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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2011年的夏天,老板派我到外地工作一趟。

    她送我。

    我在坐她的车上,打开了车窗,风吹进车里,凉快得没有一点夏天的感觉。

    “我说,我的新鞋好不好看?”我问她。

    她似乎专心开着车,又似乎在恍神。她敷衍地说:“嗯,好看啊,和你很配……”她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可是被风吹走了,我听不见。

    “诶,这里……去那里是开这条路吗?”我问。

    “不是。”这次她却惊奇地回答得果断,甚至让我觉得有些决绝。

    “那这里是哪里?捷径吗?”我问。

    “不是。”我看到她手握紧方向盘,瞳仁有些让我看不透的神色,把油门踩到了时速四十公里,“这里是你的葬身之地。”

    ——这里是我的葬身之地。

    她忽然刹了车,从旁边卷起来的报纸中抽出一把水果刀。

    我立马开门跑下车,但是从身旁经过的运货车让我无法继续前行,我清楚地感觉到有一股从未有过的痛意从我的大腿蔓延开来,接着就是小腿上再一次的刺痛。

    我摔倒在地上,狼狈地挣扎,我叫喊着:“救命。”

    ——可是没有任何人呼应。

    我挣扎着站起来,向刚从身边驶过的货车挥手,叫喊。

    可是接下来的,是一阵从臀部迅速冲到大脑的钝痛,和被刀刺的痛完全不一样。

    大脑停顿几秒,我看到的是在车里满头大汗的她。

    我的世界慢慢变成血红色,血液流到我的嘴巴里,那是一股腥甜的味道,我感觉一点一点流走的,是身体的温度。明明是夏天,心和身体都是冰冷的。她摸着我的脸,我的血粘在她手上,她说:“要怪就怪你太出色。”

    我看着她,并用我全身的力气去怨恨她。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的手机响了。铃声是那首《红色高跟鞋》。

    该怎么去形容你最贴切

    拿什么跟你作比较才算特别

    对你的感觉 强烈

    却又不太了解

    只凭直觉

    你像我在被子里的舒服

    却又像风

    琢磨不住

    ……

    ——她开车撞了我。

    ——她的确是一个无法形容而又特别的人。让我那么自认关怀,又那么伤悲。

    ——怪我出色。

    ——但是如果我有罪,就请将我千刀万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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