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人生如梦
一夜过去，已是早晨。阳光明媚，小鸟嬉戏，彩蝶相伴飞于花间，仿佛昨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此时在狂风寨寨外，却有；两个身影，正是姜云凡与姜云雪。姜云凡昨日经过方永思的开导，此时心情已好了不少。正巧今日不用放哨，云凡想到给老爹买酒的事，走至寨外，说道：“听说青荷镇酒坊的醉仙酿是难得的好酒，要是弄一坛回来，老爹非得把嘴乐歪了不可，是吧小雪。”云凡看了看手中紧握着的玉笛，自语道：“不过，还是先把笛子还给唐姑娘吧！”
云凡顺着山路往下走去，山路虽然蜿蜒崎岖，极易迷路。但云凡两兄妹自小在这山上长大，此处的山路早以熟记于心，不多时，就已走
至山下，到了青荷小镇。
青荷镇乃是一个繁华的小镇，虽然不大，却是商贾聚集之地。小桥流水，绿树成荫，江南小镇之美，一览无余！
姜云凡和姜云雪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唐家的地址，拿着雨柔落下的玉笛，便往唐家而去。
“小伙子，小姑娘，等一下！”云凡和云雪刚过小桥，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
云凡云雪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造型古怪的老头向他走了过来。那老头背着一个极大的竹篓，竹篓中放着一只巨大的毛笔和一捆宣纸。
单从外表上看，实在不知他到底是何人。
老头见云凡停住了脚步，心中一喜，怪笑道：“这个呢，其实老夫今天算了一卦，卦象所言，沿着青荷镇往北走，就有好运。我走着走着，就遇到你们了。”
云凡云雪正感觉事情奇怪，那老头却蹲下打量了一下云凡云雪全身，点了点头，道：“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清奇，满面红光，定是个大富大贵之人~~，而小姑娘你，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平淡中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神秘。”
“停停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云凡连忙挥挥手拒绝“你想干嘛？”
“什么叫非奸即盗？我墨甲师持身清正，江湖上那是人人景仰的，你竟然对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口出不逊！”那老头自报姓名，竟生气了！
墨甲师挥动着手中的拐杖，唾沫横飞：“今天就治你个不敬尊长之罪，快快交出十文罚金来。”
云凡肚里好笑，说道：“……说这么多还不是要钱……”而云雪已经笑了出来。
“什么要钱！老夫视金银如粪土，怎会稀罕你们的财物？”墨甲师斥道“不过要是你们心甘情愿的孝敬，老夫也就只好免为其难的收下这些阿堵物了！”说到此，他竟手舞足蹈起来。
“（他都一把年纪了，脑子好像也不太正常，怪可怜的。）”看倒墨甲师为人古怪，云凡与云雪不禁有些同情。各从身上掏出一文钱，
交给了墨甲师，说道：“给，去买个烧饼吧！”
墨甲师见他只给了一文钱，怒道：“一文钱？老夫一言九鼎，十文就是十文，不可坏了信誉！”
“（……看来他脑子确实有点问题，还是别和他纠缠了。）”云凡想到此，转身便走，云雪自然是跟着哥哥离开。
见到云凡云雪不再理睬自己，墨甲师气得用拐杖直敲地面：“竟敢无视我！那老夫只好替天行道，修理你这颗冥顽不灵的脑袋了！”
云凡云雪刚走了几步，墨甲师默念咒语，拐杖一挥，云凡面前和两侧竟变出了三个墨甲师，挡住了去路。
“这、这是什么戏法？云凡大惊，云雪同样也很惊讶。
“怎么样？服了吧？”墨甲师见难住了云凡云雪，很是得意。
云凡云雪无计可施，心下哭笑不得：“（今天真是强盗遇见了贼祖宗了，打嘛打不过，跑都跑不掉啊……）
“你不用怕，只要乖乖听话拿出罚金，老夫是不会跟小辈一般见识的。”墨甲师得意道。
姜云凡突然心生一计，暗道：“（啊！对了。这家伙见钱眼开，又死要面子，嘿嘿~~）”他走到墨甲师面前，抱拳行了一礼：“前辈神功盖世，晚辈佩服，这十文钱自然该孝敬的。”
墨甲师点头道：“很好很好，孺子可教。”拐杖一挥，收回了法术。
姜云凡又道：不过，晚辈想见识一下前辈别的功夫，开开眼界。要是能让我心服口服，别说十文铜钱，就是十两银子也不在话下。”
“十两！银子！”墨甲师突然听到这么多的钱，顿时吓了一大跳。“不不，老夫是说，老夫内外兼修，你想见识什么功夫，尽管提！”
“那我把这十个银元宝分别扔出去，前辈后发先至，把它们都捡回来，自然没有问题吧？”云凡一肚子坏水，笑嘻嘻的说。
“考我轻功？哈哈哈，老夫当年可和盗圣比试过~~”
墨甲师话音未落，云凡已将手中的东西运劲扔了出去。墨甲师垂涎三尺，已顾不得再跟云凡炫耀武功，张开老腿，就往“银子”奔去。
“送你老几块石头当零花钱，慢慢找去吧，我可要先走一步了。”云凡满脸坏笑，云雪同样笑道。
