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雪梨花1
第十章 雪梨花 卷前首语：
只见闫老七“嘿嘿”冷笑了两声，双手向后一背，瞪着两只三角眼狠呆呆地说：“怎么了，没粮食还他妈的穷横穷横的。告诉你说，今天你交了粮食还算罢了，如果赖着不交，七爷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朝前迈了两步，一下来到女儿王雪娥面前，伸出了手。
这个姑娘长得真叫人想不够，听人们说，这两天她的当家嫂子和她一起住。要不趁街上人少时，偷偷到她家看看去。
雪娥的嫂子见后面的人果真朝自己追来了，高兴得浑身来了劲头，脚下生风一样朝对面胡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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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沉的，没有半粒寒星。她禁不住回头遥望，苍茫的远处，隐约闪烁着几颗黄豆大的灯火。她无奈地嘘着一口长气，心中庆幸般地松弛下来。可脑中刺痛她心胸的凶神恶煞般的狰狞嘴脸时时在她脑中晃动。
“今天总算逃出来了”她在心中默默祷念着。
早上起来时，她就发现在她家的门口和远处的街口，有几个人影在鬼鬼祟祟地晃动。细细辨认一下。那几个人都是闫老七家的佣人和他的亲戚。
他们在这里做什么？这些人不用细想也知道，他们是在看住自己，不让自己跑出来。
她的母亲已经死了三天了。
母亲死的好惨呀！想到这些，她，就是王雪娥，心里一股酸痛翻滚，热泪禁不住涌了出来。
可怜，瘦弱，可亲可爱的母亲是为自己的女儿王雪娥而死的，想到这些，王雪娥禁不住哭了起来。
三年前，王雪娥的父亲因劳累过度，得了痨病，无钱请先生，不到一年就惨痛地死了。剩下王雪娥和她母亲。
家里没个男人，好像塌了半个天，不但地里的活儿样样跟不上，就是在村里干什么，也少不了遭人的白眼儿。
这年秋后，朝村西地主闫老五交租子，明明在家称好够一百三十斤，可朝地主家的称上一勾，还不足一百斤。母亲攥着秤杆朝他们讲理，狗腿子闫小七朝母亲一瞪眼，朝母亲嚷道：“你说我们东家的称大，我还说你们王家的称小呢！公平合理，一路同行，凡是朝闫家交租子的人，都是用这个称称。”说着，那个闫老七双手攥着她家那个口袋朝旁边一仍，怒气冲冲地嚷道：“我看你是不想交租子了，那好，不想交就别交了。只见那个口袋歪倒在那边的墙边。要是没那堵墙撑着，摔在了地上，肯定被摔破了，粮食会洒满了一地。
母亲见这个瘦家伙这般的豪横不讲理，无奈把那个口袋又和女儿抬了过来，倒在了地主闫老五家的口袋里。
“王家的大嫂，您家今年租子里一百三十斤，可您今天才交不足一百斤，就算一百斤吧，那还差三十斤呢，三十斤不是小数，够一个人吃一个月的，怎么样？回到家以后，赶紧把差的那三十斤给送过来了，那您今年就和我们家互不赊欠了。你我都过个平平安安，富富裕裕的年，怎么样？你快回家取粮食，我们在这恭候您。”地主闫老五望着王雪娥母亲，冷笑哈哈地和她母亲说着。
雪娥母亲痛苦无奈地望着闫老五，近乎哀求般地朝他说：“闫老爷，不是我们家有粮食不给您送来，我们家里确实没有富裕粮食再朝您交了，就这一百三十斤，不对，这一百斤还是我狠了狠心给您扛来的。剩下的粮食也不足三十斤了。三十斤，两口人得吃到过年麦秋，您说，这哪够呀？没办法，吃糠咽菜地凑合着吧，真要是再给您扛来三十斤，那我们娘俩个还怎么活呀？”
“唉，大嫂子，你怎么哭穷，怎么能说我也不管，可种地交租子这个天经地义的道理还用我和你说吗？你呀，废话少说，把欠的三十斤租子扛来，就什么都好说了。”说完闫老五转过身，倒背着手朝屋里走去。
“大嫂子，听见了吧，东家说的多有道理呀，快回家拿粮食去吧。”管账先生催促着母亲。
母亲眉头紧皱，向前迈了一步还想朝那个管账先生说什么，可又一想这家伙也是帮狗吃食的家伙，跟他说什么也没用，不如回去再想想办法。想到这儿，母亲和雪娥慢慢走了回家。
回到家，母亲解开家里那个粮口袋，用手拨拉着里边的棒粒，无奈地叹着气，自言自语，又象是在朝雪娥说：“这点度命的粮食无论如何不能动，真要是把这点粮食也倒弄出去，那我们这个冬天还吃什么？真得要喝西北风了。”母亲眨巴着眼睛，呐呐的说：“要不，我这就去你姥姥家瞧瞧，看看他们家有没有富裕的粮食，哪怕借给我们三十斤也好，咱们再拿出三十斤来，凑合着能活下去就行了。”
这天下午，母亲走着来到姥姥家，雪娥在家等着，等到太阳下山了，母亲才赶回来。刚刚迈进家门坎，雪娥就朝母亲问道：“妈，姥姥家粮食有多少富裕？”
