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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雪夜凝望吟瑶花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

    轻轻研磨,看着宣纸被淡墨深浅不一的渲染着,擦干笔上的水,蘸过浓墨,待宣纸干时一笔挥下,抑扬顿挫,画出枝干的苍劲有力。放下笔,接过我递来的小白云蘸过些钛白,又在水中如蜻蜓点水般轻拂过。在纸上点出朵朵似雪似梅的花,既不密集也不疏散,又用干墨点过花托,这才放下笔。一幅雪中白梅图跃于纸上。

    我递上杯茶,笑道“皇上事先用淡墨渲染,后点白梅,正好突出白梅的洁净。这等高明之处让奴婢实在佩服。”康熙笑道“你倒是个有眼力劲的”徒步走到窗边,望着层层白雪叹道“秦中岁云暮,大雪满皇州”

    白雪覆盖着对面宫墙顶上瓦片,寒风吹来,雪块块落下。可想而知殿外是怎样的寒冷异常,我不禁同情殿外的众侍卫和太监,想必现今都一个个变成‘雪人’了。正觉好笑时,见李德全正示意左旁一个宫女去添炭,我突然庆幸上天对我还是眷顾的,至少我还不是干粗活的命。

    “李德全,去把朕的九霄环佩取来”康熙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将茶杯放在桌角上,注视着刚完工的白梅图。只见李德全从里间走出来,小心翼翼轻捧着传说中的‘九霄环佩’放在窗边的红木桌上。康熙让他下去,然后用手轻轻触摸着琴足,犹豫着试图用手拨琴弦,却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果然是稀世珍品,梧桐为面,杉木为底,琴背池上方刻篆书‘九霄环佩’四字,琴足上方刻着‘霭霭春风细,琅琅环佩音。垂帘新燕语,苍海老龙吟。’形制古朴,我虽对琴不感兴趣,但看到这样的人间极品也忍不住心中默叹。

    康熙道“你可会弹琴?”我一惊,福身回道“只略通一点。”康熙望了我一眼,对我说道“那你就给朕弹一曲。”我急道“回万岁爷的话,奴婢只是略通,恐有污龙耳”康熙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若是弹得好,朕就赏你,若是不好,也无妨”说罢便回身坐下,闭目养神。

    这可真是左右为难,若是弹得不好糟蹋了这‘九霄环佩’可如何是好。又不敢推辞,只好福身“奴婢献丑了”康熙点头。

    我深吸了口气,坐在窗前,将手轻放于琴弦上。轻拨一声,浑厚嘹亮,如同铜钟,明白这是散音区。

    忙挺直了腰,微侧身,在高音区轻弹着前奏,如轻铃般悠扬悦耳,缓缓进入正题,我轻启朱唇唱道“雪欲来的时候,又烫一壶酒,将寂寞,绵长入口。

    大寒夜,山那头,彤云出岫,小炉边,那首歌谣不经意被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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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尚小,共采薇,风欲暖,初成蕊,问离人,山中四季流转又几岁?卿初嫁,独采薇,露尚稀,叶已翠,问征人,何处望乡一枯一葳蕤?”

    雨未停的时节,煎茶试新叶,让光阴,杯中交叠。

    茅檐下,水如泻,沾衣未觉,研开墨,芒种刚过,歌写至下半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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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已老,忆采薇,草未凋,又抽穗,问斯人,等到野火燃尽胡不归?

    昔我往,杨柳垂,今我来,雪霏霏,问故人,可记当年高歌唱《采薇》?”

    拨动最后一弦,结束这幽怨的曲子,最后一声在大殿中回环着,意犹未尽,深深触动着人心。然后我起身微动了一下右手,已是酸痛无比。躬身道“若尘献丑”康熙睁开眼,眼角无意间滑落一滴泪,忙拭去,眼睛看向别处,叹道“你没有她弹得好”我心一紧,跪下“奴婢冒犯了,请皇上恕罪”康熙喃喃道“这世间没有人能比过她,你起来吧”我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

    康熙默叹了几句,忽而对我笑道“刚才吓着你了,你弹得不错,朕该赏你。”我说道“奴婢不敢”手中已浸满了冷汗。康熙微笑“没事,朕听你弹这曲子甚是凄凉,你应是更擅长于笛或箫吧。”我松了一口气,说道“皇上真圣明,奴婢最擅长的正是箫。”

