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七星岛湖83
奶奶见了王小来，不知怎的，显得特别亲热。叫王小来走到她面前，问这问那，拉着王小来的手，拍着王小来的肩，这一下使得王小来很不好意思，她有些无奈地望着殷耀亭。
殷耀亭眨巴着眼睛走到奶奶面前，朝奶奶大声嚷道：“奶奶，您累不累呀？”
“什么？”奶奶拉长了嘴巴，把耳朵送到孙子的面前。
“我问您是不是该睡觉了。”殷耀亭索性把嘴巴对着奶奶的耳朵大声嚷起来。
奶奶乐了，指着殷耀亭说：“瞧这孙子跟我耍心眼儿呢，还问我是不是该睡觉了，分明是你想睡觉了，反倒问我，是不是给我在提醒，我懂，你这心眼儿甭朝我使，我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长，我百十岁的人还逗不过你创去十岁没人的孩子。”说着奶奶朝西边一指：“去吧，您们俩在外边走了这么远的路了，到你那屋歇着去吧。”说着，她把坐着的身子朝炕里挪了挪，坐在了炕头的正中间。
殷耀亭和王小来走到殷耀亭在家时住的西屋，殷耀亭朝炕头一指，小声朝王小来说：“王小兰同志，你躺在炕头上歇会儿，我躺在炕角子歇会儿。
“你刚才叫我什么？叫我王小兰是吗？”王小来假装生气地望着殷耀亭。
“你是不是王小兰？”殷耀亭理直气壮地朝王小来说。
“你这人真是，没法跟你共事。”王小来有些生气了。
“怎么了，生气了，有什么了不起，”殷耀亭有些毫不在乎地朝王小来说。
王小兰眼睛里漾出了泪水，朝殷耀亭显得很是激动地说：“你知道不知道，从那见到赵师长以后，我就想回家，开始那天你对我说的很好，虽然你批评了我，可我心里痛快，真的，我在赵师长队伍里时，虽然是个勤务兵，可我说那儿有吃有喝还挺好。没想到团河那一仗，赵师长整个一师，没活几人出去。我万幸我活着出来了。明天一早，我回家看一看，我得离开家，到队伍里当个兵，也不错，穿这身军装，没人敢欺负，到队伍里还有饭吃，真不错，如果象你刚才一样，叫我女的那名，别人一知道这是个女的，队伍里我还待的成吗？”
“那今天咱们不是在家吗？而且屋里就咱两个人。”殷耀亭有些央求似地朝王小来解释着。
“在咱们家也不行，屋里就咱两个人也不行，如果你总是这样叫我，形成了条件反射，如果到了街里，或是队伍上，你信口开河惯了，见了我的面开口就叫我王小兰，那不可就糟了。我还能在队伍里待吗，底下兵一定会互相转告，很多兵看着新鲜敢钻到这儿看看我这个假扮男兵的女兵，那时可就什么都完了。”王小来叹息着。
殷耀亭听王小来这么一说，假装犯了错误后悔不迭的样子：“哎呀，我真糊涂，我真糊涂。”说着，就要扬起手打自己的嘴巴。
王小来笑着扯住了他的手：“你别这样了，我不怪你了。”
殷耀亭一下笑了起来：“谢谢小妹妹，不，谢谢小来兄弟。”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两人分别躺在了炕两头，无拘无束地解放了似地睡起来。沉沉地香香地睡了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只到殷耀亭的母亲搬着儿子的肩膀嚷他起来吃饭的时候，殷耀亭才朦胧 般地 睁开眼睛，嘟嚷着：“刚什么时候就吃饭？”
“你坐起来朝外看看，天都大黑了，还不去吃晚饭。”母亲直直瞅着他。
“是吗？”他脸朝外看着：“哎哟都这么黑了。”
这个娘俩这么一说话，炕头的王小来也醒了，转过脸望着她们。
“小来，快起来，吃饭了。”殷耀亭朝王小来嚷着。
王小来答应着坐了起来，下了炕和她们娘俩走出屋。
饭桌放在东屋的地上，八仙桌上摆了四个菜盘，一白菜，一豆腐，一个黄豆芽，一个咸菜丝。
这时，桌旁正坐了三个人，殷耀亭的父亲和他两个妹妹。
母亲招乎王小来挨着两个妹妹坐下，母亲坐在了父亲右边，殷耀亭挨着父亲坐下。
殷耀亭的两个哥哥坐在大板凳上，用两个盘分别拨了四样菜，捧着粥喝了起来。
