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何不画糖念心间
几个时辰后无煕殿
空气中浮动着潮湿清冷，孔雀石博山香炉中宛转吐纳着轻烟，烛光让房间充斥着橘色的光。岚卿躺在书房中的躺椅上，闭着眼听着窗外哗啦哗啦的水响，凉风卷着雨丝斜掠了进来，带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凄凉感。
他抬眼望向厚重的漆黑的夜空，想着小夭一定在和夙子翌玩得开心死了。夙子翌那张嘴，能把坏的说成好的，死人说活了，小夭再伤心都会被哄好了吧。想到这，他心中又五味杂陈了起来。
——反正只要她没有一个人在角落里孤零零的哭泣就好了。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人影踹开了岚卿的房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嘿老北你猜今儿个怎么着？”夙子翌一脸兴奋的跨进朱红门槛，站在岚卿的躺椅旁道：“翠玉轩新来了两个胡姬，那胡旋舞跳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关键的是，她俩还从台子上下来在我身边跳，那个香味扑鼻啊……”夙子翌出神的痴想着。
岚卿假寐着，道：“你怎还去那种地方？不懂得洁身自好，修身养性么？”
夙子翌一脸贱笑：“我就只看，不上。”边说着，他边走向了书桌旁，翻看着岚卿的字：“哪能天天像你老人家似的啊，这样清心寡欲——哎我问你，你说小夭是妖，那她的真身是啥？——不会是桃子吧？”
“……是苹果。”
两个人用鄙视的目光瞥了眼对方，流露出：古华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的意思。
岚卿缓缓挣开双眼，他银白色的睫毛微颤，烛火晕染着温暖的安详。
“——你认小夭，做女儿了？”岚卿撇开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啊，咋啦？”
“胡闹！那是我徒弟！”岚卿不由然的对夙子翌吼道。夙子翌看了他一眼，眼角有淡淡的笑意。他了解他，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只要是他在乎的东西，绝不许任何人分享。
“你能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动她分毫？你可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不过我很好奇，她究竟是如何让你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来并且重新敞开胸怀去接纳一个人的。”他提着紫毫，出神的想着，他蓦地痛楚的笑了：“能从回忆中走出来……真好。”
“这与你无关，我问你，今天……她哭了没有？”
夙子翌没看她，提起毛笔龙飞凤舞的写着大字，有意无意的回答着他：“你说啥呢？小夭没事哭啥？我今儿个一天都在翠玉轩，没见着她啊，你又凶她了？哎你看我这字写得怎么样——”他举着宣纸嬉笑着回头一看，发现岚卿早已不在躺椅上了，夙子翌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雕花木窗‘吱呀’的晃动着。
夜空中，滑过一道银白的细线。
岚卿脚下踏着无尘剑在夜空中飞行，白色长发猎猎飞扬。雨滴砸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长褂子上，不一会就被雨彻底淋透了。
一会找到她，定要好好骂她！当真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古华城小茶馆内，杂乱热闹的声音蒸腾在狭小的房间内，唱快板的艺人口干舌燥却仍旧眉飞色舞。跑堂的小二甩过搭在肩上的毛巾喊了一句：“客官您里边儿请~”
不远处的竹棚子中，陶小夭坐在石墩上，依稀能听见那清脆的快板声。
“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回去……”光秃秃的枝干上，还有一片极小的叶子。她揪下来，满意的说道：“不回去！回去干嘛呀！瞧那张冰块脸吗？光看着就浑身冷……要是现在回去岂不是妥协？哼，妥协的的话我就不姓陶！我姓梨！”
如墨的夜空中还隐隐透着微光，一种强烈的凄楚湿乎乎的黏上了她的心。就在她出神的想着的时候，一道疾风穿刺而来！激起的水花闪着星屑的光泽，打落在芦苇上。
“胡闹！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愤怒的声音好像让周围所有花草树木都为之震颤了片刻。陶小夭的长发被那股疾风吹得向后飘扬，她倒吸一口冷气，定睛一看，眼前的落汤鸡不正是师尊……
