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7X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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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凯里,你的抚育官。”
“抚育官是啥？”
“就是今后要对你的表现负责、如果你犯错了要负责揍你的人。”
这番解释真是浅而易懂呀,维拉无言。
说着，凯里拿出怀中的纸笔，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我说过，这是昆诺数一数二的学校，你今后就是要在这就读，纸上我写了房间的位置，你的衣服和书籍都在那，手册也在那，自己读一读就能清楚了……”
“不行，”维拉打断他，惶恐道：“不行，我看不懂太难的字。”
凯里放下了纸笔，楞楞地看着她，似乎无法相信这世界上竟然有不识字的人。
“太难的字是指？”他试探问道。
维拉眼神飘忽，有点无地自容。
“我只看的懂枪的名字，还有一些炸药的名字，其他就看不懂了……”
凯里看着她，像在看着一个长了三只眼睛的人。
“那就是看不懂啊！看得懂枪的名字对生活一点帮助都没有。”
那家伙斜眼看着维拉，不满奚落着，叹气沉思了一阵，还是把刚画好的地图交给了维拉。
“明天早上是侯爵的演讲，应该暂时不会有事，你中午来找我，我再跟你解释，”凯里指着上面标记的几处地标：“地图应该看得懂吧？这是我们这栋管家馆，这层是牢房与禁闭室，你的寝房在这栋，女学生寝房，在最高的一层楼，是六人房，我画圈这间。”
是看的懂，但维拉想起班杰明。
“跟我一起被抓来的那个男孩呢？他现在在哪？”
凯里不耐冷声道，“我可没听说过除了你之外，还有其残耳被送来。”
“他跟我一样大，叫班杰明，会隐形……”
维拉慌忙的一阵比手画脚，凯里却还是摇头，“其实，我也是最近两周才来这学校的，大部分的资讯我也不是很清楚。”
维拉无言了，这抚育官一副很厉害很嚣张的样子，却是个靠不住的废物。
“那这样说好了，在我前面一个被送来的残耳，他在哪？”
凯里眼神变了，变得有些嗤之以鼻，“他啊，倔的要命，被关禁闭了。”
维拉无言了，不是才刚被送来？班杰明都做了些什么呀！
“我要去看他，可以吗？一下下就好？”
“照理来说，关禁闭是不可以见人的，但你们都是残耳，今后需要互相帮助，见一面也好。”凯里妥协了，又窸窣摸出纸张写了起来，锐利的钢笔在纸张上划出清脆的声音。
“不过身为你的抚育官我得先提醒你，以后日子大约不会好过，要做好心理准备。”
维拉不满了，敌意仿佛让她张开了身上所有的刺：“为什么？因为我是普卡其的残耳军团、你们的眼中钉？那干麻把我抓来！”
“说道这个，你没被抓住你那个军官杀死，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相信你不会想再见到他的，” 凯里挑眉，将指张递给她：“至于你学园生活的障碍重重，之后你很快就会知道原因，现在，拿这张去找看门的拿钥匙。”
有点不满凯里下命令一般的口吻，维拉还是皱眉接过那张纸，精致的钢笔字写着看不懂的内容，虽不想承认，那字看起来像某种花纹，让她觉得很漂亮。
接过那破例让她见班杰明的许可，维拉长出尖刺的心口忽然又软了，溢出丁点感谢。
其实这家伙算是好说话是不？
凯里明明可以不理会没有半个筹码的她，不让她见班杰明的。
维拉仰起头来看着凯里，有些木讷道谢：“谢谢你……呃……凯里阁下？”
凯里额角却爆出青筋，隐忍道：“叫我凯里就好！”
“你不是贵族吗？还是个少校。”
“在这里我只是个抚育官！”
还真暴躁，维拉微微勾起嘴角，但还算不错啦，至少不会自以为是。
“今后要从你不识字的问题处理起，这还真是个大问题，”凯里叹气，“我会再叫你过来，现在，你快把衣服换一换再去找你同伴，时间不早了。”
“衣服？”
凯里指指她刚醒来的那个木平台，果然下面有一套女装，制服模样的。
弯下腰去把它捡起，发现竟是精致俏丽的多件式制服。虽然有点旧、也有点大，但是维拉这辈子拥有过最好的衣服了。
维拉转头认真道谢：“谢谢……”
凯里却不领情，胸冷眼相对：“这其他学生不要的旧衣服有什么好？你也太容易满足了。”说着，凯里看了看他腕上的表，“我真的要来不及，先走了，呃──你叫？”
“维拉。”拿了人家衣服的维拉乖巧道。
“姓氏呢？”
“我是孤儿，没有姓氏。”
“是吗？”凯里皱起了眉，“好吧，那么维拉，我们明天见了。”
凯里走了，维拉目送他背影，手上握着刚刚凯里给她的几个银币。
那家伙有点不听人说话，但其实是个好人。临走前还担心她，自掏腰包给了她一些应急的银币，让维拉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因为，光是躺在她储物空间里的金币，数量就不知是手上这些的几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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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一走，维拉就将门微微靠上，在里头换起那套繁复制服。
