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妞儿⑦ 俺是丫鬟小月月
一块赶路一块吃饭一块住店，说阴魂不散难听了点，那么就形影相随吧，总之就是跟定了。
一天投宿客栈，如尘正洗脚呢，墨月穿着衬衣衬裤，头上梳了两个可笑的发髻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把抓住如尘的脚说：”妞，我替你洗脚吧，求你暂时收了我做丫鬟吧。”
如尘的脚被墨月握着，心下大怒，想她长这么大，就没让男人碰过半寸肌肤，这厮那样怪异的打扮，冒冒失失跑来就握住了她的脚，如尘嘴角漾起一抹炫目的微笑：“你很想做丫鬟吗？”
“是啊，是啊。”墨月一叠声地说。
“你、给、我、去、死！”如尘话未落脚先到，一脚踩上墨月的胸口，墨月飞出去，砰地一声撞上门，弹了一下，又啪地趴下了。
墨月轻捶楼板，哀哀抗议道：“妞，你灭绝人性，我好心给你洗脚，你倒赏我一脚。”
“哼！本小姐的脚也是你能摸的么。”如尘一边擦脚一边说。
墨月立刻爬起来，跑到如尘面前低声哀求着：“妞，我遇上仇家了，正在一间间搜客房，求你救救我。”
如尘一怔：“怎么救你？”
“把你的脂粉借我用一下。”
如尘拿出给他，墨月对着铜镜，手忙脚乱地在脸上一通乱抹乱扑。那张挺好看的脸瞬间就在墨月的手下惨不忍睹，如尘忍住想笑的冲动，拿起眉笔替墨月画上一条更吓人的眉毛，像两条黑色的大毛虫在对眼相视，墨月忍不住嘎嘎嘎窃笑起来。那张脸转向观众，怕真的没有人认出他了。
墨月把如尘往凳子上一按，拔掉发簪，散开发髻，拿起发梳，翘着兰花指，开始轻轻地梳起如尘的长发，嗯，竟然有点丫鬟的味道。
门没有关，被人吱呀一声顶开，如尘眼角的余光瞟见门口立着一个青衣女子，那女子目光盯了一眼如尘，然后在墨月的脸上停留了一下，如尘感觉到墨月的手抖了一下，还听见一种奇怪的响声，是墨月压抑在喉咙里的笑，她抬起脚狠狠地踩在墨月的脚上，墨月扭着女声尖叫了一声：“哎呦——小姐，你踩着我了。”
门口的女子扭身而去。
墨月压抑在喉咙里的响声更大了。
如尘说：“丫鬟，人走了，去把门关上吧。”
墨月关门的时候把头伸出去张望了一下，然后合上门，再然后是虾着腰捂住肚子回来，自己先笑倒在如尘的床上。
“妞，我真是化妆天才啊，三步远，她愣是认不出我来，嘎嘎嘎……”
“你那鬼样子，只有鬼能认出来。”
墨月在如尘的床上伸展着胳膊，一副卸下负担的样子，却听如尘声音冷冷地说：“你该回你自己房间了。”
墨月坐起来耷拉着眼皮说：“我可以不走么？我回到自己房间很危险的啊，我就坐你那张椅子睡不行么？”
“你又欠揍。”如尘平静地说。
“嘻嘻，我说身上怎么又痒痒了呢，原来是欠揍了。”墨月跳起来，嬉皮笑脸地去了。
第二日天刚亮，如尘的门就被敲响了，她把门开了一道缝，墨月依旧昨晚的装扮嘻嘻笑着就挤进来，一边进一边说：“大小姐，我来伺候你晨妆啦。”
如尘好笑地说：”你真要做我丫鬟吗？”
“是啊，是啊，那女人肯定要一路追踪我，妞，就让我扮成你丫鬟，在你身边躲一躲吧。”
“切，你真变态。”如尘上去掐了下墨月的脸蛋：“不过，这小白脸打扮打扮还真像女人。”
如尘打开自己的脂粉盒，正正规规替墨月化了个妆。
再看墨月，粉脂凝香，明艳动人，真个是仿佛兮若青云之蔽日，飘渺兮若流风之回雪。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如尘拿腔拿调地问。
“奴婢小名唤作小月月。”墨月捏起喉咙答。
如尘一怔，继而笑得天昏地暗。
准备上路了，墨月在房间内磨磨蹭蹭迟迟不走，如尘进去看个究竟，却见墨月在急急忙忙地将一条睡裤撕成一条一条的，如尘奇怪地说：“你这是准备上吊么？”
墨月挺不好意思地瞟瞟如尘的胸部：“同是女人，你那里裹的那么紧还鼓一块出来，我这里不裹也平平的，怎么也要垫巴垫巴。”说着就把那些布条团起来往胸口塞。
“你个变态，还什么都懂。”如尘踩了墨月一脚自己先下楼去了。
天色灰暗，还有阵阵小风，如尘贪凉，一气打马赶了百里路，直到进入了一个集镇。
看见墨月身上的装束，如尘就憋闷，她想替墨月买件外衣，走了几个店铺，也没有墨月的尺寸，还听见每个裁缝师傅吃惊的感叹：“这丫头怎么长了这么吓人的个头。”
如尘望望墨月，唉，她这丫鬟的个儿的确不同凡响，尽管身材瘦削，穿她的衣服依然还是扣不上胸前的步纽，肩缝也已经被撑破了，露着里面白色的衬衣。
如尘的眼睛在人流中搜寻着，终于她发现目标了，一个又高又胖的女人提着个篮子正四处张望着，身上穿的是绿底红花的短衫，肥了点，俗了点，旧了点，呃，凑合吧，不是实在是没挑的么，于是如尘和墨月几乎同时抢上前去，如尘说：“大婶，您长得怎么这么独特，这么彪悍啊。”
墨月接过话说：“大婶，您就是大神哪，在您面前我们只是小白菜。”
“你们没得事吧？”那大婶满面狐疑：“小白菜一文钱能买十几斤，大神多少钱一斤？”
“大神是无价之宝，没处买啊。”墨月拱手道，乍一变性，他一时还没适应，因此依然习惯性地用男子礼节，好在那大婶并没注意。
“你们究竟是想劫财还是劫色？”大婶把篮子抱在胸前，很坦然地问。
劫色？墨月笑晕了。
如尘把一锭银子放入大婶的篮子：“我们是带你发财来了，给你二十两银子，你把身上的衣服卖给我们，你赚了，这银子拿去能做十件衣服。”
