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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春风沉醉的晚上

    一开始两人还是并肩走着,因为身高的差距,再加上人来人往,不一会功夫李清浅只能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跟着。在一间卖小饰品的店面前,袁琛忽然停了下来。“你要买东西?”李清浅好不容易跟了上来。“张记关门了?”原来如此,也难怪他会这么说,张记家因为生意做大的缘故,所以在前年点灯节前换了店址。“只是换了店址。”袁琛不置可否的挑了一下好看的剑眉:“嗯,那走吧。”说完拉起李清浅的手,就要往前走。对于袁琛这样突如其来的行为,李清浅别扭的想挣脱。觉察到对方的别扭,袁琛撇一眼被自己紧紧抓住的小手,和那张面若桃花的小脸,心头不觉一动。“不拉着你,你走的太慢。快带路。”话音一落,李清浅羞意顿去,心里暗暗腹诽“哼,我又不是寻路的小狗。”但没发现自己已经不再为牵手这件事情别扭了。两人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古城老街,这几年发展的很好,各色商铺都陆续入住,卖的都是些富有民俗特色的小玩意,和一些老字号的小吃什么的。“等等。”两人路过一家小礼品店的时候,李清浅一下子就被橱窗里一只表情疑惑的卡通狐狸吸引住了。卖萌的体型配着那副一本疑惑的表情,实在是有趣。不由自主的就拉住了往前走的袁琛。正当,袁琛疑惑之时,已被李清浅拖着进了店里面。直奔狐狸而去。心动就马上行动,这是李清浅一直以来的购物原则。买东西就像谈恋爱,都是一期一会的,错过了就错过了,所以要先下手为强。“老板,这个我买了,多少钱?”“30元。”老板操着一口浓重的福建口音,露出大鱼上钩的笑容。若说是别人就算了,对于李清浅这样常年在江湖上看人脸色吃饭的记者来说,就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了。“便宜点啦,都是老乡还没这么贵啊。人说他乡遇故知,出门在外,同乡就是亲戚嘛。”老板显然被李清浅那一口流利的闽南语给震慑到了。“都是外地人,知道赚钱的不容易,我们福建人重视乡情,你就给老乡我打个对折。”老板看着李清浅一脸真诚,犹豫了会儿,终于点头。李清浅见对方要给自己包装,连忙制止“不用包,不用包,老乡给我打了折,我也给老乡省点包装成本,礼尚往来嘛。”心里却在想,这包装了以后,还要用个手拎着,麻烦,直接装在自己包里不就好了。看着拿了商品离开的李清浅,老板心里头暗暗嘀咕,这样的老乡还是少遇到的好啊,问别人买东西牙尖嘴利的,让人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倒是最后反倒是觉得自己欠了他一个人情似的,哎。

    出门又欢喜的从包里拿出那个搪瓷狐狸仔细看了两眼。抬眼看了一眼身旁一副探究眼神看着自己的袁琛。“大学的时候,同宿舍有一个福建的姑娘。”听到对方这么说,心里也就一片了然。当然自己没想到的是小土妞居然有这样的语言天赋,真是小看她了。看着对方疑惑的表情转而变成了然,再瞧瞧手中那只胖狐狸,不知怎两者还真是相似呢。

    张记家的生意今晚异常火爆,李清浅他们到的时候已经还剩下楼上一张角落的位置。恩恩,今天运气还是很好的,李清浅暗想。叫来服务员轻车熟路点了两碗招牌酒酿,很快热腾腾的酒酿圆子就上桌了。袁琛看着眼前这位心满意足的吃相,心里慨叹了一下,如今这样在男孩如此不顾淑女形象的还真的不多见。“吃啊,看着我干什么,冷了就不好吃了。”说完捞起一大勺小圆子,美美的嚼了起来。物美价廉,也难怪这家的生意这么好。撩人的酒香带着糯米和圆子的香甜,吃在嘴里,这是旧日时光的味道。出国这么多年,即便是回来也只是在家稍作停留,因为自己的职业性质决定着自己必须始终要以高速的生活节奏运转,而这个城市,却有太多让自己停留的东西,誓如这城里的风景,城里的人,还有……眼神不觉转向已经端起大碗喝汤的人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很快拿起汤匙喝汤。

