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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恋爱就得光明正大

    第二天,虞慕准时准点出现在了训练场上,一身的迷彩作训服抖索精神,双手背于身后跨立二站。这位天之骄子,华丽的回归到属于自己的天地,漆黑如夜的眸子繁星点缀,射出来的视线不是温和的,而是充满了无穷杀伤力。

    八十号人的队伍,队员个个像电线杆子一样站在训练场上,唯一缺席的是东北虎,虞慕铁面无私的个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她缺席,说明身体太弱,等她回来之后训练量加三倍。

    嘶~听得队长的话,队员们无不唏嘘,众所云:不是人!

    等到训练正式拉开,卫成明意外的发现他家老大今天的格斗训练下手特别狠,无论是摔人摔己都杀气腾腾,他妈的这像个受伤未全愈的主吗?

    站在一边,单独形成一道矗立的风景线,卫成明抱住双臂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路神仙今天得罪他家老大了?怎么一回来就如此这般发狠捏?

    正在卫成明想不通的时候,肩膀上传来一点接着一点的触感,卫大爷这人天生不太喜欢这种随便招呼在肩膀上的无声说话方式,于是,趁人不备,长腿借助腰间发力,顺势一勾,打算将背后之人绊倒在地,然,他的脚刚勾过去,身后的人竟然……

    “老大,您高谋杀啊?”卫成明吃痛的单膝跪地,右手护住左边膀子,他生怕他家老大一个用力,他的膀子就咔嚓跟肩膀说声拜拜。

    “谋杀?就你这怂包样,我还嫌累了我的手!”虞慕说着,一脚踹在卫成明的屁股上,擒拿住他的手臂的手掌也跟着松了开来。

    卫成明站立不稳,踉跄的往前扑,重心不稳的他很丢脸的在一帮兄弟姐妹面前上演了一出嘴啃泥,泥土夹杂细沙,咔哧咔哧的在牙缝间穿梭,粗沙瑟的他舌头难受,呸呸呸大口地吐出了嘴里的沙土。

    “明子,沙土的滋味不好?”虞慕蹲下来,一巴掌拍在卫成明的肩头上,挑眉问道。

    沙土的味道就是个土腥味,有什么好的?

    卫成明茫然的转头看向队长:“难道我该说个好?”

    嘁。虞慕嗤笑一声站了起来,伟岸的身躯在万里晴空之下,显得有些不够真实:“你知道心不由衷的结果是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卫成明不假思索地吼出了这么一句后,突然发现他家队长的脸色似乎不正常,嘴角上噙着的那丝笑不是开心的笑,而是嘲笑。

    咕咚!

    大大的吞了一口唾液,卫成明小心的收回注视队长的视线,玻璃心颤啊颤,他很怀疑他家老大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在地上还没跪够是不?”虞慕压了压手里的橡胶棍,战靴靴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他坐在双腿上的屁股,“别他妈的给老子这么丢脸。”

    “老大,我哪儿有丢脸啊!”他冤枉,想他行得正坐的端,从来没给他家老大丢过脸。

    虞慕往前走了两步,一听他不服气,忽然转身瞪了一眼:“真没丢脸?”

    “我……”好吧,人说心中没鬼不怕夜半鬼敲门,他心里的确有鬼,而且还是一个作祟的小鬼,原本他心里就有些发虚,害怕老大拿那事儿来质问他,现在看老大的那眼神,他就更加心虚了,小声咕哝道,“我丢自己的脸,可没给你丢脸。”

    这边虞慕让卫成明吃了一嘴的沙子,那边猎战队的队员趁虞慕不注意,开起了小会。

    犀牛捅了捅水貂的胳膊,悄悄地挤眉弄眼:“嗳,水貂啊,你家卫成明被队长给训了,你不担心吗?要不要过去说句好话啊?”

    “滚!”水貂攥紧拳头咬牙低咒,“他才不是我家的。”

    “哟,小妞脾气越来越不好了哦。”犀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别那么野蛮,当心你家那位吃不消。”

    “犀、牛!你活腻啦!”水貂怒瞪一双美人眼,要不是此刻打架不方便,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小妮子,太不像话了,竟然拿她来开涮。

    “嗳嗳,我没看错吧,水貂你居然生气了。”

    说这话的不是犀牛,而是扬子鳄,她对水貂和卫成明之间的事情老早就感兴趣了,就是碍于他们之间的保密工作做得那是有那么点子好,她们这帮经受过训练的人连摸哨的地方都找不到,有点小郁闷。这会儿正好犀牛打开了这个话匣子,那她们可就得好好摸一摸了。

    “生气?有吗?”水貂摸了摸脸颊,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不红不烫的,哪里像生气。

    “既然没生气,那干嘛那么烦躁啊?”扬子鳄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犀牛身边,抬起一条胳膊放在犀牛的肩头上,冲犀牛眨了眨眼,“你说是吧,牛牛?”