“早说嘛。”大婶把篮子往地上一放，当街就脱衣服，外衣脱下往墨月怀里一塞，提起篮子就往裁缝店跑，唉唉，那大婶外衣脱去里面只剩一件汗背心，连个裹胸也没有，两只肥硕的胳膊外加胸前两片扇子似的肉肉，晃晃悠悠地从街面上走过着实拉风，回头率绝对百分百。
那大婶的衣服究竟几天没洗了？眼下正是动一动就一身臭汗的五月，那股子馊味直往墨月的鼻孔钻，墨月一路上都在皱眉，要命的是如尘也有意无意与他拉开着距离，他沮丧地说：“妞，是那个大婶的衣服臭，不是我身上的臭味，求求你找个客栈住下，明天再过江吧，我也好把这衣服洗洗。”
“过了江再找店住下。”如尘一句话甩向墨月，便只顾打马北行，她隐约记得江北十里处有一个小镇。
上了渡船，皇城又近了一步。
“妞，你看那边，云天水色相连，霞影波光同辉，好美啊。”
一路上，如尘无心浏览江南独有的水韵，只是埋头赶路，听墨月这么一说，也就抬眸欣赏了片刻。此时晚霞满天，暮色正在缓缓靠拢，过了江却是满眼荒芜，极目所眺就是不见一处人家，只听见头顶几声老鹰短促清冷的嘶叫，这段路竟不是如尘记忆中的样子。
“妞，你又不听我的，我说住店明天再过江，你非要过江再住店，今夜怕要夜宿荒野了。”墨月的声音却听不出怎样的不满，轻描淡写地说着，好似他不会露宿荒野一样。
如尘也淡淡地说：“露宿荒野我高兴，你不愿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你请便。”
墨月白眼翻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才说：“我又没钱，还能往哪儿去啊，俺就是你的丫鬟小月月。”
天色完全黑透之前，如尘和墨月一口气快赶十几里依然没有看见一处人家，眼见前面又一处山林，有过铜陵寨的一劫，如尘的心有点毛毛的。
墨月倒是一脸无所谓，他时不时故意扭下屁股，捏着嗓子说：“大小姐，到底下榻何处啊。”
进了树林，如尘下马指使墨月去捡些树枝，她自己划拉些树叶堆起来，然后从马背上的褡裢里取出些艾蒿混于树叶树枝一起 ，再用火镰点燃，烟起，随着小风慢慢飘着。如尘手里还有一样东西，她瞅准了烟雾的下风处的几棵小树开始忙活起来。借着昏暗的月光，墨月上前摸摸，是个网状的东西。
“妞，你真像老江湖啊，出外考虑的这么周到。”墨月啧啧赞道。
“小月月，帮我把每只角绑在相对的小树上。”如尘已经拉着一只角在绑了。
墨月快活地上前忙活起来，最后一角绑结实后转身，如尘已经躺进网兜里了，脸上盖着帕子，墨月跑过来一哈腰：“敢问大小姐，奴婢是否一起网兜就寝？”
如尘的声音轻飘飘懒洋洋地灌进墨月耳朵：“你啊，地上睡去。”
“……” 敢情忙活了半天白忙啊，墨月狠狠瞪了一眼如尘，反正天光昏暗，她也看不见，“报告大小姐，地上有蚂蚁。”
“树上睡去。”如尘的声音更轻地飘过来。
“ 树上……报告大小姐，树上有螳螂。”
“捏死它……”如尘的声音更轻渺，貌似一只脚已跨入梦里。
我想捏死……你！墨月此刻真后悔爹妈没把他生成女生，否则，现时一同躺在网兜里，温香软玉伴着，多销魂啊…不过也就后悔那么一下下，立马又转过了念头：还是男生好，女生对女生未见得有那陶醉的心情了，就像男人看男人，（呃，男人喜欢男人也有，那不是少数么。）眼下受点罪不要紧，将来把她收于身下，哼哼，看谁上风……墨月想了个乌七八糟，才心态好好地攀上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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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尘的脚被墨月握着，心下大怒，想她长这么大，就没让男人碰过半寸肌肤，这厮那样怪异的打扮，冒冒失失跑来就握住了她的脚，如尘嘴角漾起一抹炫目的微笑：“你很想做丫鬟吗？”
“是啊，是啊。”墨月一叠声地说。
“你、给、我、去、死！”如尘话未落脚先到，一脚踩上墨月的胸口，墨月飞出去，砰地一声撞上门，弹了一下，又啪地趴下了。
墨月轻捶楼板，哀哀抗议道：“妞，你灭绝人性，我好心给你洗脚，你倒赏我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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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尘一怔：“怎么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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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月把如尘往凳子上一按，拔掉发簪，散开发髻，拿起发梳，翘着兰花指，开始轻轻地梳起如尘的长发，嗯，竟然有点丫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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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尘说：“丫鬟，人走了，去把门关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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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月挺不好意思地瞟瞟如尘的胸部：“同是女人，你那里裹的那么紧还鼓一块出来，我这里不裹也平平的，怎么也要垫巴垫巴。”