本以为凯里口中那套“别人不要的”旧制服一定会大有破损，可是却一个洞都没有，连磨损都不怎么有，新的很。是有点褪色，但比维拉穿过的任何一件衣物，都好太多。
布料滑过她的皮肤，拉高，扣上扣子，拉上拉链，而俏丽的制服一上身，维拉就无言了。
感觉非常不自在，都不像自己了。
这衣料轻盈，质地佳，透气，剪裁设计远比她看过的那些地方学院都好，不只活动自在舒服，还非常好看。
黑色连身制服裙俐落之余，有着灰格子百折裙襬中和其严肃的气息。还有浆烫过的小小的衣领，灰格子的蝴蝶领结一扣上，便充满朝气。裙襬、领结还有小截衣袖都是一样的灰格子，低调优雅又俏丽。还有那件剪裁漂亮的黑色西装小外套，大领子，单排扣，味道十足，一穿上去就好暖和，更别说那件风衣了。
维拉爱死那件风衣，那大约是冬季里加在小西装外套之外的。
浅灰风衣及膝，又暖又好看，双排扣，还附一个大大的黑领结，昆诺的人还真的是很喜欢领结呀！但也不得不说，加上了领结，味道整个都不一样了。
维拉喜孜孜的转了一圈，裙襬飘飘，拿起剩下的鞋袜穿了起来。却发现，鞋袜也是有玄机的。
竟然有袜扣这种东西，和裙子里面安全裤扣带扣在一起。
维拉认真打量黑色长袜与灰格子短裙两者中间，露出的那一小节赤’裸，仿佛被直竖黑袜带分开的那节腿部──不会太暴露，还很可爱，她喜欢。
还有那件腿边做有枪套的安全裤！简直是太棒了！裙里放枪呀！多么有个性！
最后是那双稍微有点根的鞋子，里面刷毛而且非常柔软，走路可以一点声音都没有。
美中不足是鞋子太大，但鞋带绑紧一点就没问题了。
这整套是多么漂亮的衣服呀！窄腰笔挺，穿上去整个人变得神采飞扬的，而且衣服暗袋处处，哪里都可以藏武器，虽然她有随身空间不需要，但班杰明一定会爱死的！
真是迫不及待见到班杰明，维拉一穿好鞋就从床上跳起往外冲。
被捉到说不定是件好事，她与班杰明可以利用这里资源，一定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然后，等他们学成了、取得自己自由了，就将所学带回普卡其老家，传授给军团的后辈们，一定会大有助益。
一刻都等不及了，她马上就想见到班杰明。
＊＊＊＊＊
班杰明一直都坐在阁楼的窗子边，缩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茫茫雪地里同一个方向。
窗外细雪飘呀飘的，像被撕碎的细碎纸屑，在灰蒙天空上上下下。
玻璃窗上灰尘和冰霜都已被擦去，班杰明双眼定定的睁着，笃定下秒维拉就会出现般的专注。
一有动静，少年就像烫到般跳起，而发现只是风吹草动或其他同伴时，又像瞬间枯萎的植物那般，神态委靡的倒回窗边。
然后，又那样继续坐着，看着，好像都不用眨眼。
珍妮肩上披着杂毛披肩，无声无息出现在阴暗阁楼门口，昏暗中默不作声的看着班杰明。班杰明察觉了，头稍稍靠在墙上，挪动眼珠疲倦的看向珍妮。
“有维拉消息了吗？”他问。
少年的声音跟本人一样憔悴。
恰似眼下那圈灰暗的眼圈，淤积了疲惫压抑与连日风雪的冰寒，刷上层抑郁，笼罩在这雪日的灰蓝黯淡微光之下。
喟叹般气息自珍妮鼻间溢出，她双手环胸，眉头深锁看着少年：“我说过，从有人目睹维拉被捉走后就再也没消息了，班杰明，”
“喔……”
心不在焉应着，班杰明又将目光放回了窗外，看的珍妮眉头又深了几分。
“班杰明，维拉还没死呢！别给我这副好像她已经死了的模样！这并不是你的错！”
相对于女人的恼怒，少年却是闷声不响，装死般继续看着窗外，脸色苍白如纸。
“珍妮……维拉接下来的日子会怎么样？没有维拉，我今后又该跟谁一起行动？没有人能代替她呀！”压抑的声音自班杰明喉间发出，少年声音发颤，发哑：“昆诺的人会怎么对她？如果我们一起被捉，还可以互相照顾的。”
“班杰明，你给我振作点！”珍妮不满的打断他：“就算失去了手脚般的搭档，日子还是得继续过！我需要你，军团需要你，大家都需要你！”
班杰明侧过头来看着珍妮，凉了般的眸子像是不相信又像不在乎。珍妮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像过去那样，从那这双如今堵塞了痛意的眸子里，直接看进少年的心底了。
在这个地方，小鬼们都会这样，她叹息了。
珍妮把还带着体温的毛披肩覆到班杰明肩上，班杰明没有抬眸去看珍妮，也没有拒绝温暖的毛披间，只是失魂落魄般看着灰尘满布的木板地。
木板地正映着窗外微光与飘落雪点的影子，飘忽又死寂。
珍妮悲哀的摸了摸少年的发丝，“你会习惯的，班杰明。”
她轻声道，仿若催眠。
少年却还在看着雪地遥远的另一方，像是被浸在某种混杂企盼和绝望的冰凉中。
“是吗？”班杰明喃喃道，嗓音里满是不肯定。
“是的，班杰明，你会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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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维拉拿着地图，在这栋宏伟建筑中一阵穿梭，终于来到光线阴暗的禁闭室楼层。
这地方冷飕飕的，与其他浮雕处处的楼层不同，阴暗又一片死寂，让人很不舒服。维拉将凯里的纸张，交给看管禁闭室钥匙的管理员，那个人很快就将钥匙交给她了。
没有多余询问刁难，只是告诫她时间晚了，要她尽快归还钥匙。
循着钥匙的号码找到了牢房，发现牢房其实离管理员所在房间，有一段距离。
