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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9心意

    那一边凤嘉清与誉亲王两人许久未见竟是已攀谈起来,六姑娘作势就把霄三爷往边上拉了两步,小声问道:“哥哥和誉亲王相熟?”

    霄三爷面上滞了滞,低头看见妹妹板着脸孔一脸严肃的小模样儿,不禁含上一抹笑意在唇角,抚了抚她的脑袋,叮咛道:“你快些回去,到了家好好睡一觉,多的不要去想。”

    六姑娘内心腹诽不已,合着是不打算告诉她么。她眼睛转了转,又问,“那哥哥现下是去哪儿?面见皇上?”

    他脸色有些不自然,注视着妹妹炯亮的双眼,缓缓吐出三个字,“不要问。”

    她尚未反应过来,霄三爷已把她托付給了凤嘉清,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只有誉亲王转身时对她露出一抹笑,两人便越走越远了。

    “我带你去玉雎门。”

    凤嘉清说罢带着六姑娘,两人走在长长的红墙琉璃瓦之间。暮色渐渐四合,天空中幻紫流金的晚霞如一张被拉扯的帘蔓,墙边沿三五不时见到宫人不紧不慢地经过。

    六姑娘走得脚底泛酸,她何时走过这样长的路,一直以来出行皆是乘车坐轿,才养得如今一副娇惯的身体。可她斜眼去睨凤嘉清,却见他步履矫健,走路生风,一身盔甲却不热也不累,自己渐渐就落在了后头。

    凤嘉清只觉得旁边的人越走越慢,等他注意到时,自己右手边连个影子都没了,这才微微拢眉停下脚步。他转身的时候六姑娘正揪着袍角抹额头的汗,脸颊两旁生出了浅浅如彤云般的红晕,贝齿咬着下唇,一脸不满看着自己。

    他大步走过去,几乎是低头俯视着她,“这点路便走不动了?”

    六姑娘手一摆,衣袖生风,强辩道:“是你走得太快,你为什么不能慢一点。”真是的,她动了动酸涩的脚,这个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吗。

    凤嘉清略一扬眉,看似为难,却又一本正经道:“莫不是要我背你?本来我亦是愿意的,可,在这里不成。”

    “谁要你背了!”她又羞又恼,自行向前走了几步。回身却见他双手抱胸,一脸好笑看着自己,不由怨道:“你到底走是不走,再不走天都要黑了。”难道还要饥肠辘辘留在这里数星星?

    他这才慢悠悠跟上去,只是这次放缓了速度,确定她能正好走在自己身旁。这条路,拉长的藕丝一般,格外格外长。

    两人各怀心事,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玉雎门。六姑娘一眼瞧见焦急等候在马车旁的雪珠便跑了过去。

    雪珠直傻愣了半晌,才认出一身男装的六姑娘,张着嘴巴半天,最后只道:“姑娘真是的,叫我好一番担心,你瞧谁是这个时辰才出宫的。”

    她眼中是紧张过后的放松,六姑娘笑她白操心,环顾一圈见来时停在玉雎门前那些马车皆不见了,想到雪珠悬着心为自己着忧,她心中一暖,不在意笑道:“我今儿还在宫里遇见哥哥呢,能有什么事儿。”

    雪珠心里满腹疑问,怎的姑娘就穿了男装回来?可见她不欲自己忧心,面上便也只好是放松的表情,没有多问。

    六姑娘一边说一边上了马车,一进车厢她就伸展开手脚,满足地靠着软垫子。

    等听到前面马儿蹄子踩在青石板路上的“嘚嘚”声,感觉车子转弯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霍的”掀开帘子,探出了大半个身子朝玉雎门门口看。

