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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几个必须走动的亲戚家转悠了一圈之后,史鸿便要埋头全力备考。在这段时间里面,史家的人比史鸿自己还要紧张,秦夫人天天督促着厨房炖着各种养神补脑的汤汤水水,史鼎虽说什么也没表示,不过还是拉下脸来,去找了以往考试二十年的试题还有当时做得比较出彩的文章出来给了史鸿。便是史湘雯和史湘霓姐妹两个也不没事跑来打扰史鸿,史湘雯还开始学着做补品了,不知道从哪儿弄出了一本药膳书,成天琢磨着。

    除了史鸿的事情,秦夫人也开始为史湘雯的婚事操起心来,史湘雯十三了,过年的时候带着史湘雯出去交际的时候,已经有人隐晦地打探史湘雯是否已经订亲,甚至贾家那边,还有意撮合史湘雯跟贾琏,不过秦夫人当下就婉拒了。

    在秦夫人看来,贾家要不是还是亲戚,需要顾虑点颜面,史家都不屑于跟贾家打交道了。自从贾代善贾代化堂兄弟两个过世之后,贾家就每况愈下,好不容易出了个进士贾敬,结果人家居然不肯做官,也不肯袭爵,老子才一死,他就跑去寻仙问道了。贾赦不说才能如何,作为袭爵的长子,偏居一隅,贾家人还拿这个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要知道,史昕当年长年卧病,史家还默认他是继承人呢!贾政呢,似乎贾家人都觉得他比贾赦强,会读书,人品好,偏偏理直气壮地住在正房不动弹,理所当然地鄙视自己袭爵的长兄,自身却没有配得上这个待遇的才能,蹲在他老子临终为他求的位置上十几年挪不了窝。加上玉字辈也没出个拿得出手的人,可以说,贾家接下来几十年,都会一直走下坡路,就他们家那个至今可以说是游手好闲,连个监生的身份都没有,还没志气的贾琏,也想娶自己的宝贝闺女,这不是做梦吗!

    担心那位老太太倚老卖老,硬要亲上加亲,秦夫人觉得,选女婿的步伐要加快了,反正只是订亲而已,再等个两三年再出嫁也是正好。这样看来,若是史鸿可以考个廪生甚至是贡生的身份,也能给史湘雯的婚事增加一个筹码,女儿家出嫁了,娘家的父兄就是依靠,史鼎能照顾女儿多少年呢,关键也得看兄弟啊!史老太君之所以在贾家说一不二,除了因为一个孝字,还不是因为娘家史家硬气,要不然,她怎么压得住自己的儿媳,须知道,贾赦的原配张氏也是书香大族出身呢!不过老太太也是个目光短浅的,张家是何等人家,即便没有爵位,也是清流中有名的人物,结果好好的亲家,如今差不多成了仇家了!贾琏也是蠢的,他是张氏的嫡子,至今居然也不去自己舅舅家套套近乎,那样的话,就算不喜欢念书,以张家的底蕴,给贾琏运作一番,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实缺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就在秦夫人一边给女儿挑选合适的结亲对象,一边恨不得求神拜佛,保佑史鸿金榜题名的时候,县试的时间到了。

    史鸿的开端很不错,史鼎早就帮他准备好了一切,史鸿只需要早早地吃了家里准备好的早点,拿着相当于准考证的材料,直接去考试就行了,连考试用的东西也有人帮他拎着。县试府试并不算严格,压根不用糊名什么的,有的县令知府当场就能拍板。

    等着考试的人很多,里面没什么熟人,史鸿只好跟着前来送考的管家史平站在一起,不时看看四周前来应考的人。很快史鸿变发现自己年纪也不是最小的,还有两个看起来才七八岁的男孩也在家人的陪同下站在人群里面等待,其中一个男孩看起来很紧张,边上的家人拿出了一块肉饼哄着他吃了,又喂他喝水。另一个男孩也拿着一块糕点,小口地吃着,不时问边上的人几句话。

