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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8Scabbard

    <li>  匍匐在地上的绒呼呼的幼猫,毛色就像加了额外牛奶的热可可。无论是色泽还是质感,都跟收养它的那一位满头柔软的发别无二致,总会让人联想起乳制品的甜香气味。

    像是要溶化在阳光中的、暖融融的色泽。

    单薄的肩线使得他回头时外套朝下滑去,露出衬衫的领口。

    他伸出手想把外套重新束紧,结果还没来得及将其拉回,就望着在墙头立着的来客愣住了。

    起先是有些惊讶,眼睛都瞪得圆了;继而恢复常态,眼角缓缓弯起令人舒服的弧度,渐渐盈满笑意与无奈。

    “……速水小姐。”他终于开口。

    声线软而清亮,与其人一般温和。

    惊鹿水槽已空,复又立起,将汩汩清泉纳入,静待下一次抚平人心的计时。

    她原本僵硬的神情骤然和缓下来,自鼻腔含混地发出似叹息的声音。

    这个男人——

    十束多多良。

    天赋之技,拥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某种意义上他能言善辩,常使人哑口无言。

    ……

    能言善辩之人咧开嘴,“哎呀呀,伤脑筋~居然找过来了啊……”

    语气饱含苦恼,笑容却惬意极了。

    又一歪头,嘴角扬得简直不像样。

    “……要进来喝杯茶吗?”他出声邀请。

    ——就好像面前这位并非稀客,而是门前天天经过的邻居似的自然。

    速水紫央从墙头跃上了房顶。院子里的猫全仰着头围观,结果她着陆时愣是没站稳。

    十束多多良拍拍膝盖站起来,转身进了玄关。没过一会儿又出来,手搭凉棚往上看。

    她垂下头,僵着脸跟他对视。

    “茶具……要搬到房顶上么?”他笑嘻嘻地问。

    她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一些,余光瞟见院子里十几个毛茸茸的猫脑袋,视线开始漂移。

    僵持一会儿之后,十束多多良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露出恍然表情,不紧不慢地往玄关外的台阶走了两步、半蹲下来,正儿八经地对一只正趴在地上、全副精神戒备着房顶来客的肥猫说道:“今天的聚会就到此为止啦。”

    肥猫立刻站起来、威风凛凛地抖了抖蜜柑色的皮毛,发出一声悠长的“喵呜”声。

    正晒着太阳的猫群纷纷站起,以那只肥猫为首,纷纷跑出了院子。

    正冲着远去的猫群挥手、冷不防察觉到身后的风声,十束回头一看,人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

    ……

    十束多多良微笑着看面前人在跪坐下来以后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反复调整姿势后她似乎放弃了,终于一拍软垫,撇嘴说道:“离家出走的游戏要玩到什么时候?”

    “诶~知道得很详细嘛。”他仍是笑。

    她屈起手指无意识地弹着茶杯口,对于这次谈话的开场有了不好的预感。“托你的福,我在攻略街头偶遇的男人的过程中,对方居然说出‘你身上有我失踪伙伴的残余能量’这样的话。”

    “哇哦,所以……”他笑容一敛,“成功了吗?”

    “……哈?”

    片刻停顿。

    “那种事怎样都好——”她急转话锋,“之前听草薙先生原原本本地说过了你的事了。这样不管不顾地跑出来,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么?”

    罪魁祸首似乎完全没有在听。

    此刻他正单手握着茶杯、另一只手支着侧脸,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

    然后他说:“呜哇~真想看看被速水小姐追着跑的King的表情啊……”

    ……

    “你这个人……”她忍无可忍直起身。

    脆生生的猫叫声就是这时候响起的。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她骇然地盯着被拱出一条缝的拉门。

    没错,真的只是一条缝而已……

    那生物明明圆滚滚的、甚至还有点笨拙的样子——但它就这样不可思议地挤了进来,就好像那毛茸茸的身体里没有骨头似的——

    幼猫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窜到了十束的膝上。

    眼看就要被抓去狠狠地敲头壳,他抱起幼猫挡在面前,“救命~”

    她立刻缩回手、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踩着屋内立柜的抽屉扶手借力跳到了柜顶。

    “还是老样子啊,居然会害怕这种小动物。”

    抱着猫的人笑得如沐春风。

    “没那种事!”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结果他笑得差点滚倒在地板上。

    外套滑落在地板上、露出雪白的衬衫与剪裁得体的卡其色长裤,就跟其人的气质一般清清淡淡,包裹着纤细的躯干。盘踞在胸口的幼猫跳出怀中,有些吃力地抓着主人抖动的肩膀,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半真半假地擦了一下眼角,十束多多良把猫儿重新捞到怀里,思维再度跳跃了一下:“其实就是兴趣啦,兴趣。”

    “……什么。”她警惕地盯着那只猫。

    “我啊,想用这个把喜欢的事物统统都拍下来呢。”

    顺着他手指指着的地方看去,木制的柜台上放着那架熟悉的V8。

    “我还以为对你来说这只是业余爱好……可是在镇目町拍不是一样么?为什么要跑出来?”

    “不一样的啊。”他挠着怀中猫的下巴。

    速水紫央有些糊涂了。

    接触到疑问的目光,他并没有停滞,仍是絮絮地说着。

    “从以前的时候,大家就说我是‘三分钟热度’。所以就想着‘偶尔也好好做完一件事吧’,之后就决定独自旅行,在非回去不可之前,多少争取到一些时间,把所有能想到的爱好都尝试一遍、将回忆全部打包收好之后……再回镇目町。”

    ——“因为……镇目是……”

    ——“我的最后一站啊。”

    语意不明,却越发让人在意。

    “什么最后一站?”她有些尖刻地说。“那不是你的‘家’么?在别扭什么?”

