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四阿哥提议，黄昏将近，到闹市游玩，为今日划下圆满的句号。
热腾腾的包子，萦玉一手一个，吃得不亦乐乎。札株拉着札伦，吵着闹着要看杂技。只有一个小姑娘，一张张椅子往上加，一个个碟子往头顶加，每加一次，都换来全场的欢呼。札株又一次拍着手掌叫好，坏心眼的萦玉把半个包子塞进了他的嘴里，他想骂也骂不了，想打也打不了，因为札伦揪着他，他只朝着空气挥拳。
六阿哥早就笑弯了腰，只有四阿哥在一旁诉说萦玉的不是，又把“成何体统”这四个大字搬了出来。
札克任她闹任她玩，现在的她，快乐的像只蝴蝶，飞来飞去，载着满满的花蜜。
“老板，我要这个。”
萦玉带上面具，一张红白相间，黑色的眼框，就像地狱里的索鬼。她可以通过两个眼洞，看到不远处的他们，只是他们还没有发现，她已经偷跑出来。
她匆匆忙忙的付了银子，可是找回的铜钱，还没到手，就跑到地上去了。
“我的钱…别跑……”
追着追着，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脚下，萦玉看着这双熟悉的靴子，好像是内蒙那边的款式。当她抬起头时，发现那个男人却穿着满人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暗地里保护他们的人？
“这位大哥，请高抬贵脚。”
他连头也没低，就踩了过去。萦玉捡起那枚铜钱，朝那个自大的男人扮了张鬼脸，只可惜被面具挡住了。
“什么东西？一枚铜板就不是钱吗？再多的钱，也是积少成多。”萦玉一边骂一边走，因为那个可恶的背影就在她前面。
札克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她正想招手，没想到前面的男人居然在点头。
他们认识？
如果他们认识，她就要四阿哥为她出口气。先打入天牢，再慢慢折磨而死。反正这是四哥为她许得承诺，不用白不用。
但是，他为什么要拔出匕首？
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萦玉紧跟着，心里惊得直跳，不是保护他们的人吗？为什么要拿着匕首走向他们？札克的那个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
那个男人刺向了札克，萦玉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她拨开人群，拼命地冲，冲到了札克面前，为他挡下了那一刀。
“抓住他，那人是刺客。”
六阿哥一声令下，突然多了好多人，那些隐藏在他们身边的人，都去追那个人，萦玉不相信，那个人会刺杀札克，明明他们是认识的，为什么会这样？
手臂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伤口的痛楚，让她看回了身边的几个人，札西用手拉着札伦，他们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怪异的交流。
“格格？”札株拿下了她的面具，他一脸的惊讶。
札克心乱了，他顾不得男女之间的规矩，抱着她，四处找医馆。
计划全打乱了，不应该是她受伤，不是她。他明明安排好，一切都天衣无缝。
忙着打苍蝇的药童，看见几个大男人跑了进来，还有一位手流着血的公子，他连忙上前去：“这边，这边，先坐下，我马上拿药来。”终于有生意了。
“这种小医馆到底行不行？我们还是回宫里吧。”六阿哥打算带萦玉离开，却被四阿哥拦下，“只怕回到宫里，萦玉的血都流干了。”
“对，对，对，先止血。”药童摇着那条狐狸尾巴来到了萦玉的身边，他看到了好多好多的银子。“医馆虽小，五脏偕全。看看，这是最好的金创药，保证五天全愈。”银子，银子，他的银子送上门来了。
“等一下。”
萦玉按住袖口，所有人都看着她那张越来越苍白的脸孔，她居然不让别人替她止血。四阿哥焦急的问：“等什么？血都流了这么多，你还想说什么？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乖乖的坐在这里，让他帮你止血。”
“公子，这血可等不了。”他的口袋更等不了。
她站了起来，手中的鲜血染红了札克胸膛的衣服，但是她不甘心，她要问，问那个她心知肚明的答案。她要他亲口说出来，一切都是阴谋吗？
“萦玉，你要干什么？想让我们大家都为你担心吗？先止血再说，札克跑不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小两口还有时间打情骂俏。
六阿哥想按住她，只是她眼角的泪水击退了他。
萦玉看着札克问道：“你们认识吗？”
他震惊的表情，她知道了，答案明了。
她发现了？
从哪里开始？从宫门就发现了？从茶馆里发现了？
他低估了这位看似娇弱的格格，原以为一切会很顺利，现在都让她打乱了。
血滴到了地上，札株上前抓住她的手，“你到底想怎么样？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大家都不懂。要么说清楚，要么先止血。”
真得不懂吗？
对，她可以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当个大家喜欢的格格。
萦玉揪着札克的衣服，摇着他，“你们认识吗？”为什么不说？是内疚吗？还是恨她破坏了他的计划？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四阿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认识。”
萦玉放开了他，他承认了。
她的眼泪，滴进了他的眼睛里；她的鲜血，流进了他的心房里。
札西看着杞克心痛的表情，看来，大哥是真得爱上这位大朝格格了。
血止住了，心却碎了。
药童收到了满意的银子，还在向他们挥手，心里暗叫：欢迎下次再来。
四阿哥扶着萦玉，其他人都跟在后面。欢欢喜喜的出来，却死气沉沉的离开。对于这样的沉默，大家都不敢开口。萦玉受伤这件事，皇上一定会怪罪下来。四阿哥正烦着要怎么跟皇上解释，六阿哥反而更担心萦玉手上的伤。
“我想和札克单独坐一辆马车。”
走出城门，两辆马车正等着他们。萦玉的要求，再次挑起大家的好奇。伤口流血不止，却硬拉着札克，问一些不明不白的问题。现在又要和他坐同一辆马车。
“不行。”四阿哥率先反对。刚刚刺客事件还没过去，他不想大家再分开，更不想让其他人再受伤。
