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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4第四十四章

    等她再次消失后,喻词打起精神,把门关上,然后从书包里找出圆规,对梁少洵说:“定个闹钟吧!里面的时间是外面四倍,我们去见柳大师之前,还有六个多小时,里边可以是一天。”

    “等会,你得先问了她怎么出来吧。”

    这次,是黄九郎从窗外露出半截身子说:“跟进去时一样,只需要一滴血,想一下就出来了。”

    外面是十五楼……

    “……他们都喜欢做蜘蛛人?还是蝙蝠侠?”

    喻词摇头,这个问题他真不知道。

    扎破手指,拉住梁少洵的手,闭上眼睛一想,书包里的聊斋手抄本发出一道光,等光芒消逝,他们也消失在房间里。

    瞬间出现在荒山野岭里,就算有心理准备,梁少洵还是吓了一跳。

    喻词抓住他的手紧了紧:“他们说的要是真的,这儿……就是我的花园?”这么荒凉的花园,还真是够渗人的。

    即使已经来过一次,可是再看到没有云和太阳的天空,长得比人还高的枯草,还是会带来同样的冲击。

    只不过,这次稍好的是梁少洵也在。

    喻词指出石碑所在地,半开玩笑地说:“要去兰若寺观光吗?”

    “你说这里有兔子野鸭吗?”梁少洵也跟他开玩笑,“有的话,咱们打点,也算是开荤了。”

    “有也是成精的。”喻词苦笑。

    “……那倒也是。”梁少洵摸摸脸颊上一颗刚长出来的痘痘,跟着苦笑。

    “走吧!想吃出去吃。”

    喻词就没放开过手,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拉着梁少洵钻进草丛里。

    但他没留意到,在石碑背后的裂石缝隙里,长出了两株嫩黄的小草。

    “这地方真是死气沉沉的,不过奇怪的是这里明明没有太阳,天是亮的?”梁少洵走在喻词身后,为了不让气氛太沉闷,所以尽量寻找着话题。

    喻词扒开草,前面下不去脚:“完了,找不到上次的路了。”

    “你只记得上次在兰若寺周围?”

    “嗯,看到石碑就吓得往反方向走,走着走着就到小镇上了,是在山脚,但是现在根本看不到哪是山脚。”

    梁少洵站在原地叉着腰看了一会,对喻词招手说:“咱俩走的有点偏了,跟我来吧,那边应该是下山的路。”

    “你从哪看出来的?”梁少洵就比他高几厘米而已,不至于说梁少洵看得见他看不见吧?喻词很怀疑地扫过梁少洵头顶。

    “看树木和苔藓。”梁少洵指着一块石头,“这地方没有东南西北,但是总被太阳照到的地方,应该是没有山势遮挡的方向。也就是背着山的一面。”

    喻词先点头,可是在跟着走了一截后,发现脚下的路在往上爬,立即“噗”一下笑出来:“我老觉得不对劲!你胡诌!”

    “……我真不是胡诌的。”梁少洵泪流,“绝对是这里的法则和外边不一样。”

    “管你呢!要是有条路就好了……”

    “嚓嚓嚓嚓”的声音从脚下面的土里传出来,吓得喻词朝外跳了一步,拉得梁少洵一个趔趄。

    一条小路像匍匐着爬行出来一样,就这么出现在荒草里,能看到远处的草叶也在簌簌地动,路还在向远处延伸。

    “这地方果然是你的后花园,要不你再说一句‘要是有电梯就好了’怎么样?”

    喻词紧张的神经都被梁少洵给打回原型了……

    虽然说电梯不现实,不过他还真试了一下:“铺上平整石板的路。”

    隐隐的轰鸣声照旧从地面下传来,泥土被石块顶裂开,分向两旁,一块接一块地出现——最让喻词有抽搐冲动的是,还跟学校小路上的石板一样,雕着防滑的花纹。

    “梁少洵,不是真的,我在做梦!快点告诉我!我在做梦!”

    一把揪住梁少洵的领带,喻词慌乱地说着。

    “你不是在做梦……喻词,你快勒死我了……”

    喻词放开手,手都有些抖:他真是个妖怪?

    “感觉有点像玩RPG游戏。”梁少洵拍了一下喻词的肩膀,“记得游戏叫‘我的世界’吗?随你创造。干脆把这里建成恐怖乐园,然后收门票赚钱怎么样?”

