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旧爱新欢
大殿之上群臣拱立，头带云娄冠的首相单手按胸，跪上前来：“岂奏尊贵的阿萨兰汗，昨日接到探子密报：半月前，西辽大汗耶律大石依照契丹传统，杀青牛白马祭告天地。祖宗，后率部西行，进军谦河的吉利吉思国。数日前西越金山（阿尔泰山），进入了翼只水（额尔齐斯河）和也建里河（今额敏河）地区，此时已在叶密立修筑城池，安营扎寨了。”
毕勒哥端坐于朝堂之上，微闭起双眼，呼吸似有若无，不动一丝声色。心中暗暗思量：耶律大石步步逼近，莫非是有意吞掉高昌？双方实力悬殊，硬拼绝对没有胜算。西辽这只草原狼对高昌这块肥肉窥测已久，他心里虽然初步有了主意，却仍需仔细斟酌。张开鹰隼般锐利的双眸，望着躬身于右侧最前列的拔野古左神武大将军说：“于阗战况如何？哈喇汗国近日有什么动静吗？”
拔野古大氅一挥，上前一步，按胸叩拜道：“回禀尊贵的阿萨兰汗，南线战事平稳，哈喇汗撤出了于阗。玉素甫喀迪尔汗年迈病危，恐怕活不了几天了。”
“天助我高昌！”毕勒哥忽然起身，向前伸展双臂欢颂着。哈喇汗国的阿伊兰老汗王一旦归天，新汗未登基之前，正是高昌起兵于阗的大好时机。他奉佛的旨意，誓要将来自巴拉沙衮的“星月蓝旗”赶出佛国净地。
退朝之后，毕勒哥满心欢喜地回到寝宫，举眉望见俯在水池边的“哑女”。脚步从容地走上前去，伸手抬起她哀怨的小脸，使她直视自己：“伤还没有痊愈，为何不去休息？”
葛悉昙用力别开下巴，不自觉地向后退却，狠狠瞥了他一眼，转身向佛堂走去。
忽觉她凄怨的眼神如刀剑般凌厉，仿佛是在说：毕勒哥，我恨你！
想起当日伤了她的那一幕，毕勒哥心里依然悔恨不已。伸手折断了池中的一朵白莲，寻着她身后残留的幽香跟进佛堂。
“悉昙，还在怪寡人吗？”他捻着手上淡雅清芬的白莲说到。她为什么不解他的苦衷，他以为她是他的捻花人。
她已经不能讲话了，他为何还要逼她？她原以为他是她三生的夙命，谁料他想错了。前后一千年，她的身份与他始终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他们俩，果然是不可能的。
“没换件衣服吗？”他不忍看她衣襟上的血迹，将目光投向庄严的佛龛上。她轻轻摇了摇头，背过身逃离他的身边。她没有可换的衣服，她的衣物嫁妆都在王子的寝宫里面。
毕勒哥追逐着她的身影，将手中的莲花递了过去，凑进她耳边说到：“寡人这就吩咐下人把你的衣物取来此处。”
下人？她如今不就是个下人吗？干嘛还要麻烦别人。将手中的莲花供奉到佛前，用冰凉地指尖书写在他温热的掌心。
怎么，她要自己去吗？她是怕别人弄不清楚，还是思念毕摩罗诘？毕勒哥紧紧锁定她的双眼，琥珀色的光芒企图刺穿她的灵魂，挑起她额角的碎发，漾着一抹浅笑说：“也好，寡人亲自陪你去。”作为一位高贵的君主，毕勒哥嘲笑自己的气量狭小。他知道，他动了“八邪道行”中的“不谛念”。所谓不谛念，就是不真实之念，即虚念。邪念。妄念，动此念者昏昏无明，必造罪业。
亦都护的决定，她能拒绝吗？毕摩罗诘看到她在他父亲身边，会有多么伤心啊？毕勒哥，他是你的亲儿子，你难道一点都不为他着想吗？可惜她不能讲话，只能沉痛地望着他。
毕勒哥丝毫不肯体谅对方的想法，淡淡一笑阔步出了佛堂，随即吩咐门外的仆固俊传旨仪仗摆驾。
一夜狂风吹落了满院的榴花。风住尘香，念施从一大早就同其他几名侍女一起打扫院落。她最喜欢正门前的那棵石榴树，雪白的花朵就象天山上的白雪似的。可此时，树上的花朵几乎落尽了，密密地铺在地上，仿若一片即待消融的残雪。零星几片红花被风吹进“雪堆”，犹如点点挂念离人的胭脂泪。
心中不由掬起一汪不忍，撑起衣摆袅袅蹲下身。兰指撷起片片残花，暗自哀叹：瑰丽的青春终逃不出凋零的命运。这些花朵就象是她的灵魂，洁净，柔弱而渺小，未等到盛放便黯然褪色，错过了看花惜花人！
“念施。”
身后忽然传来让她欣喜的声音，小丫头扬起甜美的笑脸，乖巧地转过身，“念施恭迎王子下朝，侧妃此时正在卧房里等您。”
等他？等他做什么？自从大婚那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登过她的门。当日留下她只是为了保住她的小命，她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女人。思绪匆匆略过诸多的过往，走向兜着一大捧花瓣的小丫头说：“念施，你在做什么？拿把扫帚扫了就好，何必这般费劲呢？”
“回禀王子：念施觉得这些花儿好可怜，想为她们超度亡魂。”小丫头一边说一边眯起饱含泪光的杏眼，“念施要把她们做成花串供奉在佛祖的面前。期盼来年的这个时候会是个春光明媚的五月天。”