姜云凡与姜云雪好不容易甩掉了墨甲师，耽误了不少时间，此时按照所知道的路，来到了一个很有气派的大府邸，正是唐府。
“被那个怪老头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下可得赶紧了。”云凡看了看唐府，心道：“（这就是唐家吧？）
“站住！唐府宅邸，不得乱闯。送菜的走边门！哼，一点规矩不懂。”看门人看见云凡欲进唐府，斥喝阻止。
“你说谁是卖菜的？我是来见唐姑娘的。”云凡十分不满。
“什么？唐姑娘？……你、你是说我家小姐？”看门人满脸鄙夷神色，“我家小姐是何等人物，我都没见过几回，你是什么东西，开口就说见小姐！”
“（……算了，看在唐姑娘的面子上，不和他们计较。）云凡有事缠身，懒得跟他们废话。“两位大哥，其实我有件东西，要还给唐姑娘。”
看门人微微一惊：“你你你，你怎么会有我家小姐的东西！我都没有！
“嘘，别吵了，上官公子来了！”另一个看门的小声提醒。
只见一个黄袍金冠，拿着折扇的花花公子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位公子长相不差，再加上其服饰颇为名贵，更显其英俊。只是他傲气凌人，丝毫不把他人放在眼里。
“让开让开！”上官公子带着属下向云凡走来，看都不看云凡一眼。
“（二叔叮嘱过，不能闹事，可恶……）云凡强压怒火，站到了旁边。上官公子依然甚为傲气，晃着扇子，进了唐府。
“换东西，你骗谁呢？我看是想来偷东西的吧！这几天我们唐家有大事要办，你别来找麻烦了。”
“快走快走。”
“混账！狗眼看人低！要不是……哼！）走就走，谁稀罕！”云凡不愿跟他们多废口舌，转身便走。
“居然连个小混混都敢打大小姐的主意。”
“……大哥，你说上官公子这事能成吗？”
“人家可是四大世家的人。能攀上这门亲事，可是唐家的福气。”
“我看唐老爷好像不大乐意啊！”
“……谁知道老爷怎么想的，再说小姐回来后就发烧了，老爷急着去请医仙，哪还顾得上这个。咱们就是看门混口饭吃，管那么多干嘛？”
“……说的也是。”
两个看门人在谈论着此事，而云凡走在路上，却在暗暗生气。
“唐家的人，一个个都鼻孔朝天长，气死我了！”云凡气了半天，“呼……不和他们一般计较。哼！先给老爹买酒去，笛子的事以后再说，咱们走，小雪。”
姜云凡姜云雪离开了唐家，来到了一个很有气派的酒馆之前，正是他经常来买酒的地方“千君醉”。
“千君醉”乃是青荷镇唯一一个卖酒的地方，位于青荷镇的镇口。青荷镇乃是江南商贾云集之地，“千君醉”既是此镇唯一的酒馆，自然少不了好酒。天下名酒，如数家珍。
“掌柜的。”云凡大大咧咧的叫道。
“……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只见酒馆里只一个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在柜台之内读着诸子百家，已到了痴迷的程度，丝毫没有听见云凡的叫唤。
“掌柜的？”云凡见他毫不理睬，奇道。
“……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书生依然没有反应。
“（可恶，连卖酒的都看不起我！）云凡心里暗怒，忍不住大叫：“买酒！”
书生读书太过入迷，突然给吓了一跳：“啊……抱歉，抱歉，读书至乐，不觉忘形。小生宋知书，敢问客官有何见教？”
“我说……买酒……买酒……给我来一坛醉仙酿。”碰到如此一个书呆子，云凡不由得大汗。
“这个……客官，这可着实难为小生了。”宋知书面露难色。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难道怕我给不起钱？”
“这个……其一，小生只是小小一个账房，并非掌柜。其二，小店所有的醉仙酿都已经被订下了。”
“定下了？全部？”姜云凡大吃一惊。
“正是。今日唐府有贵客来访，小店的好酒全被订下，下一批货恐怕要等到两月之后了。”宋知书答道：
云凡抱了一拳，求情道：“两月之后也太晚了。宋兄，我老爹今天做寿，就想喝口醉仙酿。能不能帮忙匀一坛？一坛就行。”
宋知书点点头，脸露尊敬神色：“好吧！兄台孝心可嘉，待小生去向掌柜求个情吧！”说完转身向内室走去。
云凡只好在外面等着，只听到内室物品碰撞之声不断，宋知书进去后，声音便小了些。
“掌柜，有位客官想要买醉仙酿。”正是宋知书的声音。
“醉仙酿？你读书读傻了？我不是说过这些酒都已经被唐府订下了，少一坛也不行。”酒店老板把宋知书骂了一通，便把他撩在一边，继续指挥伙计们劳作“富贵，还有旺财！把这些醉仙酿都给我搬到唐府去。”
“掌柜的，恕小生多言，那位客观买酒，是为给自己父亲祝寿，这份孝心着实难得……”宋知书不死心。
“孝心？孝心能换几个钱？再说了，得罪了唐家，你担当得起吗？”酒店老板冷笑不已。
“那边的！手脚利落点，砸坏一坛你一辈子都赔不起。”酒店老板继续指挥伙计，不再理睬宋知书。
“……”云凡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买到醉仙酿了，心中暗怒之下，转身离开了酒店。
“这位客官，实在抱歉，小生……”宋知书求情未果，出来道歉，“咦，人呢？”