    “我……十八岁?或者二十岁会变成妖怪?太……”离谱?离谱的事情已经一件一件地发生在眼前,再发生更离谱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喻词走上石板路,一再地想找出不真实的地方来,可是不管脚下的触感,还是扫过手背的草叶,都真实无比。

    他很想要梁少洵说点什么,可是今天以来,梁少洵一开口就是玩笑话,非但不能给喻词任何安慰,反而让喻词觉得梁少洵在回避。

    妖怪,还是GAY,梁少洵在回避哪一样?

    “你是妖怪又怎么样?你不还是你?”梁少洵说话时有些激动,因为,这不只是说喻词。

    喻词没什么情绪说话,满脑子都是“我不是人”这种念头的他,听不出梁少洵的另个意思。

    梁少洵犹豫了一下,抓住喻词的手,自己加快一步,把喻词拉进了怀里:“你答应我了,对不对?”

    “嗯。”喻词应声,可是想挣脱开,“放开。”

    “那好,”梁少洵不松手,“你在想什么?告诉我。”

    “……想以后怎么办?回家怎么办?上学怎么办?我爸我妈知道以后会怎么想?为什么家里没有其他人像这样,就只有我?我难道不是他们亲生的?如果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看我?害怕吗?我爷爷一直对我抱很大希望,如果传到他耳朵里,他还会乐意看见我?而且!”

    喻词稍微喘两口气,憋在心里那些东西,不是这样随便说一说就能缓解的。

    “我还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他们也会碰到跟你一样的事情……”短短的两天时间,梁少洵已经经历了两次危险,每次都是侥幸才能逃命,理智叫喻词远离梁少洵,远离他在乎的人,可是又做不到。

    推开梁少洵,喻词朝前走,声音低落异常:“一会拿到眼镜出去,还是用药店的药擦一下,纱布我也买了。”

    “嗯。”喻词的这个问题,梁少洵没办法像过去那样自信的回答,因为他也面临着同样的困难,甚至,喻词的还是将来时,而梁少洵的已经是现在时了,“不管别人怎么样,我永远在你身边。”

    这句永远,对还是学生,什么都要依赖别人的他们来说,太勉强。

    走了半个多小时,破败的小镇才像突然间冒出来一样呈现眼前。

    说是小镇,看起来似乎也只有一两条街的大小,但实际上进到里边一看,路口直往的那一头还是路口,顺山走的石板路,到顶头回身一看,下面竟然是茫茫一片不见尽头的黑瓦。

    “你的眼镜还记得忘在什么位置吗?你看到周围如果有熟悉的地方,那我和你分头去找。”

    喻词叹气:“那时候被知秋一叶追着跑,只记得那家酒馆外面挂着个破烂的旗幡,门前比其他地方稍微整洁点,石砖烂得不太多。”

    怎么会有这么大?

    他试着说:“把我的眼镜和军刀送来”,或者“我要一条直达那酒馆的路”都没有任何反应。

    是要求超出权限?

    “看来那个酒馆是个比较特殊的地方。”梁少洵说,“这样的话,你问问这条路能不能把你送到上次离开的地方?”

    这话提醒了喻词,他稍微换了个方式:“指出我上次离开时的位置。”

    没有声音,可是又像听到声音,喻词看向那个方向,那边在梁少洵眼里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喻词一拉他:“这边。”

    梁少洵有点好奇,但也没多问,喻词对于他奇怪的能力已经惊恐而厌恶了,还是少问的好。

    就像一个熟门熟路的人,喻词拉着梁少洵毫不犹豫地左拐右拐,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回到上次的酒馆,里边一片狼藉,知秋一叶和宦娘打斗的痕迹还原封不动地留着。

    “就在里面掉的,干活吧!”

    “这地方可真够破烂的……你确定咱俩进去了这里不会倒?”

    “埋这里的话……就不怕被盗墓了,挺好。”喻词掳起袖子走了进去。

    “唉……”梁少洵叹气,喻词学坏了,也会说冷笑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地太邪,梁少洵一走进去,上面的屋顶就发出要破败垮塌的呻|吟,一根挺大的横木忽然从梁上断开一头,悬悬地支在半空。

    梁少洵朝前快走一步,想要尽量躲开这横木的“感应范围”,谁知道又是“吱噶”一声,横木不但又落下了几寸,还转了一个方向,正好指着梁少洵。这下,梁少洵不敢动了。

    喻词看着那木头,急忙说:“修好房子!”

    “咚”一声,横木背离地心引力地向上,撞回横梁上,不止如此,他们周围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木头挪动,嵌牢,碎瓦贴合,飞回屋顶,石基弥补上缝隙,把木柱拉直……桌椅板凳滑来滑去,摆放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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