毕摩罗诘忽然被她温暖而善良的女儿心深深触动了，明媚的笑容仿佛万里无云的青天：“既是如此，本王子也来帮你捡。”
“这怎么使得？”小丫头瞪大了眼睛，慌忙阻拦。
“有何不可？”他说着话，人已经蹲下身。拾起那些残损的花朵，心中忽然有些感伤，如此纯洁的花儿却被昨夜里残暴地狂风玷污了。
卧房内的人儿隔窗而望，园中凄美的景色让她不禁感伤。榴花落了，她的美丽随之从那个男人的记忆里轻轻抹去。她原是个奴隶，出身卑贱，有了三餐温饱却又生出贪念。她迫切地想要那个男人给予她感情，她完整的给了他，她不爱他还能爱谁啊？谁知热情的花朵只在沙漠里绽放了一夜就颓然破败，英俊的王子从此再也没到过她房里来。
一双稚嫩的红酥手慢捻残花，忽而牵动了毕摩罗诘涌动的欲念。凑进她身边，伸出温和的大掌猛然攥紧她的指尖：“念施……”他动情一笑，凝视着她仓皇而怯喜的杏眼。用力一牵，那俱轻盈而娇软的身体顺势跌坐在他的怀里面。
四目相接，春心砰然。骄阳之下，他柔软的唇包裹了她绵长的春怨……
石榴的心随之一沉，跌跌撞撞地冲向床边，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清朗的视线。她的男人有了新欢，今后她该怎么办？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丫头一步登天？
庭院里缠绵的热吻同时冲击着一脸错愕的葛悉昙。刚一步入院门，就看到两人光天化日下的激情表演。老天，那个丫头……她们仿佛在那所大学里见过面。吴尘好象叫她舒儿，莫非他们俩也有千年的情缘？
毕勒哥跟在她身后匆匆走进庭院，只因她震惊的一停，险些撞到了脸。全然顾不上院落中仓皇分开的男女，挑起一侧的浓眉仔细打量着葛悉昙：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到底是愤怒，失望，还是悲伤？
有情郎，终难忘，他毕勒哥一时鬼迷心窍抢了儿子的新娘！
父汗和悉昙的突然到来，让毕摩罗诘感到十二分意外。念施惶恐地伏跪在地上，脑袋一团混乱。亦都护撞见她“引诱”主子会怎样惩罚她？不会一怒之下把她撵出宫去吧？越想越害怕，只记得一个劲儿磕头，一时间连求饶都忘了。
毕勒哥深感自己亏欠了儿子。王子看样子并不喜欢那个做了侧妃的女人。淡淡瞥了眼跪地求饶的奴婢，转向儿子说到：“王子该注意自己的身份！这奴婢毕竟不是王子的女人。王子若是喜欢她，寡人就格外开恩把她赐给你吧。”
毕勒哥给了她正式的身份！难道这个女子才是属于“吴尘”的缘分？葛惜昙有些心疼，哀怨得望着毕勒哥，无奈于对方作出的决定。
“王子，回答寡人？”亦都护一脸威仪，背起双手，不耐烦地询问。
毕摩罗诘发觉自己陷入了两难境地，一时之间想不出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父亲是想用这个丫头来安抚他的情绪，如果他拒绝，算不算辜负对方的心意？可面对悉昙，他能答应吗？如果他答应了，她一定会恨他吧？他是王子，绝不能忤逆父汗意思。但愿她能体谅他的苦衷。目光瞬间扫过葛悉昙低垂的脸，猛然瞥见敷在她颈上的一方白纱。天啊，她怎么了？难道是父汗逼迫她？
毕勒哥对这双眉来眼去的家伙已经忍无可忍了，脸色一沉，睨着王子低喝：“寡人问你的话这么难回答吗？来人啊，把那贱奴给我赶出宫外！”
“陛下饶命，请陛下饶恕奴婢的罪过！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冲进来的卫兵架起念施瘦弱的身体，稚嫩而惊恐的大叫响彻天籁。
“父汗息怒，儿臣实想纳此奴为妾，可儿臣刚娶了一个，会不会太仓促了？”
“刚刚怎么不说？非要寡人收回成命吗？”毕勒哥明知自己迁怒对方，却依然固执地坚持这样做。他犯了“八邪道行”中的“不谛治”，对自己的身心不能作真实的治理，任六根着于六尘而起六欲，有欲而造罪业。明知自己有错，却放任自己一错到底，他究竟是怎么了？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葛悉昙猛然拉住他的衣袖，望着他的双眼哀怨地摇着头。她求他不要再因为她而作孽了，但愿他能听从她的劝告。