母亲坐在炕沿上，摇着头痛苦无奈地说：“嗨，我今天真不如不去你姥姥家呢。”
“为什么？她家粮食也不多，没富裕吗？”
母亲低着头，“这个我都没敢问，刚刚走进你姥姥家门口院里，你舅舅就迎了出来，朝我说，姐姐你可来了，你今天要是不来，明天我也要到你家去，咱爸从昨天开始，就不想吃东西了，现在躺在炕上只是不停的喝水，说着，我就和你舅舅一起走进东屋，只见你姥爷躺在炕上，见我走了进来，望着我，嘴里嘟囔着什么。我要不是怕你一个人晚上在家胆小，我就不回来了，守在你姥爷身边伺候他老人家几天。可不行，我不放心你呀！”
雪娥朝母亲不住地点着头，激动地说：“谢谢母亲，对我的关心照顾。”
“嗐，粮食没找来，可闫老五的租子怎么办啊？”
王雪娥望着母亲，不住地劝她老人家：“好，您甭把这事放在心上，总是着急，那样，您要是急出了病，那您可就受罪了，闫老五他家明天不来要租子咱就等着，明天真的要上门催着交租子，咱们再想办法。总归您现在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鸟，对吧，妈。”
“对，对，闺女就是会说话，就是心疼妈妈。”妈妈无奈地笑着。
第二天上午，娘俩在家呆了半天，老闫家也没人来她家。
下午，雪娥和母亲刚刚撂下饭碗，没待多会儿，街门“砰”的一下被人撞开了。
“家里有人吗？”闫老五，闫老七和一个管账先生走了进来。闫老七猴一样走在前头，尖着嗓门嚷着。
听到嚷声，母亲赶忙从屋里走了出来：“闫老爷，快到屋里坐坐！”说着，母亲转过身，把外屋门帘掀起来，朝屋里让着闫老五这几个人。
闫老七一步跨进屋里，闫老五笑呵呵望着母亲：“大嫂子，别这么客气，您必定还是我大搜呢，王宝贵活着的时候，我们俩人可是穿着屁连的好朋友，没想到他挺壮的身子，得了那么一场病，嗐，黄泉路上没老少。”说着，慢慢走进了屋里。
刚刚站定，管账先生翻开账本，朝雪娥母亲念道：“雪娥母亲，您今年该交租子是一百三十斤粮食，昨天您已经交了一百斤，还差三十斤，今天，我和闫老爷到您家里来，就是朝您要这三十斤租子，现在快进腊月了，地里该收的收了。已经没什么了，所以，您还是把那三十斤租子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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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闫老七“嘿嘿”冷笑了两声，双手向后一背，瞪着两只三角眼狠呆呆地说：“怎么了，没粮食还他妈的穷横穷横的。告诉你说，今天你交了粮食还算罢了，如果赖着不交，七爷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朝前迈了两步，一下来到女儿王雪娥面前，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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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沉的，没有半粒寒星。她禁不住回头遥望，苍茫的远处，隐约闪烁着几颗黄豆大的灯火。她无奈地嘘着一口长气，心中庆幸般地松弛下来。可脑中刺痛她心胸的凶神恶煞般的狰狞嘴脸时时在她脑中晃动。
“今天总算逃出来了”她在心中默默祷念着。
早上起来时，她就发现在她家的门口和远处的街口，有几个人影在鬼鬼祟祟地晃动。细细辨认一下。那几个人都是闫老七家的佣人和他的亲戚。
他们在这里做什么？这些人不用细想也知道，他们是在看住自己，不让自己跑出来。
她的母亲已经死了三天了。
母亲死的好惨呀！想到这些，她，就是王雪娥，心里一股酸痛翻滚，热泪禁不住涌了出来。
可怜，瘦弱，可亲可爱的母亲是为自己的女儿王雪娥而死的，想到这些，王雪娥禁不住哭了起来。
三年前，王雪娥的父亲因劳累过度，得了痨病，无钱请先生，不到一年就惨痛地死了。剩下王雪娥和她母亲。
家里没个男人，好像塌了半个天，不但地里的活儿样样跟不上，就是在村里干什么，也少不了遭人的白眼儿。
这年秋后，朝村西地主闫老五交租子，明明在家称好够一百三十斤，可朝地主家的称上一勾，还不足一百斤。母亲攥着秤杆朝他们讲理，狗腿子闫小七朝母亲一瞪眼，朝母亲嚷道：“你说我们东家的称大，我还说你们王家的称小呢！公平合理，一路同行，凡是朝闫家交租子的人，都是用这个称称。”说着，那个闫老七双手攥着她家那个口袋朝旁边一仍，怒气冲冲地嚷道：“我看你是不想交租子了，那好，不想交就别交了。只见那个口袋歪倒在那边的墙边。要是没那堵墙撑着，摔在了地上，肯定被摔破了，粮食会洒满了一地。