说着就把那些布条团起来往胸口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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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尘望望墨月，唉，她这丫鬟的个儿的确不同凡响，尽管身材瘦削，穿她的衣服依然还是扣不上胸前的步纽，肩缝也已经被撑破了，露着里面白色的衬衣。
如尘的眼睛在人流中搜寻着，终于她发现目标了，一个又高又胖的女人提着个篮子正四处张望着，身上穿的是绿底红花的短衫，肥了点，俗了点，旧了点，呃，凑合吧，不是实在是没挑的么，于是如尘和墨月几乎同时抢上前去，如尘说：“大婶，您长得怎么这么独特，这么彪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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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墨月笑晕了。
如尘把一锭银子放入大婶的篮子：“我们是带你发财来了，给你二十两银子，你把身上的衣服卖给我们，你赚了，这银子拿去能做十件衣服。”
“早说嘛。”大婶把篮子往地上一放，当街就脱衣服，外衣脱下往墨月怀里一塞，提起篮子就往裁缝店跑，唉唉，那大婶外衣脱去里面只剩一件汗背心，连个裹胸也没有，两只肥硕的胳膊外加胸前两片扇子似的肉肉，晃晃悠悠地从街面上走过着实拉风，回头率绝对百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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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江再找店住下。”如尘一句话甩向墨月，便只顾打马北行，她隐约记得江北十里处有一个小镇。
上了渡船，皇城又近了一步。
“妞，你看那边，云天水色相连，霞影波光同辉，好美啊。”
一路上，如尘无心浏览江南独有的水韵，只是埋头赶路，听墨月这么一说，也就抬眸欣赏了片刻。此时晚霞满天，暮色正在缓缓靠拢，过了江却是满眼荒芜，极目所眺就是不见一处人家，只听见头顶几声老鹰短促清冷的嘶叫，这段路竟不是如尘记忆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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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完全黑透之前，如尘和墨月一口气快赶十几里依然没有看见一处人家，眼见前面又一处山林，有过铜陵寨的一劫，如尘的心有点毛毛的。
墨月倒是一脸无所谓，他时不时故意扭下屁股，捏着嗓子说：“大小姐，到底下榻何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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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你真像老江湖啊，出外考虑的这么周到。”墨月啧啧赞道。
“小月月，帮我把每只角绑在相对的小树上。”如尘已经拉着一只角在绑了。
墨月快活地上前忙活起来，最后一角绑结实后转身，如尘已经躺进网兜里了，脸上盖着帕子，墨月跑过来一哈腰：“敢问大小姐，奴婢是否一起网兜就寝？”
如尘的声音轻飘飘懒洋洋地灌进墨月耳朵：“你啊，地上睡去。”
“……” 敢情忙活了半天白忙啊，墨月狠狠瞪了一眼如尘，反正天光昏暗，她也看不见，“报告大小姐，地上有蚂蚁。”
“树上睡去。”如尘的声音更轻地飘过来。
“ 树上……报告大小姐，树上有螳螂。”
“捏死它……”如尘的声音更轻渺，貌似一只脚已跨入梦里。
我想捏死……你！墨月此刻真后悔爹妈没把他生成女生，否则，现时一同躺在网兜里，温香软玉伴着，多销魂啊…不过也就后悔那么一下下，立马又转过了念头：还是男生好，女生对女生未见得有那陶醉的心情了，就像男人看男人，（呃，男人喜欢男人也有，那不是少数么。）眼下受点罪不要紧，将来把她收于身下，哼哼，看谁上风……墨月想了个乌七八糟，才心态好好地攀上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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