    “爸爸,这个地方太小了。”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在空间中穿荡。喝完一碗酒酿的李清浅也在此时抬起头,却见到了不想见到的那个人。扶着老者向邻座位置走来的方成也恰好看见了抬首的李清浅。一个老者,一个姑娘还有一个方成,很有故事的搭配。那个姑娘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自己又想不起来。“苏盈啊,酒香不怕巷子深,既来之则安之。”苏教授乐呵呵的点头说道,也不计较地方狭小。转头发现自己的得意门生在愣神。循着眼光看去,只见对面那桌有个姑娘也盯着这边在看。原来是三年前那个苏盈啊,难怪这么熟悉,只是现在改走清纯路线了吗?看来今天是女婿陪老丈人一起逛灯会。

    察觉到对面那个人没有了先前的欢脱,只是两眼盯着自己的身后。袁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看什么呢?”“呵呵呵,没什么,看到服务员在那边,在琢磨着是不是再来一碗,你要不要啊?”李清浅回过神来,敷衍道:“服务员,服务员!”忙叫着服务员过来点单。瞧了一眼李清浅面前的空碗,和她已经绯红一片的笑脸,不觉轻笑道:“我不用,你小心喝醉。”“不会不会,我可是千杯不倒。”摆摆手,接着就向过来的服务员点单。袁琛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看了看身后。方成一行人已经坐下,不置可否的转过来看到李清浅又在那边风卷残云,便不再二话,专心吃东西。

    因为先来,即使李清浅之后又点了一大碗,但因其无比强悍的战斗力,两人离开的时候袁琛那边才刚刚开席。从刚才转眼回来后,即使方成就在那张桌子正对着自己的位置,自己也没再多瞧一眼,乱我心者多烦忧,眼不见心不烦,吃完走人去结账。

    两人从张记出来后,又逛了几家花灯店,一开始的时候,袁琛还担心这个小土妞会醉,但是看到她欢脱的在各家店里穿来穿去,就知道应该没问题。李清浅买了两盏莲花灯,一路批判者大不如从前的手工制作,紧紧拽住袁琛拖着他来到放灯河边。袁琛戏谑的看着这个两颊通红,从包里掏着笔在花灯上写心愿的姑娘,此刻的她真实的有趣。噗,行云流水的划亮了火柴,将自己的手中的灯点亮,又将花灯送入水中。看着她蹲在那里一本正经的念念有词,忍不住想逗逗她:“小朋友,好玩吗?”李清浅拿起手边另一个花灯,站起身来,嘟着好看的樱唇:“你也是小朋友,这个是给你的。”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袁琛发现这小土妞越来越任意妄为。霸道的将花灯塞到袁琛怀里:“你的心愿我帮你写好了,你就不用写了。”噗,又划亮了一根火柴,点亮袁琛手中的灯:“看我多体贴,知道你不会划火柴。”拿着还在燃烧的火柴,笑嘻嘻的看着袁琛。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两人的脸,彼此从对方晶亮的眼光中轻松和旧时光的打闹——“你不会划火柴啊?!”“嗯。”“哎呀,早说啊,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你!”看着对方期待的眼光,袁琛心想,算了,今天不顺着这姑娘估计又要闹出什么事情出来,顺势蹲下身子,将花灯放入水中。看着随水波远去的灯,和影印出来的字,袁琛嘴角原本弯起的笑弧僵住了“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满意吗?”手臂忽然被人勾住,耳边传来笑语。知道是小土妞捣鬼,脸上的笑意荡开:“你的呢?”“世界和平。”对方的回答让袁琛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土妞还是和以前一样乱来啊。

    微醺的晚风吹着面颊,没想到刚刚喝的酒后劲这么足,两人彼此无言的坐在河边的石椅上,看着盈盈的放灯河,河面上偶有一两只水鸟,扑楞楞的飞过。人潮渐渐散去,夜的静谧悄悄来临,有多久没有这样恣意的休息,今晚让自己觉得和城市如此熟悉有亲密,而今天这样意想不到的行程,也许得多谢身旁的这个小土妞。春风拂面,袁琛不知不觉想起了初中那篇课文。“袁琛,还记得郁达夫《春风沉醉的晚上》这篇文章吗?”“嗯。”沉默了一会儿,耳边忽然传来李清浅的啜泣声,袁琛听着一慌神,怎么突然哭了起来。身旁的小人,越哭越伤心,就像心中有无限的委屈。“我可以借一个肩膀你靠一下。”“不稀罕。”赌气似的拍了对方一下。却紧紧拽住对方的胳膊,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哭泣着,今天碰到那个人,看到他们翁婿和谐的样子,而自己却还要处理那段烂尾感情的烂摊子,心里就无限的不甘心。借着酒精的作用,发泄着心中不满的情绪,就像泄洪一般泪流不止。看着在自己肩头不停哭泣的女孩,袁琛伸出另只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头发,似是安慰一般,静静的陪在一旁。灯影幢幢,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酒醒了,李清浅擦擦脸上的泪,看到对方的肩膀早已被自己弄湿,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鼻涕,顿觉羞愧,带着哭腔说道:“那个,对不起啊。”谁知袁琛一把拉过了正要起身离开的李清浅,又把她的头压回了自己的肩膀,顺势用自己有力的手臂单手勾抱着对方,温柔而低沉的说:“借你再靠一下。”“不要,好脏。”嫌弃的想离开。却没想到对方再一次将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肩膀上:“哪有自己嫌弃自己的。”李清浅一时没明白过来,反抗无效后,才明白于是又把自己的鼻子下的东西在对方肩膀上擦了两下。“你!”当看着眼前河水的袁琛反映过来的时候,也只能发出无奈又惊诧的。“没事,我不嫌弃的,呵呵……。”李清浅嘴里喃喃念叨着然后又笑开了花。令人好气又好笑的行为,让袁琛情不自禁的轻轻捏了捏李清浅的鼻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傻样儿。”却不查自己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宠溺和轻松。

