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失望
天渐渐暗了下來，叶诗诺躺在床上，失神地揪着手中的大毛绒熊。这个熊是沙在精品店里看到的，那一天正好是她生日，沙做了一桌子好菜，比平常丰盛多了，然后在晚饭结束之后突然丢给她一个熊，说“生日快乐”。
当时她就乐疯了，觉得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就是她了。至少从那以后，她晚上不用独自一个人面对房间里传出來的阴森气息。
现在叶诗诺揪着揪着，发着呆，脑子里一直在重复着白天赵亚均和楚嫣的对话，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猛地低头一看时，毛绒熊的脑袋那一块已经秃了！
“啊！”完了……这回看沙不杀了她，不杀了她她都过意不去啊……
手忙脚乱地把一床杂乱的毛线整理了下，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毛，叶诗诺决定一个人想这些是极为不明智的，干脆……和沈墨寒说了吧。
紧张地揪了揪睡裙的裙摆，往门边迈去。突然又停止了脚步，往门把上伸去的手又缩了回來。今天上午她不想告诉尹宸，其中也有觉得和尹宸说并不能解决问題的想法，万一赵亚均和楚嫣真的想对她做什么，只有沈墨寒才能帮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么想的。
有沈墨寒在，一切就都不是问題。有沈墨寒在……他会帮她吗？叶诗诺离门更远了一些，其实她……害怕知道这个答案。
叶诗诺想了想，终是又伸出手去……不管怎么样，试试也好……不要给自己留遗憾，如果不试，她这一辈子……可能都沒有勇气了，她想知道沈墨寒对自己的态度，她带着那么一点希翼，虽然她知道迟早会落空，而且自己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人家为什么要关心你的死活？但是……拼一次吧！
叶诗诺猛地伸出手去，抓住门把用力一扭一提，毅然走出房门去，房门在身后“咔”地合上，叶诗诺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她走到厨房，寻找沙。因为刚吃过晚饭，所以这个时候的沙定然在洗碗。今天一天沈墨寒都沒有和叶诗诺说过一句话，所以自然也忘了让她洗碗的事情。
“沙？你在吗？”叶诗诺看见厨房沒有人，只有空荡荡的一条走到，空洞得有些让人害怕。
“干嘛？”
“啊！”叶诗诺突然尖叫起來……沙拿着一个盘子，木木地从一个碗柜旁站了起來，显然刚才是在整理碗柜了。
“你瞎嚷嚷什么？”沙不满地挑眉，一甩手，把手里的塑料盘扔进旁边的一堆塑料盘中，严厉的眼神又扫了过來。
叶诗诺余惊未了地捂着嘴巴，结巴道：“你你你……你怎么从那里冒出來的？吓死人了……”
“吓死人了？我都这么慢地站起來了，这样顶多也就吓到死人吧？”沙不满的眼神更甚----她刚才就是担心叶诗诺尖叫，所以才慢慢地站起來，这种情况也有发生过几次，叶诗诺次次大惊小怪，沒想到这一次叫得更大声了。
“谁知道！你以前每一次都是‘咻’地一下站起來啊！”叶诗诺用手比划着，“我刚才还以为不是你，一个白晃晃的影子慢慢站起來，我不吓一跳有可能吗……”叶诗诺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委屈……
沙一脸冷汗地看着叶诗诺，不想再继续这一个白痴问題，“你好好的房间不待，跑出來干什么？”
“我……”叶诗诺记起來找沙的目的，不好意思地揪了揪裙摆，“我想让你带我去沈墨寒房间一下……”
“他又让你去？”沙挑起眉----这也太频繁了吧？叶诗诺连续几天都在少爷那里过的夜，虽然年轻，但是也不能这样折腾，人家一好好的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给折腾坏了怎么办？到时候上哪儿去找第二个少奶奶？
“不是你想的那样……”叶诗诺微微有些尴尬，羞红了脸，“我是有事找他……”
沙看了看叶诗诺，准备摘下围裙，摘到一半突然停住，愣愣地看向叶诗诺的身后，勉强笑了起來：“我觉得……不用我带你去了。”
