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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番外②故事

    我默然。不知从何来的寒气令我止不住地发抖。从太太的声音里我听不出一丝愧疚,也许在她心中一个侍女的生命卑贱如草,不足挂齿吧。更何况她确实遵守诺言养我长大,心中当然更不必感到任何抱歉。

    只是,我那沉在井里的母亲,你此心何甘?

    又是盛夏,我身体已痊愈,闲坐在花园里吃茶。听身后一人冷笑道:“你究竟有什么狐媚功夫,也教教我吧。”

    我平静地站起身,深施一礼,道:“皇后和贵妃怎有空来此?”

    瑟菲冷笑道:“不知道你是福大命大,还是妖术惊人,百转千回的竟让你入得宫来。真是佩服佩服。”

    椒荔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半晌道:“婵媛是你逼死的么?”

    我道:“她想害死我是真。”

    瑟菲冷笑,待要说什么,忽然一拉椒荔,急步走掉了。帝追走来,道:“刚才是谁?是瑟菲么?她来找你麻烦?”

    我道:“不是。”

    帝追没有多问,坐下来,拿着我的半碗茶喝了,眉头紧锁。

    我道:“怎么?”

    帝追叹了口气,道:“奈何,你知道么?其实该做皇帝的不是我,而是惊刃和均蜇。”

    我诧异。

    帝追道:“惊刃和均蜇出生时,因为是双生兄弟,怕日后引起继位上的诸多说法,本要按规矩溺死其中一个,留下另一个做太子。但先皇不忍心,他们的生母皇后又诸般恳求,先皇便下令免于他们继承皇位的权利。恰巧,不到一个月之后,贵妃便生下了我,于是先皇便封我为太子。所以,惊刃和均蜇不是没有怨言的。”

    我道:“现在你是皇上。”

    帝追道:“其实我倒宁可不做这个皇上。”他握着我的手,温柔地道:“我只想和你白头到老。”

    我忽然感动得不能自已,虽然我身份低微,又曾经嫁与小吏为妻,为均蜇怀过孩子,但贵为一国之君的帝追却仍把我当成最尊贵圣洁的宝物来宠爱。均蜇待我是很好,可是似乎也不如帝追这般一往情深。

    深夜,我贴近帝追赤裸灼热的胸膛,听他的心跳,帝追把我的长发绕在指端,缠缠绵绵。忽笑道:“奈何,你可记得我们在良吉宫相见时的情景?”

    我道:“是啊,我正在做恶梦。嗯,好像是梦见进了地府。”

    帝追道:“怎么会做这么怪的梦?”

    我道:“我时常梦见地府的,总是看见许多鬼魂,好可怕。”

    帝追抚摸着我的背脊,道:“别怕。有我呢。”

    我笑:“待你百年之后,也是要去的。”

    帝追笑道:“我去时,必为地狱之王。”

    我怅然道:“地府里有十大阎罗、十八狱王,你去了做什么王呢?”

    帝追笑道:“若不然,我誓不入地狱。”

    我道:“那我可去何处等你?”

    帝追在我额上一吻,道:“你只在阴阳两界相交之处等我,我必会去的。或者,我等你。”

    我微笑道:“一言为定。”

    “奈何,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瑟菲微笑道。

    我不解:“谁?”

    瑟菲笑道:“你去了便知。”竟拉着我便走,我只得随她。绕过水榭楼阁,忽有一人已跳起来迎出,叫道:“奈何!”

    啊,我吃了一惊,均蜇?

    均蜇抱住我道:“想死我了。”

    我道:“你不是被太后关在束云宫吗?”

    均蜇道:“太后逝后帝追就放我出来了,只是他不肯让我见你。”他是削瘦了很多。

    均蜇拉着我的手,忽然落下泪来,道:“我听说,我们的孩子……”

    我忙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均蜇道:“瑟菲带我来。”

    我回过头,却发现瑟菲已经走了。

    均蜇吻我,口中喃喃道:“你可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处处都是你的影子,闭上眼便梦到你,我为你疯了。”

    “放开奈何!”帝追怒喝道。

    我一惊,看见帝追怒气冲冲的脸。均蜇反把我抱紧,大声道:“不放。奈何本来就是我的。”

    帝追气得脸上变色,怒道:“奈何是我的爱妃,你敢玷污她?”

