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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小舟(2)

    4

    成长真的是很玄的东西。

    和小舟朝夕相处着,一天一天,我根本看不出她有任何的变化。然而,在无声的时光中,她却是慢慢长高了。

    转眼,她已经六岁了。

    每天上班前,我看看我的小舟,然后精神满满地出门。

    下班时,打开门,看到小舟赤着脚对我说,妈妈你回来啦。我心里更是暖暖的,仿佛一天的疲惫都因为这句话而散去。

    小舟很可爱,人虽然瘦瘦小小的,但看起来格外精神。小舟的那双眼睛是最漂亮的,大大的,里面似乎还泛着水光。小舟的外婆每次看到她,都唤她为小蝴蝶。

    是了,小舟不仅是我母亲的小蝴蝶,更是我的小蝴蝶。

    每天看着这只小蝴蝶不停地在我身边飞来飞去,我却丝毫不觉着烦,反而,这只小蝴蝶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无比多的乐趣。

    那时候,我们并不富裕,一家人住在上海老式的石库门里,房间只有三十几坪,甚至不得不用衣橱来划分区域空间。时常还可以在楼道里见到老鼠等“伙伴”。

    每次,我蹲下身子,帮小舟洗脚。小舟会大声地唱着一首当初最为脍炙人口的流行歌曲。

    你不要这样地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

    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我是女生,爱哭的女生……

    我和丈夫两人面面相觑,对小舟唱的歌颇感讶异。

    我们的小舟,还只有六岁啊,她怎么会唱这种歌?

    我问她,这歌你从哪里学的?

    她说,是班上一小朋友教的。

    我顿时哭笑不得,转头看着丈夫,你看,我们的女儿竟然会唱黄色歌曲了。

    我觉得,这样的歌曲实在不适合一个六岁的女孩儿唱。所以,我执意把这首歌称作黄色歌曲。

    晚上,小舟时常趴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看电视。

    穿着宽松的粉色睡衣,小舟显得可爱极了。她偶然看到我腹部那条破腹产时的刀口时,惊讶地问,咦?妈妈你这里为什么有“王”字?

    那条刀疤虽然已经明显淡去,但痕迹却依旧为消失。整个刀口划得很长,针线缝合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王”字。

    我笑着说,丫头,你就是这样从妈妈肚子里跑出来的呀。

    5

    我们的日子过得平凡却又快乐。

    每天看着围坐在一起的一家人,心里便是强烈的满足感。

    有一个温馨的小窝,有一个疼你的丈夫,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老天待我如此不薄,我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然而,人生有起有伏。我从没想过,我会生这场大病。

    那时候,我的腹部总是疼。起初并不在意,但后来那疼痛感越发加剧。

    那天和小舟出门,我竟然在路上疼得直不起身子!

    我皱着眉,捂着肚子,试图让那疼痛之感减轻一些。可这都无济于事。

    小舟看到我这副样子,也惊慌失措了,扶住我,一直问妈妈你怎么了?

    我让她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先去医院,然后打电话将丈夫喊来。

    小舟应了一声,然后走到路边,学着大人的样子,伸长了脖子,伸出小手。

    她的个子还那么矮,整个人看起来稚气十足。但她的这个举动却颇有大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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