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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替身

    “夜心,夜心……”

    被拉美西斯的叫喊声惊醒,张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真不想起床。

    微微偏头望向窗外,天空还是一片暮色,恍惚记得她答应的是清晨动身不是凌晨。

    拉起被子捂住头,隔绝门外的呼喊,翻身继续恬睡。

    叫了半晌门,屋内却毫无动静。

    眼角余光快速而机警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空无一人。

    清了清嗓子,拉美西斯突然朝着紧闭的大门一声厉喝:“林夜心!”

    充耳不闻的夜心听到叫声似乎真的愤怒了,这才撇撇嘴,起床开门。

    从门后探出头,对拉美西斯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王子,早安,吃过了吗?要不要进来啃点面包?”

    拉美西斯没有理会夜心讨好的笑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外拖。

    “啊,喂,至少让我穿上衣服……”

    拉美西斯瞥了她一眼,扯下身上绣有莲花和纸莎草的黑披风盖在夜心头上。

    披风的织图非常精美,边缘部分还镶进亮眼的金色丝线,可问题的关键是……这件披风的质量也忒厚实了点,一裹上身完全密不透风,想闷死她吗?

    抬起头,刚想张口抗议,拉美西斯揽过她的腰,抱着她跳上一辆双马战车,用力一甩缰绳,两匹黑色骏马扬蹄奔上大道。

    通往卡纳克神庙的主道两旁布满了斯芬克斯石像,拉美西斯驾车速度极快,它们化为黑影在视线中一晃而过,夜心甚至来不及看清这些狮身人面像的模样。

    尽管路面尚算平坦,但古代的马车没有减震装置,车轮材料也非弹性优良的橡胶,车身振动得相当厉害,夜心双手死命抓紧挡板边沿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斜向身体紧绷双眉微蹙的夜心,拉美西斯深黑的眼眸浮起一抹淡淡的狡黠之色

    “你可以抱紧我,这样比较不容易跌下去。”

    话音刚落,他重重甩了记缰绳再次加快速度。

    身体仿佛被疾风吹得快飞了起来,瞄向得意的拉美西斯,夜心腾出右手勾住他的胳膊,微笑着回敬:“如果我跌下去一定会拉您垫背,我摔了不要紧,埃及帝国的王子掉下马车可就是件很伤面子的事了,有损您英名的。”

    感觉到夜心手腕上逐渐加强的力道,拉美西斯放缓速度,无趣地耸耸肩。

    “你真不可爱。”

    速度慢下来后车身平稳了许多,夜心收回手,撇了撇嘴表示无所谓。

    “我要是可爱你也不会把我往神庙送了。”

    “如果你改变主意想要留在我身边,我随时可以掉转马头往回走。”

    “这是一条单行道,不适宜倒车,您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拉美西斯不再言语,拉紧缰绳,目光重新回到前方,他必须在太阳未升起前赶至神庙。

    夜心趴在车沿上,右手支撑着头发呆。

    又来了,奇怪的熟悉的感觉……一些散碎的陌生片段如同眼前掠过的景色在脑海中一一闪现,在那些分不清是回忆还是梦境的画面里,也有个男人抱着她登上战车,在金黄色的街道上飞驰。

    拍了拍前额,让自己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大脑赶紧清醒一点。自从来到古埃及后大脑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不,该说,穿越到古埃及这件事本身就不正常,难道是穿越时空引起的神经错乱?

    马车在卡纳克神庙前停下,夜心跳下马车抬头仰望,一条石桥将两座独立的塔楼连在一起形成神庙大门,门前插着几个雪松木制成的棋杆,虽然天色昏暗,仍能清楚地看见色彩绚丽的旗帜在旗杆顶端迎风飘扬。

    好奇地东张西望,此时她才终于看清,通往神庙的大道两侧所围拱的斯芬克斯石像是羊头狮身,而非她印象中的人面狮身。

    拉美西斯伸手为夜心整理了下披风,将她整张脸蒙住,只余一对溜圆的黑眸。

    “跟我来。”

    随拉美西斯走进神庙内院,又穿过一道塔门来到庭院,这里四周三面都建有双排的好似纸草捆扎状的石柱,石柱顶端是盛开的纸莎草花,呈弧形的花朵被雕刻得十分雅致。

    庭院内,一池湖水清澈见底,沿着湖边继续往前走,不多时就抵达了众神之王阿蒙的神庙入口。

    进入光线较为昏暗的柱廊,耸立的石柱直抵天花板,支撑起了气势恢弘的大厅。

    厅内,工匠们正忙碌于扩建工作,他们分成几组,有的在墙壁上涂抹石膏和灰泥,同时尽可能地将这层涂料打磨平滑;有的拿着图纸,蹲在晾干的地方进行设计和描摹;有的趴在墙上用红笔描绘网格,画家们就以这些网格为标准,严格地遵照传统比例勾勒出人物画像的轮廓线,一个貌似组长的人不时地用黑色的笔划出错误之处命他们纠正;有的则在画好的图纹和浮雕上着色,他们将黏合剂和油漆粉混合在一起,用鲜艳的色彩涂抹出一幅幅绚烂瑰丽的作品。

