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欠债身偿
周毓干笑着把外套从杨晋美手里拿过来，展开，高举起来给他看，“哎呀，也没出什么事……”
后面她不敢说下去了，从被烧出来的洞里，她看到了他一张包公般的面孔。
“你干的好事！”杨晋美一把将她拽过来，咬牙切齿。
他一双眼睛被防狼喷雾弄得又红又肿，像是两只小红灯笼直接揉上了脸，再加上面色狰狞，简直太恐怖了。
周毓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可是你老祖宗，你作为晚辈，不能，不能这样对我！”
杨晋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眼前这个女人，衣冠极其不整，身上的睡袍被她穿得歪歪的，胸都露出大半个了，真是……好白啊……
他突然松开了她，不自在地转移了视线。
周毓委屈地揉着被他攥疼的手腕，小声嘟囔道：“明明是衣服质量太差了。”感觉到他横过来的冰刀子眼神，她忙噤口。
两人默默在客厅里站着，直到周毓打了个喷嚏，杨晋美才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重新坐了下来，问：“你叫什么名字，职业？”
“周毓，X银行东大街分理处的柜员。”周毓拢拢睡袍，可怜兮兮地回道。为什么，这明明是她的家啊，他凭什么一副训小学生的口吻？
虽然这样想，周毓一向是个软性子，再加上心里有些小愧疚，杨晋美再问什么，她也全都老老实实地答了。
杨晋美重新审视了一下周毓，不由摇了摇头。她有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除去一个做过军官的哥哥，完全没有强大的财力物力能给他做支持。衣服修补不好，他就别想回去了。想到这，他不由瞪她一眼。
周毓用手捂住了个哈欠，她真的好困啊。
“咳，你有没有电脑？”
周毓眼睛一亮，“你们那也叫电脑？”她奔去卧室，抱过来她亲爱的苹果小白，“是这样的吗？这还是我哥哥给我买的。”她炫耀着。
她的笑落在杨晋美眼里，让他感到分外刺眼。他阴阳怪气地哼了声，冲摆在茶几上的一罐茶叶昂昂下巴，“你们把这叫什么？”
“茶叶。”
他低头开机，讥讽道：“它在东晋也叫茶叶。”
周毓讪讪地收了笑。
“吉祥，过来。”杨晋美冲那只小麒麟招手。
吉祥慢吞吞地挪过去，等到被他抓住了尾巴，委屈地蹲坐在周毓的笔记本前对着自己的前蹄。
周毓好奇地看到杨晋美不知道按了什么地方，吉祥的尾巴尖竟然翘起来，底下露出个USB接口！
噢！周毓懂了，吉祥本质上就是个会自己移动的摄影机+大号U盘的合体！有什么了不起，未来科技再发达，还不是靠着我们给你们铺路。想到这，她又觉得骄傲起来，挺了挺腰板，“我去睡觉了，你随便。”
希望明天一早起来，他就不在了。
折腾了大半夜，她躺回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发现，她很幼稚地淌了自己一脸的口水。
拉过闹钟来看，时间还早。她揉着脸出了卧室门，盘算了下，还有时间做个面膜。一出门便碰到一双血红的眼睛。
“你干嘛？”周毓捂住心口。
杨晋美无奈又恼火，指指自己肿的不成样子的眼睛，“你到底给我喷了什么，我现在都看不清了。”
“嗯，”周毓很不好意思，人家也算是天外来客，被她喷了一脸的辣椒水……而且，当初购买防狼喷雾时，为了增强威力，她还特意选加了重量芥末的超强系列，“要不，我带你去卫生室看看吧。”
杨晋美肿着肥大的眼睛问：“你想让我这样出门？”
周毓只好给他翻出来副墨镜，“这是我哥哥上次忘这儿的，你戴上这个遮一遮吧。”
杨晋美勉强接受了。
周毓打量了下，只要不穿那件外套，他身上的衣服还不算太怪异。
注意到他们俩要出门，窝在沙发上的吉祥摇摇尾巴要跟上来。周毓连忙摆手，“你不能跟着。”这样的萌物，一旦被人发现，绝对要被抓到研究所里去啊。
吉祥呜咽一声趴了回去。
周毓住的小区大门对面就有家卫生室，医生给杨晋美做了清洗，叮嘱了几句，开了点药就放行了。周毓大松口气，她还怕这个未来人有什么过敏反应呢。