    “哎哟我的妈呀!”云豹学着东北虎的强调抱住双臂抖了抖,鸡皮疙瘩快下来吧,太受不了这两人的暧昧称呼了。

    “云豹!”

    不好意思,因为云豹的那声东北口音引起了众家姐妹对某位同志的思恋之情,等她们看清了发出声音的人是云豹的时候,集体愤然的大喝一声:“找死啊!”

    这一声划破长空的一记吼声,成功将虞慕和卫成明的视线给拉了过来,女将们脖子一缩,冲云豹比了比拳头,自觉继续练习格斗去了。

    “嘿嘿,老大,我去看看她们练的怎么样哈。”卫成明往后退开两步,确定自己属于安全地带之后撒丫子就往一边跑。

    靠!

    这小兔崽子窜的比兔子还快,要说他跟水貂没什么,打死他也不相信。

    “队长。”雷启泰拧着笔记本电脑走到虞慕跟前,“最近的数据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下午的射击训练不知道您有没有空来?”

    一般射击训练虞慕都不在,下午是他写报告,开会最多的时候,很少有时间前来督促射击这一块。不过他既然把射击这一项交给雷启泰负责,那他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至少这家伙比卫成明靠谱一点。

    “有事?”虞慕小小的意外了一把,难得雷启泰会问他是否要来。

    “没有什么大事。”雷启泰是个诚实孩子,也是个听话的孩子,素来都不会给队长找麻烦,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那就是小事咯。”收起橡胶棍,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说吧,什么事。”

    “没有,就是问问。”雷启泰摇杆挺的笔直,如实说道。

    没有事情还来问问,这不是明摆着找抽么?

    抬起手臂勾住雷启泰的肩头,虞慕语重心长的说道:“阿泰啊,你跟明子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兵,有什么事情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说你这人吧,平时也没那么婆妈,今天怎么,吃错药了?”

    雷启泰偏头看向自家队长,咬住嘴唇边缘,眼里流露出一丝渴望。

    这样的雷启泰是虞慕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在他的记忆里,从认识到成为生死兄弟,他都没有表现出过对某种东西太强的渴望,哪怕对那些他超感兴趣的信息数据。

    “哎……”叹息一声,揉了揉他的头,“是个男人,就直说,别他妈的那么扭扭捏捏。”

    虞慕天生讨厌扭捏,那样使得他觉得不够爷们儿。

    “队长。”千呼万唤都是那么一句队长,他知道背着领导搞小动作是不对的,但他也是个热血青年,二十五六的小伙子也是需要异性来滋润自己的生活的,“我恋爱了。”

    “……”

    恋爱了,我恋爱了。

    虞慕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仿佛一片开坑后的草地。

    他在几年前就洒下了各种鲜花的种子,然后用一层透不过气的薄膜将草地给覆盖,然后就无心再管,不浇水,不施肥,不给它们阳光,他自认为它们这些花儿能够自然生长出来。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这位只知道播种不知道栽培的花工颗粒无收不说,还怪那些种子是泡过水的烂种子。

    就在他懊恼之际,覆盖在草地上的薄膜被无形的揭走了,阳光照射下来,雨水倾洒下来,种子从土壤里钻出了新芽,跟着是绿枝绿叶,一颗颗花骨朵呈现在了眼前,随着给它们的阳光越多,雨水越充足,花瓣一瓣一瓣的绽放开来,红色,粉色,白色,紫色,大朵大朵的鲜花像一片花海一样将整个草地给披上了一件漂亮的新衣,美得那叫一个漂亮。

    “队长?”雷启泰等了半晌没有等到虞慕发话,眼里的渴望渐渐黯淡下来,变成失望。

    他一直都清楚他们是一群怎样的兵,生死不受自己控制,今天出一趟任务,明天可能回来的就是一具尸体,他想过这辈子就这么过,对恋爱结婚生子他一直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可偏偏就那么巧,一个对感情提不起兴趣的人遇到一个对感情特有主见的人,如同汪洋中的一条大船遇见了坚硬的冰山,完全没有安全度过的可能性。

    雷启泰对数据喜欢做一些列的分析,当他发现自己的数据偏离了原始轨道的时候,会想方法修改过来,哪怕会浪费很多时间他也在所不惜。可东北虎是个例外,他在发现自己人生轨迹这条数据有问题的时候,却莫名其妙不想去修改了,总觉得一旦改了,那他的人生将会变得前无史例的没有意义。

    “队长,抱歉,我去继续训练了。”失望终究占据了雷启泰整个情绪,犹如霜打的茄子,彻底焉了。

    “阿泰。”

    望着那抹逐渐远离自己的背影,虞慕心痛,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优秀的队长,整人玩人一套一套的,但在情谊上,他认为自己是一个不错的兄长。

    “还有事吗?”雷启泰没有转过身,背对着虞慕调整着情绪。

    还有事么?当然有事,没事叫他干嘛?