姜云凡站在酒店门口，低声骂道：“唐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忽然想到了雨柔：“（不对，除了唐姑娘）。”云凡突然心生一计，嘿嘿笑道：“你们不卖给我，哼哼，好！那本大爷就自个儿去‘拿’，走小雪。 ”“诶，哥哥，等等我。”说着姜云雪便跟了过去。
云凡来到唐家附近，心道：“唐家一定有很多护院，我得小心。”
果然不出云凡所料，他数次寻到机会都无法下手。唐家四周几乎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况且身负武艺。云凡寻机翻入唐府之中，已是深夜。
“嘿嘿，进来了。”云凡暗喜，“唐海这么有钱，还以为一定有很多护院什么的，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可是，哥哥，我们这样。。。”云雪劝道，可，也是徒劳的。
云凡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只见所在之处是在一个荷塘旁边，此时正当近夏，塘中荷花繁茂，更加将唐府衬托的生意盎然。
“不知道酒窖在哪里！”云凡自语道。他欣赏着唐府的美景，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些屋子看着挺漂亮的，应该是主人家住的。唐姑娘不会是就住在这吧……）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找酒窖要紧。”
云凡刚走上亭廊，直接一只墨绿色的大鸟出现，挡住去路，凶狠地嘶叫着。
“咦？咦咦咦！这什么鬼鸟！”云凡甚是讨厌。“嘘！嘘！走开！”
鸟丝毫没有退却之意，云凡无计可施。此鸟见云凡无任何反应，突然振翅而上，向云凡攻来。
“嗖。”
只听一声轻响，那只鸟居然摇摇晃晃，从空中掉了下来，一动不动。
“唉？死了？”云凡奇道。
“胡说——本姑娘的‘要你睡你就醒不了’可是上好的迷药，不伤身的——外面那些砍价小娃儿不都还睡的好好的——”一个妖
媚的声音在云凡身后响起。云凡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紫衣服，肩戴红花，头戴巨簪的女子出现在唐府院内。
“哦。多谢哇！！……你，你……”只见此女岁数已然不小，但浓妆艳抹。其作风之开放，却远甚于少女。不过此女面貌却很是一般，眉眼上翻，口鼻歪斜。云凡一见，马上就吓了一跳。
紫衣女子她是被自己的美色所迷，得意的一笑：“哦呵呵呵，惊艳了吧——哎呀，那也怪不得你——本姑娘江湖第一大美人镜花姑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
云凡一听就乐了：“……噗——哈哈！江湖第一大美人！！真是美死了！！”“呵呵！”云雪也被逗笑了。
“哼哼，小娃儿很有眼光，嘴也挺甜。你乖乖听话，赶紧带我去见你们家大小姐。”镜花姑对云凡的回答甚是满意。
一听她想见雨柔，云凡马上警惕了起来：“大小姐……见唐姑娘？你要干嘛？”
“哼，唐雨柔号称江南第一美人，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几分姿色。”镜花姑对自己的“美貌”颇为自信，“当然，只要能及我五分颜色，也就配得上这名头了，呵呵呵——”
“……小的是外院打杂的，对内院不熟，还是麻烦您自己找吧。”姜云凡怕夜长梦多，想赶紧溜走。
“小娃儿倒是挺忠心——就算你家小姐长的没我美——那是自然的——我也不会笑话她么，呵呵呵——”镜花姑看了看手中的暗器，“可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只好让你跟着扁毛畜生一起去睡觉咯——”
云凡心里大惊：“（不好对付。。。要是惊动唐家的人可就惨了。）”只好随便指着唐府中一个华贵的屋子说道：“好好，你看见那边的房子没，那就是小姐的屋子……”
“好，咱们走——”镜花姑拉着他的手，就想走过去。
“唉？您去就好，我还有活呢！”云凡连忙叫到。
没想到镜花姑拉着他硬是不放：“你走了，谁来评判我和她谁更美啊——”
姜云凡冷汗顺着脑门直流而下：“（这人虽然说话颠三倒四，功夫可不差……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无奈之下，只好跟她走到自己刚才指认的屋子那儿。
“小姐，你还不歇息？”一个女孩家的声音想起，二人都警惕了些。
“反正还不困，就随便写写，你先去睡吧。”这声音云凡无比的熟悉，正是唐雨柔。
“嗯，是小姐的屋子没错。”镜花姑满意地点点头。
云凡心里暗说不妙：“（不是吧，瞎说竟然就说对了……）”连忙转身，不想看到屋子里的事物。
“小娃儿，你这是干什么？”镜花姑奇道。
“二叔说过，女孩儿家的屋子，不能随便看的……”云凡不好意思地说道。
“哟——小娃儿还害羞——”镜花姑掩唇笑道。“真不看？那我自己看咯——”
“不看！”云凡很坚决。
镜花姑用手指糊破窗纸，偷看屋内的物事。
直接一个黄裳女子坐在屋中，眉眼绝美，身姿迷人，正是唐雨柔。而在她面前放着一个精致的古筝，一个侍女站在旁边，想必就是刚才说话的女孩儿了。