    那车夫吓得脸都白了,就怕小姐有个闪失,一叠声地求她坐回去。

    六姑娘却好似听不见,目光游移。

    凤嘉清正欲离开,一时耳边敏锐听到不远处车夫的惊慌喊叫。

    他无意识地举目而望,一缕讶色飞快地爬进眼中——两人目光在空中蓦然交汇。

    … …

    马车渐行渐远,他的身影逐渐浓缩成一个小黑点,背景是恢宏延绵的皇宫,飞檐宝顶,落霞染遍天际,烈焰如火。

    六姑娘慢慢坐回车厢里,雪珠在后一辆马车喊了什么她也顾不得,只觉胸腔里柔肠百结,涌动着一股陌生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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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停在安富访,唐神仙胡同。

    天已擦黑。正是掌灯时分,府里各处都挂起了灯笼。

    六姑娘回到芙蕖轩里,先是梳洗一番换上了家常的简单衣裙,她看了眼那身男装,命雪珠收好了锁在箱子里。接着厨房里晚饭就送了过来,四菜一汤,此外居然还有额外的精致糕点。

    她没有多想,肚子里确实是饿了。吃到一半来了个二太太身边的小丫头。平日里二太太身边的人见了她那神态都是不屑的,今儿却大有不同,谄媚笑着,说是二太太叫姑娘明儿中午去一趟正院。

    雪珠给了几个银锞子笑着送了出去。欢喜坐在一旁支着下巴,过了一会儿道:“稀奇,实在稀奇,我还当二太太这辈子也不愿意见到咱们姑娘呢!”

    六姑娘喝了口汤,心里也弄不分明,雪珠进来正巧听见欢喜的话尾巴,不免劝她道:“你这话也就在咱们屋里说说,到了外头嘴巴可得牢一点。”

    欢喜吐了吐舌头不理睬她,又看向六姑娘,“姑娘如何去了一趟宫里,回来时那一身衣裳皆变作了男子服饰,虽说外头已是黑了,可难保一路上被那些婆子们看到了暗下里又嚼舌根。”她这样说,其实是自己心里头想知道缘故。

    雪珠闻言见六姑娘面露难色,暗想她今日在宫里面必是发生什么事了,只是不便与她们说。当下就冲欢喜摇了摇头,多年相处下来欢喜自然看得懂雪珠的意思,只是心里委实好奇的紧,就跟有人挠她脚底心似的。

    吃罢饭莲子领着几个小丫头进来收拾,此时外头天幕漆黑,六姑娘独自靠在抄手游廊上,夏夜晚风徐徐吹来,一扫白日的烦闷燥热,远处水塘草丛里不时有蛙声和着鸟虫鸣叫声传来… …

    一轮明月当空,清光流泻,濯濯如环,她仰头无限遐思,短短地叹息。

    雪珠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端了杯茶递给她。“方才送二太太身边那丫头出去,随意套了几句,问出个事儿。只不知真假。”

    “是什么?”六姑娘皱眉,就怕二太太又有什么名堂。

    雪珠凝神想了一下,似是在斟酌句词,“这如果是真的,那倒也不是件坏事——”

    “可气的是二太太偏偏推拒了去!”欢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开口就截断了雪珠的话,“这事儿我晌午就听人说了,只是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姑娘呢。”

    六姑娘听她们二人如此说,心往下沉了沉,雪珠嗔了欢喜一眼,复道:“据说就在前两天,河阳伯夫人曾来家里见过二太太,丫头们私下里都说是来提亲的。”

    “来提亲?!”六姑娘右眼一跳,接着松了口气道:“但被二太太推了去,是不是?”

    “正是呢。”连雪珠面上都有些气愤,这么大好的亲事说推就推了,敢情七姑娘有了好归宿她们六姑娘就活该被拖累到今日。

    如今宫里情况又不知是怎么着,难道还要姑娘进宫去不成?皇宫里规矩大得很,以姑娘的性子也不是她适合呆的。

    欢喜却不是这样想,要摆在之前她必是为六姑娘着恼,可如今情况不同了,虽说河阳伯府是勋爵之家,姑娘如果嫁过去日后必能高上七姑娘一头。只是与天家一比什么样的人家都得靠边站,她想,六姑娘若是一朝入宫为嫔为妃,那就是二太太见了也得老老实实跪下磕头,更不肖说七姑娘了。多年的恶气才能出。