过了最初的惊恐和无措，周毓对杨晋美的到来其实不是那么排斥。老天把这么个神奇的物种送到她屋子里，肯定是看她的生活太单调了。这样的事情，全中国，不对，全世界不知道有几个能遇上呢。等他走了，她还可以写个回忆录什么的，记录她圈养一个未来人的心得。
周毓想得出神，没注意脚下，被块石头绊了下，狼狈的一个趔趄。
“小心。”杨晋美伸手扶住她。
周毓抓着他的手，仰脸看他，这样被墨镜一遮，衬得鼻梁高挺白皙，嘴唇粉薄，还显得挺好看。
她赤^裸^裸的目光激怒了杨晋美，他一甩手丢开了她。
“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坏？”周毓喃喃自语，“肯定是在东晋染上的不良习气。”想想历史上的东晋，以王羲之为代表，都是什么狂放不羁，放浪形骸的所谓才子。他还和王羲之做好朋友……周毓脑海里浮现出一群男人袒胸露乳在竹林里酗酒的场景来。
吃过早饭后，周毓匆匆赶去上班。
东大街在市中心的边缘，她所在的分理处很小，平日里，加上她总共就三个柜员，一个大堂经理和一个保安。当初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考进来，打算努力干满两年就申请做别的业务。
因为昨晚的事情，她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今天工作起来就显得格外卖力。
看看这会儿没人，隔壁的陈姐敲敲隔板，小声道：“小周，你也听说那个消息了？”
“什么消息？”
“你不知道，那你这么积极？”陈姐一脸惊讶，“咱们刚换了行长，听说从这周起实行‘春天行动’。总行会派人来各个分理处和营业网点支援，也会从各处调人去总行试干，干得好的话，说不定就直接留总行了呢。”
周毓睁大了眼睛，“这样，不是很乱吗？”
陈姐不以为然：“可也是个机会呀。”
“那，”周毓想了下，“怎么今天晨会时主任没说啊？”他们的主任姓刘，是个腆着啤酒肚的大胖子，老是以地方挤有碍呼吸去街对面的星巴克坐着。
陈姐嘟嘟嘴，“别看刘主任那样，心里可精明着呢。他要等收够礼了才会说。”
这是陈姐让周毓不太喜欢的一点，她为人市侩，老喜欢嚼别人的坏话。
下班的时候，周毓给她哥哥周钟打电话，把陈姐的话当成玩笑告诉了他，“哥，你说我们总共就这几个人，刘主任收谁的礼去啊。”
周钟听完后大半天没说话。
“喂？”
“周毓，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周毓不太在意地说：“还行吧。怎么了？”
周钟语重心长：“你要想干下去，以后上班就记得带脑子！”
“我……”周毓还想说什么，那边周钟已经撂了电话。她突然想起杨晋美那张臭脸，恨恨道：“一个两个都这样，摆脸子给谁看呢！”
回到她的小公寓，杨晋美比早晨更阴沉了。
周毓左顾右盼：“你还没回去啊。”
“回不去了……”
周毓的心一沉。
“暂时……”
杨晋美眉头紧锁，他带了一些应急修复工具，可衣服破了两个洞，找不到相同的材料他就没办法修补。他上网搜索了下，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虽然有所发展，但极其缓慢。可以说，要制造出来备用材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
他带着墨镜，可掩盖不了脸上的忧愁。周毓想，他应该很想家吧。“那个，”她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弄坏你的……机器。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杨晋美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现在没有住的地方，希望能住在你这里。”
“好。”周毓点头。
“希望你能对我的事情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
“当然，一定的。”周毓连连保证。这事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杨晋美狐疑地看她一眼，“我会尽快找到工作。有了钱后我会搬出去。”
周毓小心地问：“你有身份证吗？找工作投简历什么的也要看学历的。”