    这会儿还是早春,春寒料峭的时候,尤其这会儿天还没有完全亮,地上结着白霜,考生却都穿着单衣,史鸿还好,穿了好几层,都是用的细细的棉布做的,穿着还算暖和,一些看着家境不怎么样的考生就有些受罪,站在那里跺着脚,不时腾出手来呵气暖手。

    终于,贡院的门开了,几个小吏走了出来,开始点名报号,史鸿的名字还算靠前,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他连忙从史平手上接过篮子,提起来往门口走过去,前面等待的考生见是个孩子便都让开一条道来,史鸿道了几句谢,便到了贡院门口,这些小吏的眼光毒辣的很,见史鸿虽然穿的是细棉布的衣服,上面也没什么花纹,但是棉布的质地很好,史鸿这么多年也养出了一身富贵气度,加上史鸿年纪也小,那小吏琢磨着史鸿应该出身不差,因此,虽然按照规定检查考篮,进行搜身,但是做得并不出格,很快便将史鸿放了进去。

    史鸿虽说觉得被搜身很不自在,不过也没办法,提着篮子对号入座,他的位置很不错,处于西南角,不会被风吹,也不会正对着太阳。史鸿拿出篮子里准备好的抹布,先细细擦了一下桌子和凳子,这才将笔墨还有砚台放到了桌上,拿出水壶往砚台里面倒了一点水,便开始慢慢研墨。

    不知过了多久,考生都已经进了考场,听外面的声音,似乎还抓到了几个夹带的,直接就被扔了出去,还要影响以后的科举。贡院门关上之后,县令周志诚照旧说了几句为国举才,为圣上效忠之类的话,这才命人将考卷发了下来。

    县试也就是考一篇时文,还有一篇试帖诗,史鸿看过题目,立刻便放下了心,之前钱老夫子也说过,其实天子脚下,这些小考比较占便宜,江南那边文风鼎盛,历来就是出才子的地方,因此,那边的官员出题很多时候也很刁钻,而北方这边就不一样,为了保证将来会试的时候,不至于出现一大堆考生都是出自南方的现象,北方这边直到乡试,难度都比南方要低一些,以免最终因为地域问题,朝堂上出现一边倒的情况,这也是平衡之策。

    史鸿很快打了草稿,又检查修改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犯忌讳,需要避讳的字眼,这才开始誊抄起来。史鸿从启蒙的时候,就开始练习馆阁体,因此,如今的字除了因为年纪的问题,笔力尚且不足之外,也像模像样。

    快要誊抄完毕的当儿,前面出现了一道阴影,史鸿抬头一看,却是周县令,周县令并没有出声,只是示意他继续,史鸿也没紧张,开玩笑,史鸿跟在史鼎身边,便是朝中一品二品的大员也是见过的,周县令这样的七品官员,还真没有让史鸿紧张的资格。

    不过很显然,周县令是知道史鸿的,本来还想着史鸿这样的出身,跟那些纨绔子弟一样,用父辈的恩荫,直接去国子监拉倒了,还要到这边来跟贫苦学子争这点功名。周县令原本的想法就是,只要史鸿的文章还算过得去,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让他过了就算了,卖史鼎这位侯爷加相爷一个人情便是,这会儿一看史鸿的文章,便知道自己想左了,人家跑过来考试,自然有这个底气。史鸿的八股文并没有什么标新立异之处,这也是科考中的大忌,除非有特殊情况,比如说朝堂上有什么变动,要做什么改革,否则的话,这种标新立异的文章,无论是哪个考官,都是不愿意取的。难得的是,以史鸿现在的年纪来看,他的文章引用的典故很常见,但是文风却像是在八股上浸淫了十几二十年的人,以周县令的看法,这样的文章,别说是区区一个县试,便是乡试,也是能取中的。

    等到看到史鸿收了尾,周县令的态度也变得和蔼起来,这等少年英才,又有个好家世,将来前途可是不可限量,自己这个座师,也是很有脸面的。

    周县令对着史鸿含笑点了点头,便背过手踱步去巡查别的考棚了,而史鸿也开始琢磨起那首试帖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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