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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灯火未阑珊2

    我暮宿于一处酒家,停驻下来之后,我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又开始了醉生梦死的时光。这里的冬天来得很早,整个冬天,雪城都被大雪覆盖着。我日日于小院中舞剑,裁碎了一朵又一朵的雪花。你的漠北很冷,却鲜少下雪,你第一次见到雪时的兴奋模样我还历历在目。你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在路上,还嫌我走的过快,会踩疼了雪。可是如今,满世界都是那莹白的雪花,却不再有你相伴。

    连泽于一日深夜推开了我小院的门,三四更雪。风不减,吹袭一夜。他的那匹马瘦的可怜,如今还被他随意安置,想来是赶路太急,自己也太累,累倒着实无心力再去管别的事。我对他说,也别太折磨自己,不必内疚。他却笑笑,从行李中取出一锦袋的青梅。

    原来今日已是上元。每年的元夜我必会自己煮一壶清酒,青梅煮酒,酒香微醺。还记得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因为关外没有青梅,于是连泽便为我从京城送来。也是在这个时候,你无意中知道了一切。

    我是你们全家的仇人的儿子,而你们的仇人也就是我的父亲还假惺惺关心你们母女,派我来照顾你。

    当初的那场政变我知之甚少,可是我知道你的父亲确实是被冤枉的,可是他太固执,所以成了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而我的父亲,就是那最大的赢家。可是他后来却放弃了得到的一切,转身去做了个没有实权的逍遥王。你们母女被发配到了漠北,父亲怜你们,派人将你们放了,可是你却是如你父亲那班般偏执,与你的母亲一道待在那寒苦之地。转眼已是十年。

    连泽的酒量不行,几杯下肚便意识模糊,我却越喝越清醒。他终于倒下,我将他安置在客房,将出门时漫天燃起了烟火,连泽说了句对不起,我却关上了门离开。真的没有什么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

    极目尽是绚烂,我再也无法入睡。遥想当时,也是烟火漫天你静静抱着我,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让人怦然心动的情话,教人忘忧,仿若南柯一梦。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五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准备等冬日一过,便开始南下。可是朔方的冬季犹是漫长,春雨终于于一夜缱绻落下。那酒家与去年年末贴的楹联早已红褪墨残,又有候鸟飞回堂前,却已不是去年客。

    我突然很想你,想知道你的一切。

    其实要得知你的消息其实很简单,你的身边都有我安排的人,每月都有你的消息从漠北传来,送到京城。可是我离开京城已经很久,重新回到那里的时候青玉案上已经放了十余封信笺。我一封封的拆开浏览,生活中没有你的日子已经太久,你的消息就如那久旱时的甘霖落在我的心田之上,思念的种子刹那间发芽,已而已成参天大树。

    信上说你的母亲已经离世,你也离开了大漠,你去了江南,可是他们却将你跟丢了。你那么聪明,他们被甩了是很寻常的事情,可是我却对他们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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