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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谁杀了人

    “我们不走云台了。”孔醉大袖一卷,陈雪亮眼前一黑,旋即又马上明亮了起來。

    出现在陈雪亮面前的是一个空旷的汉白玉阶梯大厅,圆形的大厅中心有两大群人分东西正冷冷地对持着;西边的一群人有三四十个,服饰统一都是黑衣,散发着沉沉的煞气,东边的有四五十人,服饰杂乱;显然西边的是邪修,东边的是临时赶來的昆仑山群修。

    陈雪亮看了看身边四周:柳荫正紧靠着他站着,赛姆等人则站在离自己几丈外的几个道姑打扮的人身边,伊拉伊万不见了去向。

    他们身处在东边这群人的身后,由于站在后面的阶梯上,中心人群的一举一动都看得非常清楚。

    孔醉站在人群前一个峨冠博带的老道面前,正低声说着什么;后者脸色铁青,神色阴晴不定。

    “商量够了沒有?奚观主!”一个黑衣人,显然这帮邪修的头目站了出來,神色阴桀地道,“不惩处到元凶,乌某这次是不会就此罢手的。”

    “不错,就算今天昆仑六十三派的人都來了,老子也不怕!”

    “就算今天摆不平,來日方长,老子有的是时间收拾凶手;如果有哪个自命正派的看不惯,老子乐意奉陪到底!”

    邪修的人群中,不断有人阴阳怪气地开腔。

    …………

    “乌先生,请让你们的人稍安勿躁!”那个峨冠博带的老道缓缓开口了,他正是青云观主奚砻沙;他知道今天邪修有备而來,铁定不会只是捣乱一番,杀几个人就罢手的;这个自称乌苏里的邪修他是第一次见到,绝对不是昆仑地界四大邪修门派中的人物;另外今天出现的几十个邪修,中间有一大半他不认识,看得出都以乌苏里马首是瞻,显然也是乌苏里邀來。

    “说玉虚门和太清教联手杀了你们前來调解的人,证据呢?今天你们杀了两派几十个人,尸体倒是马上可以给你们看!”有个昆仑正派修士插口道。

    “三常居士,你做什么出头鸟!我们神教中人,难道要诬赖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伪君子么?”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人走到了人群前,“平时你道貌岸然,老子早就看不惯你这个老东西了!你别不服气,今天我很想讨教一番!”

    昆仑各派中,真正以邪修身份立派的只有四家,分别是法门教、无常教、魂罗教和太阴教,他们一直都以神教自居;正邪之间的冲突,平时倒也不多,但是矛盾一直是有的;昆仑山正派势大,邪修一直吃瘪确实是个不争的事实。

    三常居士模样是个六十多的胖老头,须发俱白,闻言便也走到了人群前:“闻峰!老夫惧你不成?你一个小小的长老,也这般嚣张么?魂罗教主來了,也要卖我几分薄面!”

    “三常道友且先请先退下,” 奚砻沙向胖老头拱了拱手,后者有些不甘地缓缓退回了 人群,“乌先生,三常道友所说并非沒有道理,你们说玉虚门和太清教暗算在前,只凭一言便大开杀戒,而且想灭门立威,似乎难以服众。”

    “真要见证据么?那位道友的法体我们倒真是带來了,只是本來并不想惊动他的亡灵;既然你们定要见了棺材才落泪,就给你们看上一看!”乌苏里冰冷地道,“请道友法体!”

    陈雪亮在后面听得良久,终于弄清楚了原委;原來邪修大打出手的理由是,几个月前,有个邪修高人出面为玉虚门、太清教和太阴教调解地界之争的纠纷时,被玉虚门和太清教的几个长老暗中联手做掉了;现在那几个所谓“凶手”在先前的邪修突袭中都已经身亡了,不过邪修们仍然不依不饶,定要灭了玉虚、太清两派为死去的邪修报仇,同时也是为了立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如犯我,绝不共存!

    见邪修如此胸有成竹地样子,奚砻沙现在心头越发沉重。

    相对正派修士而言,邪派修士散修更多,当然主要原因是他们的功法许多见不得人;但是一旦遇到冲突,他们的凝聚力要比正派修士强许多,他们很清醒,不这样根本无法和正派抗衡;而且,不择手段也是邪派的惯用的行事方式,所以,若非必不得已,绝对不能翻脸,否则后患无穷;虽然,现在自己已经大体知道了这次邪修出手的真正目的,但这张底牌是不能随便打出的,因为如果邪修们沒有台阶可下,撕破脸皮真正动手的话,也许今天正派不会吃什么亏,但以后的事端定然层出不尽。

    一个方圆丈许的白色光球笼罩着,一具用白纱覆盖的人体浮现在了大厅中央半人高的空中;那具人体虽然在缓缓旋转着,但是死气弥漫,显然已经毫无生机。

    “请奚观主检验下,是否是一具得道者的遗体,陨落的时间大概有多久?”乌苏里面无表情。

    “何道友,有劳了,” 奚砻沙朝人群一个四五十岁、一袭蓝衣的中年美妇道,“这方面在下才疏学浅,只能劳动神农高人了。”

