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苦呻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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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直坐在那儿，烟不抽了，在朦胧般灯光下，仿佛是一个石头人。
何书雨敬畏般把前探的身子缩了回来，他真有些怕这个女人了。她怕她嚷，她怕她动，其实，他最怕她露出的那整个院子。他知道她的心里，她在无声地警告他，那个男人快回来了，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当他推开门一眼看到你在干什么的时候，他真有些怕那个胡老了。他并不怕他骂他，打他，他怕他赶他，赶他叫他永远别到这个家来。
他重又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坐在炕沿旁的柜子上，又点燃了 烟慢慢吸起来，眼睛眨巴眨巴地，总不离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此时倒显得很是坦然，烟头儿的火亮在她的嘴前一闪一闪的，弯弯的细细的烟气，在她脸前晃晃悠悠地扶摇散尽。
她此时的脸显得那样光洁娇媚，原来女人在得意时的样子好看动人多了。
他的心像怀中 的鹿 一样，惴惴不安，“要说老胡也够能的，心眼儿也够多的，你看刚才有人一请他，他忙得连饭也不想吃一口。”说到这儿，他又有些后悔了，现在说老胡好有什么用，说他多好不是傻吗。
“要说老胡这个人真是没处找的好心眼儿，别人一拽他，他跟吃蜜蜂屎似地高兴。嗐，这一去，说不准什么时候才完事？”那个女人说到这儿，顺势朝外看了一眼。
“有时一夜一夜的回不来也是有的。”他也叹起气来，心里倒觉得，刚才自己这句话说的有点水平，有点意思，他用眼瞟了那女人一眼，那女人仿佛没有被触动，她仍旧静静坐在那儿，不知什么时候，又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要说老胡也不易，经常是黑里来，黑里去，赶上病人家知道辛苦，懂点事的，队里找个车，拉他走，送他来。他还享点福，真要赶上死心眼儿，什么不懂的，把你叫去了，看完病就不管你了，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人不新鲜。”这话说什么劲儿，是夸他还是扒他，他·淡然无味地锁起眉头。
女人仿佛对他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其实老胡总是觉得自己怎么样怎么样的象吃了蜜桃似地给这个瞧给那个瞧的，最后能捞个什么结果，瞧好了，有心有肺，知道感恩的，掂点东西看看你，没瞧好的，会背地里骂你骗人，说你不好。真不如踏踏实实干点活儿坦然。”
最后这句话倒引起了这个女人的关注，她双眼孤疑地瞧着何书雨。
何书雨若无其事地看着她，淡然苦笑了一下：“雅芬，其实我现在不该说这话，既然你嫁给了胡老，就是他的人，就应该或者说有权力知道他的真实。当然，我并不是有意拆散你们，让你再回到城里去，过那种不安定的，没有生活保证的日子。其实，老胡总是一个劲地，东村窜，西村窜地干这事，有些人，直接说吧，大队对他有看法，曾找过他，和他谈过话。”
“大队找过他，和他谈过话，什么意思？难道他干的这种事是反革命行为？瞧病，给人瞧病实实在在，纯纯粹粹是一种为人民服务的好事，怎么了，究竟他怎么了？”陈雅芬向前探着身子，急急切切地朝何书雨问道。
何书雨真没想到他这几句话，招起了陈雅芬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他觉得刚才这几句话说的太严重了，这几句话似有似无，捕风捉影的话儿搞得这个女人简直坐不住了，说谁她陈雅芬都不朝心里去，可是说到大队，她陈雅芬就惊慌了，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有些后悔，有些歉意地望着这个女人。
“其实，大队也是听到个别对老胡有意见的人说的。那个结结巴巴的书记找老胡说了一次，说他不要总收人家送的东西，为人民服务，不要索取报酬，那样不好，有人会说你闲话，其实照我看，那家伙就是为自己争理呢，他孙子叫老胡瞧病瞧好了，他不但不谢谢老胡，还跟老胡说这话，纯粹是百啥不懂，嘿嘿。”何书雨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大队干部朝老胡说什么呢，原来为这事。”陈雅芬淡然一笑，把熄灭了的烟又重新点上。