叶诗诺瞬间觉得气压低了下來，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她慢慢地转过头----果然，沈墨寒正支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唇角的微笑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大半夜的鬼叫什么？”沈墨寒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原地，手指一打一打地扣着自己的手臂。
“我我……我沒干什么……”叶诗诺语无伦次起來，脸色通红。
沙在一旁看好戏。
沈墨寒盯着叶诗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撇嘴，转身就走：“沒干什么就不要乱叫。”谁都不知道沈墨寒背后衬衫的一块微湿的印迹是怎么來的……只有沈墨寒自己清楚。
刚刚叶诗诺叫起來的那一瞬间，他莫名其妙地揪起心，想也不想地就开门奔了下來，却在楼梯口又压抑自己的心情，强迫自己往上走，催眠自己叶诗诺的事情和他无关，但是……还是下來了。
“少爷。”沙突然出声，看了看还在怔愣的叶诗诺，就知道自己再不帮她叫住少爷，她估计就错过这一次机会了。真是笨蛋。
沈墨寒停下脚步，转身，看是沙叫自己，也沒多在意，只问：“怎么了？”随即眼神撇过还在发呆的叶诗诺，皱了皱眉。
“这个白痴，据说有事找你，当然，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沙摊了摊手，下巴微抬指向叶诗诺，同时忍不住又开始念叨几句：“我说叶诗诺也真的是绝了，这极品，天天晚上睡觉的房间居然会找不到？！这话说给别人听别人都不信……”
叶诗诺张了张嘴，欲哭无泪----她不是路痴，也不是记不清路，只是沈墨寒的房间真的太难找，看着就在楼梯转弯的地方，白天都能找到，但是一到晚上，所有门长得都一样，她就有些迷糊了，生怕敲错了门，出來一个妖怪什么的……
“什么事？”沈墨寒起了兴趣。叶诗诺极少有找他的时候，要真有事找他，他还真不知道也猜不出是什么事……
叶诗诺讷讷地开口：“能不能……去你房间说？”她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沈墨寒，希望他别真的让她在这儿说，那就意味着沙也要听得到了，那么……沙那个爆脾气，有真心对她好，指不定出个什么事……
这么一來，沈墨寒眼里的兴趣又浓厚了些，看了看叶诗诺，突然诡异一笑：“好啊，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叶诗诺全身一抖，心想这真的是沈墨寒吗？这真的……是不苟言笑，沉默又阴沉的沈墨寒吗？为什么今天他那个假笑就沒有卸下來过！
叶诗诺跟着沈墨寒上了二楼，沈墨寒走在前面，步伐随意悠闲，时不时有一股淡淡的烟草香味传过來，非常好闻。叶诗诺心里抑制着，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将沈墨寒身上的味道和尹宸拿來做了比较，该死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喜欢沈墨寒身上的味道要多一些……怎么会这样？她什么时候喜欢上烟味了？
想着想着，冷不丁就是一股热气袭來，叶诗诺一愣，打量周围，发现她已经站在沈墨寒的房间里了，而沈墨寒站在对面，已经保持着那个姿势看了她不知道有多久……
“终于回神了？说吧，什么事。”沈墨寒的耐性快要被耗光，他不喜欢兜圈子和卖关子，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叶诗诺在心里斟酌一下语句，慢慢开口：“是……是这样。我今天去赵家看我妈妈了，走到赵家花园的时候……”
“等一下，”沈墨寒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挑起眉，眼里显然有怒气在暗暗翻涌，随即他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你妈不是在尹宸那儿看着呢吗？你撒谎？”眉头一挑一放，气场就从他周身散发出來，震得叶诗诺久久说不了话。
“我……我……你怎么知道的！”叶诗诺觉得再和沈墨寒说几天话，自己铁定要变成个结巴了。
“你管得着？”沈墨寒眉头再次挑起，“先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吧。”
“我担心你生气……”叶诗诺皱着眉头，缓缓低下了头。
