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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一

    鼻腔中再一次弥漫着药水的气味。

    耳边安静得没有任何声响,安初夏只觉得手臂疼得要命,心脏疼得要命,她很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可是眼前似乎弥漫着一片雾气,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将那浓厚的雾气挥散``````思绪渐渐凝聚,恍惚间,仿佛有什么瞬间在脑海中炸开,一片猩红的色泽弥漫开来``````

    花瑾瑜用那种哀伤而绝望的眼神看着她,身体忽然被千万道强光穿透,化成了风消散开来``````

    安初夏惊恐地想要伸手去抓,可是真的就像在抓空气,怎么抓``````怎么抓都抓不住。

    “瑾瑜``````”

    安初夏恳求般地呼喊花瑾瑜的名字,可是他好像听不到一样,越飘越高``````

    “瑾瑜``````别走``````求求你别走``````”

    安初夏拼命地跑着,可是无论怎么跑都是无法触及到那个遥远的天空,是啊,她真的很笨,她怎么可能会触及到洁白如雪的天空呢?

    “琉璃?”

    “不要!”安初夏惊叫一声,猛然惊醒,身体笔直地坐了起来,她记起来了,花瑾瑜为了救她已经``````死了。

    安初夏拼命想让自己清醒,可是脑海深处一阵阵眩晕感不断传来,即使睁开了眼睛眼前也依旧模糊一片,只好闭上眼睛,可是一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又满满的全是花瑾瑜的手缓缓地从她的手心划落,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永远地闭上的画面``````

    惊恐间,一只宽大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修长的十指清瘦有力。

    安初夏一怔。

    喜悦的感觉超越思维的反应一瞬间充满她的脑海,没有多想,便条件反射地抓住那只手,连忙喊道:“我抓到你了!我抓到你了!”

    “舞琉璃``````是我。”

    花倾颜的声音轻轻地在安初夏耳旁响起,伴着淡淡的哀伤和无奈。

    安初夏脸色的笑容僵住了。

    她慢慢地抬头,眼泪冲刷了模糊的眼睛,她看到了花倾颜,他的目光如同清澈的流水,瞬间穿透了她的灵魂。

    “花倾颜~~”

    花倾颜尽量掩饰自己的喜悦,他一直都在陪着舞琉璃,她在整个昏迷过程中,嘴里不停地喊着大哥的名字,每喊一次,每听到一次,他心里的愧疚感就多一分,直到把心装满,她终于醒了,但他的罪恶感却没有减少,因为,他竟然错怪了舞琉璃的心,其实她是真的很爱大哥的,“连续两次的昏迷,整个城堡上下没有一个人不为你担心,都在祈祷着你可以快点醒来。幸好,你终于醒了,现在,你好好休息,别再让我们担心了,好吗?”

    安初夏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过一段时间,身体就可以好了。”可是心里的伤痛,却怎么愈合?那个无论做什么事都把她放在第一位的花瑾瑜不在了,她要怎么习惯,习惯这种东西真的可以害死人。

    “七彩虹的人民都对你很是感激,你现在不仅是国家的权威,更是国家的恩人了。”

    “噢~~都没事了吧~~”

    “嗯。”

    “清妍现在怎么样?”安初夏心脏陡然觉得疼,为了那个可怜的舞清妍。

    “国王的偏殿下,有一个地下宫殿。”

    安初夏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想一直关着她吗?”

    “不是我,是国王和王后。”花倾颜沉痛的闭上眼睛,“大哥的死亡,引发了这么多的悲剧。”

    安初夏无视了花倾颜最后一句话,“我可以去看她吗?”

    不等花倾颜开口,安初夏却已经自己摇头否定道:“不行,不可以的,万一她不愿意见我``````算了,我还是不去好了。”

    安初夏在犹豫着,却没有发觉身旁的花倾颜因为她的犹豫更加痛苦。

    “舞琉璃。”

    “嗯?”

    “你知道吗,从你这次昏迷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在想,害死大哥的,究竟是他对你的爱,还是我无所谓的态度。”

    安初夏看着花倾颜,察觉到了花倾颜语气里的悲伤,心头一滞,“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我们在金黄的时候吗?仂嘚艏—嚄嘚仂怢祢珴。”花倾颜说出一串法术语。

    “寻找另一半的牌子?”

    “嗯。”

    “那关瑾瑜什么事呢?”

    花倾颜很想自嘲地笑一笑,可是心里的悲伤那么浓,让他鼻腔发酸,“因为``````大哥是我们之中第一个进行成人礼的,比他小两岁的我带着对一切事物的好奇,还有对大哥的依赖,所以不管大哥做什么都会跟着,我偷偷躲在房间的衣柜里,看到使司对大哥施展这个法术,我看到``````看到大哥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牌子,因为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所以特别记得``````”

    “啊~~”安初夏发出一个单音节,她忽然想起在黄金树林里,被她扔掉的牌子,和花遥夜一样的牌子。

    “舞琉璃~~”花倾颜靠近安初夏,把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似乎想得到一丝温暖,“我快要满十八岁了,你是知道的吧?”

    “嗯~~是快了,你的生日很好记,刚刚好比我大一岁,我们同一日做生日。”安初夏眼眸朝向花倾颜那边。

    “所以我从未见过我自己的牌子,只有那一次,在金黄。”花倾颜将目光转到安初夏身上,与她对视,沉默了半响,才轻轻地开口:“我看到自己的牌子,真的是心跳都停止了,它``````它竟然和大哥牌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你知道吗?一模一样!”