    “举手之劳,奚观主客气了。”那妇人叫何药姑,是昆仑神农社的长老,看似年轻,其实已是数百岁的老怪。

    何药姑走到尸体身前丈许就停了下來:“验尸这种活,已经多年沒有干过了,但请大家放心,我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她双手在胸前结了手印,神识覆盖到了尸体之上;尸体上的白纱无风自动,飘落到了地上;一具干瘦的尸身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尸体面部可憎,额头突兀,皱纹满面,十分吓人。

    “这确实是一具得道者得尸身,死亡时间大约三个月前左右;死前护体法力几乎沒有什么流失,系在遭人突袭之下身亡;无法感应到元婴气息,估计肉身死亡后立马就被人击溃了;鉴定完毕。”何药姑逐字吐声,平缓道來,沒有丝毫感情。讲完之后,并沒有半句多言,起身回到了人群之中。

    乌苏里看看昆仑众修士,神情得意之极,他刚想开口,突然有个昆仑正派修士脱口而出:“鹙鬼苏簌!”

    乌苏里的目光阴沉了下來。

    “严化道友,你认识他?” 奚砻沙有些惊讶地转向了人群中的一个老者,他是离坐望峰不远,心地门的一个执法长老。

    “嗯,此子的相貌我不会记错;数十年前,他暗中下手,劫杀了我门内的一个得道新秀,强抢走了师门桢木剑;我们曾派人多次寻访,一直沒有音讯,老天开眼,终于被人杀了,也算是替我们报了仇。” 严化狠狠地盯着尸身,目光中隐有鞭尸的冲动。

    那个被苏簌劫杀的门人,正是他的得意弟子。

    “不错,他正是苏簌!”听得严化的狠声,乌苏里阴沉的脸色沒有丝毫变化,“如果苏道友生前如果与这位道友有过节的话,我们代他接下了,日后你尽可來找我!不过今天的重头可是替苏道友报仇;当然,如果你心地门今天就想了断的话,我们一并接下就是。”

    “此事当然不会就此罢休!” 严化的语气慢慢地平静了下來,他手指泛起一道白光,发出了一道传音符。今天心地门只有來了两个人,他必须马上向门主汇报刚才的事情,求得门内援手,弄不好等会心地门会打头阵,只靠两个人实力可不济。

    “呵呵呵呵!”乌苏里干笑了几声, 转向了奚砻沙:“奚观主,证据看过了,把两派的人交出來吧?”

    “只凭这样一具尸体,如何断定一定是两派长老暗中所为?”

    “我们当时有别的道友收到过苏道友求救音符!”

    “这位道友何在?”

    “受伤闭关中,我们现在不便联系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奚砻沙声色渐厉。

    “我不与你作口舌之争,今天我们已经给足了昆仑山各位道友的面子,” 乌苏里面目开始狰狞,“再说道界本來弱肉强食,讲得是丛林法则!”

    “弱肉强食,丛林法则!” 奚砻沙冷冷地道,“不要怪我们以多欺少,这里是昆仑,倒底谁强谁弱,相信乌先生清楚得很。”

    奚砻沙手一挥,陈雪亮身后忽然又多出了二三十人,从这些人身上传出的气息看,居然都是得道高人!

    如果先前双方的人数还是不相上下的话,那么现在一下至少成了二比一。

    “八大府的人都來齐了,难得难得。”

    “强龙难压地头蛇!” 乌苏里忽然轻笑起來,“可惜昆仑山不是铁板一块。”

    乌苏里的手也是一挥,蓦然,他身后出现了四五十人的身影,一色的黑衣、蒙面打扮,他们身上传出的气息灵压,也都是得道高人。

    “法门教、无常教、魂罗教、太阴教,呵呵,四大神教的高手几乎都來了,本來我还以为只是來了几个代表,好好。” 奚砻沙慢慢地点点头,旋即高声地道,“四大神教,虽说正邪不两立,但我们在昆仑共处岁月已久,近百年來虽说也有小的摩擦,但是总体相安共处,这种局面实属不易,难道真要为这么一个死因不明的苏簌大动干戈吗?”

    “奚观主,你是前辈高人,我也知道你的高人雅量,眼中沒有正邪之分;但是我辈虽自称神教,说受到欺凌也许沒有,但日受排挤之苦却是事实;这件事如果沒有明确的说法,日后昆仑一地恐再无立足之地了。”一个黑衣人突然走到了奚砻沙面前,扯下了自己的蒙面,悍然是魂罗教主司马胜。

    魂罗教主司马胜,昆仑邪修第一人:“我辈的尊严,将由灭玉虚、太清而重新立起!”

    奚砻沙已经沒有退路!

    双方剑拔弩张。

    “且慢!”

    突然,东边人群中有人大声道,“我知道是谁杀了苏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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