岚卿一手背剑冲进了竹棚子，抬起的手掌有下落之势，却面对耿直了脖颈的陶小夭迟迟没有打下去，他气得滞留在半空中的手抖了起来，
“你打打打打啊！随便你打！反正我没有痛觉，无所谓！”
她的身上不会痛，但是，心中的痛楚让陶小夭难受得喘不过气来，鼻子也酸涩难耐。
他气得背着手，努力抑制住胸口的怒气。
“以为我不打你就治不了你了？走！和我回去！”
“你不是说不要我了吗！现在来找我做什么不如让我自生自灭呀！你听好，你岚卿大仙人可以桃李满天下，但我陶小夭一辈子就只有一个师父，无论你认与不认我！”陶小夭缓缓举起手中的糖葫芦，猛地往地上一摔，糖皮碎了清脆的声音婉转在雨声中。她悲恸执拗的眼中，分明有泪。随即，她一个人冲向雨中。岚卿欲言又止。
“生下来，那就是你的孩子嘛，尽管她会做错事，会气你，但是，也不要抛下她一个人。”一位手持紫沙茶壶的老者从竹棚旁的屋子里走出，望着琉璃瓦屋檐上哩哩啦啦连成一条线的雨珠，含笑说道。
岚卿眉间一皱，追了上去。
清寒的雨丝落在青石的地面上；积了小小的雨水，地面湿润而透明。陶小夭心中怒火难消，不管不顾急匆匆的行走在雨中，任由那已经疏朗的雨滴落在她的发丝上，衣襟上。皂底白靴染着些许的泥巴，走几步，啪啪的捡起水花。
陶小夭平常不会发这么大火，这次岚卿的举动真是让她气急了。他生气，她可以哄。可是她忍不了他竟然说出要她去认夙子翌做师父这话。
如果放在以前她无所谓，但是现在，不可以。师父在她心里的位置太过重要，那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位置。
这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
岚卿快步走上前去，反手脱下他的外罩，边走着边罩在陶小夭的头上。而见他的脸色，似乎怒气已经消了。
陶小夭察觉到岚卿在她身后，于是骤然一停。岚卿也随着她停了下来，手上的外套却依然罩在她的头顶上。
陶小夭猛然回身，两只手奋力拽开衣服，旋即看到的是岚卿有些担忧的神色。她气喘吁吁的瞪着他，眼眶和鼻子都红红的。
“不用你管我！”
岚卿沉默在雨中，再次为她遮住雨水。
陶小夭在那片阴影下，瘦小的肩膀不住的颤抖着。岚卿衣服上染着他的体香，她闻得很清晰。
她再次拽开他的缎袍，扔到地上！
“都说了不要你管！！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雨滴拍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很小。寂静的街道中，只有陶小夭的哭喊声。
她蹲了下来，一个人抱着膝盖，泪水落在湿润的地上。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伤心过。
岚卿心中绞痛着，他蹲下身，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道：“为师向你认错……答应你，以后，不会不要你。”
那哭泣的声音渐渐小了。
低着头的陶小夭猛地睁开眼睛，耳边萦绕着岚卿的话。
“要哭的话，去那边哭，在这淋着雨会感冒。感冒了，还得带你治病，还得照顾你，还得花钱，为师没那么多钱的。”他的声音轻柔得像疏朗的雨声，带着笑意。
陶小夭闻言忽地抬起头，不知该笑还是气！
她气鼓鼓的瞪着他：“不用你照顾！我自己会照顾我自己！你自己的钱留着养老吧！”
岚卿将她横抱起来，走向一旁的屋檐下避雨。边走边叹气道：“人家都说养儿防老，唉……我就知道我养了个白眼狼”
陶小夭在他怀里嘟着嘴，抽着鼻子，也不闹了。他说不会不要她，她心里自是好受些了。但她仍旧嘴不饶人：“就不管你，以后我买好吃的一个人吃，有好玩的一个人玩，反正就是不给你！对了，还要在你眼跟前玩！馋死你！”
“好好好……”他笑着叹气，语气透着无奈和宠溺。
岚卿脸上的水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滑下一条唯美的弧度，缀在脸庞上。白色的发丝黏在一起，软趴趴的。他低头，不顾自己脸上的雨水，一手怀抱着她，另一只手给她擦着眼泪。他看了她半响，忽而觉得她这样脆弱，好像自己一碰就会消散掉。
她在他的怀中很安静，靠在他强壮的胸前，忽而觉得好宁静……那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柔柔包围起来。岚卿凝望外面淅淅沥沥的雨。银色睫毛轻轻眨了眨。
“雨停了再走吧。”
还未等陶小夭说话，一口鲜血从她嘴中喷了出来，一串血珠缓缓在他眼前坠落……触目惊心的鲜红轻轻敲在他指节分明的十指上，落在陶小夭的白衣上。她握着岚卿衣襟的小手突然一紧！
一时间——岚卿没有反映过来！直到那鲜红的颜色刺激到了他的神经——片刻间，他的脑中“嗡”的一声响！
——小夭。
这句话岚卿根本没有喊出来！他乌黑的瞳孔惊讶的睁大，喉咙处‘咯咯’作响。岚卿的心骤然一紧，陶小夭已经昏迷，四肢跟散了一般任由他晃着。
