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一阵一阵的磕头声。
墙角那辆马车，帘子掀起，两双眼睛，嘴角咧开，无情的看着断头台上的老嬷嬷。
主子……
剪了舌头，心里的话，逼在心头。
一生尽忠，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大刀高举，审官发令，血撒全场，没有知觉的头颅滚落到地上，尘土覆盖了她的后悔之意，烈日带走了这个可怜的人，立夏到了。
青衣放下了帘子，转向贾母：“结束了。”老人脸上没有一丝的伤心，倒是松了大大的一口气，“结束就好，结束就好，好啊，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青衣似乎有点担心，“只怕王爷不信。”
言之有理。札克的为人，她最清楚，只怕一时半会儿，很难放下此事。
载着两人各自的烦恼，扬长而去。这时，另一辆马车与她们擦身而过，里面坐着两男一女——药童李子、老鸨笑娘、萦玉格格。他们没日没夜的赶路，萦玉以为断头台上的人是贾母，没想到台上的人只是一个替死鬼。
笑娘和李子对看了一眼，主子不高兴。
行了一小段路，曾经大富的达拉家换上了新的主人，此宅：凌府。
这等凶宅，几年没人敢住，一百多条冤魂，常常徘徊在宅内，路过的人们都避让三尺，害怕沾上恶运。现在居然有人敢买下它，当然成了内蒙的一大新闻。几十双眼睛盯着站在门口的那三个人，萦玉一身男装，衬托得风度翩翩，她身旁的笑娘那一颦一笑，迷倒了一片小生。只有李子苦命，一人顶几人用，行李件件搬，粗活脏活样样来。
窗边，一轮明月。
夜越黑，月石越亮。
萦玉看得入神，手中的月石，晶莹剔透，握在手里又有点微热，真是奇妙。忽然，札克那张嬉皮笑脸浮现在月石面上，她心里一紧，连忙移开。不该这样，他包庇亲人，对她不公平。
“月亮真亮。”
“是啊，这里的月亮是最亮的，还有这里的星星。”
萦玉心里有事，笑娘早就看出来，她连说了两次‘这里’，只怕这里有她最惦记的人。“星星和月亮都跑不了，我们明天再看吧。”
“为什么肯帮我？”她一直想问，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也许现在可以说出来了。
“只为了还小环的人情。”
萦玉疑惑的问：“只为了人情债？”那这个人情债实在是太大了，搞不好连命也会丢掉。“对，只是还人情。”
“那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这……”笑娘吞吞吐吐起来。
“不能？”
“我……”
“你先睡吧，我再看一会儿。”一个人孤军奋战。
走到床边，萦玉那失落的背影，让笑娘久久无法入眠。
新进的十匹白马，为草原增添了一道亮景，札西牵着一匹黑马来到札伦身边，“大哥呢？”回来都一个月了，人影也不见。“萦玉留下的那两只玉兔，唉，札株把它们红烧了。”估计这会儿，大哥也把他给红烧了。
“札株好像还死不了。”
札克骑在白马上，后面拖着一个满脸杂草的小子，札西一眼就看出，那人肯定是札株。
札伦拿掉札株脸上的一根草，“听哥的话准没错。”
“我冤枉啊，是札图那小子拿来的，他说，那是野兔，所以我才敢拿来红烧。大哥，你应该好好教训他。”
“他诱导你？”够笨。
“二哥，只有你最明白事理。”
草原上少有马车来往，札克远远看去，札西又说：“白马的主人来了，听说，那个人买下了达拉家的家宅，还住进去了。”他很好奇，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那宅子能住人？”札伦问。
“只怕住的不止人。”札西两只眼珠一转，坏水直出，“大哥，要不你让札株去那府上探个究竟，一来为了子民的安全，二来为了圈出这人的慷慨送马所为何因。”
“二哥，你存心想害我，我不去。”
他们吵来吵去，谁也不想去那所凶宅。
蒙包里，对于萦玉的出现，贾母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乱成一团。她没死？不对，她应该掉下悬崖，摔死了。
两年没见，她老了，发丝苍白了不少。
萦玉介绍起来，“这是我的妻子笑娘……”看来，是她看错了，只是一位长得像萦玉的男人。见老人松下戒心，萦玉又说：“我们初到宝地，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请老夫人指点。”贾母喝了口茶，便问：“凌公子是哪里人？”
“大朝南下。”
“长途跋涉，来我们内蒙做生意，实在辛苦。”
“哪里，凌某只想结朋友，做不做生意，只是次要。”
一刀一剑，不露马脚，她们到底在试探什么？笑娘只有陪笑的份，她清楚，与官家攀关系，没这么容易。
几回交谈下来，贾母并没有要留她们吃晚饭的意思，萦玉只好先回去，笑娘本想说些什么，又吞回了肚子。
出到包外，李子上前问：“不摆宴？” “哪有这么容易，有口茶喝，已经不容易了。” “那十匹上等好马不是白送人了？” “没办法，相公要送，自有他的道理。”
萦玉接过那两人不满的抗议，“钓鱼不下好饵，哪能钓到大鱼。”李子又说：“姜太公用直钩也能钓上大鱼。” “那池是池小鱼多，这池是鱼少池大。” “什么意思？”李子看向笑娘。“我也不知道。”