如果班杰明自己开门逃了，管钥匙小房间里的管理员也不会发现吧？
但到了人家地盘就要听人家的话，维拉叹气，班杰明这蠢蛋怎么一开始就被关禁闭？要做到这地步也不容易。
与她同为开锁天王的班杰明，没工具也只得被卡在这烂门里，大约正在自怨自艾吧。
作者有话要说：罗杰?马里诺，此人原型其实为我旧作狼与羊里的原创角色小金毛（马克），不知道还有没有老读者记得那炸毛又傲娇的家伙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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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育官是啥？”
“就是今后要对你的表现负责、如果你犯错了要负责揍你的人。”
这番解释真是浅而易懂呀,维拉无言。
说着，凯里拿出怀中的纸笔，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我说过，这是昆诺数一数二的学校，你今后就是要在这就读，纸上我写了房间的位置，你的衣服和书籍都在那，手册也在那，自己读一读就能清楚了……”
“不行，”维拉打断他，惶恐道：“不行，我看不懂太难的字。”
凯里放下了纸笔，楞楞地看着她，似乎无法相信这世界上竟然有不识字的人。
“太难的字是指？”他试探问道。
维拉眼神飘忽，有点无地自容。
“我只看的懂枪的名字，还有一些炸药的名字，其他就看不懂了……”
凯里看着她，像在看着一个长了三只眼睛的人。
“那就是看不懂啊！看得懂枪的名字对生活一点帮助都没有。”
那家伙斜眼看着维拉，不满奚落着，叹气沉思了一阵，还是把刚画好的地图交给了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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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的懂，但维拉想起班杰明。
“跟我一起被抓来的那个男孩呢？他现在在哪？”
凯里不耐冷声道，“我可没听说过除了你之外，还有其残耳被送来。”
“他跟我一样大，叫班杰明，会隐形……”
维拉慌忙的一阵比手画脚，凯里却还是摇头，“其实，我也是最近两周才来这学校的，大部分的资讯我也不是很清楚。”
维拉无言了，这抚育官一副很厉害很嚣张的样子，却是个靠不住的废物。
“那这样说好了，在我前面一个被送来的残耳，他在哪？”
凯里眼神变了，变得有些嗤之以鼻，“他啊，倔的要命，被关禁闭了。”
维拉无言了，不是才刚被送来？班杰明都做了些什么呀！
“我要去看他，可以吗？一下下就好？”
“照理来说，关禁闭是不可以见人的，但你们都是残耳，今后需要互相帮助，见一面也好。”凯里妥协了，又窸窣摸出纸张写了起来，锐利的钢笔在纸张上划出清脆的声音。
“不过身为你的抚育官我得先提醒你，以后日子大约不会好过，要做好心理准备。”
维拉不满了，敌意仿佛让她张开了身上所有的刺：“为什么？因为我是普卡其的残耳军团、你们的眼中钉？那干麻把我抓来！”
“说道这个，你没被抓住你那个军官杀死，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相信你不会想再见到他的，” 凯里挑眉，将指张递给她：“至于你学园生活的障碍重重，之后你很快就会知道原因，现在，拿这张去找看门的拿钥匙。”
有点不满凯里下命令一般的口吻，维拉还是皱眉接过那张纸，精致的钢笔字写着看不懂的内容，虽不想承认，那字看起来像某种花纹，让她觉得很漂亮。
接过那破例让她见班杰明的许可，维拉长出尖刺的心口忽然又软了，溢出丁点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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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明明可以不理会没有半个筹码的她，不让她见班杰明的。
维拉仰起头来看着凯里，有些木讷道谢：“谢谢你……呃……凯里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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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孤儿，没有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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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悲哀的摸了摸少年的发丝，“你会习惯的，班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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