“说清楚，是怕我生气，还是担心我生气？”沈墨寒撑死下巴坐了下來，盯着叶诗诺慌乱的眼睛。
叶诗诺不知道怎么回答，万一答错了，不合沈墨寒心意了，该怎么办……何况她觉得沈墨寒这一个问題，实在不在重点上。
沈墨寒见她半天不开口说话，说：“不用顾虑其它，你只要告诉我，你心里最真实的感受。是担心，还是怕？”轻柔的嗓音亮到最后，叶诗诺的眼睛微微眯着，不合时宜地享受着沈墨寒好听的声线。
“担心……”她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沈墨寒的表情突然亮了起來，看得出他很开心，但是表情丝毫沒有泄露他的开心，他勾起唇角说：“这一次绕你，但是下一次你要是再撒谎，就沒有这么简单了。还有，你妈妈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住着算怎么回事？给我接过來，沙会把你妈妈照顾得很好。”
叶诗诺震惊地张着嘴，刚要说什么，沈墨寒立刻打断，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不要说不，你沒资格。我说什么你听着就好。现在不要谈这个话題，说说你要说的事情。”
惊喜來得太突然，叶诗诺再缓不过來也只得收敛了木然的表情，在心里狂欢一阵，开始说：“我在赵家花园里听到赵亚均和楚嫣的对话……楚嫣说要和谁斗，赵亚均说他们两个斗不过的，楚嫣说沒试过怎么知道，然后楚嫣又承诺事成之后，楚嫣嫁给赵亚均，楚家财产都是赵亚均的……他们中间提到了我的名字，我很……害怕……”
叶诗诺鼓起勇气，一股脑地将这些东西都倒出來。中途几乎沒有挺多，因为一说到“楚嫣”这两个字，沈墨寒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黑了下來，表情挣扎。叶诗诺不看沈墨寒，径自说了下去，生怕一看沈墨寒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房间里一阵可怕的沉默，沈墨寒不说话，低着头，像是在发呆，愣愣地看着地面。叶诗诺不敢打扰，因为沈墨寒的脸沉在灯光照射下來的阴影里，十分可怕，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猜不透他的心事。当然，就算沈墨寒用放大镜对着自己的脸，站在明亮的灯光下，以叶诗诺的功力，也还是看不清沈墨寒在想什么。
半晌，沈墨寒终于动了一下。叶诗诺紧张地看着他微微敲打着沙发的手指，纤细修长，不同于尹宸的白皙，却让人看一眼就沉沦的手指。
“你……”沈墨寒突然抬起头，开口，薄唇微抿，抿成一个叶诗诺根本无法解读的线条。
她紧张地低着头，想要寻找沈墨寒脸上的一点仁慈----但凡是一点。沈墨寒，我求你，不要让我失去所有希望，不要让我……对你失望。叶诗诺默默念叨着，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几乎要跳脱出來。
“你想表达什么？”沈墨寒动了动唇，不费什么劲就说出來了，装作沒有看到叶诗诺脸上的希冀。
叶诗诺一愣，慌忙解释：“我不是乱想什么，我只是害怕这件事情和我有关，我只是害怕他们想出什么计划对付我……所以能不能请你……帮……忙……”越说越小声，在叶诗诺看见沈墨寒脸上流过的戏谑时，彻底住口了。
“叶诗诺，你要挑拨离间也找错对象了。你的脑子和你的智商，也显然供应不了你來完成这么高难度的挑拨。”沈墨寒缓缓开口，姿态轻巧，完全沒有把叶诗诺说的话放心上，反而讽刺的意味十足。
叶诗诺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身子摇晃两下，最终勉强笑了起來。
“对不起，我可能误会了。我……我先出去了。”叶诗诺说完，仓皇逃离，在门外缓缓坐了下來。
靠着墙壁，心里一片空旷，只有沈墨寒讥讽的笑在不断回荡……
当时她就乐疯了，觉得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就是她了。至少从那以后，她晚上不用独自一个人面对房间里传出來的阴森气息。
现在叶诗诺揪着揪着，发着呆，脑子里一直在重复着白天赵亚均和楚嫣的对话，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猛地低头一看时，毛绒熊的脑袋那一块已经秃了！
“啊！”完了……这回看沙不杀了她，不杀了她她都过意不去啊……
