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云河古镇
云河古镇地处荆、扬二州交界，历史悠久。东临清水河，西倚云雾山，云河镇因而得名。古镇水陆交通发达，历来是南北货运集散之地，街市上大江南北的货物品种繁多，吆喝声，叫卖声，好不热闹，整个风河镇一片繁荣景象。
风雅居是镇上最大的茶楼，共有三层。除了二层是供给达官贵人的包间外，一层大厅喝茶、听曲的人向来是坐无虚席。每花几十个铜板，便可泡壶好茶在此消磨整个下午。而三层却从未有人上去过，虽有不少人好奇，但最后都是无果而终，慢慢也就无人提及了。
七月流火，炎热的天气并没有阻拦人们消遣的心情。这一天，风雅居一层人依旧是满当当的，不过大部分人都在谈论着一个话题，那就是镇上即将到来的盂兰盆会。
云河镇的盂兰盆会是方圆数百里内最大最热闹的集会。每年的七月十五日，是云河镇最热闹的一天。赶庙会的人将云河镇的街市常常堵得水泄不通，据说几百里外都有慕名而来的人，县太爷要出动全班衙役，才能维持秩序。白天有大户人家，还有寺院僧众出面施舍饭粥；傍晚，到清水河边放水灯，数千只水灯顺流而下的场面，让这一夜的清水河难以入眠。
“哎，你听说了吗？”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非常神秘地向旁边的一同桌老者说道。
“听说什么？”刚端起茶杯的老者又轻轻地放了下来。
“这次庙会，法严寺的空闻大师要亲自来做场法事。”
“你说的是那个云雾山法严寺的活佛——空闻大师？”中年男子的一番话，让老者精神一振，周围也有数人听闻后立刻围了过来。
“就是他啊！他这次……”看到围上来的人群，沾沾自得的中年男子打开了话匣子。
“啧啧……”“哎呀……”人群中又是一片嗟叹声。
“请问，空闻大师是谁？”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噗……”刚呷了一口茶的老者直接将嘴里的茶水喷到了对面中年男子脸上。
轰，人群像沸腾的水般炸开了锅。“我地妈呀，这谁呀。”“连远近闻名的活佛都不知道，哪来的土包子……”
人群立时分散开来，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少年书生立刻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少年书生似乎也感觉到自己问得太过于突兀，或是大家投来的目光过于犀利，他两颊泛红向周围的人群弯了弯身子，在桌上留了茶钱，背上书箱，便赶忙从茶楼中退了出来，身后留下一串嘲弄的笑声。
这个少年书生就是古漠，云河镇西古家庄人，今年十六岁。父母头两年便相继去世了，幸得小时候父母送他上了几年私塾，识得些字，现在便在云河镇上的城隍庙前摆个字摊，以替人写字为生。
今天天气非常炎热，古漠摆了大半天摊生意也不太好，忽然感到头晕胸闷，心头恶心，估摸着是中暑了，忙收了字摊到旁边的风雅居喝口茶，顺道消消暑。正巧听到众人在热赞一个叫空闻大师的人，嘴一秃噜就冒出了那句话，接着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从茶楼出来的古漠看看日头已经偏西了，也不继续摆摊了，埋着头赶紧往城西赶，城门关了可就出不去了。古漠边走还边心想这老和尚谁啊？有那么大能耐吗？我六岁知道孝敬父母，十岁路不拾遗；十五岁帮邻家老奶奶挑水砍柴，好事也做了不少呀，怎也没见活佛来渡我，想来也是人们以讹传讹罢了。
想到此，郁闷非常的古漠看到脚下有一石子，抬起便是一脚。
“哎呦，谁？”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呼。
古漠抬眼一看，原来自己刚才一脚踢飞的石子不偏不巧正好砸到一个中年道士脸上。而那个中年道士也正好向这边看来。
“小子，别跑，敢踢道爷……”中年道士一手捂着流着血的脸，一手指着古漠，气急败坏地向古漠跑来。
古漠看自己闯了祸也没跑，等道士到了跟前赶紧作揖赔不是。“你，你要赔……咦？”中年道士跑到近前揪住古漠的衣领，原本想让古漠带自己去看郎中，可一看古漠的面相不禁大为惊奇。只见古漠印堂发黑，面露煞气，似有血光之灾。然黑中又泛有一丝紫红之色，且此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这又是逢凶化吉，富贵长寿之象。
左看右看，中年道士也看不出玄奥来。只能摇头不止，连古漠把自己脸踢破了都忘了。中年道士长叹一声说道：“这位小哥，我观你面相似有不好之处，望你近日少出门，切莫惹是非，慎之慎之。”说完不等古漠开口，便掐着手指，摇晃着脑袋向古漠身后走去。
古漠听了道士一番话联想日里发生的事心想，不是我惹是非，是是非来惹我啊。再说了我不出门吃什么喝什么啊。还说我面相不好，今天怎么老是碰到这些倒霉事啊。咳，算了走吧。
出得西门，天已然黑了下来。古家庄离云河镇约莫有十来里路，由于经常往来，古漠还认得路。深一脚，浅一脚行了一程，突然天空一阵电闪雷鸣，将正在摸黑赶路的古漠吓一大跳。虽是七月天气，可天空晴朗哪有下雨的征兆呢？而且好像天上的雷电长了眼似的，只在前方二、三里处闪个不停。
