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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2无泪番外【上】从孤儿到第一刺客

    我叫长孙无泪,是天绝楼第一刺客,这个名号是怎么来的我不清楚,只是反应过来时,江湖上的人就都这么称呼我了。

    我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被人放在木筏上遗弃于河中,顺水漂下的时候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捡起收养,他们为我取名为“无泪”,是希望我能够永远快乐,永远不识愁滋味。

    两年后,我有了个弟弟,他叫“无心”,长得很可爱,从会走路开始就总喜欢拉着我衣角跟在我后面跑,就算会摔跤会受伤,他也不肯放手。

    父亲母亲对我很好,不会因为我非亲生而有任何偏颇,弟弟很乖,不但不跟我抢东西,有什么好的也总会想到我,我生活得很快乐,就算是被遗弃的孩子又如何,我有爱我的爹娘,有关心在乎我的弟弟,这样的日子很温馨很舒适。

    可是,在弟弟三岁那年,一场疫病夺走了一切,爹娘死了,弟弟病了,为了不让他被那些狠心的村民抓去活活烧死,夜半三更的时候,我抱着他偷偷逃跑,却还是被巡夜的人发现,结果我们在山上的洞窟里躲了整整三天,最后在他们放火烧山的时候悄悄溜走。

    只是,虽然没被烧死,弟弟也因为那三天的延误而病情越发严重起来,我抱着他逃到不远处的州城里,想要找大夫救他,可是,每一个看到我们的人都远远避开,那些大夫不仅不悬壶济世,反而当着我的面将店门关上,任由我们自生自灭。

    晚上,天下起了大雨,我躲在破庙里听着外面的雷声雨声,弟弟窝在我怀里,他已经完全昏迷过去,却还在不停的喊着“姐姐,姐姐”,他的声音很小,却每一下撞击着我的心,我该怎么办??

    正当我茫然无措的时候,庙外面响起一阵凌乱又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一声声粗鲁的吆喝,我吓得一颤,赶忙抱着弟弟藏在土地爷的后面,躲避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那些人都是当地的村民,他们很快就将庙宇包围起来,一个很洪亮的声音大声吼着,“小丫头,把那个得病的小子交出来,因为他我们村里已经出现疫病者了。”

    他撒谎,我抱着弟弟这么多天都没有被传染,那些避我们如蛇蝎的村民又怎么可能会生病,他们只是害怕自己也会得病死去,而想要将弟弟抓去烧死,才故意这么说的罢了。

    我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抱着弟弟缩在石台后面,就算要死,也绝不能把他交出去。

    外面的嘈杂还在继续,有叫骂的、有劝慰的、有挑拨的、有引诱的,我全部当做没听见,爹娘已经死了,弟弟如今是我唯一的亲人,即使要跟他一起死去,我也绝对不会抛下他。

    很快,那些村民的耐心耗尽,有几个大胆的妇人挥舞着柴刀锄头闯了进来,他们骂骂咧咧的很快就发现躲在石台后的我们,我抱着弟弟缩成一团,看着他们狰狞的面孔,和那越来越近的肮脏爪子,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我猛然起身撞向他们,趁着他们跌倒的时候,抱着弟弟快速往外面冲去,即使知道突围的希望渺茫,但搏一搏总好过等死。

    “妈的,臭丫头,找死!!”

    一声暴戾的怒吼自后面传来,我下意识的转头,却只看见一把锋利的柴刀迎头砍下,我脚底一滑跌坐在地,奇迹般的避过了被砍成两半的命运,但却还是被砍中左眼,脸庞一痛,温热的液体喷薄而出,一瞬间就染透我的衣裳和弟弟搁在我肩上的黑发,似乎整个世界都被浸染了一层血色一般。

    我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她颇有些惊惧的后退一步,本能的丢弃凶器,却丝毫无法减弱我爆发出来的恨意,横竖不过一死,就算是下黄泉,我也要你们给我弟弟陪葬。

    放下无心,我猛然朝那些人扑了过去,趁着她们因惊吓而未回过神来的时候,顺手抄起那掉落于地的染血柴刀向最近的一个女人砍去。

    噗——!

    腥臭的液体喷了我一脸一身,我浑不在意的抬起手狠狠擦了擦,死死盯着剩下的那些人,她们有些害怕的颤了颤,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不过是个几岁的小丫头,她一直都抱着那个小子,说不定也感染了疫病,大家一起上,绝不能让这可怕的病魔附在我们身上。”

    众人一惊,似乎这才醒悟过来眼前这杀神似的浴血魔头不过是个才几岁的孩童而已。

    失去理智的村民们蜂拥而上,我也不害怕,只是弯下腰将弟弟拉起来再次将他抱在怀里,对于此刻的我来说,连死都已经不在乎了,还有什么值得退缩的?!

