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零落白蔷薇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梦醒来时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是隐隐约约梦到了伊宣和洛清，还有艾格伦，而现在的我，依然不能确定自己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
我的全身都在微微发凉，只有额头烫得离奇。后来，我才到自已躺在水里，那水呈淡蓝色，泛着光。
我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全湿透了。那浸透我衣服和我整个人的水，很浅，用小拇指就能触到水底。那水边是柔软的沙子，风一吹，能纷纷扬扭起来，散得到处都是。
水漫开来的面积很大。我虽然能望得到离自己不远的陆地却无法找到水的源头。零星的白蔷薇花瓣飘在水面上，一片一片的，静显得孤独而凄凉，像是在举行一场地白色的葬礼。
我环顾四周，除了水和陆地，还有一棵枯死的老树，再剩下的就是一个女人悲伤的歌声……
歌声太悲哀、婉转了，长久地飘荡在空中。我不由得循声望去。多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凄婉、忧伤的歌曲，我也不知道还有人能把一首曲子唱得如此动情，如泣如诉。
我看到了她——唱歌的女人，一身洁净的白色吊带长裙，光着脚丫，一头蓬松的金色卷发，一张瓷娃娃一样白净的脸。她正在一边流泪，一边唱歌。她那双眼睛，充满了忧伤，好像她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她就这样站在一个破旧的、搭得不是太高的舞台上一唱三叹着，而舞台下面，坐了两排一动不动的观众，他们每个人都很安静，很安静地听她唱歌。
我刚想找个座位坐下来听这女儿唱歌，但我走进观众席时感觉到了一阵寒冷。很快，我就发现了异常：那些观众都是以不同的姿式坐着，他们的眼睛都努力地睁得大大的，空洞而无神——他们都是僵尸！
是谁杀了他们？那个女人吗？
我想逃跑，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女人的歌声嘎然而止。我发现我没有跑，她默默注视着我，我也平静地凝视着她。她用纤细的手指抚了一下自己的金发，然后从容地从舞台上下来，缓缓地向我走来。
女人的脸上挂着泪珠。
在离我不到一米时，她停下了脚步。
“你终于来看我了……”苦笑了一下，并伸出一只手。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和我握手，还是想打我，或者她只是想感觉到我的存在。
一阵轻柔的风吹来，她的衣裙被轻轻地吹了起来。站在那儿，我发现她有着绝美的身材，婷婷玉立。
她终将手向我伸来，我知道那是友好的手。她握住了我手，牵着我向一块大石头走去。坐在那块大石头上，我开口了：“那个……请问，这是哪儿啊？”
“这是我的家啊，”她用双脚拍打着脚下淡蓝色的水，冲我温柔地笑了笑，“你忘记了？”
我摇了摇头，不解地望着她。
“我是灵，”她缓慢地说着，“现在你看到我不是真正的灵哦！你看，那边才是我的身体，”她的手指向那棵枯死的老树。此时，那棵树上焉很努力地一点一点开出乳白色的蔷薇蓓蕾。
我什么也没听懂，还是不解地望着她。
她没有理我，依旧拍打着水，溅起一圈一圈小小的涟漪。
“灵，是你杀了那些人吗？”我这句话问得有点唐突，可我认为自己不得不这么问，毫无缘由的。
“不，是他们自愿死在我的歌声里的。”灵的情绪明显双一闪跌到了谷底。
“我的歌声可以让人哭到断肠，”灵说，她停止了拍打水花，“对不起，那些人吓着你了，他们都和你一样，不小心来到了我这里成为了我的——观众。”灵转过头看向我。
我没有问为什么灵不让我成为她的观众，我怕这样又会惹灵伤心。我发现了，这是个容易伤感的女人，无论什么事都可能很轻易地勾起她的痛，因此，我不打算再主动发问。
“伊宣……好吗？”这是我俩沉默好长一段时间后，灵用来打破沉默的一句话。她认识伊宣？我思忖着，然后才回答：
“他很好。”我知道这句话很违心，伊宣那么痛苦，我却无法拯救他，我个没用的人，我对自己说。
“是么，那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她的脸上开始第一次出现了舒心的一笑。
“那个，你很爱伊宣吧？”我想我是吃醋了，才会这么问她。
“当然，不过比起伊宣来我还是更爱你吧，所以我才会放弃他而祝福你。”这句话听直来十分亲切，让我立刻想起了很多事，其中包括冬日午后一缕温暖的阳光。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谈伊宣。