待到古漠停下脚步，想看个究竟时。电闪雷鸣又突然间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奇哉！怪哉！难道是自己眼花耳鸣出现的幻觉？咳，可能是今天暑气未消吧，回家要好好休息一番。”古漠只能如此去想。
天越发的黑了，古漠走到刚才雷电闪处，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没走两步，古漠脚下一个趔趄，左右摇晃两下方才站稳，因为心急赶路并没有看地上，抬起脚步就要继续赶路。猛然感觉到左腿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
嗡的一下，古漠头就大了，两手发凉，腿脚瑟瑟发抖，好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鬼呀！”这是古漠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你不要吃我，我，我是好人啊，我六岁知道孝敬父母，十岁路不拾遗……”古漠赶快跟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水，水……”古漠脚下传来两声虚弱至极的声音。
“我十五岁……恩？水？鬼会说人话？还是个女鬼？”古漠听到说话声音反而镇定了些，慢慢转过身来，蹲下身子凑近定睛细看。
“鬼呀！”古漠不看还则罢了，仔细一看终于憋不住大喊了出来。原来地上躺着的这个女子脸色苍白，双眼深陷，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嘴角还挂着鲜红的血色。“这不就是吃人的鬼吗？疯道士说的话灵验了，我今天小命要交待在这了啊，可怜我八岁丧父，十三丧母。功名未成，老婆未娶，我苦啊……”瞬间古漠脑海里便闪过许多念头。
“水，水……”又是两声无力的求助。
想跑，腿不听使唤，干站着也不是办法，说不定帮了女鬼，她就会放了自己。古漠把心一横，从背后书箱里摸出水袋又探下身来，别转过头，也不看女鬼嘴在哪里，提起水袋便向女鬼脸上倒去。
“吭，吭”可能是呛到了，女鬼咳嗽了两声。古漠收起水袋也敢不看他，只是瞎叨咕，希望女鬼能够放过他。
“我，我不是鬼……谢谢。”费了好大劲，女鬼嘴里才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恩？女鬼还谢我？”还在瞎叨咕的古漠终于缓过神来，“谢我就是不会吃我了！早说啊！刚才还误会人家是女鬼，得赔个不是再问下她的遭遇。说不定……咳！”想到此，古漠把头转了过来。
只听地上女子说道：“我……不是鬼，我，我……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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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听说了吗？”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非常神秘地向旁边的一同桌老者说道。
“听说什么？”刚端起茶杯的老者又轻轻地放了下来。
“这次庙会，法严寺的空闻大师要亲自来做场法事。”
“你说的是那个云雾山法严寺的活佛——空闻大师？”中年男子的一番话，让老者精神一振，周围也有数人听闻后立刻围了过来。
“就是他啊！他这次……”看到围上来的人群，沾沾自得的中年男子打开了话匣子。
“啧啧……”“哎呀……”人群中又是一片嗟叹声。
“请问，空闻大师是谁？”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噗……”刚呷了一口茶的老者直接将嘴里的茶水喷到了对面中年男子脸上。
轰，人群像沸腾的水般炸开了锅。“我地妈呀，这谁呀。”“连远近闻名的活佛都不知道，哪来的土包子……”
人群立时分散开来，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少年书生立刻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少年书生似乎也感觉到自己问得太过于突兀，或是大家投来的目光过于犀利，他两颊泛红向周围的人群弯了弯身子，在桌上留了茶钱，背上书箱，便赶忙从茶楼中退了出来，身后留下一串嘲弄的笑声。
这个少年书生就是古漠，云河镇西古家庄人，今年十六岁。父母头两年便相继去世了，幸得小时候父母送他上了几年私塾，识得些字，现在便在云河镇上的城隍庙前摆个字摊，以替人写字为生。