    康熙点头对李德全道“你去把朕书房里的玉屏箫取来”李德全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的拿来,这只箫更是精妙无比,通身碧绿,如玉石翡翠般让人爱不释手。康熙道“这只箫是孝庄文太后留下的,世间只有两只,一只已随摄政王多尔衮埋入黄土之中。一只在这里”我说道“如此珍贵,奴婢受用不起”康熙摆手道“乐器从来不根据权势地位来选主人,朕认为你配得起。”我又想推辞,可见手中箫如此绝妙,有些舍不得,就磕头谢恩“多谢皇上的赏赐”

    这时我退到一边,偷偷将萧放在怀里,回头见康熙正含笑看着我,我一时羞得低下头来。这时李德全快步走过来,拱手回道“皇上,众位阿哥已在门外等候已久,可要召见。”康熙点点头,又问道“他们来了多久?”李德全道“也就是才刚一会儿,几位爷又怕打扰皇上雅兴,就一直在外面等着。”康熙沉思良久,命人把桌上宣纸、笔、镇纸之类的收起,后命我和李德全二人到外殿守候。

    我和李德全对视一眼,默默退下了。刚出了内阁就感到一股寒意,见外殿众人依旧坦然自若地站着,心中顿时油生几分敬佩之意。“若尘,你去叫外面的几位主子都进来”我应声后,迈着步子走到门旁,我对门前的几位太监说道“把门打开”随后门‘吱扭’一声开了,门帘子被一阵寒风吹进了殿内,几片大雪也随之而进。我掀起门帘走出去,殿外站了一排的人,都在向我这个方向看着。斗篷上、帽上、靴子上。。。都堆满了积雪。

    我下了台阶,福身请安“奴婢给各位主子请安,万岁爷召见”太子爷一见是我,收起一副早已不耐烦的嘴脸走过来,笑道“姑娘可知,皇阿玛这么晚召我们兄弟进宫所为何事?”

    “奴婢只是一下人,怎知万岁爷的心思,太子爷莫要拿奴婢打趣了”耐心的回话,抬头时正对上四爷的眸子,奈何在冰雪中他依旧是一座不倒的‘冰山’。看到他,心情莫名突然好了起来。十三爷正笑盈盈地看着我,他二人一暖一冷,真是人间奇观。

    太子却仍不罢休,对我笑道“才刚那曲子是姑娘弹得吧,真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我淡然一笑,回道“雕虫小技,有污众耳”又恐他在说什么不好应对的话,越过他,对八爷等人笑道“各位主子还是快些随奴婢进殿吧,莫让万岁爷久等了”八爷的笑一如春日暖风拂在人心头“有劳姑娘了”向四爷做一个‘请’的手势,四爷微点头,率先走到太子身旁,太子与他对视一眼后,脸上微显不悦,大步迈上台阶,一旁早有小太监掀开门帘。

    四爷随后,我自觉低头退到门左侧,让出一条道来。不经意间瞥见八爷身后那目光灼灼盯着我看的人,眉头微皱,眼中有一丝愁怨和凄苦,紧抿着嘴,越过我时,我慌忙地低下头,因为我知道我无法回视这样的眼神。又试探性地抬头,对上十四爷清亮的目光,犹如雪夜里的月光,我的心猛地一紧,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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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釜中的水沸腾着,我竟还能对它笑笑,继续埋头看着手中的书。当醒过神时,水已经溢出,流到炭上,发出‘呲’一声尖锐的声音,我只能赶紧拿帕子端了它,过了一番折腾后,我已无心在看什么书了。靠在离炉火不远的榻上,用毛毯包裹着身子。在温暖中昏昏欲睡。

    忽然门被一股力推开,雪伴着寒风直吹到我脸上,就连炉火也是向后倾倒,复而才恢复平静。我猛地被惊醒,眯着眼向门外看去,一人顶着风雪面对着我,满脸戏谑之意,我看着他走进来将门又关上。我将毯子扔到榻上,站起来“十四爷难道不知道女子的闺房是不能随意闯入的”他解掉斗篷,又取下帽子,倒出帽檐上的雪,径直走到炉火旁搓搓手,顺势坐在榻上,披上毯子,在炉火上烤着。