何书雨看到她重又平静坦然的样子，心里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雅芬，你知道银针刺破桃花蕊是什么意思？”何书雨满脸堆笑，尤其是“银针刺破桃花蕊”这七个字，简直是一字一字地问陈雅芬。在他笑眯眯地眼神中，有着多知多懂的骄傲，也有戏谑挑逗的色彩。
乍听到何书雨这句话时，陈雅芬“嘿嘿”一笑不以为然，可是，当她看到何书雨那带有丝丝歹意的眼神时，心里一怔，她觉得他问这句话的意思终不是要考考她。
“银针刺破桃花蕊”这句话，陈雅芬在她和胡万中结婚的那天晚上，就听到何书雨卖弄般提过，她当时听到这句话时，只觉得这句话挺新鲜，以前从没有人说过，至于这句话的深一层意思，她并不是不知，闹洞房吗，干什么说什么都不算过分，他说的这副对联也不算什么出格的行为，所以，当时她听到他说这句话时，只是脸红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反感。
今天，在夜里，在她和他只有两个人的屋里，他又朝她提起这句话，不能不引起陈雅芬的不悦，她的脸没有红，因为她没有觉得心怎样跳的厉害。她也没有笑，因为她觉得这句话并不怎么好笑。她满脸的冰冷，双眼眯缝着，直直地看着一直等着她回答的何书雨。
“老何，刚才你觉得今天喝的酒怎么样？”没想到陈雅芬横横地问了何书雨这句话。
何书雨一下愣住了，他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好，只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地仰起脸“嘿嘿”笑了两声，照着她的问话顺答下来，“不错，不错，酒喝得不错。”
看到他的这幅不知所措的神态，陈雅芬故意“哈哈”大笑起来，她指着仰着脸，傻巴巴看着她的何书雨说：“这回我就放心了，我以为我家今天的酒，把大哥你灌醉了呢？我还以为你醉了呢，哈哈哈。”
何书雨望着陈雅芬近乎癫狂的举做，一时显得很尴尬，禁不住苦笑着解释说：“没醉，没醉真的没醉，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逗个闷子，没想到，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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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直坐在那儿，烟不抽了，在朦胧般灯光下，仿佛是一个石头人。
何书雨敬畏般把前探的身子缩了回来，他真有些怕这个女人了。她怕她嚷，她怕她动，其实，他最怕她露出的那整个院子。他知道她的心里，她在无声地警告他，那个男人快回来了，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当他推开门一眼看到你在干什么的时候，他真有些怕那个胡老了。他并不怕他骂他，打他，他怕他赶他，赶他叫他永远别到这个家来。
他重又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坐在炕沿旁的柜子上，又点燃了 烟慢慢吸起来，眼睛眨巴眨巴地，总不离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此时倒显得很是坦然，烟头儿的火亮在她的嘴前一闪一闪的，弯弯的细细的烟气，在她脸前晃晃悠悠地扶摇散尽。
她此时的脸显得那样光洁娇媚，原来女人在得意时的样子好看动人多了。
他的心像怀中 的鹿 一样，惴惴不安，“要说老胡也够能的，心眼儿也够多的，你看刚才有人一请他，他忙得连饭也不想吃一口。”说到这儿，他又有些后悔了，现在说老胡好有什么用，说他多好不是傻吗。
“要说老胡这个人真是没处找的好心眼儿，别人一拽他，他跟吃蜜蜂屎似地高兴。嗐，这一去，说不准什么时候才完事？”那个女人说到这儿，顺势朝外看了一眼。
“有时一夜一夜的回不来也是有的。”他也叹起气来，心里倒觉得，刚才自己这句话说的有点水平，有点意思，他用眼瞟了那女人一眼，那女人仿佛没有被触动，她仍旧静静坐在那儿，不知什么时候，又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要说老胡也不易，经常是黑里来，黑里去，赶上病人家知道辛苦，懂点事的，队里找个车，拉他走，送他来。他还享点福，真要赶上死心眼儿，什么不懂的，把你叫去了，看完病就不管你了，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人不新鲜。”这话说什么劲儿，是夸他还是扒他，他·淡然无味地锁起眉头。