王小来奇怪地望着坐在炕上吃饭的奶奶，老人家的饭碗和菜盘都放在窗台上，而菜盘里只有一咸菜丝一种菜，他用眼重重地看着奶奶那个咸菜丝。切得丝是那样细，跟一般的粉条差不多，咸菜丝里好象放了些芝麻。这个老太太够讲究也够朴实的，讲究的是那么细的咸菜丝里还放了些芝麻，朴实的是年纪那么大的人一不上桌子，二还只吃了咸菜丝一种菜。咸菜丝那么不宜嚼烂，难道她老人家那么大的年纪，牙口还那么好。也有可能，王小来的姥姥前两年也都八十多岁了，牙虽掉光了，却还朝舅舅们要炒蚕豆吃，人说她不是在吃蚕豆，在嚼蚕豆，她是在泡蚕豆泡软了，在用牙床挤着吃。
王小来一边坐在桌旁吃着饽饽，喝着粥，两眼却止不住地看着奶奶吃饭，他发现奶奶吃咸菜也不是嚼，而是把咸菜丝放进嘴里，用牙床慢慢又挤又磨，就这样，把那咸菜丝挤断了，磨软了，或磨成了几段，便喝一口粥，咽下去。
殷耀亭看着王小来这看着奶奶吃饭的样子笑了：“小来，你说奶奶吃饭是不是有点意思呀？”
王小来笑了：“有点意思。”
“她老人家就是这么一个爱清静，不讲吃喝的奶奶。不管家里来了什么贵客，她从不上桌子和客人一起吃饭，不管饭桌上摆了多么好的菜。客人怎么让她，请她去，她一次也没上去过。“殷耀亭笑着望着奶奶。
第二天早上，殷耀亭和王小来一起朝王小来的家乡走去了。
一路上，两人紧迈步子，穿过一片又一片庄稼地，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庄，晌午时，他们又在一个不知什么镇的饭店里又吃了一顿炒饼，歇了一袋烟的工夫，又向南走了。
“前边就是我们村了，我们家就在街中间，”王小来说着，两人进了村子。王小来慢慢站住了。
“耀亭，咱们别向前走了。”
“为什么？你不回家看妹妹去了？”
“不是我不想回家看妹妹，而是不敢去，也不能去。”
殷耀亭仿佛明白了王小来的意思，他站在王小来面前，点着头。
“你知道吗？我那个后妈要是见到我回来了，她一定疯了似地嚷，疯了似地赶我走，她一定不会让我和妹妹见面。”
殷耀亭点着头，而后促起了眉头朝王小来问：“那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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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耀亭眨巴着眼睛走到奶奶面前，朝奶奶大声嚷道：“奶奶，您累不累呀？”
“什么？”奶奶拉长了嘴巴，把耳朵送到孙子的面前。
“我问您是不是该睡觉了。”殷耀亭索性把嘴巴对着奶奶的耳朵大声嚷起来。
奶奶乐了，指着殷耀亭说：“瞧这孙子跟我耍心眼儿呢，还问我是不是该睡觉了，分明是你想睡觉了，反倒问我，是不是给我在提醒，我懂，你这心眼儿甭朝我使，我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长，我百十岁的人还逗不过你创去十岁没人的孩子。”说着奶奶朝西边一指：“去吧，您们俩在外边走了这么远的路了，到你那屋歇着去吧。”说着，她把坐着的身子朝炕里挪了挪，坐在了炕头的正中间。
殷耀亭和王小来走到殷耀亭在家时住的西屋，殷耀亭朝炕头一指，小声朝王小来说：“王小兰同志，你躺在炕头上歇会儿，我躺在炕角子歇会儿。
“你刚才叫我什么？叫我王小兰是吗？”王小来假装生气地望着殷耀亭。
“你是不是王小兰？”殷耀亭理直气壮地朝王小来说。
“你这人真是，没法跟你共事。”王小来有些生气了。
“怎么了，生气了，有什么了不起，”殷耀亭有些毫不在乎地朝王小来说。
王小兰眼睛里漾出了泪水，朝殷耀亭显得很是激动地说：“你知道不知道，从那见到赵师长以后，我就想回家，开始那天你对我说的很好，虽然你批评了我，可我心里痛快，真的，我在赵师长队伍里时，虽然是个勤务兵，可我说那儿有吃有喝还挺好。没想到团河那一仗，赵师长整个一师，没活几人出去。我万幸我活着出来了。明天一早，我回家看一看，我得离开家，到队伍里当个兵，也不错，穿这身军装，没人敢欺负，到队伍里还有饭吃，真不错，如果象你刚才一样，叫我女的那名，别人一知道这是个女的，队伍里我还待的成吗？”
“那今天咱们不是在家吗？而且屋里就咱两个人。”殷耀亭有些央求似地朝王小来解释着。