近太阳下山，还有几个时辰，这样的阳光，足足能照清萦玉的模样，札克四兄弟确实吓了一大跳，萦玉居然出现了。
“大哥，那个人，那个人是萦……”
札伦连忙捂住札株的嘴巴，“不可能。”差一点又闯下大祸了。
萦玉确实站在他面前，她不应该在这里，她明明嫁给了谷水。札克走前去，其他三兄弟跟在身后。
他们认识，说明此人是萦玉的可能性很高。
“参见几位王爷。”
李子倒抢先说：“主子，这几位公子，我认得，那次在大朝里，抱你进药铺的人。”还给了他好多银子，所以他最喜欢他们了。
“是吗？看来是你记错了，几位王爷的身份尊贵，容得我们这些市井小民所见。” “可是，我明明记得。”李子委屈起来。“多事。”
“相公。”萦玉的情绪有点失常，笑娘不得不提醒她。“府里还有事，等相公处理。”
札西笑了笑，“大哥，这位就是凌公子，那十匹宝马就是他送的。”他观察着萦玉和札克的表情，看来他们不是初次碰到。
“凌公子，这边请。”
“王爷，凌某府上还有事，容凌某先告退。”
札西和札伦挡下了李子和笑娘，札株一直没有说话。萦玉只好跟上札克的脚步，他走得慢，好像在等她，可是她不稀罕。
“王爷，有什么话，请在这里。”
“王爷？”她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让他心里莫名的火大。
萦玉迎上他的眼睛，“王爷，请说。”
“凌公子这皮肤，这身段，实在让本王嫉妒啊。”萦玉机灵的躲开他的触碰，只是一个小动作，又引得其他的注意，“请王爷自重。”
“凌公子这扇子。”他顺手牵过她的小手，换来她一声低吼，“札克。”
“怎么？”他得意一笑。
痞子。她暗骂了一声。
可爱。他暗笑。
萦玉出拳，札克挡下，后面一脚，也都闪过。萦玉绊他一脚，他往后倒时，不忘拉她一块跌倒在草地上。笑娘和李子冲了上去，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相公。” “主子。”
“王爷好身手，凌某算是领教过了。”
笑娘扶起了萦玉，她不忘回头瞪了一眼，还摊在地上的札克，相信他的腰肌肉会肿一大块。在快落地之时，她可是下重的手力，看他还敢调戏她这个大男人吗？
有趣。
这痛，痛得值。
札克仰天大笑，札株有点懵了，“大哥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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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剪了舌头，心里的话，逼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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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高举，审官发令，血撒全场，没有知觉的头颅滚落到地上，尘土覆盖了她的后悔之意，烈日带走了这个可怜的人，立夏到了。
青衣放下了帘子，转向贾母：“结束了。”老人脸上没有一丝的伤心，倒是松了大大的一口气，“结束就好，结束就好，好啊，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青衣似乎有点担心，“只怕王爷不信。”
言之有理。札克的为人，她最清楚，只怕一时半会儿，很难放下此事。
载着两人各自的烦恼，扬长而去。这时，另一辆马车与她们擦身而过，里面坐着两男一女——药童李子、老鸨笑娘、萦玉格格。他们没日没夜的赶路，萦玉以为断头台上的人是贾母，没想到台上的人只是一个替死鬼。
笑娘和李子对看了一眼，主子不高兴。
行了一小段路，曾经大富的达拉家换上了新的主人，此宅：凌府。
这等凶宅，几年没人敢住，一百多条冤魂，常常徘徊在宅内，路过的人们都避让三尺，害怕沾上恶运。现在居然有人敢买下它，当然成了内蒙的一大新闻。几十双眼睛盯着站在门口的那三个人，萦玉一身男装，衬托得风度翩翩，她身旁的笑娘那一颦一笑，迷倒了一片小生。只有李子苦命，一人顶几人用，行李件件搬，粗活脏活样样来。
窗边，一轮明月。
夜越黑，月石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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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真亮。”
“是啊，这里的月亮是最亮的，还有这里的星星。”
萦玉心里有事，笑娘早就看出来，她连说了两次‘这里’，只怕这里有她最惦记的人。“星星和月亮都跑不了，我们明天再看吧。”
“为什么肯帮我？”她一直想问，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也许现在可以说出来了。
“只为了还小环的人情。”
萦玉疑惑的问：“只为了人情债？”那这个人情债实在是太大了，搞不好连命也会丢掉。“对，只是还人情。”