    均蜇冷笑:“你不用摆出皇上的架子来唬我。你问问你的良心,你有后有妃有佳丽三千,我心里身边却都只有奈何一人,你比得上我对她的真心么?”

    帝追喝令左右:“拿下他!”

    我忙挣脱均蜇,上前去求帝追:“赶他出宫也就是了,你知他一向骄纵惯了,且饶他一回。”

    均蜇还梗着脖子嚷道:“奈何,你不用求他。我便是死也不会放弃你的。帝追,我与惊刃已将皇位拱手相让,你还不知足?为什么连我心爱的女人也要夺走?”

    帝追大怒:“赶他出去。永世不许入宫。”

    瑟菲来找我:“你这妖孽,害苦了帝追。”

    见我茫然,她道:“均蜇与帝追争你的事惊动朝野,人人都在议论,说皇上为了一个妖女竟罔顾朝纲,有失体统。竟有人劝他退位让贤。”

    我惊道:“退位?退给谁?”

    瑟菲冷笑道:“还有谁?难不成让给均蜇那个疯子吗?”

    我跌坐,道:“惊刃。”

    是了,这才是惊刃的目的。

    夜来,第一次看到帝追愁眉深锁的样子,帝追道:“奈何,不如你随我去做一对民间普通的夫妇吧。”

    我流泪道:“与你天涯海角也甘愿。”

    帝追握我的手,微展愁眉,道:“这一生有你,我也不枉了。”

    忽从我颈间坠下一玉牌,上面赫然镌着一个蜇字。帝追脸上变色,道:“你还把它带在身上,你还忘不了他?”拂袖而去。

    叫我如何解释?无论如何,均蜇待我的情意我今生不能报尽,可是帝追,你已拥有了我的人我的心,难道连这一点歉疚和回忆都不能容忍吗?

    不久,均蜇竟发兵攻打京都。帝追向我道:“奈何,这一次事关天下事关百姓,我不能再听你的话饶过他了。”

    我居住深宫,自是不知宫外如何血流成河民怨深重,但从帝追越来越紧锁的眉头和瑟菲的冷言冷语里也能领会一二。我知道人们把这场内战怪在我身上,如果没有妖女奈何秽乱宫廷,不会有这场战争,不会有那么多人丧命那么多的家庭破碎。一切只因有我,一切只因我令两个可以掌控天下的男人反目成仇。

    终有一日,帝追的军队击溃了均蜇的叛军,均蜇被赐毒酒。

    虽然这一役是胜了,可是帝追在百姓面前再无威严,不日,一直冷眼旁观的惊刃联同朝野官员逼帝追退位,将他囚于束云宫。

    惊刃登基。

    帝追的后妃都已被一同关入束云宫,竟没有人来动我,我仍留在内宫。。。

    一日惊刃唤我去。

    惊刃微笑道:“我新修了一处所在,带你去瞧瞧。”

    一座大殿,中间是深深的一个洞,一侧高高的设着龙椅,满殿的烛火映得如白昼一般明亮。我扶着椅前的栏杆,向洞内望去,几乎呕了出来。那洞里纠缠翻滚的竟是数不清的毒蛇。我忙退后几步,已惊得一身冷汗。

    惊刃微笑着将我拉至他身旁坐下,道:“奈何,我见过的女子中唯你最是出众,当日在良吉宫,独你衣衫简朴,却如蒙尘珍珠诱人注目。亏得有你,令帝追、均蜇钟情,我只在其间少少挑拨,便得已成就今日大业。真是多谢你。”

    我别转了头,不愿看到他那张和均蜇一模一样的脸。

    惊刃道:“今日给你看个新鲜的。”

    向左右招呼一声,侍卫便拖出三个人来,一个便是帝追,仍是昂头挺胸傲气不减,但一看到我,脸上顿时变色,向惊刃喝道:“你左右不过是要我的命,何必牵连奈何?”另一人满身血污,神情恍惚,听见帝追的话,便向我哭叫:“奈何,念在我昔日对你的情份,放了我吧。”正是椒荔。最后一个人双腿已断,血淋淋地拖在身后,仍勉强抬起头,叫道:“奈何,我已是阶下囚,你何苦还不放过我?”

    我掩住口,咽下将脱口的惊叫,才不叫惊刃得了意去。

    惊刃道:“帝追,我怎忍心伤害奈何呢?我还要娶她为后呢。”

    帝追顿足骂道:“禽兽,你还想怎样?”

