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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章 报道

    陕西省公安厅有个九处,官方对外并沒有公开这个部门;这个部门中有许多奇人异士,黄远达有一个朋友在里面。

    黄金贵曾把黄远达送到少林寺学过几年工夫,当时黄远达只有七八岁;黄金贵在外混的时候,意识到了如果自己手上有点真功夫的话,日子会风光许多,所以想把儿子好好培养一番;可惜黄远达不是这块料,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看看也就是那种不上不下的样子,就把他接回家继续读书,后來出钱上了个职高就离开了学校。

    黄远达虽然功夫沒有达到非常专业的水准,但是他早年的训练比较扎实,基本功还是不错的;直到现在,一直都保持着每天锻炼的习惯;他体格健壮,寻常的几个大汉是近不了身的;而且受到以前少林寺师父的影响,他这个人比较懂得爱惜身子,好色而不淫,虽然也包养了几个女人,但是那种事并不勤快;不像他的父亲,有点姿色的就不肯放过。

    公安厅九处的那个朋友是他原來在少林时的师兄,叫穆森,只比他大一两岁;当年他进少林的时候,穆森就已经在了,当他离开少林的时候,穆森还在那里苦练;穆森的功夫比起他可不是高一点两点,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他和穆森再次相逢也是巧合。

    五六年前,有一次黄金贵带他去出席一个宴会,那是陕西的煤矿业主为宴请政府要员举办的;席间,黄远达无意遇到了穆森,当时的穆森在给一个政府要员做保镖。

    两人聊了起來,黄远达才知道了前因后果。

    原來黄远达离开少林几年后,穆森便也走了;如果他在少林呆下去的话,将來功夫有成了,能做个教头就不错了,但是几乎也挣不到什么钱;而且少林藏龙卧虎,功夫一流的高手暗中有许多,等混到出人头地那一天,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雄心勃勃的穆森不愿继续再等下去,为了谋个进身的机会,他离开少林去当兵了;在武警部队干了三年,可他并沒有混出名堂來;但是在几年的部队生涯中,他的环境还是比较简单的,几乎成天都是在练武,功夫倒是进步了许多。

    到了退伍的时候,他因为功夫突出,被荐到政府做了一个保安,其实就是政府要员的贴身保镖;黄远达索知官商之间的关系,而且深明公安部门与不法商人之间的潜规则;他知道穆森的功夫非常好,决定帮助穆森进公安部门,将來有事也好有个照应;黄金贵也完全支持他的这个想法。

    他们父子两个暗中打点了几十万,在那个政府要员的帮助下,穆森进了公安厅九处;几年下來,穆森已经混到了个副处长的职位,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黄金贵父子不断的金钱支持。

    每次黄远达到省城,都要找穆森聚聚;有了穆森的这样一层关系,县里、乡里的公安机关对黄金贵父子也非常客气。

    黄远达不相信有鬼,他毕竟血气方刚,正值壮年;那个倪闻跟他讲到夜间看到两个黑影飞出院门的时候,他马上想到那不过是个武林高手;平时和穆森碰头的时候,穆森常给他讲到那些飞檐走壁、踏雪无痕的高手,他们处里也有这样的高手。

    看到他父亲等人的尸体后,黄远达心头大震。

    他本來以为那个高手可能是看上了自家的财产,之所以劫走他父亲,是要以此來勒索一把;如果是这样,他倒不介意;哪怕拿个几十万、上百万,那都无所谓;他甚至愿意多花个几百万,愿意和这个人交个朋友。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这个人连其他的窑场主一起都杀了,看來不是行业内部的大规模洗牌,就是某个侠客一类的人干的;这里窑场的勾当,他很清楚,很容易激怒正直的侠义志士。

    他很快就感觉到了,如果是个人干的,那么这个侠客应该是个游侠,而且來这里不会太久。

    这个人是刚得知这里的情况的,而且花钱是收买不了的,因为这个人根本沒有提出钱的要求。

    兔子不吃窝边草。

    他们骗來的窑工和女人,都是起码四五百公里外的人;而这边村上的人,都是与他们隔离开的,不是本家族内部的至亲至人,窑场根本就不会去雇佣。

    如果是本地人要干的话,早动手了;这个人,也许是几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了八个人,只有请穆森他们來才能对付。

    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人很傻,就算要动手,至少也应该敲诈一笔啊,七个窑场主,最少可以弄个上亿好处,可是他沒有;如果是自己有这样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

    父亲死了,他当然很痛心,但是他却非常的清醒。

    他沒有先和最近的派出所联系,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状况,乡派出所的那批警察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处;派出所的所长叫黄志达,是他的堂兄,但是他知道,他这个堂兄和他手下的那批警察出去吓无知的老百姓和小老板可以,对付这样的场面,肯定是无济于事。

    派出所是要联系的,但是在穆森作出决定之前,他不便声张,免得事情越闹越大。

    穆森接到了电话后,大吃一惊:“远达你自己也要当心,先让派出所出人保护好自己;我争取尽快赶过來!”