空气中浮动着潮湿清冷，孔雀石博山香炉中宛转吐纳着轻烟，烛光让房间充斥着橘色的光。岚卿躺在书房中的躺椅上，闭着眼听着窗外哗啦哗啦的水响，凉风卷着雨丝斜掠了进来，带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凄凉感。
他抬眼望向厚重的漆黑的夜空，想着小夭一定在和夙子翌玩得开心死了。夙子翌那张嘴，能把坏的说成好的，死人说活了，小夭再伤心都会被哄好了吧。想到这，他心中又五味杂陈了起来。
——反正只要她没有一个人在角落里孤零零的哭泣就好了。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人影踹开了岚卿的房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嘿老北你猜今儿个怎么着？”夙子翌一脸兴奋的跨进朱红门槛，站在岚卿的躺椅旁道：“翠玉轩新来了两个胡姬，那胡旋舞跳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关键的是，她俩还从台子上下来在我身边跳，那个香味扑鼻啊……”夙子翌出神的痴想着。
岚卿假寐着，道：“你怎还去那种地方？不懂得洁身自好，修身养性么？”
夙子翌一脸贱笑：“我就只看，不上。”边说着，他边走向了书桌旁，翻看着岚卿的字：“哪能天天像你老人家似的啊，这样清心寡欲——哎我问你，你说小夭是妖，那她的真身是啥？——不会是桃子吧？”
“……是苹果。”
两个人用鄙视的目光瞥了眼对方，流露出：古华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的意思。
岚卿缓缓挣开双眼，他银白色的睫毛微颤，烛火晕染着温暖的安详。
“——你认小夭，做女儿了？”岚卿撇开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啊，咋啦？”
“胡闹！那是我徒弟！”岚卿不由然的对夙子翌吼道。夙子翌看了他一眼，眼角有淡淡的笑意。他了解他，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只要是他在乎的东西，绝不许任何人分享。
“你能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动她分毫？你可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不过我很好奇，她究竟是如何让你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来并且重新敞开胸怀去接纳一个人的。”他提着紫毫，出神的想着，他蓦地痛楚的笑了：“能从回忆中走出来……真好。”
“这与你无关，我问你，今天……她哭了没有？”
夙子翌没看她，提起毛笔龙飞凤舞的写着大字，有意无意的回答着他：“你说啥呢？小夭没事哭啥？我今儿个一天都在翠玉轩，没见着她啊，你又凶她了？哎你看我这字写得怎么样——”他举着宣纸嬉笑着回头一看，发现岚卿早已不在躺椅上了，夙子翌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雕花木窗‘吱呀’的晃动着。
夜空中，滑过一道银白的细线。
岚卿脚下踏着无尘剑在夜空中飞行，白色长发猎猎飞扬。雨滴砸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长褂子上，不一会就被雨彻底淋透了。
一会找到她，定要好好骂她！当真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古华城小茶馆内，杂乱热闹的声音蒸腾在狭小的房间内，唱快板的艺人口干舌燥却仍旧眉飞色舞。跑堂的小二甩过搭在肩上的毛巾喊了一句：“客官您里边儿请~”
不远处的竹棚子中，陶小夭坐在石墩上，依稀能听见那清脆的快板声。
“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回去……”光秃秃的枝干上，还有一片极小的叶子。她揪下来，满意的说道：“不回去！回去干嘛呀！瞧那张冰块脸吗？光看着就浑身冷……要是现在回去岂不是妥协？哼，妥协的的话我就不姓陶！我姓梨！”
如墨的夜空中还隐隐透着微光，一种强烈的凄楚湿乎乎的黏上了她的心。就在她出神的想着的时候，一道疾风穿刺而来！激起的水花闪着星屑的光泽，打落在芦苇上。
“胡闹！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愤怒的声音好像让周围所有花草树木都为之震颤了片刻。陶小夭的长发被那股疾风吹得向后飘扬，她倒吸一口冷气，定睛一看，眼前的落汤鸡不正是师尊……
岚卿一手背剑冲进了竹棚子，抬起的手掌有下落之势，却面对耿直了脖颈的陶小夭迟迟没有打下去，他气得滞留在半空中的手抖了起来，