    惊刃悠然道:“片刻你便知道。”

    又向我道:“你从前在符家吃了不少苦,瑟菲是你的姐姐,却从不好好对你。今日我给你报仇雪恨。”一挥手,侍卫将瑟菲拖向蛇窟。我不由发抖,明明是他想满足自己畸形的欲望,为何却要假借我的名义?瑟菲拼命挣扎,叫道:“帝追,救我!”又骂:“奈何,我作鬼也不饶你!”我听到她在蛇窟里的惨叫声渐渐止息,闭上的眼睛才敢缓缓睁开。殿内一时寂静得几乎让我怀疑自己听到了蛇群咬啮瑟菲身体的嘶嘶声。

    早已吓呆了的椒荔见惊刃的目光转向自己,吓得疯狂地挣扎起来,尖叫:“不要!我不要!奈何,救救我!求求你求求你!”

    我何尝不想救她,但我知惊刃要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更何况我自身难保。只得转过头不去看她。

    椒荔见我别转头,绝望得破口大骂:“奈何,你这个妖孽,你今生欠我,来世我要你偿还。你逼死婵媛,害死瑟菲,你这个恶毒的贱种!”突然挣脱了侍卫,一头撞在墙上,顿时脑浆迸出,一命呜呼。

    帝追早已脸色惨白,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惊刃命人将椒荔的尸首扔进蛇窟,向帝追笑道:“怕了?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永远在这束云宫里受苦。”将我揽入怀里,大笑道:“我还要娶你最爱的女人为后。奈何,我让你母仪天下,让所有的人都跪拜你脚下。无论他们是否把你当成妖孽,他们都要臣服于你。我可以让天下人不敢对你有半点不敬。和我一起统治天下,一切尽在我们掌握之中。你可喜欢?”

    我一笑,对帝追道:“我只在那阴阳交界处等你。”手中金钗刺向惊刃咽喉。

    侍卫们的刀剑砍入我的身体时,我竟不觉得痛。只听到帝追大叫:“奈何!”

    “奈何。你终于回来了。”无极站在岸边携我的手微笑。

    呵,这是地府了,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如昨,我依稀看到自己自忘川中化生而出,求转轮王让我到凡间历练一遭,这一遭,呵呵,何其漫长。

    同无极去秦广王前销帐,经过枉死城,分明看见瑟菲在其间啼哭。无极道:“她不肯投胎,非要等害她的人来。可惜,她不知自己等错了人。”

    酗忘台上椒荔在哭求孟婆:“让我记得吧,我要她来生还我的债。”

    孟婆摇头道:“轻轻松松重新做人才好。况且,来生你俩再不相遇的。”

    椒荔仍哭求:“哪怕相隔几百世我也要记得她负我。”

    孟婆叹道:“何苦折磨自己。”仍是由鬼卒强按了头给她灌下忘情汤,送过苦竹浮桥上对岸投胎去了。

    婵媛被鬼卒从孽镜台押下,看见我,便恨道:“那一碗碧梗粥怎不毒死了你?”又冷笑:“你也有今日。”鬼卒推她:“快走,快走,速随我去无间地狱报到。”婵媛回过头来大叫:“奈何,是你害我。”

    我默然不语。这地府之所以寒气入骨,只怕便是这数不尽的怨恨所致吧。

    已然来到玄冥宫,秦广王端坐于上,见我来便笑道:“奈何,你这番人世历练如何?”

    我跪于地,向秦广王道:“大王,奈何本是忘川之水所化生,迷津未破,蒙转轮王慈悲许我到人世历练。不想竟因我而死这许多人,奈何罪过何其重。只求大王许我在阴阳两界相接处化一座桥,渡善缘别恶缘。也就是可怜了奈何这一点愚痴了。”

    秦广王叹道:“痴儿,痴儿,竟至于斯。”便允了我。

    仍是无极带我来到亡魂渡,撑木筏的老人看到我,便笑道:“可让我得歇息了。”竟化烟而去。

    别了无极,我化作一拱形石桥,桥身既窄且滑,横跨亡魂渡,连接阴阳两界。但凡有善因得善果的魂灵便可顺顺利利地从我身上走过,直去转轮王那里轮回,有得三步便跨过的,来世可得大福报。若有那作恶多端的魂灵,必从我身上滑下落入这亡魂渡的血水之中,淹个七日便送入各殿受审判刑。

