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综]穿越,向前冲!

正文 4满庭清露湿芙蕖(三)

    满庭清露湿芙蕖3

    干净清澈,温暖如玉。这样的男子,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站在你面前,便觉如沐春风,见了一路梨花盛放。

    江七九想,如果……如果……没有杨逍,如果不曾发生那样的事,或许,或许……

    只是,世上从没有如果,就好像忘川之畔的彼岸花,三千年花叶相错,生生不得相见,同样没有如果。

    被杨逍□之事,自是不能对外人说的,她不知道灭绝找了什么借口去和武当解除婚约。自那以后,她和殷梨亭再没有见过面。

    殷梨亭曾来峨眉寻过她,她总是避而不见。不是不愿见,而是不能见,不知如何见。她不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见他。

    江七九明白,不论是自己还是纪晓芙,都不曾爱上他。可是,他们有过婚约,便有责任,有义务。按理说,她很该和他说清楚,只是,如今的世道,如今的年代,她要如何向他说出真相,那个她拼命想要忘掉,却反而记得越发刻骨铭心的晚上。

    江七九握着剑的手开始颤抖,她躲了三年,却总有相见之日。她始终欠他一个解释。

    “多谢!”

    只得这两个字,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药力发作,江七九越发的站立不稳,强撑着,不愿倒下。只是,身体的摇晃已不由她控制。

    殷梨亭大惊,慌忙扶住,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入江七九口中。

    气味芬芳,入口香甜。不过一会,身软体乏之感尽去,顿觉神情气爽不少。江七九定了定心,退后一步,离了殷梨亭的怀抱,撇开头,不敢直视。

    “殷六哥,我……我……”江七九实在难以启齿,一句话梗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

    “六哥!六哥!”

    一连串欢喜的呼唤打断了江七九未能出口的话,声音清脆,如同溪流泉水。浅绿色的轻纱罗裙,衬着本就俏丽的脸庞,娇艳动人。许是一路小跑而来,双颊晕红,状如灼灼桃花。手中捧着还留有余温的栗子糕,望着殷梨亭,眼波如水,潋滟生辉。

    江七九微微怔愣,看着眼前的二人,只觉如至身春意盎然的繁花之间,又如身处画卷之中,说不起的舒适愉悦,说不出的温馨甜美。

    三年,原来三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她和殷梨亭的交集本也并不算多,情比金坚,海誓山盟,自是没有的。

    看着殷梨亭瞧着那女子时眼中的宠溺温情,江七九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头数年的大石终是退去。

    女子望着江七九,似乎有些不喜,面上有几分防备,几分不自在,还有几分醋意,便是连掩饰都不会。

    江七九不由莞尔一笑,三年来,第一次露出这般舒心轻松的笑靥。

    天空白鸽扑腾,打破了三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气氛。

    江七九一惊,皱眉伸手抓了白鸽,取出竹管内纸条,顿觉如五雷轰顶一般,唇齿发抖,泫然泪下,不能自制。

    纸条上只有寥寥五个字:师病危,速回!

    —————————————————————————————————————

    江七九抚摸着倚天剑,心中百转千回。

    桌案素白的宣纸上笔墨未干,字体苍劲:了尘。

    了尘,了尘。这是灭绝死前给她的道号。

    了却尘世,了断尘缘。江七九心底一颤,灭绝是不是知晓些什么,看出了些什么?

    杨逍,杨逍!江七九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灭绝临终前那愤恨的眼神,那样的阴狠,那样的决绝,握着江七九的手,已是气若游丝,却坚定异常地道:“杨逍,一定要杀了杨逍!”

    江七九握紧了手中的倚天剑,那个晚上的事情又重新浮现,一幕幕,挣扎的、无助的、羞辱的压在心头无法出口的嘶喊都湮灭在杨逍欢快而张狂的浪涛之下。

    江七九咬咬牙,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一丝凌厉来。

    宣纸的旁边是一块似钢非钢、似铁非铁的令牌,正面绘着红如朝阳的火焰。明教的火焰令,拿此令牌可在明教各大分舵畅行无阻,可号令天地风雷四门。

    算起来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杨逍却轻易给了她,给了纪晓芙。

    杨逍,明教光明左使,与右使范遥同称逍遥二仙。可想而知,端的是风流人物,潇洒倜傥,武功谋略样样不输与人,桀骜多才,孤高自傲。这般的男人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却独独为了一个纪晓芙,放在骄傲,使尽百般手段,仍是悲怆收场。

    江七九想,如果她不是纪晓芙,如果她只是一个局外之人,也许会唏嘘同情,也许会扼腕叹息。可是,她便是纪晓芙。

    那一夜的逍遥和淫靡成了她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伤,一辈子跟随。杨逍这个名字自此成为烙印,印在她的心里。江七九不自觉的伸手抚上小腹,还有……那个孩子。

    江七九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耳旁回想着灭绝死时的狰狞,心渐渐定了下来,再睁开眼时,已是冰冷一片,抽出倚天剑便朝那令牌斩去。

    锐利刺眼的剑光一闪而过,令牌应声劈成两半,连同桌案一同碎裂,摊在地上。桌案上书写着了尘的宣纸随之飘落,赤红朱砂挥就,那般的明艳刺眼。

    ————————————————————————————————————

    至正三年末,峨眉师太灭绝病卒,各大派前往吊唁,并参加新任掌门纪晓芙的接任仪式。从此众人皆须称纪晓芙一句,了尘师太!

    待葬了灭绝,送走了宾客。江七九已是累及,挥退了门下弟子,本是想要休息,却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

    套在食指上的铁指环,红宝石璀璨,熠熠生辉。本是再轻巧不过的薄环,江七九却觉有千金之重,就像压在她身上的担子,峨眉的前路。她恍然明白了师父灭绝所有不能说的苦楚。

    这枚指环不只是套在她的手上,更是套在她的心里。

    窗外月影清丽,树影斑驳,风吹叶动,啥啥作响。微风中传来一声压抑地无奈地叹息,细如蚊蝇,放一出声,便以被风吹散。

    可是,江七九却还是听到了。心下一惊,匆忙坐起:“谁?”

    枝叶间一人跳下,窜入后山林中。

    江七九披衣下床,疾掠追去。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