“小姐，这几天你都憔悴了好多，还不多歇着。哼，都怪那些可恶的山贼。”那女孩儿看着雨柔，很担心，想到雨柔所受的苦楚，却又很愤怒。
“他们从魔猿手里救了我出来，怎么会是坏人？”雨柔摇摇头。
“哼，小姐你就是心肠好，还帮着他们。我看哪，就算真是他们救了你，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侍女似乎颇为不信。
雨柔语气略微不喜：“……翠儿，爹不相信我的话，难道连你都不信么？”
“可、可是，一想到小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就……呜呜——”说到此处，小翠竟然哭了起来。
雨柔站起身来，安慰道：“唉……好了好了，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小姐你就是心肠太好，给人骗了都不知道。”
“是，是——不是还有翠儿在么，谁欺得了我啊？”雨柔笑道。
“嗯嗯，翠儿一辈子都要保护小姐。”小翠坚定的说。
屋外，姜云凡听了二人的谈话，心中甚是感动：“（……原来唐姑娘一直都再帮我们说话……）”
雨柔走到窗户前，似乎略有心事。小翠却突然说道：“对了小姐，上官公子今天来了哦。”
“嗯。”雨柔语气平淡，毫不关心。
“小姐你怎么都不关心嘛——他说不定是未来的姑爷啊。”小翠笑道。
“我……唉……”雨柔言语中尽是无奈之意。
“小姐不喜欢上官公子？还是——小姐另有意中人？”小翠奇道。
雨柔的脸微微一红：“……别瞎说。”
“可是那位上官公子，听说也够得上文武双全。至于相貌嘛……上回在欧阳府，咱们也亲眼见过不是？”小翠回忆着，很是羡慕。
“是么，不记得了。”雨柔似乎对上官公子颇为反感。她整理整理发梢，踱步走向屋内，但是心事重重。
“小姐要睡了？桌子我来收拾。”小翠走到桌边，却看到桌子上放着张纸，纸上还写着一些字。
“咦？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小翠念到这，感到很是奇怪，“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浮游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朝生暮死？小姐，你这几天怎么老写不吉利的东西啊？还说那些山贼没亏待你，呜呜，太可恶了，竟然欺负小姐你……我这就去跟老爷说，让他灭了那什么黑风寨还是狂风寨的！”说到这，居然又哭了起来。
“翠儿，别闹了，我再山寨真的没受委屈。只是现在爹不让我出门，无聊的很。那些字就是调墨色浓淡，胡乱涂写的而已。”雨柔摇了摇头。
“那小姐是烦心提亲的事？”小翠问道。
“……算是吧。”
“小姐如果不愿意，就和老爷说说，想个办法回绝了他嘛，老爷一定会听小姐的。”
“爹……可得罪了上官家，爹在关外的生意就毁了一多半。”雨柔却如此说。
“生意算得了什么，老爷最疼小姐，才不会为了几个钱就让小姐难过。”
“虽然是这样，我终究不想让爹为难……”
“嗯，那咱们就出墨水题难死他们好了。唐大小姐亲自选夫婿，向求亲只有先答上了才行。既然提亲的谁都答不出来，也就不算没面子啦。就像刚才小姐写的。“采采衣服，麻衣如雪”啦，还有什么浮游啦，让人去猜，他们一定不知道！”小翠出了个主意。
雨柔笑道：“呵呵，傻丫头，那是《诗经》上的诗，大凡读书人都晓得。”
“哦。”小翠似乎觉得此法也不可行，撇撇嘴。
“不过你说的也许是个办法……让我再想想。”雨柔略一思考，说道。
而在屋外，两人还在静静的偷听。镜花姑看了雨柔的容貌，赞许的说道：“没想到世间竟有这种才貌双全的女子……可惜跟我比还是有一段差距。”
“（你是说脸皮的厚度吧。。。。）”云凡大汗，但是身不由己，最终却讨好道：“对，确实和您老人家很有差距……”“你。。。。。。”云雪同样无话可说。
“胡说！我哪里老了！这叫成熟，懂吗？”镜花姑十分不喜，斥道。“你看，多年来我这张小脸蛋一直保持白嫩嫩的——”她摸着自己的脸蛋，十分满意的说道。
“……”云凡听了此语，只觉胃里翻江倒海。
此时在不远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个头发花白，身着蓝色道服的女子向二人所在之处走来。这女子虽已白发，看似年纪不轻，但相貌却做多不过四十。而她的脚步虚浮不倒，内力着实了得，可见其武功已经达到返朴归宗之境。
“她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此人，镜花姑大是一惊。“谁？”那女子却已察觉，喝道。
“啧！”镜花姑见势不妙，施展轻功，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师父？”屋内，唐雨柔似乎听到了什么，打开屋门，想看个究竟。“外面没人呀。小姐定是太累，听错了。”小翠很奇怪，说道。
“嗯”雨柔觉得小翠言之有理，关上了门，回屋中去了。