毕摩罗诘一惊，天啊，她……哑了？父汗这是为什么啊？既然要了她，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她？难道是知道了什么？母亲，一定是母亲……母亲答应过绝不向父汗透露那些事，难道是她把悉昙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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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勒哥端坐于朝堂之上，微闭起双眼，呼吸似有若无，不动一丝声色。心中暗暗思量：耶律大石步步逼近，莫非是有意吞掉高昌？双方实力悬殊，硬拼绝对没有胜算。西辽这只草原狼对高昌这块肥肉窥测已久，他心里虽然初步有了主意，却仍需仔细斟酌。张开鹰隼般锐利的双眸，望着躬身于右侧最前列的拔野古左神武大将军说：“于阗战况如何？哈喇汗国近日有什么动静吗？”
拔野古大氅一挥，上前一步，按胸叩拜道：“回禀尊贵的阿萨兰汗，南线战事平稳，哈喇汗撤出了于阗。玉素甫喀迪尔汗年迈病危，恐怕活不了几天了。”
“天助我高昌！”毕勒哥忽然起身，向前伸展双臂欢颂着。哈喇汗国的阿伊兰老汗王一旦归天，新汗未登基之前，正是高昌起兵于阗的大好时机。他奉佛的旨意，誓要将来自巴拉沙衮的“星月蓝旗”赶出佛国净地。
退朝之后，毕勒哥满心欢喜地回到寝宫，举眉望见俯在水池边的“哑女”。脚步从容地走上前去，伸手抬起她哀怨的小脸，使她直视自己：“伤还没有痊愈，为何不去休息？”
葛悉昙用力别开下巴，不自觉地向后退却，狠狠瞥了他一眼，转身向佛堂走去。
忽觉她凄怨的眼神如刀剑般凌厉，仿佛是在说：毕勒哥，我恨你！
想起当日伤了她的那一幕，毕勒哥心里依然悔恨不已。伸手折断了池中的一朵白莲，寻着她身后残留的幽香跟进佛堂。
“悉昙，还在怪寡人吗？”他捻着手上淡雅清芬的白莲说到。她为什么不解他的苦衷，他以为她是他的捻花人。
她已经不能讲话了，他为何还要逼她？她原以为他是她三生的夙命，谁料他想错了。前后一千年，她的身份与他始终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他们俩，果然是不可能的。
“没换件衣服吗？”他不忍看她衣襟上的血迹，将目光投向庄严的佛龛上。她轻轻摇了摇头，背过身逃离他的身边。她没有可换的衣服，她的衣物嫁妆都在王子的寝宫里面。
毕勒哥追逐着她的身影，将手中的莲花递了过去，凑进她耳边说到：“寡人这就吩咐下人把你的衣物取来此处。”
下人？她如今不就是个下人吗？干嘛还要麻烦别人。将手中的莲花供奉到佛前，用冰凉地指尖书写在他温热的掌心。
怎么，她要自己去吗？她是怕别人弄不清楚，还是思念毕摩罗诘？毕勒哥紧紧锁定她的双眼，琥珀色的光芒企图刺穿她的灵魂，挑起她额角的碎发，漾着一抹浅笑说：“也好，寡人亲自陪你去。”作为一位高贵的君主，毕勒哥嘲笑自己的气量狭小。他知道，他动了“八邪道行”中的“不谛念”。所谓不谛念，就是不真实之念，即虚念。邪念。妄念，动此念者昏昏无明，必造罪业。
亦都护的决定，她能拒绝吗？毕摩罗诘看到她在他父亲身边，会有多么伤心啊？毕勒哥，他是你的亲儿子，你难道一点都不为他着想吗？可惜她不能讲话，只能沉痛地望着他。
毕勒哥丝毫不肯体谅对方的想法，淡淡一笑阔步出了佛堂，随即吩咐门外的仆固俊传旨仪仗摆驾。
一夜狂风吹落了满院的榴花。风住尘香，念施从一大早就同其他几名侍女一起打扫院落。她最喜欢正门前的那棵石榴树，雪白的花朵就象天山上的白雪似的。可此时，树上的花朵几乎落尽了，密密地铺在地上，仿若一片即待消融的残雪。零星几片红花被风吹进“雪堆”，犹如点点挂念离人的胭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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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施。”
身后忽然传来让她欣喜的声音，小丫头扬起甜美的笑脸，乖巧地转过身，“念施恭迎王子下朝，侧妃此时正在卧房里等您。”
等他？等他做什么？自从大婚那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登过她的门。当日留下她只是为了保住她的小命，她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女人。思绪匆匆略过诸多的过往，走向兜着一大捧花瓣的小丫头说：“念施，你在做什么？拿把扫帚扫了就好，何必这般费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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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他说着话，人已经蹲下身。拾起那些残损的花朵，心中忽然有些感伤，如此纯洁的花儿却被昨夜里残暴地狂风玷污了。