    可是,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出现,那些村民在距离我们一丈远的时候突然接连倒下,那些粗制滥造的凶器甚至已经滑到了我鼻尖,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我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却见那些静静躺在地上的村民身下溢出一滩滩殷红的血液。

    他们……全部都死了!!!

    庙门口突然一暗,我惊异的抬头,只见一个男人正静静的站在那里,他身上穿着月牙白的长衫,黑发束于头顶在夜风下肆意飞散,他手上撑着一把油纸伞,静谧的气息中似乎连外面的狂风暴雨都变得温煦很多。

    他面无表情的望着我,眼神令我颤栗不已,声音更是冷得我全身颤抖,“丫头,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这个莫名出现的男人令我感觉害怕,可是……,我下意识的收紧抱着无心的手,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即使自己因害怕而牙齿打颤,却还是很认真的挤出几个字,“救我弟弟,我跟你走。”

    他剑眉微挑,薄唇抿成一条线,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才点头,“可以,不过你必须听我的。”

    “好。”我说。

    吐出最后那个字的时候,我便直接陷入昏迷,眼睛好痛,头好晕……,弟弟有救了,真好!

    那天救我们的男人叫木离,他说他是天绝楼楼主,他的确按照约定救活了弟弟,甚至还接受他的祈求教他医毒之术,只是,他不肯让他叫自己师傅,只能称“楼主”!!

    我脸上的伤因为太重,而且失血过多又延误了时间,虽然眼睛没事,却留下了一条狰狞的疤痕。

    伤好以后,我被他安排到一个奇怪的院子里,这里有很多小孩,男的女的加起来共上百个,我们同吃同住同习武,就在我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的时候,楼主突然出现,这是他救了弟弟以后我第一次见到他,可是,他并没有注意我,只是站在院内楼阁的二层阳台上,冷冷的望着我们这些孩子,说,“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我只允许你们中间一半人活下来……,开始。”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懵懂得不知所措,直到一个最小的孩子倒在血泊中的时候众人才惊醒过来,齐齐抬头望向刚刚射出暗器的楼主,他面无表情的拿着丝绢擦拭手指,说,“我数三声,你们再不动,我只好自己动手,一……二……。”

    “三”还未出现,孩子们已然先一步反应过来,奋力攻向身边之人,然后,一炷香前还是好朋友还在说说笑笑的人一炷香后便已经冰冷的躺在地上,不肯闭上的眼睛诉说着他们的死不瞑目。

    “很好。”楼主如是说,他将丝绢丢出栏杆,飘飘荡荡刚好盖在一具尸体的脸上,楼主的身影却已经远去,“你们记住,你们是天绝楼的杀手,杀手不需要朋友,下一次,你们之中仍然只有一半人能活下来。”

    后来的日子再也没有了最初的惬意和欢笑,大家都知道在场的人也许就是下一次楼主检阅时的敌人,每一个人都拼命锻炼着自己,希望能够更厉害更厉害,可惜,最后能够活下来人注定只有一个!

    三年以后,我成为唯一一个活着走出院子的人,那时,我已经忘记了欢笑的感觉。

    接受这种“淘汰者死”训练的不是只有我们这一群孩子,在我活着出来的时候,又再次被送到另一个更大的院子里,这里的少年少女同样是唯一活着走出自己院子的人,我不是最强的,也不是最弱的,但我却是最刻苦最努力的,每一次楼主来清理人的时候我总能成为活着的一个。

    又是三年,我仍旧是唯一一个能够活着走出院子的人,那时,我忘记了人类该有的一切表情。

    训练还在继续,杀戮还在继续,改变也始终不曾停歇,在我十六岁那一年,楼主说:“你可以接任务了。”

    所谓任务就是杀人,而这种能力早已融入血液成为我的本能,【不杀死对方死的就是自己】根深蒂固的扎根在心里脑里,不管对手是强是弱,我都不会掉以轻心,每一次的全力以赴,换来的是“从不失败”的效率。

    渐渐的,“第一刺客”之名被流传开来,渐渐的,“长孙无泪”这个名字被大家记住,渐渐的,我成了“杀神”的代名词,渐渐的,除了弟弟,没人再敢靠近我,即使靠近,在谄媚讨好背后仍然隐藏着无法湮灭的恐惧。

    天绝楼的杀手每年都会出一个,可是,多少年过去了,始终没有人能够赢过我手中的剑,于是,楼主也承认了我“第一刺客”的实力,可是,我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或者说,我早就已经忘记了“开心”是什么。

    原本,我以为自己会这样一边守护着弟弟一边为楼主卖命,无悲无喜无怒无惧无爱无恨,如行尸走肉般直到老死或者死在别人剑下的那一天。

    直到……,她的出现,终于将我拉出名为“绝望”的恶魔之渊!

    作者有话要说:汗~,其实这就是个狗血遍地的世界,各位亲们请不要大意的留爪吧,偶已经在考虑无泪跟小柯的可能性了,泪目~

    (挥汗码字的某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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