此时在屋外，云凡擦擦冷汗，心道：“（好险好险——）。”他看了看四周：“（那个疯女人都走了，我可不能再偷听下去了，赶紧去找酒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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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狂风寨寨外，却有；两个身影，正是姜云凡与姜云雪。姜云凡昨日经过方永思的开导，此时心情已好了不少。正巧今日不用放哨，云凡想到给老爹买酒的事，走至寨外，说道：“听说青荷镇酒坊的醉仙酿是难得的好酒，要是弄一坛回来，老爹非得把嘴乐歪了不可，是吧小雪。”云凡看了看手中紧握着的玉笛，自语道：“不过，还是先把笛子还给唐姑娘吧！”
云凡顺着山路往下走去，山路虽然蜿蜒崎岖，极易迷路。但云凡两兄妹自小在这山上长大，此处的山路早以熟记于心，不多时，就已走
至山下，到了青荷小镇。
青荷镇乃是一个繁华的小镇，虽然不大，却是商贾聚集之地。小桥流水，绿树成荫，江南小镇之美，一览无余！
姜云凡和姜云雪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唐家的地址，拿着雨柔落下的玉笛，便往唐家而去。
“小伙子，小姑娘，等一下！”云凡和云雪刚过小桥，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
云凡云雪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造型古怪的老头向他走了过来。那老头背着一个极大的竹篓，竹篓中放着一只巨大的毛笔和一捆宣纸。
单从外表上看，实在不知他到底是何人。
老头见云凡停住了脚步，心中一喜，怪笑道：“这个呢，其实老夫今天算了一卦，卦象所言，沿着青荷镇往北走，就有好运。我走着走着，就遇到你们了。”
云凡云雪正感觉事情奇怪，那老头却蹲下打量了一下云凡云雪全身，点了点头，道：“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清奇，满面红光，定是个大富大贵之人~~，而小姑娘你，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平淡中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神秘。”
“停停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云凡连忙挥挥手拒绝“你想干嘛？”
“什么叫非奸即盗？我墨甲师持身清正，江湖上那是人人景仰的，你竟然对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口出不逊！”那老头自报姓名，竟生气了！
墨甲师挥动着手中的拐杖，唾沫横飞：“今天就治你个不敬尊长之罪，快快交出十文罚金来。”
云凡肚里好笑，说道：“……说这么多还不是要钱……”而云雪已经笑了出来。
“什么要钱！老夫视金银如粪土，怎会稀罕你们的财物？”墨甲师斥道“不过要是你们心甘情愿的孝敬，老夫也就只好免为其难的收下这些阿堵物了！”说到此，他竟手舞足蹈起来。
“（他都一把年纪了，脑子好像也不太正常，怪可怜的。）”看倒墨甲师为人古怪，云凡与云雪不禁有些同情。各从身上掏出一文钱，
交给了墨甲师，说道：“给，去买个烧饼吧！”
墨甲师见他只给了一文钱，怒道：“一文钱？老夫一言九鼎，十文就是十文，不可坏了信誉！”
“（……看来他脑子确实有点问题，还是别和他纠缠了。）”云凡想到此，转身便走，云雪自然是跟着哥哥离开。
见到云凡云雪不再理睬自己，墨甲师气得用拐杖直敲地面：“竟敢无视我！那老夫只好替天行道，修理你这颗冥顽不灵的脑袋了！”
云凡云雪刚走了几步，墨甲师默念咒语，拐杖一挥，云凡面前和两侧竟变出了三个墨甲师，挡住了去路。
“这、这是什么戏法？云凡大惊，云雪同样也很惊讶。
“怎么样？服了吧？”墨甲师见难住了云凡云雪，很是得意。
云凡云雪无计可施，心下哭笑不得：“（今天真是强盗遇见了贼祖宗了，打嘛打不过，跑都跑不掉啊……）
“你不用怕，只要乖乖听话拿出罚金，老夫是不会跟小辈一般见识的。”墨甲师得意道。
姜云凡突然心生一计，暗道：“（啊！对了。这家伙见钱眼开，又死要面子，嘿嘿~~）”他走到墨甲师面前，抱拳行了一礼：“前辈神功盖世，晚辈佩服，这十文钱自然该孝敬的。”
墨甲师点头道：“很好很好，孺子可教。”拐杖一挥，收回了法术。
姜云凡又道：不过，晚辈想见识一下前辈别的功夫，开开眼界。要是能让我心服口服，别说十文铜钱，就是十两银子也不在话下。”
“十两！银子！”墨甲师突然听到这么多的钱，顿时吓了一大跳。“不不，老夫是说，老夫内外兼修，你想见识什么功夫，尽管提！”
“那我把这十个银元宝分别扔出去，前辈后发先至，把它们都捡回来，自然没有问题吧？”云凡一肚子坏水，笑嘻嘻的说。
“考我轻功？哈哈哈，老夫当年可和盗圣比试过~~”
墨甲师话音未落，云凡已将手中的东西运劲扔了出去。墨甲师垂涎三尺，已顾不得再跟云凡炫耀武功，张开老腿，就往“银子”奔去。
“送你老几块石头当零花钱，慢慢找去吧，我可要先走一步了。”云凡满脸坏笑，云雪同样笑道。
姜云凡与姜云雪好不容易甩掉了墨甲师，耽误了不少时间，此时按照所知道的路，来到了一个很有气派的大府邸，正是唐府。