    对于自己来说,若是在清醒的时候,被这样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抱着是决不可能发生的,但是此时此刻,有这样一个坚实的肩膀靠着,被这样有力的手臂搂着,心里觉得好安心,暮春微醺的晚风,有一种让人沉沦的魔力,就让我再靠一下,就一下一下。听着肩头嘟嘟囔囔的声音,袁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没心没肺的姑娘啊。将来谁拥有你,将是多大的幸福。肩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春风沉醉的夜晚,心头温柔似水。夜深了,虽是暮春,但还是有些夜凉,感觉到身边的人不自觉的向自己的怀中缩了缩,袁琛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抱起手中的人,稳稳的向自己的车走去。让李清浅躺在后车座上,又将自己车上的一件外套轻轻盖在对方身上,打开车里的空调,最后自己也轻轻靠在椅背上休息。

    李清浅是被雨水玻璃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看到自己居然睡在车里。“醒了?”脑子还没有理顺前因后果,就听到前面传来慵懒的声音。从后视镜了看到前面袁琛那性感的桃花眼也正看着自己,不觉血压升高,心跳加速。“唔。”坐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能够清醒一点,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完好,心里赞赏还是个正人君子。然后随口问道:“几点了?”。“7点50。”八点半要开晨会,迟到!开始运作的脑子首先翻出来的就是这两个字。但是看着外面的雨幕,自己又没了主意。袁琛在前面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着李清浅在那里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有急事吗?”出言询问。看了看袁琛,又看了看自己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犹豫地说道:“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报社,我要迟到了。”尴尬又忐忑的看着前面的后视镜里那双玩味的黑眸。袁琛将眼神从后视镜中调开,发动了汽车:“报社还是在解放路上?”“嗯,解放路63号。”因为上班时间,又加上下雨天很多人都选择开车出行,原本就不宽敞的道路上挤满了汽车,索性报社所在的解放路比较偏,也没有什么大型的单位,袁琛一开始开过几条路比较拥挤的路后,就比较顺畅了。8点26分,安全到达。“谢谢。”“等等,你的手机号。”疑惑的看着对方,但是对方确实一副真诚的样子笑看着自己。扫了一眼对方的肩膀,还是乖乖的从包里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名片递过去。耳边已经传来上班的铃声,慌忙奔下车去。透过茶色的车窗,看着那个女孩挎着大包,一边往里跑,一边还不忘和门卫大爷打招呼。拿起自己的手机。

    李清浅一进会议室,果不其然,大家基本已经到齐。找到了自己部门的大部队,落座后,身旁的彭继明凑过来悄悄问道:“班长啊,去那里混了啊,昨天的一副都没换啊。”瞥了一眼,正色道:“吃烛光晚餐去了。”真的假的?班长这个家伙是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忽然感觉到兜里的手机在震动。拿出来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小土妞别忘了还钱。”冤有头债有主,不用这样追债吧,袁大人,咱们才分开多久啊。谁知紧跟着又发来一条彩信,打开一看,图片显示的居然是那个自己在老街买的小狐狸。下面还有留言:这是质押物。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包,郁闷,昨晚上一直拿在手上玩,估计是喝醉了落在人家车里了。但是这个有为青年知不知道拾金不昧啊!哼,李清浅一气之下,把手机丢进了包里。

    大家新年好,新的一年祝福大家福气多多,万事顺心,呵呵,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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