我们之间的谈话，其实是相当短暂的，而且我想这些应该是这辈子以来话说得最少的一次了。我无意中看那片淡蓝色的水，水中倒映出一个女子忧郁的面孔，是灵。但这个女子有着一头银灰色的长长的头发，与从在我旁边的灵不太一样，却有七分相似。
“你知道吗？”灵忽然就这样无厘头地对我说，“再次见你时，我本来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去不知道如何说开头，从哪儿说起，所以有许多语言，我恐怕已经来不及跟你说了”。
灵注意到了挂在我脖子上的水晶蔷薇琥珀，她小心地把它放在手心，良久，又让它重新垂落在我的胸前。她的忧伤几乎已经走出了一种常人所不能达到的境界了。她看着我的眼睛，好几次张开口，欲言又止。最终，她勉强送给我一个微笑，并且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紧紧地拥住了我。我立刻嗅到了五月野蔷薇特有的芬芳。
像一株淡白色的蔷薇花悄悄绽放在我的心田，我有了一种久违故友的亲切感。我听到灵在我耳边对我说：
“永远不要去做两件事：第一，相信艾格伦说的任何一句话。第二，去寻找答案、真相、记忆。对不起，我走了，但我会一真爱你的。”灵的身体变得温热了起来，我只感觉到一阵清风从我的指尖中偷偷溜掉了。灵无力地倚在我身上，我觉得她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我扶她时，看到她已不再是一个忧伤的女人，而一个贪睡的孩子，沉沉地靠我身上安详地睡着了。
我循风望去，一个披着一头瀑布般长长的银发的女人，侧对着我，眼神中充满着绝望，忧伤。她优雅的侧影，让我确信她就是灵，凄美、冷艳的灵。
她的一只手扶住那棵死而复活的树，怜爱、动情地凝视着它，仿佛凝视着自己的恋人。她转过头，在寂静的风中凄然一笑：“代我向心音道歉，也表示感谢，谢谢她的身体，谢谢她完成了我最后的夙愿”。
我茫然地点点头，看着灵的身体渐渐化为一抹透明的阳光消失在那唯一的一棵树里。我知道那才是她和身体。
躺在我的怀里的，只是一个小女孩，看起来真的很小，很小。
我也该离开了吧。我紧抱着怀中的小女孩，向淡蓝色的湖水的中央走去。与此同时，我发现了那差点被我遗忘的伊宣的纯白色日记本。我忍不住拾起了它。它的底面已经被水打湿了。
回到家以后，我再也不愿意见到伊宣、艾格伦、依衣，以及所有跟野蔷薇有关的人和事了。我要像以前一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给自己看，我将永远是普普通通的陈默雾。
我抱着小女孩躺在水里，身边的水面上飘荡着白色的蔷薇花瓣，宁静而安详，像一只只载满希望的小白帆，抖擞精神地在水中航行。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我还是那个迷迷糊糊的中学生，生活平淡学习平平。
被清冷寂静的水面包围着，我听到了我自己的呼吸，不知不觉中，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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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全身都在微微发凉，只有额头烫得离奇。后来，我才到自已躺在水里，那水呈淡蓝色，泛着光。
我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全湿透了。那浸透我衣服和我整个人的水，很浅，用小拇指就能触到水底。那水边是柔软的沙子，风一吹，能纷纷扬扭起来，散得到处都是。
水漫开来的面积很大。我虽然能望得到离自己不远的陆地却无法找到水的源头。零星的白蔷薇花瓣飘在水面上，一片一片的，静显得孤独而凄凉，像是在举行一场地白色的葬礼。
我环顾四周，除了水和陆地，还有一棵枯死的老树，再剩下的就是一个女人悲伤的歌声……
歌声太悲哀、婉转了，长久地飘荡在空中。我不由得循声望去。多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凄婉、忧伤的歌曲，我也不知道还有人能把一首曲子唱得如此动情，如泣如诉。
我看到了她——唱歌的女人，一身洁净的白色吊带长裙，光着脚丫，一头蓬松的金色卷发，一张瓷娃娃一样白净的脸。她正在一边流泪，一边唱歌。她那双眼睛，充满了忧伤，好像她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她就这样站在一个破旧的、搭得不是太高的舞台上一唱三叹着，而舞台下面，坐了两排一动不动的观众，他们每个人都很安静，很安静地听她唱歌。