“那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这……”笑娘吞吞吐吐起来。
“不能？”
“我……”
“你先睡吧，我再看一会儿。”一个人孤军奋战。
走到床边，萦玉那失落的背影，让笑娘久久无法入眠。
新进的十匹白马，为草原增添了一道亮景，札西牵着一匹黑马来到札伦身边，“大哥呢？”回来都一个月了，人影也不见。“萦玉留下的那两只玉兔，唉，札株把它们红烧了。”估计这会儿，大哥也把他给红烧了。
“札株好像还死不了。”
札克骑在白马上，后面拖着一个满脸杂草的小子，札西一眼就看出，那人肯定是札株。
札伦拿掉札株脸上的一根草，“听哥的话准没错。”
“我冤枉啊，是札图那小子拿来的，他说，那是野兔，所以我才敢拿来红烧。大哥，你应该好好教训他。”
“他诱导你？”够笨。
“二哥，只有你最明白事理。”
草原上少有马车来往，札克远远看去，札西又说：“白马的主人来了，听说，那个人买下了达拉家的家宅，还住进去了。”他很好奇，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那宅子能住人？”札伦问。
“只怕住的不止人。”札西两只眼珠一转，坏水直出，“大哥，要不你让札株去那府上探个究竟，一来为了子民的安全，二来为了圈出这人的慷慨送马所为何因。”
“二哥，你存心想害我，我不去。”
他们吵来吵去，谁也不想去那所凶宅。
蒙包里，对于萦玉的出现，贾母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乱成一团。她没死？不对，她应该掉下悬崖，摔死了。
两年没见，她老了，发丝苍白了不少。
萦玉介绍起来，“这是我的妻子笑娘……”看来，是她看错了，只是一位长得像萦玉的男人。见老人松下戒心，萦玉又说：“我们初到宝地，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请老夫人指点。”贾母喝了口茶，便问：“凌公子是哪里人？”
“大朝南下。”
“长途跋涉，来我们内蒙做生意，实在辛苦。”
“哪里，凌某只想结朋友，做不做生意，只是次要。”
一刀一剑，不露马脚，她们到底在试探什么？笑娘只有陪笑的份，她清楚，与官家攀关系，没这么容易。
几回交谈下来，贾母并没有要留她们吃晚饭的意思，萦玉只好先回去，笑娘本想说些什么，又吞回了肚子。
出到包外，李子上前问：“不摆宴？” “哪有这么容易，有口茶喝，已经不容易了。” “那十匹上等好马不是白送人了？” “没办法，相公要送，自有他的道理。”
萦玉接过那两人不满的抗议，“钓鱼不下好饵，哪能钓到大鱼。”李子又说：“姜太公用直钩也能钓上大鱼。” “那池是池小鱼多，这池是鱼少池大。” “什么意思？”李子看向笑娘。“我也不知道。”
近太阳下山，还有几个时辰，这样的阳光，足足能照清萦玉的模样，札克四兄弟确实吓了一大跳，萦玉居然出现了。
“大哥，那个人，那个人是萦……”
札伦连忙捂住札株的嘴巴，“不可能。”差一点又闯下大祸了。
萦玉确实站在他面前，她不应该在这里，她明明嫁给了谷水。札克走前去，其他三兄弟跟在身后。
他们认识，说明此人是萦玉的可能性很高。
“参见几位王爷。”
李子倒抢先说：“主子，这几位公子，我认得，那次在大朝里，抱你进药铺的人。”还给了他好多银子，所以他最喜欢他们了。
“是吗？看来是你记错了，几位王爷的身份尊贵，容得我们这些市井小民所见。” “可是，我明明记得。”李子委屈起来。“多事。”
“相公。”萦玉的情绪有点失常，笑娘不得不提醒她。“府里还有事，等相公处理。”
札西笑了笑，“大哥，这位就是凌公子，那十匹宝马就是他送的。”他观察着萦玉和札克的表情，看来他们不是初次碰到。
“凌公子，这边请。”
“王爷，凌某府上还有事，容凌某先告退。”
札西和札伦挡下了李子和笑娘，札株一直没有说话。萦玉只好跟上札克的脚步，他走得慢，好像在等她，可是她不稀罕。
“王爷，有什么话，请在这里。”
“王爷？”她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让他心里莫名的火大。
萦玉迎上他的眼睛，“王爷，请说。”
“凌公子这皮肤，这身段，实在让本王嫉妒啊。”萦玉机灵的躲开他的触碰，只是一个小动作，又引得其他的注意，“请王爷自重。”
“凌公子这扇子。”他顺手牵过她的小手，换来她一声低吼，“札克。”
“怎么？”他得意一笑。
痞子。她暗骂了一声。
可爱。他暗笑。
萦玉出拳，札克挡下，后面一脚，也都闪过。萦玉绊他一脚，他往后倒时，不忘拉她一块跌倒在草地上。笑娘和李子冲了上去，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相公。” “主子。”
“王爷好身手，凌某算是领教过了。”
笑娘扶起了萦玉，她不忘回头瞪了一眼，还摊在地上的札克，相信他的腰肌肉会肿一大块。在快落地之时，她可是下重的手力，看他还敢调戏她这个大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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