    无极在我身上刻了三个字,好叫人识得我,那三个字便是;奈何桥。

    帝追,我只在这阴阳交界处等你罢了。

    诗歌

    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作者:舒婷 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 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 是淤滩上的驳船 把纤绳深深 勒进你的肩膊 —— 祖国啊! 我是贫困 我是悲哀 我是你祖祖辈辈 痛苦的希望啊 是“飞天”袖间 千百年来未落到地面的花朵 —— 祖国啊 我是你簇新的理想 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 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 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窝 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 是绯红的黎明 正在喷薄 —— 祖国啊 我是你十亿分之一 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和 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 喂养了 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 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 去取得 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 —— 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え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林黛玉《葬花吟》

    长恨歌 白居易 汉皇重色思倾国, 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 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 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 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 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 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 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 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 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 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 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 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 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 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 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 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 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 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 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 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 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 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 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 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 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 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 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 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 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 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 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 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 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 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 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 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 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 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展转思, 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 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 山在虚无缥缈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 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 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 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 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 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髻半偏新睡觉, 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飘飘举, 犹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泪阑干, 梨花一枝春带雨。 含情凝睇谢君王, 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恩爱绝, 蓬菜宫中日月长。 回头下望人寰处, 不见长安见尘雾。 唯将旧物表深情, 钿合金钗寄将去。 钗留一股合一扇, 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 天上人间会相见。 临别殷勤重寄词, 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 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 此恨绵绵无绝期。

    春江花月夜 年代:【唐】 作者:【张若虚】 体裁:【乐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离骚 年代:【先秦】 作者:【屈原】 体裁:【楚辞】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于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芷;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纣之猖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馋而齌[1]怒;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余既兹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畦留夷与揭车兮,杂度蘅与方芷;冀枝叶之峻茂兮,愿竢[2]时乎吾将刈;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余情其信姱[3]以练要兮,长顑[4]颔亦何伤;揽木根以结芷兮,贯薜荔之落蕊;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5];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6]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芷;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众女疾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忳[7]郁邑余挓[8]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女媭[9]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曰:“鮌婞[10]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汝何博謇[11]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薋菉葹[12]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词:“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不顾难[13]以图后兮,五子用乎家巷;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日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之不长;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皇天无私阿兮,揽民德焉错辅;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阽余身而危死兮,揽余初其犹未悔;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揽茹蕙以掩涕兮,霑余襟之浪浪。跪敷衽以陈词兮,耿吾既得中正;驷玉虬以乘鹥[14]兮,溘埃风余上征;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匆迫;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吾令凤鸟飞腾夕,继之以日夜;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緤[15]马;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及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16]妃之所在;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蹇修以为理;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繣[17]其难迁;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览相观于四极兮,周流乎天余乃下;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心犹豫而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欲远集而无所适兮,聊浮游以逍遥;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闺中既已邃远兮,哲王又不寤;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此终古。索藑[18]茅以筳篿[19]兮,命灵氛为余占之;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思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20]?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世幽昧以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户服艾以盈要[21]兮,谓幽兰其不可佩;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之能当?苏粪壤以充帏兮,谓申椒其不芳。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22]之;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23];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曰:勉升降以上下兮,求榘镬之所同;汤禹严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苟中情其好[24]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说[25]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恐鹈鴂[26]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何琼佩之偃蹇兮,众薆[27]然而蔽之;惟此党人之不谅兮,恐嫉妒而折之;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余既以兰为可侍兮,羌无实而容长;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椒专佞以慢韬兮,樧[28]又欲充夫佩帏;既干[29]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固时俗之流从兮,又孰能无变化;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江离;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沫;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灵芬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爢[30]以为粻[31];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邅[32]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扬云霓之晻蔼兮,鸣玉鸾之啾啾;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乎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33];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轪[34]而并驰;驾八龙之蜿蜿兮,载云旗之委蛇[35];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36];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偷[37]乐;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

    乱曰:已矣哉,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既莫足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阡陌红尘,飘落了谁的等待。曾在千年树下等候,只求你回眸一笑,曾在菩提下焚香,只为等一世轮回的相遇。阡陌红尘,终究一场繁花落寞,回忆在岁月中飘落了谁的眼泪。如烟的往事,不知谁飘落了谁的相思,如梦回忆,不知谁飘落了谁的等待。与你作别,不问曾经伤痛几何。往事如烟,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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