    虞慕望天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自虐的后果真他妈的不爽,得得,这个人情师长不卖他来卖,大不了他帮师长写那份深刻的检查。

    虞慕如此想着,走过去,搭上雷启泰的肩,如释重负地吐气:“你他妈的真丢我的脸。”

    “队长,我知道我让您失望了。”不用队长告诉他,他也清楚,他给他丢脸了。

    “失望什么?哪儿失望了?”

    “我……”视线落进眼前的那双深不见底的黑渊里,他看不见队长的戏谑,也看不见队长的失望,他看见的是队长的真诚,雷启泰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小心肝雀跃的似乎要跳出禁锢它的胸腔,“队长?”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虞慕摇了摇头,对于他这帮表面上是队员实际上早就是一家的生死兄弟,他还是很希望他们能够有自己的归宿和幸福的,“咱们队伍里除了你和明子,还有谁恋爱了?”

    “啊?还有么?”虞慕的一句话瞬间让雷启泰瞪大了眼睛,脑子飞速运转,仔仔细细将队里最近表现有些异样的人都搜索了一遍,“张磊似乎有点不对劲,还有王大头好像也不对,那个老贾最近总嬉皮笑脸的说他活了三十五年终于发现没白活。哦,对了,还有那个……”

    “停!”妈的,怎么这么多人有问题?青蓠还跟他说什么一两对,照阿泰的分析,别说一两对,十对二十对都有。

    虞慕头大了,这要是让师长知道了还不炸毛了,到时候根本就没办法收拾。

    “队长?”雷启泰小声地叫了一声队长,队长的脸色告诉他,他说错话了,他不是有意的,他想收回刚才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

    抓了抓头皮,虞慕思忖了三秒钟,转头看向停在一边的吉普车,顾不得身边阿泰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吉普车上,抄起电子扩音喇叭,对着正在训练的男男女女放话:“陆战队和猎战队,哪些已经结成对子的,立马给我站出来。”

    “……”

    虞慕这是唱的哪一出?

    青蓠皱眉,扫了一圈,没发现有人主动站出来。

    “喂,猎鹰,你男人怎么了?病了?”水貂跑到青蓠跟前戳了戳她的手臂问道。

    “我哪儿知道,弄不好真像你说的病了。”结对子都说出来了,的确是病的不轻。

    等了一分钟,没有人主动站出来,虞慕纠结了,他这个队长不在一个月原来已经这么没杀伤力了,太他妈的丢脸了:“我说是个大老爷们儿的就给老子站出来,不就谈个恋爱吗,有那贼心没那贼胆啊?咱队里够资格结婚的也不在少数,要谈就光明正大的谈,别给老子藏着窝着还噎着。”

    轰——

    虞慕的话一出,全体队员炸锅了。

    张磊嬉皮笑脸的窜到犀牛跟前,咧嘴笑的像个三岁小孩一样见牙不见眼,犀牛一脚踹上他的小腿肚:“给老娘滚远点,谁跟你恋爱?”

    “啊?没有吗?可你靠着我的肩头哭的那么厉害,我心疼。”

    “……”犀牛一口血梗在喉咙上,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就是如此。

    王大头揉了揉鼻尖走到蝮蛇身后,蝮蛇忒不喜欢他的那个大头,不过这人实诚她知道,就是没啥好感:“闪边儿,姐姐名花有主。”

    “名花有主就有主吧,反正你还没嫁,俺有的是机会。”

    何为死缠烂打,王大头跟他家老大学的有模有样。

    “喂,我警告你,别……”

    云豹摆开架势想要打迎面奔来的男人,结果还没挥拳,她就被老贾给扑到了地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

    卧槽!

    青蓠看见这些男人扑的扑,缠的缠,嘴角狠抽,心里腹诽,都他妈跟谁学的?

    “猎鹰,救命啊。”

    蝮蛇很郁闷:“王大头你丫太像狗皮膏药了,甩都甩不掉。滚远点!”

    “狗皮膏药滚不了,只能贴上。蛇姐,俺也叫你一句姐得了,虽然俺比你大。”王大头老脸一红,羞涩的不得了。

    “嗯嗯,不错,这样才像我带出来的兵。谈个恋爱还不给老子光明正大的,简直丢陆战队的脸!”

    这一次,虞慕不说丢他的脸了,而是丢整个陆战队的脸。

    “虞慕,你这样搞,我真担心师长会把你的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

    “老婆,不怕,脑袋当球踢是轻的,我觉得吧,师长有可能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用。”

    握住她的手,虞慕笑的很开心,能够让队员们这样疯闹一次也不错。

    那天整整一天,骑巍山军事基地上演了一出活生生的恋爱戏码,猎战队的女子们个个儿都矜持不肯就范,陆战队的男人们个个儿都像个土匪霸王,死乞白赖,说的密语如同上百年的陈酿,醉的人心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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