我刚想找个座位坐下来听这女儿唱歌，但我走进观众席时感觉到了一阵寒冷。很快，我就发现了异常：那些观众都是以不同的姿式坐着，他们的眼睛都努力地睁得大大的，空洞而无神——他们都是僵尸！
是谁杀了他们？那个女人吗？
我想逃跑，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女人的歌声嘎然而止。我发现我没有跑，她默默注视着我，我也平静地凝视着她。她用纤细的手指抚了一下自己的金发，然后从容地从舞台上下来，缓缓地向我走来。
女人的脸上挂着泪珠。
在离我不到一米时，她停下了脚步。
“你终于来看我了……”苦笑了一下，并伸出一只手。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和我握手，还是想打我，或者她只是想感觉到我的存在。
一阵轻柔的风吹来，她的衣裙被轻轻地吹了起来。站在那儿，我发现她有着绝美的身材，婷婷玉立。
她终将手向我伸来，我知道那是友好的手。她握住了我手，牵着我向一块大石头走去。坐在那块大石头上，我开口了：“那个……请问，这是哪儿啊？”
“这是我的家啊，”她用双脚拍打着脚下淡蓝色的水，冲我温柔地笑了笑，“你忘记了？”
我摇了摇头，不解地望着她。
“我是灵，”她缓慢地说着，“现在你看到我不是真正的灵哦！你看，那边才是我的身体，”她的手指向那棵枯死的老树。此时，那棵树上焉很努力地一点一点开出乳白色的蔷薇蓓蕾。
我什么也没听懂，还是不解地望着她。
她没有理我，依旧拍打着水，溅起一圈一圈小小的涟漪。
“灵，是你杀了那些人吗？”我这句话问得有点唐突，可我认为自己不得不这么问，毫无缘由的。
“不，是他们自愿死在我的歌声里的。”灵的情绪明显双一闪跌到了谷底。
“我的歌声可以让人哭到断肠，”灵说，她停止了拍打水花，“对不起，那些人吓着你了，他们都和你一样，不小心来到了我这里成为了我的——观众。”灵转过头看向我。
我没有问为什么灵不让我成为她的观众，我怕这样又会惹灵伤心。我发现了，这是个容易伤感的女人，无论什么事都可能很轻易地勾起她的痛，因此，我不打算再主动发问。
“伊宣……好吗？”这是我俩沉默好长一段时间后，灵用来打破沉默的一句话。她认识伊宣？我思忖着，然后才回答：
“他很好。”我知道这句话很违心，伊宣那么痛苦，我却无法拯救他，我个没用的人，我对自己说。
“是么，那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她的脸上开始第一次出现了舒心的一笑。
“那个，你很爱伊宣吧？”我想我是吃醋了，才会这么问她。
“当然，不过比起伊宣来我还是更爱你吧，所以我才会放弃他而祝福你。”这句话听直来十分亲切，让我立刻想起了很多事，其中包括冬日午后一缕温暖的阳光。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谈伊宣。
我们之间的谈话，其实是相当短暂的，而且我想这些应该是这辈子以来话说得最少的一次了。我无意中看那片淡蓝色的水，水中倒映出一个女子忧郁的面孔，是灵。但这个女子有着一头银灰色的长长的头发，与从在我旁边的灵不太一样，却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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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循风望去，一个披着一头瀑布般长长的银发的女人，侧对着我，眼神中充满着绝望，忧伤。她优雅的侧影，让我确信她就是灵，凄美、冷艳的灵。
她的一只手扶住那棵死而复活的树，怜爱、动情地凝视着它，仿佛凝视着自己的恋人。她转过头，在寂静的风中凄然一笑：“代我向心音道歉，也表示感谢，谢谢她的身体，谢谢她完成了我最后的夙愿”。
我茫然地点点头，看着灵的身体渐渐化为一抹透明的阳光消失在那唯一的一棵树里。我知道那才是她和身体。
躺在我的怀里的，只是一个小女孩，看起来真的很小，很小。
我也该离开了吧。我紧抱着怀中的小女孩，向淡蓝色的湖水的中央走去。与此同时，我发现了那差点被我遗忘的伊宣的纯白色日记本。我忍不住拾起了它。它的底面已经被水打湿了。
回到家以后，我再也不愿意见到伊宣、艾格伦、依衣，以及所有跟野蔷薇有关的人和事了。我要像以前一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给自己看，我将永远是普普通通的陈默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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