卧房内的人儿隔窗而望，园中凄美的景色让她不禁感伤。榴花落了，她的美丽随之从那个男人的记忆里轻轻抹去。她原是个奴隶，出身卑贱，有了三餐温饱却又生出贪念。她迫切地想要那个男人给予她感情，她完整的给了他，她不爱他还能爱谁啊？谁知热情的花朵只在沙漠里绽放了一夜就颓然破败，英俊的王子从此再也没到过她房里来。
一双稚嫩的红酥手慢捻残花，忽而牵动了毕摩罗诘涌动的欲念。凑进她身边，伸出温和的大掌猛然攥紧她的指尖：“念施……”他动情一笑，凝视着她仓皇而怯喜的杏眼。用力一牵，那俱轻盈而娇软的身体顺势跌坐在他的怀里面。
四目相接，春心砰然。骄阳之下，他柔软的唇包裹了她绵长的春怨……
石榴的心随之一沉，跌跌撞撞地冲向床边，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清朗的视线。她的男人有了新欢，今后她该怎么办？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丫头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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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勒哥跟在她身后匆匆走进庭院，只因她震惊的一停，险些撞到了脸。全然顾不上院落中仓皇分开的男女，挑起一侧的浓眉仔细打量着葛悉昙：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到底是愤怒，失望，还是悲伤？
有情郎，终难忘，他毕勒哥一时鬼迷心窍抢了儿子的新娘！
父汗和悉昙的突然到来，让毕摩罗诘感到十二分意外。念施惶恐地伏跪在地上，脑袋一团混乱。亦都护撞见她“引诱”主子会怎样惩罚她？不会一怒之下把她撵出宫去吧？越想越害怕，只记得一个劲儿磕头，一时间连求饶都忘了。
毕勒哥深感自己亏欠了儿子。王子看样子并不喜欢那个做了侧妃的女人。淡淡瞥了眼跪地求饶的奴婢，转向儿子说到：“王子该注意自己的身份！这奴婢毕竟不是王子的女人。王子若是喜欢她，寡人就格外开恩把她赐给你吧。”
毕勒哥给了她正式的身份！难道这个女子才是属于“吴尘”的缘分？葛惜昙有些心疼，哀怨得望着毕勒哥，无奈于对方作出的决定。
“王子，回答寡人？”亦都护一脸威仪，背起双手，不耐烦地询问。
毕摩罗诘发觉自己陷入了两难境地，一时之间想不出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父亲是想用这个丫头来安抚他的情绪，如果他拒绝，算不算辜负对方的心意？可面对悉昙，他能答应吗？如果他答应了，她一定会恨他吧？他是王子，绝不能忤逆父汗意思。但愿她能体谅他的苦衷。目光瞬间扫过葛悉昙低垂的脸，猛然瞥见敷在她颈上的一方白纱。天啊，她怎么了？难道是父汗逼迫她？
毕勒哥对这双眉来眼去的家伙已经忍无可忍了，脸色一沉，睨着王子低喝：“寡人问你的话这么难回答吗？来人啊，把那贱奴给我赶出宫外！”
“陛下饶命，请陛下饶恕奴婢的罪过！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冲进来的卫兵架起念施瘦弱的身体，稚嫩而惊恐的大叫响彻天籁。
“父汗息怒，儿臣实想纳此奴为妾，可儿臣刚娶了一个，会不会太仓促了？”
“刚刚怎么不说？非要寡人收回成命吗？”毕勒哥明知自己迁怒对方，却依然固执地坚持这样做。他犯了“八邪道行”中的“不谛治”，对自己的身心不能作真实的治理，任六根着于六尘而起六欲，有欲而造罪业。明知自己有错，却放任自己一错到底，他究竟是怎么了？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葛悉昙猛然拉住他的衣袖，望着他的双眼哀怨地摇着头。她求他不要再因为她而作孽了，但愿他能听从她的劝告。
毕摩罗诘一惊，天啊，她……哑了？父汗这是为什么啊？既然要了她，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她？难道是知道了什么？母亲，一定是母亲……母亲答应过绝不向父汗透露那些事，难道是她把悉昙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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