女人仿佛对他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其实老胡总是觉得自己怎么样怎么样的象吃了蜜桃似地给这个瞧给那个瞧的，最后能捞个什么结果，瞧好了，有心有肺，知道感恩的，掂点东西看看你，没瞧好的，会背地里骂你骗人，说你不好。真不如踏踏实实干点活儿坦然。”
最后这句话倒引起了这个女人的关注，她双眼孤疑地瞧着何书雨。
何书雨若无其事地看着她，淡然苦笑了一下：“雅芬，其实我现在不该说这话，既然你嫁给了胡老，就是他的人，就应该或者说有权力知道他的真实。当然，我并不是有意拆散你们，让你再回到城里去，过那种不安定的，没有生活保证的日子。其实，老胡总是一个劲地，东村窜，西村窜地干这事，有些人，直接说吧，大队对他有看法，曾找过他，和他谈过话。”
“大队找过他，和他谈过话，什么意思？难道他干的这种事是反革命行为？瞧病，给人瞧病实实在在，纯纯粹粹是一种为人民服务的好事，怎么了，究竟他怎么了？”陈雅芬向前探着身子，急急切切地朝何书雨问道。
何书雨真没想到他这几句话，招起了陈雅芬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他觉得刚才这几句话说的太严重了，这几句话似有似无，捕风捉影的话儿搞得这个女人简直坐不住了，说谁她陈雅芬都不朝心里去，可是说到大队，她陈雅芬就惊慌了，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有些后悔，有些歉意地望着这个女人。
“其实，大队也是听到个别对老胡有意见的人说的。那个结结巴巴的书记找老胡说了一次，说他不要总收人家送的东西，为人民服务，不要索取报酬，那样不好，有人会说你闲话，其实照我看，那家伙就是为自己争理呢，他孙子叫老胡瞧病瞧好了，他不但不谢谢老胡，还跟老胡说这话，纯粹是百啥不懂，嘿嘿。”何书雨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大队干部朝老胡说什么呢，原来为这事。”陈雅芬淡然一笑，把熄灭了的烟又重新点上。
何书雨看到她重又平静坦然的样子，心里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雅芬，你知道银针刺破桃花蕊是什么意思？”何书雨满脸堆笑，尤其是“银针刺破桃花蕊”这七个字，简直是一字一字地问陈雅芬。在他笑眯眯地眼神中，有着多知多懂的骄傲，也有戏谑挑逗的色彩。
乍听到何书雨这句话时，陈雅芬“嘿嘿”一笑不以为然，可是，当她看到何书雨那带有丝丝歹意的眼神时，心里一怔，她觉得他问这句话的意思终不是要考考她。
“银针刺破桃花蕊”这句话，陈雅芬在她和胡万中结婚的那天晚上，就听到何书雨卖弄般提过，她当时听到这句话时，只觉得这句话挺新鲜，以前从没有人说过，至于这句话的深一层意思，她并不是不知，闹洞房吗，干什么说什么都不算过分，他说的这副对联也不算什么出格的行为，所以，当时她听到他说这句话时，只是脸红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反感。
今天，在夜里，在她和他只有两个人的屋里，他又朝她提起这句话，不能不引起陈雅芬的不悦，她的脸没有红，因为她没有觉得心怎样跳的厉害。她也没有笑，因为她觉得这句话并不怎么好笑。她满脸的冰冷，双眼眯缝着，直直地看着一直等着她回答的何书雨。
“老何，刚才你觉得今天喝的酒怎么样？”没想到陈雅芬横横地问了何书雨这句话。
何书雨一下愣住了，他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好，只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地仰起脸“嘿嘿”笑了两声，照着她的问话顺答下来，“不错，不错，酒喝得不错。”
看到他的这幅不知所措的神态，陈雅芬故意“哈哈”大笑起来，她指着仰着脸，傻巴巴看着她的何书雨说：“这回我就放心了，我以为我家今天的酒，把大哥你灌醉了呢？我还以为你醉了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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