“你们不是希望我和他凑成一对吗？现在我愿意了，你们却反对了。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六阿哥不明白萦玉为什么总抓着札克不放？如果她愿意和札克一起，为什么表现的如此痛苦？
“上车吧。”
札克先跳上马车，他伸手，萦玉握住。其他人纷纷坐到另一辆马车上，起程了。
现在马车就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萦玉坐在右边，札克坐在左边，成为敌对的两方。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两个相处的时间，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单独相处的时间。萦玉经得起善意的谎言，却讨厌别人利用。
札克在等，等她开口，只是她选择了沉默。她很聪明，让他独自一个人，看着她的伤口，渐渐加深心里的愧疚。
“你想说什么就说，想问什么就问。要是想打我，我也不会还手。”
明明是个狡猾的狐狸，为什么要摆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萦玉苦笑道：“如果受伤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做？不对，应该说，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很厉害，你救了你们大朝的子民。如果是我受伤，我会要求阿玛出兵，与你们大朝对抗到底。这样，我们每年都不用向你们进贡任何的东西。”
“为什么要我和你们出宫？四哥和六哥一定不会发现，就像现在这样。如果没有我，你们的计划一定很完美。”
“没错。如果没有你，没有你就好了。”没有她，他就不会这么为难。
“我本来可以安安静静的生活，是你们打乱了我的生活。如果没有你们，我就不会受伤。如果没有你们，我就不会这么伤心。原以为，你们把我当成了朋友，哪知道，只是一颗棋子。”
“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跟我们出来？或者，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当这颗棋子。”
萦玉从口袋里拿出那枚铜钱，“是它，是它告诉我，你们认识，你们在用眼睛说话，你们还要演戏。”钱财是个好东西，有时还能抖出个真相。
“它很神奇。”札克接过那枚铜钱，他从孔中看到她，那张苦涩的脸蛋。
“对，它很神奇。从那位刺客的脚下，我捡到了它。后来，我就很幸运的发现了你们的计划。它是我的幸运神。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和我一样幸运。”她把铜板给他，希望他永远记住，她今天的痛，今天的泪。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纪念品都送了，他们的缘分尽了吗？
“如果没有发现你的阴谋，或许我会爱上你。可是，我看见了，亲眼看见了，你利用朋友的感情，来达到你的目的。我接受不了你这样的人，当我的朋友。”
“如果知道你会爱上我，或许我会考虑取消这次的行动。”这只是个愿望，他不能背叛自己的兄弟。
“不可能，就算你知道我爱上你，或者你爱上我，你都不会做出任何的承诺。你很理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而爱情这种东西，会让人失去理智。我相信，你不会这么愚蠢的选择爱情。”
“或许……”
“没有或许。”他又在编制那条希望的锁链，然后再亲自打碎它。她不能再相信，伤过一次，就够了。“现实就是这样，我们各为其主，你忠于你的国家，我忠于我的国家，我和你是不同国家的人，以后也不会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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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阿哥早就笑弯了腰，只有四阿哥在一旁诉说萦玉的不是，又把“成何体统”这四个大字搬了出来。
札克任她闹任她玩，现在的她，快乐的像只蝴蝶，飞来飞去，载着满满的花蜜。
“老板，我要这个。”
萦玉带上面具，一张红白相间，黑色的眼框，就像地狱里的索鬼。她可以通过两个眼洞，看到不远处的他们，只是他们还没有发现，她已经偷跑出来。
她匆匆忙忙的付了银子，可是找回的铜钱，还没到手，就跑到地上去了。
“我的钱…别跑……”
追着追着，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脚下，萦玉看着这双熟悉的靴子，好像是内蒙那边的款式。当她抬起头时，发现那个男人却穿着满人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暗地里保护他们的人？
“这位大哥，请高抬贵脚。”
他连头也没低，就踩了过去。萦玉捡起那枚铜钱，朝那个自大的男人扮了张鬼脸，只可惜被面具挡住了。
“什么东西？一枚铜板就不是钱吗？再多的钱，也是积少成多。”萦玉一边骂一边走，因为那个可恶的背影就在她前面。
札克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她正想招手，没想到前面的男人居然在点头。
他们认识？
如果他们认识，她就要四阿哥为她出口气。先打入天牢，再慢慢折磨而死。反正这是四哥为她许得承诺，不用白不用。
但是，他为什么要拔出匕首？
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萦玉紧跟着，心里惊得直跳，不是保护他们的人吗？为什么要拿着匕首走向他们？札克的那个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
那个男人刺向了札克，萦玉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她拨开人群，拼命地冲，冲到了札克面前，为他挡下了那一刀。
“抓住他，那人是刺客。”
六阿哥一声令下，突然多了好多人，那些隐藏在他们身边的人，都去追那个人，萦玉不相信，那个人会刺杀札克，明明他们是认识的，为什么会这样？