“在咱们家也不行，屋里就咱两个人也不行，如果你总是这样叫我，形成了条件反射，如果到了街里，或是队伍上，你信口开河惯了，见了我的面开口就叫我王小兰，那不可就糟了。我还能在队伍里待吗，底下兵一定会互相转告，很多兵看着新鲜敢钻到这儿看看我这个假扮男兵的女兵，那时可就什么都完了。”王小来叹息着。
殷耀亭听王小来这么一说，假装犯了错误后悔不迭的样子：“哎呀，我真糊涂，我真糊涂。”说着，就要扬起手打自己的嘴巴。
王小来笑着扯住了他的手：“你别这样了，我不怪你了。”
殷耀亭一下笑了起来：“谢谢小妹妹，不，谢谢小来兄弟。”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两人分别躺在了炕两头，无拘无束地解放了似地睡起来。沉沉地香香地睡了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只到殷耀亭的母亲搬着儿子的肩膀嚷他起来吃饭的时候，殷耀亭才朦胧 般地 睁开眼睛，嘟嚷着：“刚什么时候就吃饭？”
“你坐起来朝外看看，天都大黑了，还不去吃晚饭。”母亲直直瞅着他。
“是吗？”他脸朝外看着：“哎哟都这么黑了。”
这个娘俩这么一说话，炕头的王小来也醒了，转过脸望着她们。
“小来，快起来，吃饭了。”殷耀亭朝王小来嚷着。
王小来答应着坐了起来，下了炕和她们娘俩走出屋。
饭桌放在东屋的地上，八仙桌上摆了四个菜盘，一白菜，一豆腐，一个黄豆芽，一个咸菜丝。
这时，桌旁正坐了三个人，殷耀亭的父亲和他两个妹妹。
母亲招乎王小来挨着两个妹妹坐下，母亲坐在了父亲右边，殷耀亭挨着父亲坐下。
殷耀亭的两个哥哥坐在大板凳上，用两个盘分别拨了四样菜，捧着粥喝了起来。
王小来奇怪地望着坐在炕上吃饭的奶奶，老人家的饭碗和菜盘都放在窗台上，而菜盘里只有一咸菜丝一种菜，他用眼重重地看着奶奶那个咸菜丝。切得丝是那样细，跟一般的粉条差不多，咸菜丝里好象放了些芝麻。这个老太太够讲究也够朴实的，讲究的是那么细的咸菜丝里还放了些芝麻，朴实的是年纪那么大的人一不上桌子，二还只吃了咸菜丝一种菜。咸菜丝那么不宜嚼烂，难道她老人家那么大的年纪，牙口还那么好。也有可能，王小来的姥姥前两年也都八十多岁了，牙虽掉光了，却还朝舅舅们要炒蚕豆吃，人说她不是在吃蚕豆，在嚼蚕豆，她是在泡蚕豆泡软了，在用牙床挤着吃。
王小来一边坐在桌旁吃着饽饽，喝着粥，两眼却止不住地看着奶奶吃饭，他发现奶奶吃咸菜也不是嚼，而是把咸菜丝放进嘴里，用牙床慢慢又挤又磨，就这样，把那咸菜丝挤断了，磨软了，或磨成了几段，便喝一口粥，咽下去。
殷耀亭看着王小来这看着奶奶吃饭的样子笑了：“小来，你说奶奶吃饭是不是有点意思呀？”
王小来笑了：“有点意思。”
“她老人家就是这么一个爱清静，不讲吃喝的奶奶。不管家里来了什么贵客，她从不上桌子和客人一起吃饭，不管饭桌上摆了多么好的菜。客人怎么让她，请她去，她一次也没上去过。“殷耀亭笑着望着奶奶。
第二天早上，殷耀亭和王小来一起朝王小来的家乡走去了。
一路上，两人紧迈步子，穿过一片又一片庄稼地，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庄，晌午时，他们又在一个不知什么镇的饭店里又吃了一顿炒饼，歇了一袋烟的工夫，又向南走了。
“前边就是我们村了，我们家就在街中间，”王小来说着，两人进了村子。王小来慢慢站住了。
“耀亭，咱们别向前走了。”
“为什么？你不回家看妹妹去了？”
“不是我不想回家看妹妹，而是不敢去，也不能去。”
殷耀亭仿佛明白了王小来的意思，他站在王小来面前，点着头。
“你知道吗？我那个后妈要是见到我回来了，她一定疯了似地嚷，疯了似地赶我走，她一定不会让我和妹妹见面。”
殷耀亭点着头，而后促起了眉头朝王小来问：“那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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