    十束愣住。

    逗弄着猫咪的手指不知不觉地停下,他缓缓移开目光,望着窗外。“啊……是啊。”

    ——这个人的笑容经常让她觉得非常棘手。

    不过当她发现他还会有这样的表情时,倒宁愿看他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了。

    意识到对方陷入了沉思,强烈的负面直觉让她本能地想要打断他。

    “……有话就说,在打什么哑谜?”

    对方回过头来,又恢复了常态——她暗暗松了口气。

    下一秒他的跳跃性思维就再一次成功让她绷紧。

    “交换情报的话就要公平一点嘛~所以……快告诉我,你们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他歪着头、重心放在承托着着侧腮的手上,眼角微微勾起。

    【长得像天使,笑得像恶魔。】

    她想。

    ……

    难得的周末,没有紧急会议要召开,手头的工作也告一段落。

    ——这使得户籍课第四分室室长(休假中)莫名地觉得有些……不习惯。

    直到终端机响起、接通通话之后,这种不易觉察的焦虑感顿时被缓解了不少。

    宗像礼司轻推了一下眼镜,彬彬有礼地开口。“……是的。别来无恙,速水博士。”

    “休假日叨扰实在失礼。”对方的语气柔和绵软。

    “无妨。”

    “谢谢您的体谅。”伊维斯轻咳几声。“我有几句话想说——关于速水小姐的查体结果。”

    “哦……?这个月的例行报告改为口头阐述了么?”

    “事急从权。”终端另一头,伊维斯捻着手上的报告书,发出饱含苦涩的轻笑。 “她的偏转力场开始变得不稳定了。”

    宗像礼司停下脚步,神色一肃。“程度如何?”

    “暂时来说只是轻微的……但您知道,自从上一次上野的事发生之后……”声音停顿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我想在这一点上,没有什么人能比clan所效忠的‘王’本身——更有发言权了。”

    青之王转过身、朝向与来时相反的方向。

    就像是非常享受这通话之间的静默似的,他摆出沉思者的模样。

    尽管看不到对方的状态,伊维斯仍然显得不骄不躁,宽容地接受了王权者自然流露的威压。

    良久。

    “她复职那天我没感觉到有任何异常。”青之王淡淡地开口。

    伊维斯几乎是立刻回答道:“您应该可以更好地约束她的。我以为……她因为过从甚密的交往而产生负面的情绪波动、或会导致重蹈上野一案的覆辙——那是您与我都不愿见到的局面。”

    细品了一下对方的话,宗像礼司的表情带了一丝玩味。“上野的案子?既然提起这个,想必您也很清楚……她拥有折断‘剑鞘’的能力,区别只在于她是否主观地想去这样做罢了。”

    王权者的语气愈发深沉。“我只能做我力所能及之事——限制女下属的私生活不在此列。”

    ……

    伊维斯捏着终端机,脸色变幻得很是精彩,不由再次想起了速水紫央那囧货说过的话。

    【最近发生了什么动摇你的事?】

    【跟情人吵架……算不算?】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在无意间掉入了某个圈套。

    不——该说是这个男人——

    是故意的?

    被青之王精彩的语言陷阱玩弄的科学家终于放弃绕弯子,干脆地说:“您是知道的,如果她再次因为情绪原因失控,甚至可能会面临被处决的危险。”

    “恕我直言,”宗像礼司温和地说,“您现在的表现并不像一个科学家,倒像是个关心则乱的……长辈。”

    ——咄咄逼人。

    在对方哽住以后,青之王显得心情愉快极了,嘴角微微翘起。

    天知道,他刚刚差点就把“关心则乱的长辈”说成了“充满嫉妒心的男人”。

    最终他没有更多地逼迫对面的科研国宝,而是选择以令人安心的方式结束了谈话。

    “解决问题要先找到根源。”充满暗示性的话语。“我会尽力。”

    终端传来忙音时,伊维斯茫茫然半天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这是……答应采取行动了?

    关心则乱的长辈/充满嫉妒心的男人显得很是忐忑。

    另一方面,青之王权者已经离刚才转向的路口足足走出了两百米,正好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酒吧门前。

    一心想要享受难能可贵的悠闲时光的青之王,原本对“避免在这个时段去往这个地方”这件事非常执着。

    因为深知那个男人的习惯,而看到他的脸又不是那么让人愉快的事——

    看了看时间,宗像礼司从容地推开酒吧门,不出所料地发现了正数十年如一日、窝在同一个角落的那个男人。

    意气之争演变为奇妙的默契,又或者是对宿敌的感应——

    昏昏欲睡的雄狮睁开眼,凌厉的视线在青之王身上刮了一圈。

    后者波澜不惊地沉声说道:“果然……是在这里啊。”

    向来没什么时间观念的赤王放下手中的tequila,用懒洋洋的语调做出了惊人的回应。

    “太慢了。”

    “哦?”宗像礼司走到吧台旁坐下。“这可稀奇了——吠舞罗的赤之王居然在这里……等我?”

    以手肘拄在岛台的侧方,雄狮背向吧台,老神在在地吞云吐雾。

    烟头的火星猛然变得明亮、迅速地燃烧掉一大截。

    周防尊狠狠地吸完最后一口,手指亮起的猩红火焰瞬间将剩余的烟蒂吞噬,手一抖,指尖残余的灰烬就全都飘在了地上。

    厌恶地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烟灰,宗像礼司移开了目光,冲调酒师打了个手势。

    “谈谈正事,”红发王权者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有些问题要你解答。”

    “巧的很。”宗像平和地答。“我想我也需要就某件事跟你谈谈。”

    先问还是先答?

    根本没商量的余地,脾气和德行都又臭又硬的雄狮——已经理所当然地开始继续自己的话题。

    “那女人的能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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