手臂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伤口的痛楚，让她看回了身边的几个人，札西用手拉着札伦，他们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怪异的交流。
“格格？”札株拿下了她的面具，他一脸的惊讶。
札克心乱了，他顾不得男女之间的规矩，抱着她，四处找医馆。
计划全打乱了，不应该是她受伤，不是她。他明明安排好，一切都天衣无缝。
忙着打苍蝇的药童，看见几个大男人跑了进来，还有一位手流着血的公子，他连忙上前去：“这边，这边，先坐下，我马上拿药来。”终于有生意了。
“这种小医馆到底行不行？我们还是回宫里吧。”六阿哥打算带萦玉离开，却被四阿哥拦下，“只怕回到宫里，萦玉的血都流干了。”
“对，对，对，先止血。”药童摇着那条狐狸尾巴来到了萦玉的身边，他看到了好多好多的银子。“医馆虽小，五脏偕全。看看，这是最好的金创药，保证五天全愈。”银子，银子，他的银子送上门来了。
“等一下。”
萦玉按住袖口，所有人都看着她那张越来越苍白的脸孔，她居然不让别人替她止血。四阿哥焦急的问：“等什么？血都流了这么多，你还想说什么？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乖乖的坐在这里，让他帮你止血。”
“公子，这血可等不了。”他的口袋更等不了。
她站了起来，手中的鲜血染红了札克胸膛的衣服，但是她不甘心，她要问，问那个她心知肚明的答案。她要他亲口说出来，一切都是阴谋吗？
“萦玉，你要干什么？想让我们大家都为你担心吗？先止血再说，札克跑不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小两口还有时间打情骂俏。
六阿哥想按住她，只是她眼角的泪水击退了他。
萦玉看着札克问道：“你们认识吗？”
他震惊的表情，她知道了，答案明了。
她发现了？
从哪里开始？从宫门就发现了？从茶馆里发现了？
他低估了这位看似娇弱的格格，原以为一切会很顺利，现在都让她打乱了。
血滴到了地上，札株上前抓住她的手，“你到底想怎么样？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大家都不懂。要么说清楚，要么先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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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
萦玉放开了他，他承认了。
她的眼泪，滴进了他的眼睛里；她的鲜血，流进了他的心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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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吧。”
札克先跳上马车，他伸手，萦玉握住。其他人纷纷坐到另一辆马车上，起程了。
现在马车就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萦玉坐在右边，札克坐在左边，成为敌对的两方。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两个相处的时间，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单独相处的时间。萦玉经得起善意的谎言，却讨厌别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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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我和你们出宫？四哥和六哥一定不会发现，就像现在这样。如果没有我，你们的计划一定很完美。”
“没错。如果没有你，没有你就好了。”没有她，他就不会这么为难。
“我本来可以安安静静的生活，是你们打乱了我的生活。如果没有你们，我就不会受伤。如果没有你们，我就不会这么伤心。原以为，你们把我当成了朋友，哪知道，只是一颗棋子。”
“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跟我们出来？或者，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当这颗棋子。”
萦玉从口袋里拿出那枚铜钱，“是它，是它告诉我，你们认识，你们在用眼睛说话，你们还要演戏。”钱财是个好东西，有时还能抖出个真相。
“它很神奇。”札克接过那枚铜钱，他从孔中看到她，那张苦涩的脸蛋。
“对，它很神奇。从那位刺客的脚下，我捡到了它。后来，我就很幸运的发现了你们的计划。它是我的幸运神。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和我一样幸运。”她把铜板给他，希望他永远记住，她今天的痛，今天的泪。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纪念品都送了，他们的缘分尽了吗？
“如果没有发现你的阴谋，或许我会爱上你。可是，我看见了，亲眼看见了，你利用朋友的感情，来达到你的目的。我接受不了你这样的人，当我的朋友。”
“如果知道你会爱上我，或许我会考虑取消这次的行动。”这只是个愿望，他不能背叛自己的兄弟。
“不可能，就算你知道我爱上你，或者你爱上我，你都不会做出任何的承诺。你很理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而爱情这种东西，会让人失去理智。我相信，你不会这么愚蠢的选择爱情。”
“或许……”
“没有或许。”他又在编制那条希望的锁链，然后再亲自打碎它。她不能再相信，伤过一次，就够了。“现实就是这样，我们各为其主，你忠于你的国家，我忠于我的国家，我和你是不同国家的人，以后也不会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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