    安初夏的瞳孔倏地缩紧,“什么?!你和瑾瑜``````”的渊源这么深啊,安初夏没有说出来,因为这句话着实让人感觉很怪。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牌子不可以取下来,只能让它在一个小时之后自动消失,可是我自己却这么的无所谓``````”花倾颜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指责。

    “什么?花倾颜,你说清楚一点。”

    “因为我总觉得不可能,我们都是男的,所以没有好好看着牌子,所以不小心把它弄丢了,可是我没有去找``````然后当舞玲珑兴冲冲地跑过来问我牌子,我跟她说不见了的时候,她脸色很差地告诉我,牌子丢了,幸福也会丢,最重要的人也会消失不见``````”花倾颜心里的难过排上倒海般袭来。

    “所以,你觉得瑾瑜的死亡和你把牌子弄丢有关系,是吗?”安初夏抓住花倾颜的手,试图安慰他, “不是这样的,应该不会吧,因为我的牌子也被我亲手丢掉了。”

    花倾颜眨了眨眼睛。

    “不过那个牌子我至今还记得,那个特别的黑色的曼陀罗花,会偶尔在我脑海里浮现。”

    “你说什么!”花倾颜猛地站了起身,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黑色的曼陀罗花?”

    “嗯。”

    “你和我们一样?”

    “我和你们一样啊?”安初夏欣喜地笑了起来,可是随后表情就变了,“啥?我和你们一样!”安初夏高声呼叫,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是。”

    安初夏眼眶有些发红,然后慢慢地把手放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不是花遥夜拥有和她一样的牌子,而是他把花倾颜不见的牌子捡到了,又碰巧看到她的牌子是这个花纹,所以故意就``````其实,是她亲手把自己的幸福给毁了,可是都怪那个该死的花遥夜,如果牌子不是给他捡到了,或许她也就不会``````

    “花倾颜~~”安初夏看着僵立在床边的身影,心里顿时涌出几分无奈,“我们两个之间,是算什么呢?不对,应该是说,我们三个之间``````是一辈子的纠缠吗?你说牌子弄不见了,幸福会不见,最重要的人也会消失不见,那我们两个``````”

    “或许也会不见``````是你先,还是我``````”

    安初夏捂住了花倾颜的嘴,心里因为他的话而疼痛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垂下头,死死咬着唇瓣摇了摇头。

    花倾颜抓住安初夏的指尖,和她十指相扣,“我们要勇敢去面对,黑暗斗不过我们,我们会守护这个国家,为这个国家而牺牲。”

    安初夏的身体颤了颤,思绪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花倾颜,我们能不能做一个约定?”

    “嗯?”

    “无论接下来面对什么,我们都不能抛弃对方,剩下的路我们一起走,即使我们没有可能互相喜欢,但可以互相爱护``````”

    “好,我们拉钩。”

    “还有!”一到哀伤的光芒从安初夏的眼底闪过,“无论谁先,见到瑾瑜一定要说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当然。”花倾颜点头,轻柔地抚摸着安初夏秀美的长发,“舞琉璃,我从未想过,我们也可以这样相处。”

    “或许人总要彻彻底底的绝望一次,才能重新再活一次,所有一切都不同了。”

    “你还会挑剔我照镜子吗?”花倾颜走到窗边站着,脸色带着淡淡的微笑。

    “呃``````只要你照镜子的反射光不要晃到我,我无所谓。”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看你书架里的书?你每次都不可以让我碰,我一直想看那本书很久了。”花倾颜指着紫色檀木书架里第二层的一本比手臂还宽的书。

    “噢,只要你看好放回去就行了,但是,必须要从高到矮,而且,类别不要弄错了,知道吧?”

    “你那个沙发能不能坐?我记得大哥最喜欢你的沙发了,说躺上去就被包住了,很温暖也很有安全感。”

    安初夏怔了一下,是啊,瑾瑜最喜欢她的沙发了,每次一来找她都会往沙发冲去,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不顾及形象,像个小孩子一样,可以让她逗哄,“哦``````好吧,但是那个沙发靠垫不能弄乱了,起身的时候要放整齐看起来才舒服,还有,那个沙发垫上不许有一根头发。”

    花倾颜的嘴角忍不住不上扬,舞琉璃的注意事项怎么这么多?原来大哥说的没错,褪掉身上的责任时,每一个人都会变得可爱,“那我可以不用再比你还要早起床了吧?”

    “花倾颜,别得寸进尺,这个不可以变。”安初夏瞪了花倾颜一眼,“你有见过管家比主人起的还晚吗?”

    “喂喂喂``````”花倾颜不服气地走过去勾住安初夏的脖子,“我是你的哥哥。”

    安初夏白了花倾颜一眼,学着他的腔调,“喂喂喂``````我是公主,琉璃公主。”

    “有时候真想掐死你,就你这性格。”

    “怎样,你好到哪去?”

    “比你好。”

    安初夏推开花倾颜,“你晚上睡觉会磨牙,我都没有计较!”

    “那你晚上也会梦游好不好。”

    “哪有,你才是!”安初夏跺脚,她什么时候会梦游啦,她怎么不知道?

    “没有啊,我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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