“被那个怪老头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下可得赶紧了。”云凡看了看唐府，心道：“（这就是唐家吧？）
“站住！唐府宅邸，不得乱闯。送菜的走边门！哼，一点规矩不懂。”看门人看见云凡欲进唐府，斥喝阻止。
“你说谁是卖菜的？我是来见唐姑娘的。”云凡十分不满。
“什么？唐姑娘？……你、你是说我家小姐？”看门人满脸鄙夷神色，“我家小姐是何等人物，我都没见过几回，你是什么东西，开口就说见小姐！”
“（……算了，看在唐姑娘的面子上，不和他们计较。）云凡有事缠身，懒得跟他们废话。“两位大哥，其实我有件东西，要还给唐姑娘。”
看门人微微一惊：“你你你，你怎么会有我家小姐的东西！我都没有！
“嘘，别吵了，上官公子来了！”另一个看门的小声提醒。
只见一个黄袍金冠，拿着折扇的花花公子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位公子长相不差，再加上其服饰颇为名贵，更显其英俊。只是他傲气凌人，丝毫不把他人放在眼里。
“让开让开！”上官公子带着属下向云凡走来，看都不看云凡一眼。
“（二叔叮嘱过，不能闹事，可恶……）云凡强压怒火，站到了旁边。上官公子依然甚为傲气，晃着扇子，进了唐府。
“换东西，你骗谁呢？我看是想来偷东西的吧！这几天我们唐家有大事要办，你别来找麻烦了。”
“快走快走。”
“混账！狗眼看人低！要不是……哼！）走就走，谁稀罕！”云凡不愿跟他们多废口舌，转身便走。
“居然连个小混混都敢打大小姐的主意。”
“……大哥，你说上官公子这事能成吗？”
“人家可是四大世家的人。能攀上这门亲事，可是唐家的福气。”
“我看唐老爷好像不大乐意啊！”
“……谁知道老爷怎么想的，再说小姐回来后就发烧了，老爷急着去请医仙，哪还顾得上这个。咱们就是看门混口饭吃，管那么多干嘛？”
“……说的也是。”
两个看门人在谈论着此事，而云凡走在路上，却在暗暗生气。
“唐家的人，一个个都鼻孔朝天长，气死我了！”云凡气了半天，“呼……不和他们一般计较。哼！先给老爹买酒去，笛子的事以后再说，咱们走，小雪。”
姜云凡姜云雪离开了唐家，来到了一个很有气派的酒馆之前，正是他经常来买酒的地方“千君醉”。
“千君醉”乃是青荷镇唯一一个卖酒的地方，位于青荷镇的镇口。青荷镇乃是江南商贾云集之地，“千君醉”既是此镇唯一的酒馆，自然少不了好酒。天下名酒，如数家珍。
“掌柜的。”云凡大大咧咧的叫道。
“……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只见酒馆里只一个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在柜台之内读着诸子百家，已到了痴迷的程度，丝毫没有听见云凡的叫唤。
“掌柜的？”云凡见他毫不理睬，奇道。
“……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书生依然没有反应。
“（可恶，连卖酒的都看不起我！）云凡心里暗怒，忍不住大叫：“买酒！”
书生读书太过入迷，突然给吓了一跳：“啊……抱歉，抱歉，读书至乐，不觉忘形。小生宋知书，敢问客官有何见教？”
“我说……买酒……买酒……给我来一坛醉仙酿。”碰到如此一个书呆子，云凡不由得大汗。
“这个……客官，这可着实难为小生了。”宋知书面露难色。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难道怕我给不起钱？”
“这个……其一，小生只是小小一个账房，并非掌柜。其二，小店所有的醉仙酿都已经被订下了。”
“定下了？全部？”姜云凡大吃一惊。
“正是。今日唐府有贵客来访，小店的好酒全被订下，下一批货恐怕要等到两月之后了。”宋知书答道：
云凡抱了一拳，求情道：“两月之后也太晚了。宋兄，我老爹今天做寿，就想喝口醉仙酿。能不能帮忙匀一坛？一坛就行。”
宋知书点点头，脸露尊敬神色：“好吧！兄台孝心可嘉，待小生去向掌柜求个情吧！”说完转身向内室走去。
云凡只好在外面等着，只听到内室物品碰撞之声不断，宋知书进去后，声音便小了些。
“掌柜，有位客官想要买醉仙酿。”正是宋知书的声音。
“醉仙酿？你读书读傻了？我不是说过这些酒都已经被唐府订下了，少一坛也不行。”酒店老板把宋知书骂了一通，便把他撩在一边，继续指挥伙计们劳作“富贵，还有旺财！把这些醉仙酿都给我搬到唐府去。”
“掌柜的，恕小生多言，那位客观买酒，是为给自己父亲祝寿，这份孝心着实难得……”宋知书不死心。
“孝心？孝心能换几个钱？再说了，得罪了唐家，你担当得起吗？”酒店老板冷笑不已。
“那边的！手脚利落点，砸坏一坛你一辈子都赔不起。”酒店老板继续指挥伙计，不再理睬宋知书。
“……”云凡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买到醉仙酿了，心中暗怒之下，转身离开了酒店。
“这位客官，实在抱歉，小生……”宋知书求情未果，出来道歉，“咦，人呢？”
