,他的面容也与当年大大不同了。我暗叹时光匆匆流逝,小少年已经长成玉树临风的俊朗公子了。我进屋搬了一张小桌子和几把小凳子,承轩硬是要帮忙,我不好推辞只好由他。我又端出几盘糕点和干果“姐,你别忙活了。只有一炷香的功夫我就要出宫了。”

    我愣住了,急忙问道“为什么不多呆一会儿?”

    “这次能入宫见你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了,我央求十四爷几次才办到的。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承轩嘴边扬起一抹尴尬的苦笑“你过得好么?”

    我点点头坐下,笑道“自然好,我现在可也是乾清宫的领头女官儿。”承轩微笑着说道“三哥。。。走了。”我道“走了是什么意思?”承轩眼睛看向别处,神色中似有些不在意说道“半年前辞官离家,至今已不知何处去了。他只让我转告你两个字‘珍重’。自依柔离世,红尘俗事他也看得透测了,这件事我不便与你多说”承轩未讲完我就已是震撼万分了,这又是怎样一件曲折委婉的情呢?

    “姐,这些年每个月十四爷都会来我们家一趟。都是说一些你的近况的。”沉默半响后,他又开口“虽说你在皇上身边得宠,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也是懂的。就单说你日后的归宿。姐,你自个儿想过么?大哥二哥都已有了几个儿女了。就连我,也已经成亲了。现在还不算晚,你还未到十九岁。我原是不该说这类事儿的,但你自个儿不能不记挂。”

    我只是听着并未想他每句的深层含义。他顿了顿,见我一脸茫然,就无奈的专注看向附近的一棵桂树,喃喃说道“你是个明白人,其实不用我说,你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我本就不想对你说这些。。。。。”

    我递给他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承轩喝了半杯,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笑道“其实九爷他。。。。。始终没有忘了你。当年的事就不再提了,阿玛嘴上不说,心里已经懊悔了。可已到了这种地步也没办法,只能任由你了。人人都说四王爷的心思是最摸不定的。但我认为四王爷高兴时是冷淡的,气恼时也是冷淡的。九爷却不同,他若是心里真高兴,就会偏偏装作一副不在乎或是愤怒的模样。相反的,有时你看着他是一脸笑意,可能他心底不知有多愤恨。但他对你的情,我是能看出来的。以为他是一般喜新厌旧之人,未想这几年过了,还是一样。他虽尽力掩饰着,藏在心底,可还是让我看出来了。”

    我心中有一丝酸痛,也有一点怨恨,不自觉地咬了咬唇,说道“你今日若是来说些劝我嫁人的话,就此打住吧”

    “姐,是不是你心里有人了”

    承轩将剩下的半杯茶一饮而尽,又似明白的说道“世间男欢女爱是说不清的,可要是认定一个人,想退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你若是能嫁一个爱你的人就足够了,又何必去强求别的呢?可能这些话你都不爱听,可这就是事实,谁能一辈子只随着自己的心活呢?”

    我忽略了其中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心中紧张万分,问道“承轩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承轩忽然听了我这一句话,愣了愣神,我说道“不要跟八爷走太近,包括十四爷。你听我的没错,记住了”承轩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知道你还是老样子,总是操一些闲心。你不妨多为自己打算吧。”

    我话已至此,听不听就只能看他了。不管怎样我都不想再失去一个亲人。就算心里不确定也要试一试。

    未留意承轩站起来从树下拿出一把用红布包裹的伞,我忘掉才刚的不愉快,笑看着他的动作。承轩递了过来,我轻笑一声,揭开红布,撑开。这是江南的油纸伞,我惊喜地望着承轩,他也是淡淡的微笑着。

    这是一把是以青花瓷为底板,右脚地方用淡浓墨结合,绘出一丛长在岩石上的幽兰。就连岩石上的花青色也是层层渲染的,我轻轻抚上图案,如此精致。

    题字‘知有清芬能解秽,更怜细叶巧凌霜。’我欢喜非凡,笑道“这是你做的吧。”承轩点点头,说道“自从五年前你提起油纸伞后,我私下就做了好多。一直没有机会给你。这是上个月做的,特地给你带来的。”

    我笑道“谢谢你,弟弟”承轩望着我也笑起来,只是透过笑中有过一丝哀愁。

    “时候不早了,我走了”承轩走近几步,嘴角依旧笑着。我的笑凝结在脸上,一转而来的是心中的酸苦,禁不住偏头落泪,匆匆相见又匆匆别离。肩上一只手附上,将我转了回来,他直视着我。伸出手抹下我右颊的一滴即将落下的泪。我抬眼看到一双清亮深邃的眸子,他的手指顺着我的脸部轮廓试图抚上,却猛然抽回,后退了几步,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上心头。这可能还是与姐姐相同的亲情吧,也可能是为三哥的避世感到惋惜。

    ————————————————————————————————————————————————————————————————————————————————-—————在殿试中年羹尧中了进士,不到半年升了翰林院内阁学士。我一面惊叹于他的才能更惊叹于他的执着。接下来就该走下一步棋了。

    就着昨日未干的墨,写下四个字‘我要见你’。并寻着个可靠人将此信送到神武门穆桦都尉处,再由他转交。

    几天的反复无常印证了我心情的突变,已经是第四日了,他会不会不来了。

    我熄了灯火,放弃今天最后一点念想。房顶瓦片发出声响,我慌忙起身点亮了蜡烛。说道“门没有锁,你进来吧”紧接着吱扭一声,一个黑影走进来并关上了门。

    “你找我什么事?”他揭开脸上的黑纱,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映了出来。

    我笑了笑,问道“我还没问你上次取我的血做什么?”那日在昏迷中恍惚看到他拿出一个瓶子集了我脖子上的几滴血,后来又没敢问。

    “日后再告诉你。你要是就为了这事儿把我叫来。。。。”他冷声说道。

    我收回脸上的笑,严肃说道“去年皇上罢了不少省级地方官员。”他又带着一丝探求的目光,我接着说道“我前几日偶尔听皇上提起要在近日提拔一些官员任职。四川巡抚一职也正是空缺。。。。。”我止住接下来的话。

    他陷入思索,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是四川巡抚?”

    我走过去在他耳边说道“四川地理大多为盆地山地,三国时期刘备。。。。”

    他不着痕迹的推开我,说道“真正理由?我不是来听你讲三国的。”

    我朗声赞道“好,年大人果然爽快。那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四川多为盆地或山地等地势,最适合隐藏。这样一个兵家必争之地,若是用来练兵,会怎样?就不用我说了吧。所以,一定要是这一职位。记住了”

    年羹尧听完我的话,眼中闪着异样的神采“你说得没错。放心,我会用尽一切方法的。我有一事不明。”我转身说道“尽管说来”

    他问道“你为什么就一定认准四王爷呢?”我呵呵笑了两声,我总不能告诉他,我知晓历史,知道四爷以后一定会是皇帝吧?于是说道“四爷的能力都并非一般人能比。朝中势力却不强,更比不上一手遮天的八爷。正是思贤如渴的时候,只要你会选时机,就能连成一线。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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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中想着刚才的每一句话,我设下的每一个伏笔都是为了以后。

    钮钴禄若尘,你终于还是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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