母亲见这个瘦家伙这般的豪横不讲理，无奈把那个口袋又和女儿抬了过来，倒在了地主闫老五家的口袋里。
“王家的大嫂，您家今年租子里一百三十斤，可您今天才交不足一百斤，就算一百斤吧，那还差三十斤呢，三十斤不是小数，够一个人吃一个月的，怎么样？回到家以后，赶紧把差的那三十斤给送过来了，那您今年就和我们家互不赊欠了。你我都过个平平安安，富富裕裕的年，怎么样？你快回家取粮食，我们在这恭候您。”地主闫老五望着王雪娥母亲，冷笑哈哈地和她母亲说着。
雪娥母亲痛苦无奈地望着闫老五，近乎哀求般地朝他说：“闫老爷，不是我们家有粮食不给您送来，我们家里确实没有富裕粮食再朝您交了，就这一百三十斤，不对，这一百斤还是我狠了狠心给您扛来的。剩下的粮食也不足三十斤了。三十斤，两口人得吃到过年麦秋，您说，这哪够呀？没办法，吃糠咽菜地凑合着吧，真要是再给您扛来三十斤，那我们娘俩个还怎么活呀？”
“唉，大嫂子，你怎么哭穷，怎么能说我也不管，可种地交租子这个天经地义的道理还用我和你说吗？你呀，废话少说，把欠的三十斤租子扛来，就什么都好说了。”说完闫老五转过身，倒背着手朝屋里走去。
“大嫂子，听见了吧，东家说的多有道理呀，快回家拿粮食去吧。”管账先生催促着母亲。
母亲眉头紧皱，向前迈了一步还想朝那个管账先生说什么，可又一想这家伙也是帮狗吃食的家伙，跟他说什么也没用，不如回去再想想办法。想到这儿，母亲和雪娥慢慢走了回家。
回到家，母亲解开家里那个粮口袋，用手拨拉着里边的棒粒，无奈地叹着气，自言自语，又象是在朝雪娥说：“这点度命的粮食无论如何不能动，真要是把这点粮食也倒弄出去，那我们这个冬天还吃什么？真得要喝西北风了。”母亲眨巴着眼睛，呐呐的说：“要不，我这就去你姥姥家瞧瞧，看看他们家有没有富裕的粮食，哪怕借给我们三十斤也好，咱们再拿出三十斤来，凑合着能活下去就行了。”
这天下午，母亲走着来到姥姥家，雪娥在家等着，等到太阳下山了，母亲才赶回来。刚刚迈进家门坎，雪娥就朝母亲问道：“妈，姥姥家粮食有多少富裕？”
母亲坐在炕沿上，摇着头痛苦无奈地说：“嗨，我今天真不如不去你姥姥家呢。”
“为什么？她家粮食也不多，没富裕吗？”
母亲低着头，“这个我都没敢问，刚刚走进你姥姥家门口院里，你舅舅就迎了出来，朝我说，姐姐你可来了，你今天要是不来，明天我也要到你家去，咱爸从昨天开始，就不想吃东西了，现在躺在炕上只是不停的喝水，说着，我就和你舅舅一起走进东屋，只见你姥爷躺在炕上，见我走了进来，望着我，嘴里嘟囔着什么。我要不是怕你一个人晚上在家胆小，我就不回来了，守在你姥爷身边伺候他老人家几天。可不行，我不放心你呀！”
雪娥朝母亲不住地点着头，激动地说：“谢谢母亲，对我的关心照顾。”
“嗐，粮食没找来，可闫老五的租子怎么办啊？”
王雪娥望着母亲，不住地劝她老人家：“好，您甭把这事放在心上，总是着急，那样，您要是急出了病，那您可就受罪了，闫老五他家明天不来要租子咱就等着，明天真的要上门催着交租子，咱们再想办法。总归您现在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鸟，对吧，妈。”
“对，对，闺女就是会说话，就是心疼妈妈。”妈妈无奈地笑着。
第二天上午，娘俩在家呆了半天，老闫家也没人来她家。
下午，雪娥和母亲刚刚撂下饭碗，没待多会儿，街门“砰”的一下被人撞开了。
“家里有人吗？”闫老五，闫老七和一个管账先生走了进来。闫老七猴一样走在前头，尖着嗓门嚷着。
听到嚷声，母亲赶忙从屋里走了出来：“闫老爷，快到屋里坐坐！”说着，母亲转过身，把外屋门帘掀起来，朝屋里让着闫老五这几个人。
闫老七一步跨进屋里，闫老五笑呵呵望着母亲：“大嫂子，别这么客气，您必定还是我大搜呢，王宝贵活着的时候，我们俩人可是穿着屁连的好朋友，没想到他挺壮的身子，得了那么一场病，嗐，黄泉路上没老少。”说着，慢慢走进了屋里。
刚刚站定，管账先生翻开账本，朝雪娥母亲念道：“雪娥母亲，您今年该交租子是一百三十斤粮食，昨天您已经交了一百斤，还差三十斤，今天，我和闫老爷到您家里来，就是朝您要这三十斤租子，现在快进腊月了，地里该收的收了。已经没什么了，所以，您还是把那三十斤租子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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