    六姑娘沿着长廊往屋里走,今天事情太多,她需要好好休息休息充充电,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吩咐雪珠道:“一会子你去霄三爷院子里瞧瞧,看看他… …回来不曾。”

    “需不需要带什么话?”雪珠问道。

    她迟疑了一下,摆手,“罢了,还是不要去看了。都洗洗睡罢。”

    看到六姑娘进了门,欢喜突然把雪珠一拉,两人站到了屋檐下,月光打在欢喜脸上白惨惨的,雪珠拍了拍心口,“你要问什么刚才不好说,非得拉到这里,怪渗人的。”

    欢喜双手插腰不理她,只说道:“今儿可是雪珠姐姐你陪姑娘去宫里的,你快说,为何姑娘会穿了男人的衣裳回来?是不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

    “你怎的还要问这个,”雪珠食指点了点她脑门,“你自个儿慢慢想去,我是不知道的,我要去守夜了。”说着转身就要走,手臂却被欢喜給拉住了,“我已经让莲子今夜去了,我的好姐姐,你就说了我听罢,我这要是搞不明白今儿一夜都不能睡好了。”

    “天地良心我是真的不知道!”雪珠拿手指天,却在一霎那脑海里闪过玉雎门前的画面,整个人就像突然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的。

    欢喜一看有门,忙要催促她。雪珠闭起眼睛,虽说当时她的注意力全部扑在六姑娘身上,可她余光里倒是瞧见六姑娘是和一个男子一同出来的,莫非与那人有关?

    “我好似… …瞧见了表少爷?”雪珠说着,自己也不能肯定。

    欢喜脑袋里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表少爷说的是凤嘉清,疑道:“你会不会是看错了,表少爷他在漠北呀,再说了,他怎么会跟咱们姑娘一起… …”

    说着,两人对视了一下,俱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燃烧的八卦火焰,雪珠猛地道:“你还记得去年冬天里凤老夫人和凤夫人亲自登门,之后二太太就说姑娘要嫁到表少爷家里做妾室,最后还是咱老太爷从道观里回来才作罢的,老太太当时就气病了!二太太也被二老爷扇了一巴掌。”

    “姑娘回来还把梳妆匣子底层那封信給烧了,”欢喜接口道:“你说——那封信会不会就是表少爷写给咱们姑娘的?”

    雪珠心里的那层迷雾拨开了些,“当时想问却没问,一直都不知道那封信的来处,照如此说是大有可能的。可是,”她不禁叹了口气,“姑娘这性子,也不爱把心事跟咱们说。况且,你别忘了,表少爷可已经定了亲事了,就是不曾订亲…你想,在凤家眼里,姑娘最多是个妾室… …”

    “惯会门缝里看人!”欢喜气道:“姑娘哪里比不得别人,还不是七姑娘捣腾出那件事,她倒好了,可是称心如意了。哼,且瞧着罢,改明儿等咱们姑娘进了宫,看她们如何!”

    “嘘——!”雪珠一把捂住欢喜的嘴,“你这张嘴迟早惹出祸端来,姑娘亦不能时时护着你。再者,姑娘何时说要进宫了?

    还有那次,姚妈妈向来刻薄,你是聪明人,何必非跟她较个长短来,生生的砸了大厨房,末了得亏了三爷,不然二太太不把咱们姑娘连皮带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呢!”

    这事其实一直是欢喜最为得意的,只是此时她不想和雪珠讨论这个,只作出认错的模样来,雪珠见她如此也不好再说。两人站在檐下,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回屋歇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呵呵呵呵呵,粘贴过来一个今天看到的笑话:  XDDDDDDDDDDDDD

    “你…这个…不争气的,从…从今…今天起,我跟…跟你断绝…父子关系!我我…你…你就等着,把你的刑…”李双江觉得胸闷异常,不得不背过身去,捂着心脏大口喘着粗气道:“我…我的心…哎,喘一喘…喘…”铁窗之内的李天一已是泪流满面,悔恨交加地大喊:“爸!你不救我就算了,唱麻痹小虎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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