姜云凡站在酒店门口，低声骂道：“唐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忽然想到了雨柔：“（不对，除了唐姑娘）。”云凡突然心生一计，嘿嘿笑道：“你们不卖给我，哼哼，好！那本大爷就自个儿去‘拿’，走小雪。 ”“诶，哥哥，等等我。”说着姜云雪便跟了过去。
云凡来到唐家附近，心道：“唐家一定有很多护院，我得小心。”
果然不出云凡所料，他数次寻到机会都无法下手。唐家四周几乎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况且身负武艺。云凡寻机翻入唐府之中，已是深夜。
“嘿嘿，进来了。”云凡暗喜，“唐海这么有钱，还以为一定有很多护院什么的，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可是，哥哥，我们这样。。。”云雪劝道，可，也是徒劳的。
云凡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只见所在之处是在一个荷塘旁边，此时正当近夏，塘中荷花繁茂，更加将唐府衬托的生意盎然。
“不知道酒窖在哪里！”云凡自语道。他欣赏着唐府的美景，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些屋子看着挺漂亮的，应该是主人家住的。唐姑娘不会是就住在这吧……）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找酒窖要紧。”
云凡刚走上亭廊，直接一只墨绿色的大鸟出现，挡住去路，凶狠地嘶叫着。
“咦？咦咦咦！这什么鬼鸟！”云凡甚是讨厌。“嘘！嘘！走开！”
鸟丝毫没有退却之意，云凡无计可施。此鸟见云凡无任何反应，突然振翅而上，向云凡攻来。
“嗖。”
只听一声轻响，那只鸟居然摇摇晃晃，从空中掉了下来，一动不动。
“唉？死了？”云凡奇道。
“胡说——本姑娘的‘要你睡你就醒不了’可是上好的迷药，不伤身的——外面那些砍价小娃儿不都还睡的好好的——”一个妖
媚的声音在云凡身后响起。云凡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紫衣服，肩戴红花，头戴巨簪的女子出现在唐府院内。
“哦。多谢哇！！……你，你……”只见此女岁数已然不小，但浓妆艳抹。其作风之开放，却远甚于少女。不过此女面貌却很是一般，眉眼上翻，口鼻歪斜。云凡一见，马上就吓了一跳。
紫衣女子她是被自己的美色所迷，得意的一笑：“哦呵呵呵，惊艳了吧——哎呀，那也怪不得你——本姑娘江湖第一大美人镜花姑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
云凡一听就乐了：“……噗——哈哈！江湖第一大美人！！真是美死了！！”“呵呵！”云雪也被逗笑了。
“哼哼，小娃儿很有眼光，嘴也挺甜。你乖乖听话，赶紧带我去见你们家大小姐。”镜花姑对云凡的回答甚是满意。
一听她想见雨柔，云凡马上警惕了起来：“大小姐……见唐姑娘？你要干嘛？”
“哼，唐雨柔号称江南第一美人，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几分姿色。”镜花姑对自己的“美貌”颇为自信，“当然，只要能及我五分颜色，也就配得上这名头了，呵呵呵——”
“……小的是外院打杂的，对内院不熟，还是麻烦您自己找吧。”姜云凡怕夜长梦多，想赶紧溜走。
“小娃儿倒是挺忠心——就算你家小姐长的没我美——那是自然的——我也不会笑话她么，呵呵呵——”镜花姑看了看手中的暗器，“可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只好让你跟着扁毛畜生一起去睡觉咯——”
云凡心里大惊：“（不好对付。。。要是惊动唐家的人可就惨了。）”只好随便指着唐府中一个华贵的屋子说道：“好好，你看见那边的房子没，那就是小姐的屋子……”
“好，咱们走——”镜花姑拉着他的手，就想走过去。
“唉？您去就好，我还有活呢！”云凡连忙叫到。
没想到镜花姑拉着他硬是不放：“你走了，谁来评判我和她谁更美啊——”
姜云凡冷汗顺着脑门直流而下：“（这人虽然说话颠三倒四，功夫可不差……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无奈之下，只好跟她走到自己刚才指认的屋子那儿。
“小姐，你还不歇息？”一个女孩家的声音想起，二人都警惕了些。
“反正还不困，就随便写写，你先去睡吧。”这声音云凡无比的熟悉，正是唐雨柔。
“嗯，是小姐的屋子没错。”镜花姑满意地点点头。
云凡心里暗说不妙：“（不是吧，瞎说竟然就说对了……）”连忙转身，不想看到屋子里的事物。
“小娃儿，你这是干什么？”镜花姑奇道。
“二叔说过，女孩儿家的屋子，不能随便看的……”云凡不好意思地说道。
“哟——小娃儿还害羞——”镜花姑掩唇笑道。“真不看？那我自己看咯——”
“不看！”云凡很坚决。
镜花姑用手指糊破窗纸，偷看屋内的物事。
直接一个黄裳女子坐在屋中，眉眼绝美，身姿迷人，正是唐雨柔。而在她面前放着一个精致的古筝，一个侍女站在旁边，想必就是刚才说话的女孩儿了。
“小姐，这几天你都憔悴了好多，还不多歇着。哼，都怪那些可恶的山贼。”那女孩儿看着雨柔，很担心，想到雨柔所受的苦楚，却又很愤怒。