    整个过程纷杂繁琐,然而古埃及的艺术家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们的工作,夜心微笑,正因为这种一丝不苟的认真态度,才能为后世留下一座座建筑奇迹,将古埃及的文化一直传承至数千年之后。

    见走进来的人是拉美西斯,工匠们急忙停下手中的工作,单手横放于胸,弯身行礼,拉美西斯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领着夜心来到内堂,由于天花板比前室更低,光线也更加黯淡,但夜心还是一眼便看见了雕刻精致的阿蒙神像。

    神像前的黑色桌子上摆放着许多祭品,包括香油、水果、肉类、美酒,以及从尼罗河采摘来的新鲜莲花。祭司们用檀香木燃起小火堆,缭绕的烟雾将进入内堂的人温柔地环围了起来,甜甜的味道使人昏昏沉沉,如坠梦境一般。

    一个身穿豹皮做成的紧身长裙,背影窈窕的女子跪在阿蒙神像前诚心祈祷。

    豹皮,古埃及上层祭司才有资格穿戴的最高档的祭礼服,这身装扮非常充分地揭示了她高贵的身份——阿蒙神妾,上下埃及地位最高的女祭司。

    “妮菲塔丽。”

    听见拉美西斯的声音,妮菲塔丽猛地半侧过身,在短暂的愣怔后,她站起身飞扑进情人的怀抱,双手抱住他结实的腰,紧靠在他宽阔的胸膛前低声抽泣,双肩也因忍不下心中的恐惧而微微颤抖。

    “拉美西斯,拉美西斯,好可怕……我好害怕。”

    拉美西斯紧紧抱着妮菲塔丽,低头吻上她的红唇,使她平静下来。

    “别怕,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牵着拉美西斯的手,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掀起帘子,几具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从致命伤口流出的鲜红血液尚未干涸,应该刚死没有多久。

    “昨晚,有人闯入神殿,你派来保护我的士兵……死了大半……”

    看着他们被砍得血肉模糊的凄惨死状,拉美西斯沉下眸光,冷声呢喃:“是王兄吗?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我不会嫁给谢纳,死也不要。”靠回拉美西斯胸膛,一抹红霞为她的双颊染上迷人的色彩,“王子,我爱你,我想要结婚的对象只有你一个,至高无上的阿蒙神作证,你是我这具肉体和整个灵魂的归宿地。我是你的,永远只属于你。”

    怜爱地捧起她的脸庞,温柔地凝视着她:“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可爱的未婚妻,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

    “那个……两位……”褪下拉美西斯的披风,夜心挥手打断他们的缠绵,虽然这样做有点破坏气氛,可有些事必须要先说清楚省得今后麻烦,“我不介意被当成炮灰,可我听说祭司是要把全身毛发都给剃光?”

    循声望去,妮菲塔丽认出了夜心,那晚她送入宫的女子。

    她一直在看着吗?羞涩地低下头,微微点了点,算是回答她的提问。

    夜心双手迅速捂住飘逸的长发,必须捍卫这头留了四年的头发,绝对不能剪……

    “发在人在,发亡人亡。”

    拉美西斯上前一步,撩起她一缕黑缎般的秀发:“你可知道在神的面前露出不洁的毛发是会被杀头的?”

    “我不管,你自己那头红发又算什么?”夜心咬牙应答,豁出去了,绝对不要出家当尼姑,“头可断,发不可乱。”

    妮菲塔丽忍不住低笑出声,拉美西斯咳了两声,轻轻拍了下她的背:“妮菲塔丽,你去收拾一下随身物品,我立刻带你离开神庙。”

    离开神庙?不解地看着拉美西斯。要知道,作为最高女祭司,在盛大的祭典即将到来前她是不能随便离开的。

    “我要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直到我们的婚礼举行为止。”捡起被夜心脱掉的披风,重新盖在她的头上,“而她,会作为你的替身留在神殿,代你履行祭司的职务。”

    “咦?”惊讶地看着夜心,纵然两人身高似乎差不多,可模样完全不一样,“我们的容貌差这么多,能瞒得住吗?”

