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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霄三爷至

    “倒了?可是… …姑娘是怀疑甘妈妈在糕点里做了手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还是谨慎些的好。”六姑娘看着雪珠,由衷地道:“雪珠姐姐,或许很快就可以回府了,你高兴么,很快你就可以和父母亲团聚了。”

    不知不觉的,雪珠发现姑娘变了许多,似乎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她的外表确实看上去很是怯弱,但不能否认的是,这个九岁的女孩确实是个有主意的,遇事镇定,行事谨慎,实在是令她感到惊讶,是什么时候,姑娘已经成长到这样的地步了?

    “姑娘,你长大了。”雪珠的眼眶有些湿润,她笑道:“能够见到父母自然是我最欢喜的事情。”

    “是呢。”六姑娘想到了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眼圈跟着就红了。

    雪珠安慰道:“姑娘别哭,幸而三爷就快来接您回去了。这下子回去,家中有老爷,姨娘,还有哥哥姊妹们,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嗯!会越来越好。”六姑娘擦了擦眼睛,首先,她要做的便是讨得那位即将到来的三哥哥的欢心。

    计划是美好的,可是当夜六姑娘睡觉的时候突然惊醒,怎么也睡不好,然后到了下半夜她便觉得腹中绞痛抽搐疼到她恨不能就地打滚!

    “雪珠姐姐… …”

    雪珠听到动静从耳房过来,她平日晚间就歇在耳房里。此刻屋子里黑洞洞的,只听得六姑娘压抑的抽吸声,雪珠急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肚子…肚子好疼… …”六姑娘按着肚子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她恍恍惚惚地道:“我是不是要疼死了…?”

    “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胡话!”雪珠连忙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晕黄的烛光明明灭灭间,映照出六姑娘一张皱成一团的小脸,额间亮晶晶的冷汗涟涟,似乎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这到底是怎么了?

    雪珠不敢拖拉,“姑娘你先忍一忍,我…我去找王嫂子!她一定会帮忙的!”雪珠小心的帮六姑娘掖好被角,慌乱地一路出了小院子来到了外院王树家的房门前。“王嫂嫂!王嫂嫂!”

    房门被“砰砰砰”地一顿乱砸,屋子里王树家的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烦躁地捂住耳朵,意识渐清醒时才听到是六姑娘屋里的雪珠在门外叫她。

    这三更半夜的… …

    王树家的一下子惊得睡意全无,她霍的坐起身子,随意套了鞋子就下床开门,随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王树家的立马看到门外满面焦急之色的雪珠。

    “雪珠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姑娘她——?”王树家的咽了口口水,剩下的话自己咽回了肚子里。

    雪珠急得快哭了,“好嫂嫂,你帮帮忙罢,姑娘睡的好好的突然就说肚子疼,想来是疼得不可开交!现下满床打滚呢!”

    她就知道,果然是六姑娘出了事。王树家的当机立断,她嘱咐道:“你先去小厨房烧些热水給姑娘喝,再装些进暖袋里給姑娘暖暖肚子,我去求甘妈妈让人请郎中去。”

    雪珠应了是,立即去小厨房烧水。王树家的心里着急,她走到甘妈妈屋子前突然就停下步子,甘妈妈怎么可能会給六姑娘请郎中呢?别说现在三更半夜的,便是青天白日也是未必会请的。即便是请也会一拖再拖,何况这事十有□便是甘妈妈下的黑手!

    这个挨千刀的老毒物!

    时间不等人,若按雪珠所说姑娘现下情况实在危急,王树家的心一横就不避嫌的敲响了马夫王二牛的门,“二牛兄弟!二牛… …”

    天空中云朵被风从月亮上吹拂开,清冷的月光透过旧窗洒进屋子里,一室寒霜。

    屋内六姑娘死死抱着暖袋,瘦削的肩头不住地颤抖着,雪珠的眼泪吧嗒吧嗒一滴滴落在床铺上,所有的话都是徒然,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能减少姑娘所受的痛苦。

    她焦急地站到门口朝外望着,可是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她恨这寂静!

    “姑娘,你一定要挺住!想想我们这几年是怎样过来的,春天到冬天,冬天又到春天,这一年一年年复一年… …姑娘啊,三爷就要来了,你亲哥哥就要来接你回去了,接你回家… …”

    雪珠喋喋不休地说着,六姑娘手中捏紧暖袋,费力地朝她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雪珠姐…姐,我没事的,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她不会倒下,她只是想不通,为何甘妈妈送来的糕点她并没有吃,自己却还会腹痛难挡,怎么会,明明已经这么小心了… …

    她涣散的目光不经意掠过桌上茶壶,心中陡然一窒,脑子里瞬息清明——是姨娘的茶叶!