“……这个以后再说吧。”
后面她不敢说下去了，从被烧出来的洞里，她看到了他一张包公般的面孔。
“你干的好事！”杨晋美一把将她拽过来，咬牙切齿。
他一双眼睛被防狼喷雾弄得又红又肿，像是两只小红灯笼直接揉上了脸，再加上面色狰狞，简直太恐怖了。
周毓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可是你老祖宗，你作为晚辈，不能，不能这样对我！”
杨晋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眼前这个女人，衣冠极其不整，身上的睡袍被她穿得歪歪的，胸都露出大半个了，真是……好白啊……
他突然松开了她，不自在地转移了视线。
周毓委屈地揉着被他攥疼的手腕，小声嘟囔道：“明明是衣服质量太差了。”感觉到他横过来的冰刀子眼神，她忙噤口。
两人默默在客厅里站着，直到周毓打了个喷嚏，杨晋美才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重新坐了下来，问：“你叫什么名字，职业？”
“周毓，X银行东大街分理处的柜员。”周毓拢拢睡袍，可怜兮兮地回道。为什么，这明明是她的家啊，他凭什么一副训小学生的口吻？
虽然这样想，周毓一向是个软性子，再加上心里有些小愧疚，杨晋美再问什么，她也全都老老实实地答了。
杨晋美重新审视了一下周毓，不由摇了摇头。她有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除去一个做过军官的哥哥，完全没有强大的财力物力能给他做支持。衣服修补不好，他就别想回去了。想到这，他不由瞪她一眼。
周毓用手捂住了个哈欠，她真的好困啊。
“咳，你有没有电脑？”
周毓眼睛一亮，“你们那也叫电脑？”她奔去卧室，抱过来她亲爱的苹果小白，“是这样的吗？这还是我哥哥给我买的。”她炫耀着。
她的笑落在杨晋美眼里，让他感到分外刺眼。他阴阳怪气地哼了声，冲摆在茶几上的一罐茶叶昂昂下巴，“你们把这叫什么？”
“茶叶。”
他低头开机，讥讽道：“它在东晋也叫茶叶。”
周毓讪讪地收了笑。
“吉祥，过来。”杨晋美冲那只小麒麟招手。
吉祥慢吞吞地挪过去，等到被他抓住了尾巴，委屈地蹲坐在周毓的笔记本前对着自己的前蹄。
周毓好奇地看到杨晋美不知道按了什么地方，吉祥的尾巴尖竟然翘起来，底下露出个USB接口！
噢！周毓懂了，吉祥本质上就是个会自己移动的摄影机+大号U盘的合体！有什么了不起，未来科技再发达，还不是靠着我们给你们铺路。想到这，她又觉得骄傲起来，挺了挺腰板，“我去睡觉了，你随便。”
希望明天一早起来，他就不在了。
折腾了大半夜，她躺回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发现，她很幼稚地淌了自己一脸的口水。
拉过闹钟来看，时间还早。她揉着脸出了卧室门，盘算了下，还有时间做个面膜。一出门便碰到一双血红的眼睛。
“你干嘛？”周毓捂住心口。
杨晋美无奈又恼火，指指自己肿的不成样子的眼睛，“你到底给我喷了什么，我现在都看不清了。”
“嗯，”周毓很不好意思，人家也算是天外来客，被她喷了一脸的辣椒水……而且，当初购买防狼喷雾时，为了增强威力，她还特意选加了重量芥末的超强系列，“要不，我带你去卫生室看看吧。”
杨晋美肿着肥大的眼睛问：“你想让我这样出门？”
周毓只好给他翻出来副墨镜，“这是我哥哥上次忘这儿的，你戴上这个遮一遮吧。”
杨晋美勉强接受了。
周毓打量了下，只要不穿那件外套，他身上的衣服还不算太怪异。
注意到他们俩要出门，窝在沙发上的吉祥摇摇尾巴要跟上来。周毓连忙摆手，“你不能跟着。”这样的萌物，一旦被人发现，绝对要被抓到研究所里去啊。
吉祥呜咽一声趴了回去。
周毓住的小区大门对面就有家卫生室，医生给杨晋美做了清洗，叮嘱了几句，开了点药就放行了。周毓大松口气，她还怕这个未来人有什么过敏反应呢。
过了最初的惊恐和无措，周毓对杨晋美的到来其实不是那么排斥。老天把这么个神奇的物种送到她屋子里，肯定是看她的生活太单调了。这样的事情，全中国，不对，全世界不知道有几个能遇上呢。等他走了，她还可以写个回忆录什么的，记录她圈养一个未来人的心得。