    他知道这绝对是个大案件,于是马上直接向分管的张副厅长作了汇报;主管他的刘处长和他关系一直不合,刘处长喜欢处处较真,在厅里的人缘也不好;张副厅长也很吃惊,这样的案件弄不好是要公安部督办的!

    张副厅长皱眉考虑了片刻:“穆处啊,先不要扩大这个案件的影响!你带几个得力的人先去现场看看,马上去!这个事情估计很快就会被媒体捅出來的,为了正确引导舆论,保持社会稳定,我要和宣传部门先通通气;我个人判断,是因为劳资纠纷引起來的恶性案件,凶手一定要严查。”

    他对山西、陕西交界地带的窑场问題,其实也有耳闻;只是从來沒有直接举报的,而且,每逢年关、节气,那里过來的好处也实在是太多了。

    九处出动了一架直升飞机,当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到了水元乡;这时,县里的一百名武警才刚到十几分钟。

    晚上六点的时候,黄志达派出的八个警察到了红心砖瓦厂,把那座两层的小楼保护了起來;黄远达沒有回村里住,他在两个贴身保镖的保护下,住到了自己父亲的套间里;他们身上都私下佩了两把装满子弹的手枪。

    第二天上午八点不到,一百名武警把红心砖瓦厂给封闭了起來;稍后,一架直升飞机也降落在厂门外的土路上,黄梁县分管政法工作的周副县长、公安局长丁局长以及省公安厅的领导十余人走出了飞机;水元乡领导以及疲惫不堪的派出所所长黄志达神情严肃地上前迎接,把众人接进了窑场。

    中午,省报、省电视台的记者以及周边县市报纸、电台的记者也陆续到來了。

    就在红心砖瓦厂的大院里,黄梁县公安局长丁局长召开了简单的记者发布会;由于案子尚在侦破阶段,具体细节公安部门并沒有透露。

    但是,周副县长就案件的背景及性质作了介绍;他对本案的发生深表遗憾,多次强调了法制建设工作的重要性;指出在经济发展的同时,提高农民工的基本素质已经迫在眉睫;当劳资双方发生冲突的时候,农民工往往不按照双方签署的合同來处理矛盾,习惯用农村的土办法來解决;杨树村村民自筹资金开设的窑场为水元乡的经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对黄梁县跻身全国百强县同样是功不可沒;但是毕竟是农民办企业,对工人们在思想政治教育、法制教育方面还是有待提高。

    水元乡的夏乡长也作了补充,杨树村的这几家企业,为解决富余劳力的就业,造福乡里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甚至还帮助了不少残疾人的就业问題,但是劳动力的素质问題也确实是长期存在的。

    在记者们再三强烈要求透露一些具体信息的情况下,派出所所长黄志达也对前期工作作了介绍。

    案发以來,他已经连续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出于保密的需要,案件的具体情况确实不便透露,但是他告诉了大家一个大概的情况:几位被害人当时正在一起开会,讨论如何统一提高工人福利,如何合理、合法地解决长期存在的劳资纠纷,但却被素质极其低下的工人野蛮地杀害了;有一名涉嫌的窦姓女子已经逃亡,目前公安机关正在通缉中。

    记者们要求采访村民和里面的工人,但都被值勤的武警战士耐心地劝回了。

    由于进入各个窑场的道路路口都被封闭了,记者们只好暂时回到了红心砖瓦厂;不过他们对公安机关的办事效率和严格的纪律大为钦佩;周副县长对记者们的理解和配合表示了感谢,但是他谦虚地表示,警风警纪的提高和巩固是一项长期工程,希望媒体经常予以监督。

    领导们日理万机,当天下午基本都回去了,记者们也很快散了;但是省公安厅的专家和武警战士沒有走,案件沒有定论,他们是绝不收兵的。

    电视台和报纸当天就有了报道,《劳资纠纷再酿血案》、《愚昧就是悲剧》之类的文章出现了不少,也有少数人对无知的农民工表示了同情;不过几天之后,这样的消息就逐渐沒有了。

    穆森总共带來了五个人了,其中除了一个是资深的法医外,其他的都是高手。

    外界的关注在减少,但是他们的工作沒有停下。

    他们暗中把尸体送到了县城冷冻了起來,并且在伤痕上找到了问題所在。

    穆森又向省里要了几个人。

    他发现,这是一个人的手笔,凶手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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