    天蒙蒙亮的时候,王树家的带着隔壁村的李郎中来了。李郎中眼里犹带着怨气,好好的睡着觉半夜被人吵醒谁都不会心情好的,他走到床边看了看那嘴唇发白、脸色发青、已经昏死过去的六姑娘一眼,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雪珠情急之下抓住了李郎中的袖管,“我们绝不会短了先生的银钱,还请先生救救我家姑娘!”

    李郎中道:“你家姑娘面色发青,气虚体弱,恕老夫直言,还是早早的——”李郎中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怜惜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显得毫无生息的女孩儿。

    这时原本昏迷的六姑娘却出人意料地睁开了眼睛,她那双又大又亮,如同暗夜星辰般的眼瞳一瞬间攫住了李郎中,他本已准备离开的步子滞了滞,就那样停住了。

    “先生还不曾为我诊脉,怎的就确信我是那将死之人?”

    听着她沉静的话语,李郎中感到惊奇,愣愣道:“许是老夫谬判了。”

    他说着便坐到床边,六姑娘伸出细白的手臂,李郎中于是搭上她腕上脉络细细为其诊脉。一旁雪珠眼中重又燃气希望,王树家的则双手合十站在门边对着暗青色的天,嘴里不住念着菩萨。

    李郎中走的时候开了个方子,药方子皆为几味简单易得的药材,却留下一句话,“身子往后必得好生调养,她是积年的病弱身子,今次又不慎食毒,幸而毒性不强,摄入不多,否则回天乏术。”

    不待雪珠翻箱倒柜去寻银钱,王树家的就给了李郎中半吊子钱,李郎中接过拢入袖口便去了。雪珠含着泪道谢,王树家的什么也没说,心中自是知道她们主仆二人窘境的。

    一时雪珠忙着煎药,王树家的按着六姑娘的嘱咐将那茶盒子从耳房带至屋子里,六姑娘喝了药安静地睡了好大一觉,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疲软,却是感到很轻松。

    雪珠在床前趴着睡着了,六姑娘想叫醒她的嘴巴张开又合上,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自己套了袄子走出屋子。屋外天空白云飘飘,她仰头看了好一会子,心里窒闷的感觉就烟消云散了。

    甘妈妈晚饭的时候来过一次,虚情假意过问了一番,得知六姑娘身子已无恙的消息当时就露出了点失望的表情。

    六姑娘心中冷笑,果然甘妈妈送来的糕点是有问题的,她确实存了害自己的心思。而糕点自己又没有吃,于是乎,既不是糕点,那就必定是茶叶出了问题。这一点得到了王树家的及雪珠的共识。

    又是几天过去,卿家三爷终于在一个和风煦日的日子来到了月子村,两辆华丽的马车在这座小小的二进院子门前停下,霄三爷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甫一看到这座小宅院,他俊逸的眉头已然蹙起。

    车夫跳下马车,随侍的寅二见三爷点头便去敲这座小宅院的木门。卿家三爷这也算是突然而至了,在此之前无人知晓三爷究竟是哪一天会到。

    守门的粗使婆子揉着眼睛开了门,初见门口穿着半旧不新衣裳作书童装扮的寅二她着实楞了一番,片刻后伸长了脖子向门外探看。

    寅二没好气道:“看什么看,这是府里霄三爷,快把你们甘妈妈叫出来。”

    那婆子连连应是,忙不迭的去了。不多时甘妈妈就急急忙忙的迎出来,霄三爷届时已站在外院里,打量着这里布置。

    “三爷好!”甘妈妈摆出了一副正宗的狗腿子牌笑脸,“知道三爷要来,我一早就把您的房间安排好了,您现下是去看看?”

    “不必,”霄三爷声音里没什么起伏,“带我去见六姑娘。”

    “这… …”甘妈妈显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欲说不说。

    霄三爷愈加蹙了眉,不悦道:“怎么?竟是使唤不动你。”

    “不不不,”甘妈妈连连摆手道:“爷不知道,前日里姑娘又病了,老婆子我不是,不是怕您过去过了病气么!”

    霄三爷闻言眉间一跳,眼神锐利地在甘妈妈脸上扫过,向寅二使了个眼色,寅二一下子便揪住旁边一个婆子,恶狠狠道:“快带爷过去,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那婆子吓得哆哆嗦嗦,甘妈妈本欺霄三爷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事先吩咐了手下的婆子不必过于畏缩,她是已知道自己是回不去府里的了,别的她并不在意,不准备勉强去讨好霄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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