    我走到他面前,微怒道“十四爷这么大了连敲门都不会吗?”他挑起眉毛看着我笑道“你这么大了连请安都不会吗?”我顿时语塞,心里烦躁,不想搭理他,走到釜旁,端起茶壶到邻近的桌子上。拿出杯子倒满,坐下,用杯子暖手。有意回头看他一眼,见他正向我伸出手,下巴微扬指着我手中的茶杯。我‘哼’一声转过头。

    “我原是敲了门的,可听着里面没动静,就进来了”我讥讽道“若是以敲过门为由,只怕日后天下的盗贼就都有了理由!”他轻笑,道“你这嘴真是一点也不饶人。是不是今日谁给你气受了?”叹口气暗想:他也没有得罪我,我何苦把气撒在他身上。于是倒满一杯茶递给他,他接过后,尝了一口,疑问道“这是什么?”

    我笑道“这是给女子补身用的”他听后一口吐了出来,我忙说道“骗你的,只是普通的姜茶,驱寒用的”他见我这这幅模样,有气也发不出来,偏头冷哼了声。我笑着将杯中的姜茶一饮而尽,然后走到书桌旁,拿出一张纸,摊平,拿起仍有余墨的毛笔,在砚台蘸了蘸,写道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劳我心。”

    然后放下毛笔,细细打量着我小巧娟秀的字体。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热风“写的不错”身后那人一手撑着桌面,另只手拿起我放下的笔,继续在纸上写着下句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

    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我这才感觉这个姿势是多暧昧,他的双臂将我圈着,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身上男性特有的气味。脸颊一阵热,见他认真的模样,我甚至能数清他有几根眉毛,忙转过头不敢再看。他的字刚劲有力,如利剑一般,真是字如其人,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字竟是几位阿哥中最好的,这是我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不禁撅起了嘴,他嘴角含着一抹笑容,依旧在写着。

    写道“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我不满的偏头瞥了他一眼,他的另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头,轻声道“别乱动”我只好这样站着,看着他把最后一句写完。

    然后他放下笔,也放开了我,依旧坐在榻上,笑道“你的字是女子中极好的了”我以为他在讽刺我,道“那还不是一样不如你吗?”他一愣,忽而笑道“我说呢,原来是气这个,再练十几年应该就差不多了”

    这是实实在在的讽刺啊!我却只能依旧保持脸上的淡然。“你为什么喜欢《诗经》?”他问道。

    我答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他探究的看向我“还读过什么?”

    “什么都读过”

    “那禁书呢?读过吗?”

    “你。。。那你读过吗?”

    “我在问你”

    “我倒是想读,找不到”我答道,他扑哧笑了出来,道“若是你能看到,那还能叫禁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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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犹豫了下说道“十四爷,你能否帮我个忙?”他皱了一下眉,表情有些严肃“什么忙?”我道“您能帮我找十爷吗?让他来找我”他嗯了一声,道“十哥这人办事没个着落,你何不直接让我帮你”我摇摇头,他见我一再坚持,也就答应了。

    次日下午,十爷急匆匆的向我走来,一脸喜气,问道“若尘,你找我什么事?”我拿出那件斗篷“那晚的事。。。多谢十爷了”十爷接了过去,有些疑惑,忽而想起,笑道“没事,何必一直记着呢”

    “自从回来就一直没机会向十爷亲自道谢,十爷不会怪我不知礼数吧”,他笑了笑,道“哎,不会不会,就算是看在你姐姐的面上我也会救你的,更何况还有九哥。。”

    十爷见我脸色突变,略有不悦“若尘,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有一事要问问你”我福身笑道“爷有什么就问吧,若尘一定知无不答”

    “你对九哥,到底。。。怎样?”

    我顿了一下,笑道“就是主子与奴才之间的关系”

    十爷原本和颜悦色,一听这话,立马变了一副脸色“九哥对你,那是谁都能看出来。他以前可从来都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痴情过,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紧低着头,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我一直都没有想到,最不可能痴情的人竟是个情种,我早就看不下去了,所以我不管你跟老四或是老十三有什么,反正你不能对不起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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