    “我已经吩咐帕瑞阿马库对外宣称你患了风疹,不能见光也不能吹风,他是宫廷里医术最高明的医生,不会有人置疑他的诊断,”微笑着瞄向脸色苍白的夜心,“小夜心,快把自己裹藏起来,不要露出毛发,否则你的头发就真的得跟脑袋一起搬家了。”

    惊恐地瞪大双眼,唇角微微抽搐。要她裹得密不透风,然后在埃及这种高温气候里存活?让她死了算了。

    妮菲塔丽欠欠身,在近身侍女的陪同下去内室收拾一点随身物品,拉美西斯走到还深陷恐惧中的夜心面前,展开一张纸莎草图纸。

    “你必须尽快熟悉卡纳克的构造,妮菲塔丽从小在神庙长大,如果你在这里迷路会惹人起疑。”

    接过图纸看了看,是一张卡纳克神庙的建筑平面图,拉美西斯还很细心地标出了各区域的名称。

    进大门往西南方向是阿蒙的儿子孔斯的神殿,那附近还有一个连接港口的出口,神庙后方的区域则是阿蒙的妻子穆特女神的神殿,从图上看,神庙内一共有三个湖,阿蒙神殿前的那个最大,是专用于给祭司净身的圣湖。

    夜心卷起图纸,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笑非笑地看向拉美西斯。

    “喂,王子,问您一个问题,要如何才能像您一样,明明不爱对方却可以说出那么肉麻的台词?男人都这样吗?为了权力和地位,不惜和不爱的女人接吻,随随便便地就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拉美西斯愣了愣,眼眸中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十几度。

    她看出来了吗?自己并不爱妮菲塔丽,却不得不为了法老王之位而对她倾吐虚假的爱意。

    林夜心,她的脸上满是嘲弄,尽管她仍然对自己使用了敬语,但言辞间却充溢着明显的轻蔑与讽刺。

    “利用女人的感情来达成某种目的是下作的行为,竟然决定迎娶人家,就要全心全意地对待她。先婚后爱的夫妻也不少,彰显鹣鲽情深的途径不是为她修筑神庙或者刻下诗句,最华丽的坟墓也终究不过是坟墓一座,这些都远比不上得到一份完整的爱情。不要仗着自己长了张惹女人喜欢的脸,就不停地娶老婆回家,搞得后宫都容纳不下。”

    “听完你的婚前赠言我深受打击,”拉美西斯双眸微合,伸手将夜心拉进怀里,“谁告诉你我会娶很多女人,我看起来像是滥情的男人?”

    夜心撇嘴,看起来像不像有什么用?事实就是这样。

    “我的确需要倚仗妮菲塔丽的血统和身份来稳固地位,我也承认我并不像她想象般那样爱她,可无论如何,她是我选择的妻子,我不会玩弄她的感情,我会尝试用全身心去爱她,尊重她。这个回答还满意吗?”

    “您倒是很诚实,”夜心仰起脸,抿唇莞尔,“与我所知道的拉美西斯王子很不一样,不过……您毫无顾忌地对我吐露这番话,就不担心我去向妮菲塔丽祭司告密吗?”

    “你不会的。”

    拉美西斯笑得格外自信,那信心十足的浅笑看在夜心眼里略微有些刺眼。

    他在小看她?

    放开夜心,拉美西斯迈着稳健的步伐,踏上神像座立的高台,转身望向夜心。

    “我深爱着我的祖国——富饶而美丽的埃及。我要这个国家在我的手里再现蒙克赫波拉陛下①执政时的全盛时期,我要夺回被赫梯掠走的土地,让诸国重新臣服在我埃及的脚下。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神殿内阴冷潮湿的寒风掀起拉美西斯额际的金色刘海,夜心怔怔地看着他,深深地震撼于他所散发出的威严而神圣的气息,这就是古埃及最著名的帝王,太阳神拉之子——法老拉美西斯二世。他是天生的王者,照耀黑暗的光明之子。

    妮菲塔丽收拾好随身物品走出内室,手中也捧着一卷纸莎草卷递到夜心手上。

    “这是降伏拉的仇者阿波普之书,你必须背下这篇祷文每日诵念,愿阿蒙-拉保佑你。”

    展开纸卷,目光瞬间被上面的僧侣体文字吸引,盯着阿波普和拉的名字,她蹙起双眉,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口堵得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想往上翻涌,又被强行压下……

    一切准备就绪,夜心与妮菲塔丽交换了衣服和斗篷,目送她在拉美西斯的陪同下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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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蒙克赫波拉:图特摩斯三世的王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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