“你打打打打啊！随便你打！反正我没有痛觉，无所谓！”
她的身上不会痛，但是，心中的痛楚让陶小夭难受得喘不过气来，鼻子也酸涩难耐。
他气得背着手，努力抑制住胸口的怒气。
“以为我不打你就治不了你了？走！和我回去！”
“你不是说不要我了吗！现在来找我做什么不如让我自生自灭呀！你听好，你岚卿大仙人可以桃李满天下，但我陶小夭一辈子就只有一个师父，无论你认与不认我！”陶小夭缓缓举起手中的糖葫芦，猛地往地上一摔，糖皮碎了清脆的声音婉转在雨声中。她悲恸执拗的眼中，分明有泪。随即，她一个人冲向雨中。岚卿欲言又止。
“生下来，那就是你的孩子嘛，尽管她会做错事，会气你，但是，也不要抛下她一个人。”一位手持紫沙茶壶的老者从竹棚旁的屋子里走出，望着琉璃瓦屋檐上哩哩啦啦连成一条线的雨珠，含笑说道。
岚卿眉间一皱，追了上去。
清寒的雨丝落在青石的地面上；积了小小的雨水，地面湿润而透明。陶小夭心中怒火难消，不管不顾急匆匆的行走在雨中，任由那已经疏朗的雨滴落在她的发丝上，衣襟上。皂底白靴染着些许的泥巴，走几步，啪啪的捡起水花。
陶小夭平常不会发这么大火，这次岚卿的举动真是让她气急了。他生气，她可以哄。可是她忍不了他竟然说出要她去认夙子翌做师父这话。
如果放在以前她无所谓，但是现在，不可以。师父在她心里的位置太过重要，那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位置。
这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
岚卿快步走上前去，反手脱下他的外罩，边走着边罩在陶小夭的头上。而见他的脸色，似乎怒气已经消了。
陶小夭察觉到岚卿在她身后，于是骤然一停。岚卿也随着她停了下来，手上的外套却依然罩在她的头顶上。
陶小夭猛然回身，两只手奋力拽开衣服，旋即看到的是岚卿有些担忧的神色。她气喘吁吁的瞪着他，眼眶和鼻子都红红的。
“不用你管我！”
岚卿沉默在雨中，再次为她遮住雨水。
陶小夭在那片阴影下，瘦小的肩膀不住的颤抖着。岚卿衣服上染着他的体香，她闻得很清晰。
她再次拽开他的缎袍，扔到地上！
“都说了不要你管！！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雨滴拍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很小。寂静的街道中，只有陶小夭的哭喊声。
她蹲了下来，一个人抱着膝盖，泪水落在湿润的地上。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伤心过。
岚卿心中绞痛着，他蹲下身，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道：“为师向你认错……答应你，以后，不会不要你。”
那哭泣的声音渐渐小了。
低着头的陶小夭猛地睁开眼睛，耳边萦绕着岚卿的话。
“要哭的话，去那边哭，在这淋着雨会感冒。感冒了，还得带你治病，还得照顾你，还得花钱，为师没那么多钱的。”他的声音轻柔得像疏朗的雨声，带着笑意。
陶小夭闻言忽地抬起头，不知该笑还是气！
她气鼓鼓的瞪着他：“不用你照顾！我自己会照顾我自己！你自己的钱留着养老吧！”
岚卿将她横抱起来，走向一旁的屋檐下避雨。边走边叹气道：“人家都说养儿防老，唉……我就知道我养了个白眼狼”
陶小夭在他怀里嘟着嘴，抽着鼻子，也不闹了。他说不会不要她，她心里自是好受些了。但她仍旧嘴不饶人：“就不管你，以后我买好吃的一个人吃，有好玩的一个人玩，反正就是不给你！对了，还要在你眼跟前玩！馋死你！”
“好好好……”他笑着叹气，语气透着无奈和宠溺。
岚卿脸上的水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滑下一条唯美的弧度，缀在脸庞上。白色的发丝黏在一起，软趴趴的。他低头，不顾自己脸上的雨水，一手怀抱着她，另一只手给她擦着眼泪。他看了她半响，忽而觉得她这样脆弱，好像自己一碰就会消散掉。
她在他的怀中很安静，靠在他强壮的胸前，忽而觉得好宁静……那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柔柔包围起来。岚卿凝望外面淅淅沥沥的雨。银色睫毛轻轻眨了眨。
“雨停了再走吧。”
还未等陶小夭说话，一口鲜血从她嘴中喷了出来，一串血珠缓缓在他眼前坠落……触目惊心的鲜红轻轻敲在他指节分明的十指上，落在陶小夭的白衣上。她握着岚卿衣襟的小手突然一紧！
一时间——岚卿没有反映过来！直到那鲜红的颜色刺激到了他的神经——片刻间，他的脑中“嗡”的一声响！
——小夭。
这句话岚卿根本没有喊出来！他乌黑的瞳孔惊讶的睁大，喉咙处‘咯咯’作响。岚卿的心骤然一紧，陶小夭已经昏迷，四肢跟散了一般任由他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