“他们从魔猿手里救了我出来，怎么会是坏人？”雨柔摇摇头。
“哼，小姐你就是心肠好，还帮着他们。我看哪，就算真是他们救了你，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侍女似乎颇为不信。
雨柔语气略微不喜：“……翠儿，爹不相信我的话，难道连你都不信么？”
“可、可是，一想到小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就……呜呜——”说到此处，小翠竟然哭了起来。
雨柔站起身来，安慰道：“唉……好了好了，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小姐你就是心肠太好，给人骗了都不知道。”
“是，是——不是还有翠儿在么，谁欺得了我啊？”雨柔笑道。
“嗯嗯，翠儿一辈子都要保护小姐。”小翠坚定的说。
屋外，姜云凡听了二人的谈话，心中甚是感动：“（……原来唐姑娘一直都再帮我们说话……）”
雨柔走到窗户前，似乎略有心事。小翠却突然说道：“对了小姐，上官公子今天来了哦。”
“嗯。”雨柔语气平淡，毫不关心。
“小姐你怎么都不关心嘛——他说不定是未来的姑爷啊。”小翠笑道。
“我……唉……”雨柔言语中尽是无奈之意。
“小姐不喜欢上官公子？还是——小姐另有意中人？”小翠奇道。
雨柔的脸微微一红：“……别瞎说。”
“可是那位上官公子，听说也够得上文武双全。至于相貌嘛……上回在欧阳府，咱们也亲眼见过不是？”小翠回忆着，很是羡慕。
“是么，不记得了。”雨柔似乎对上官公子颇为反感。她整理整理发梢，踱步走向屋内，但是心事重重。
“小姐要睡了？桌子我来收拾。”小翠走到桌边，却看到桌子上放着张纸，纸上还写着一些字。
“咦？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小翠念到这，感到很是奇怪，“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浮游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朝生暮死？小姐，你这几天怎么老写不吉利的东西啊？还说那些山贼没亏待你，呜呜，太可恶了，竟然欺负小姐你……我这就去跟老爷说，让他灭了那什么黑风寨还是狂风寨的！”说到这，居然又哭了起来。
“翠儿，别闹了，我再山寨真的没受委屈。只是现在爹不让我出门，无聊的很。那些字就是调墨色浓淡，胡乱涂写的而已。”雨柔摇了摇头。
“那小姐是烦心提亲的事？”小翠问道。
“……算是吧。”
“小姐如果不愿意，就和老爷说说，想个办法回绝了他嘛，老爷一定会听小姐的。”
“爹……可得罪了上官家，爹在关外的生意就毁了一多半。”雨柔却如此说。
“生意算得了什么，老爷最疼小姐，才不会为了几个钱就让小姐难过。”
“虽然是这样，我终究不想让爹为难……”
“嗯，那咱们就出墨水题难死他们好了。唐大小姐亲自选夫婿，向求亲只有先答上了才行。既然提亲的谁都答不出来，也就不算没面子啦。就像刚才小姐写的。“采采衣服，麻衣如雪”啦，还有什么浮游啦，让人去猜，他们一定不知道！”小翠出了个主意。
雨柔笑道：“呵呵，傻丫头，那是《诗经》上的诗，大凡读书人都晓得。”
“哦。”小翠似乎觉得此法也不可行，撇撇嘴。
“不过你说的也许是个办法……让我再想想。”雨柔略一思考，说道。
而在屋外，两人还在静静的偷听。镜花姑看了雨柔的容貌，赞许的说道：“没想到世间竟有这种才貌双全的女子……可惜跟我比还是有一段差距。”
“（你是说脸皮的厚度吧。。。。）”云凡大汗，但是身不由己，最终却讨好道：“对，确实和您老人家很有差距……”“你。。。。。。”云雪同样无话可说。
“胡说！我哪里老了！这叫成熟，懂吗？”镜花姑十分不喜，斥道。“你看，多年来我这张小脸蛋一直保持白嫩嫩的——”她摸着自己的脸蛋，十分满意的说道。
“……”云凡听了此语，只觉胃里翻江倒海。
此时在不远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个头发花白，身着蓝色道服的女子向二人所在之处走来。这女子虽已白发，看似年纪不轻，但相貌却做多不过四十。而她的脚步虚浮不倒，内力着实了得，可见其武功已经达到返朴归宗之境。
“她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此人，镜花姑大是一惊。“谁？”那女子却已察觉，喝道。
“啧！”镜花姑见势不妙，施展轻功，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师父？”屋内，唐雨柔似乎听到了什么，打开屋门，想看个究竟。“外面没人呀。小姐定是太累，听错了。”小翠很奇怪，说道。
“嗯”雨柔觉得小翠言之有理，关上了门，回屋中去了。
此时在屋外，云凡擦擦冷汗，心道：“（好险好险——）。”他看了看四周：“（那个疯女人都走了，我可不能再偷听下去了，赶紧去找酒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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