今天天气非常炎热，古漠摆了大半天摊生意也不太好，忽然感到头晕胸闷，心头恶心，估摸着是中暑了，忙收了字摊到旁边的风雅居喝口茶，顺道消消暑。正巧听到众人在热赞一个叫空闻大师的人，嘴一秃噜就冒出了那句话，接着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从茶楼出来的古漠看看日头已经偏西了，也不继续摆摊了，埋着头赶紧往城西赶，城门关了可就出不去了。古漠边走还边心想这老和尚谁啊？有那么大能耐吗？我六岁知道孝敬父母，十岁路不拾遗；十五岁帮邻家老奶奶挑水砍柴，好事也做了不少呀，怎也没见活佛来渡我，想来也是人们以讹传讹罢了。
想到此，郁闷非常的古漠看到脚下有一石子，抬起便是一脚。
“哎呦，谁？”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呼。
古漠抬眼一看，原来自己刚才一脚踢飞的石子不偏不巧正好砸到一个中年道士脸上。而那个中年道士也正好向这边看来。
“小子，别跑，敢踢道爷……”中年道士一手捂着流着血的脸，一手指着古漠，气急败坏地向古漠跑来。
古漠看自己闯了祸也没跑，等道士到了跟前赶紧作揖赔不是。“你，你要赔……咦？”中年道士跑到近前揪住古漠的衣领，原本想让古漠带自己去看郎中，可一看古漠的面相不禁大为惊奇。只见古漠印堂发黑，面露煞气，似有血光之灾。然黑中又泛有一丝紫红之色，且此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这又是逢凶化吉，富贵长寿之象。
左看右看，中年道士也看不出玄奥来。只能摇头不止，连古漠把自己脸踢破了都忘了。中年道士长叹一声说道：“这位小哥，我观你面相似有不好之处，望你近日少出门，切莫惹是非，慎之慎之。”说完不等古漠开口，便掐着手指，摇晃着脑袋向古漠身后走去。
古漠听了道士一番话联想日里发生的事心想，不是我惹是非，是是非来惹我啊。再说了我不出门吃什么喝什么啊。还说我面相不好，今天怎么老是碰到这些倒霉事啊。咳，算了走吧。
出得西门，天已然黑了下来。古家庄离云河镇约莫有十来里路，由于经常往来，古漠还认得路。深一脚，浅一脚行了一程，突然天空一阵电闪雷鸣，将正在摸黑赶路的古漠吓一大跳。虽是七月天气，可天空晴朗哪有下雨的征兆呢？而且好像天上的雷电长了眼似的，只在前方二、三里处闪个不停。
待到古漠停下脚步，想看个究竟时。电闪雷鸣又突然间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奇哉！怪哉！难道是自己眼花耳鸣出现的幻觉？咳，可能是今天暑气未消吧，回家要好好休息一番。”古漠只能如此去想。
天越发的黑了，古漠走到刚才雷电闪处，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没走两步，古漠脚下一个趔趄，左右摇晃两下方才站稳，因为心急赶路并没有看地上，抬起脚步就要继续赶路。猛然感觉到左腿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
嗡的一下，古漠头就大了，两手发凉，腿脚瑟瑟发抖，好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鬼呀！”这是古漠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你不要吃我，我，我是好人啊，我六岁知道孝敬父母，十岁路不拾遗……”古漠赶快跟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水，水……”古漠脚下传来两声虚弱至极的声音。
“我十五岁……恩？水？鬼会说人话？还是个女鬼？”古漠听到说话声音反而镇定了些，慢慢转过身来，蹲下身子凑近定睛细看。
“鬼呀！”古漠不看还则罢了，仔细一看终于憋不住大喊了出来。原来地上躺着的这个女子脸色苍白，双眼深陷，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嘴角还挂着鲜红的血色。“这不就是吃人的鬼吗？疯道士说的话灵验了，我今天小命要交待在这了啊，可怜我八岁丧父，十三丧母。功名未成，老婆未娶，我苦啊……”瞬间古漠脑海里便闪过许多念头。
“水，水……”又是两声无力的求助。
想跑，腿不听使唤，干站着也不是办法，说不定帮了女鬼，她就会放了自己。古漠把心一横，从背后书箱里摸出水袋又探下身来，别转过头，也不看女鬼嘴在哪里，提起水袋便向女鬼脸上倒去。
“吭，吭”可能是呛到了，女鬼咳嗽了两声。古漠收起水袋也敢不看他，只是瞎叨咕，希望女鬼能够放过他。
“我，我不是鬼……谢谢。”费了好大劲，女鬼嘴里才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恩？女鬼还谢我？”还在瞎叨咕的古漠终于缓过神来，“谢我就是不会吃我了！早说啊！刚才还误会人家是女鬼，得赔个不是再问下她的遭遇。说不定……咳！”想到此，古漠把头转了过来。
只听地上女子说道：“我……不是鬼，我，我……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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