周毓想得出神，没注意脚下，被块石头绊了下，狼狈的一个趔趄。
“小心。”杨晋美伸手扶住她。
周毓抓着他的手，仰脸看他，这样被墨镜一遮，衬得鼻梁高挺白皙，嘴唇粉薄，还显得挺好看。
她赤^裸^裸的目光激怒了杨晋美，他一甩手丢开了她。
“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坏？”周毓喃喃自语，“肯定是在东晋染上的不良习气。”想想历史上的东晋，以王羲之为代表，都是什么狂放不羁，放浪形骸的所谓才子。他还和王羲之做好朋友……周毓脑海里浮现出一群男人袒胸露乳在竹林里酗酒的场景来。
吃过早饭后，周毓匆匆赶去上班。
东大街在市中心的边缘，她所在的分理处很小，平日里，加上她总共就三个柜员，一个大堂经理和一个保安。当初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考进来，打算努力干满两年就申请做别的业务。
因为昨晚的事情，她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今天工作起来就显得格外卖力。
看看这会儿没人，隔壁的陈姐敲敲隔板，小声道：“小周，你也听说那个消息了？”
“什么消息？”
“你不知道，那你这么积极？”陈姐一脸惊讶，“咱们刚换了行长，听说从这周起实行‘春天行动’。总行会派人来各个分理处和营业网点支援，也会从各处调人去总行试干，干得好的话，说不定就直接留总行了呢。”
周毓睁大了眼睛，“这样，不是很乱吗？”
陈姐不以为然：“可也是个机会呀。”
“那，”周毓想了下，“怎么今天晨会时主任没说啊？”他们的主任姓刘，是个腆着啤酒肚的大胖子，老是以地方挤有碍呼吸去街对面的星巴克坐着。
陈姐嘟嘟嘴，“别看刘主任那样，心里可精明着呢。他要等收够礼了才会说。”
这是陈姐让周毓不太喜欢的一点，她为人市侩，老喜欢嚼别人的坏话。
下班的时候，周毓给她哥哥周钟打电话，把陈姐的话当成玩笑告诉了他，“哥，你说我们总共就这几个人，刘主任收谁的礼去啊。”
周钟听完后大半天没说话。
“喂？”
“周毓，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周毓不太在意地说：“还行吧。怎么了？”
周钟语重心长：“你要想干下去，以后上班就记得带脑子！”
“我……”周毓还想说什么，那边周钟已经撂了电话。她突然想起杨晋美那张臭脸，恨恨道：“一个两个都这样，摆脸子给谁看呢！”
回到她的小公寓，杨晋美比早晨更阴沉了。
周毓左顾右盼：“你还没回去啊。”
“回不去了……”
周毓的心一沉。
“暂时……”
杨晋美眉头紧锁，他带了一些应急修复工具，可衣服破了两个洞，找不到相同的材料他就没办法修补。他上网搜索了下，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虽然有所发展，但极其缓慢。可以说，要制造出来备用材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
他带着墨镜，可掩盖不了脸上的忧愁。周毓想，他应该很想家吧。“那个，”她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弄坏你的……机器。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杨晋美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现在没有住的地方，希望能住在你这里。”
“好。”周毓点头。
“希望你能对我的事情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
“当然，一定的。”周毓连连保证。这事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杨晋美狐疑地看她一眼，“我会尽快找到工作。有了钱后我会搬出去。”
周毓小心地问：“你有身份证吗？找工作投简历什么的也要看学历的。”
“……这个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