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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匆匆

    岁月悠悠,波光明灭,泡沫聚散,一年春秋过,又迎来下年寒暑,时光,就这么在指缝间滑过,如同一把抓不住的沙,掩盖住了何人心中的年少情结,又遮住了谁的狼子野心。转瞬间,竟已过了八年。

    太平宫,八仙椅上端坐着一妙龄少女,年方十六,黛眉舒展,杏眼若一汪春水波光潋滟,鼻梁小巧,玫瑰似的唇瓣,白皙光滑的下巴,无不说明着“国色天香”四字。少女的装扮极为朴素,梳着头鬓,插上一支简单的发钗,一身淡紫罗裙,腰际挂着一个金黄的铃铛,平添了一份俏皮。

    少女的两旁,分别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侍女,虽不及她的貌美,却也是小家碧玉,明眼人一看便知她们是双胞胎。

    笑容浅浅,她一面饮着茶,一面平和地说:“诗情,你的茶艺又有长进了,不错,哪天可能都赶上我了。”她面对侍女,眼角的余光却看向了角落,隐晦不明。

    诗情嘻嘻笑着,脆生生地说:“主子这是什么话呢,这泡茶还是您教奴婢的呢,怎能和主子相提并论?”

    一旁的画意嘟了嘟嘴,撒娇地说:“公主,奴婢近来的画艺也有很大的进步,怎么不见主子夸呢?”她本就长得美,此时又做着小女儿家的动作,真真是我见尤怜。

    不错,这太平宫里的妙龄少女,便是太平公主李令月,或者说,是现代女孩,季清莲。不知不觉间,她在这古代大唐已待了八年之久。诗情和画意是她在十三岁那年,救下的一对双胞胎,陪伴她已有五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她不由发出感叹,犹记得八年以前,她刚穿越过来时,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而如今,这宫中怕是再没有人会去惹她,不但是因为帝后的宠爱,还因为她本身。这倒不是说清莲的手段有多么狠辣,恰恰相反,清莲在宫中简直就是神袛一般的存在,凡是和她有过接触的人,都说这位太平公主不仅生的貌美,内心更是纯良。试问这样的她,还有人会去招惹吗?

    清莲这般想着,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纯良?那不过是她不想和下人们计较罢了,这皇宫的腥风血雨,哪是这么容易便能躲过的?这八年来,她虽没打杀过下人,但也从来没有救过一个下人。

    之所以救下诗情画意,是因为她周围没有一个称心的丫鬟,看她们长得讨喜,又颇为机灵,这才收了她们。也幸好,她们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在短短的一年之内,便练就了一番铁石心肠,做事也是干脆利落,比之前的秋儿不知好了多少。

    或许是因为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太平宫里,难免感到些许沉闷,清莲想了想,说:“去御鹤轩。”御鹤轩,自从她请求白衣娶她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这倒不是因为羞于见他,而是因为那时染了风寒,李治又建了太平观,是以她一直没有机会去。隔了八年,她已记不清御鹤轩的模样,只记得祀堂,以及院中的一汪清泉,她是极喜欢的。

    她从未忘却,正是在那清泉旁的凉亭上,她对他说,娶我。算算时间,她也有八年没有见过鹤白衣了。留在回忆理的也不过就是一些零星的片段,还有那月白色的衣袍。

    一路兜兜转转,她离御鹤轩越来越近,看着周围时而路过的,或熟悉,或陌生的下人,她忽然间有种隔世的感觉。仿佛,她回到了八岁那时,也是这般带着些好奇。只是,现在的她,除了好奇,还多了一分感慨。感慨时间的流逝,感慨年少的情愫。

    站在御鹤轩院门口,她莫名地有种期待,白衣,会不会出现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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