手忙脚乱地把一床杂乱的毛线整理了下，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毛，叶诗诺决定一个人想这些是极为不明智的，干脆……和沈墨寒说了吧。
紧张地揪了揪睡裙的裙摆，往门边迈去。突然又停止了脚步，往门把上伸去的手又缩了回來。今天上午她不想告诉尹宸，其中也有觉得和尹宸说并不能解决问題的想法，万一赵亚均和楚嫣真的想对她做什么，只有沈墨寒才能帮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么想的。
有沈墨寒在，一切就都不是问題。有沈墨寒在……他会帮她吗？叶诗诺离门更远了一些，其实她……害怕知道这个答案。
叶诗诺想了想，终是又伸出手去……不管怎么样，试试也好……不要给自己留遗憾，如果不试，她这一辈子……可能都沒有勇气了，她想知道沈墨寒对自己的态度，她带着那么一点希翼，虽然她知道迟早会落空，而且自己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人家为什么要关心你的死活？但是……拼一次吧！
叶诗诺猛地伸出手去，抓住门把用力一扭一提，毅然走出房门去，房门在身后“咔”地合上，叶诗诺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她走到厨房，寻找沙。因为刚吃过晚饭，所以这个时候的沙定然在洗碗。今天一天沈墨寒都沒有和叶诗诺说过一句话，所以自然也忘了让她洗碗的事情。
“沙？你在吗？”叶诗诺看见厨房沒有人，只有空荡荡的一条走到，空洞得有些让人害怕。
“干嘛？”
“啊！”叶诗诺突然尖叫起來……沙拿着一个盘子，木木地从一个碗柜旁站了起來，显然刚才是在整理碗柜了。
“你瞎嚷嚷什么？”沙不满地挑眉，一甩手，把手里的塑料盘扔进旁边的一堆塑料盘中，严厉的眼神又扫了过來。
叶诗诺余惊未了地捂着嘴巴，结巴道：“你你你……你怎么从那里冒出來的？吓死人了……”
“吓死人了？我都这么慢地站起來了，这样顶多也就吓到死人吧？”沙不满的眼神更甚----她刚才就是担心叶诗诺尖叫，所以才慢慢地站起來，这种情况也有发生过几次，叶诗诺次次大惊小怪，沒想到这一次叫得更大声了。
“谁知道！你以前每一次都是‘咻’地一下站起來啊！”叶诗诺用手比划着，“我刚才还以为不是你，一个白晃晃的影子慢慢站起來，我不吓一跳有可能吗……”叶诗诺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委屈……
沙一脸冷汗地看着叶诗诺，不想再继续这一个白痴问題，“你好好的房间不待，跑出來干什么？”
“我……”叶诗诺记起來找沙的目的，不好意思地揪了揪裙摆，“我想让你带我去沈墨寒房间一下……”
“他又让你去？”沙挑起眉----这也太频繁了吧？叶诗诺连续几天都在少爷那里过的夜，虽然年轻，但是也不能这样折腾，人家一好好的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给折腾坏了怎么办？到时候上哪儿去找第二个少奶奶？
“不是你想的那样……”叶诗诺微微有些尴尬，羞红了脸，“我是有事找他……”
沙看了看叶诗诺，准备摘下围裙，摘到一半突然停住，愣愣地看向叶诗诺的身后，勉强笑了起來：“我觉得……不用我带你去了。”
叶诗诺瞬间觉得气压低了下來，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她慢慢地转过头----果然，沈墨寒正支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唇角的微笑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大半夜的鬼叫什么？”沈墨寒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原地，手指一打一打地扣着自己的手臂。
“我我……我沒干什么……”叶诗诺语无伦次起來，脸色通红。
沙在一旁看好戏。
沈墨寒盯着叶诗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撇嘴，转身就走：“沒干什么就不要乱叫。”谁都不知道沈墨寒背后衬衫的一块微湿的印迹是怎么來的……只有沈墨寒自己清楚。
刚刚叶诗诺叫起來的那一瞬间，他莫名其妙地揪起心，想也不想地就开门奔了下來，却在楼梯口又压抑自己的心情，强迫自己往上走，催眠自己叶诗诺的事情和他无关，但是……还是下來了。
“少爷。”沙突然出声，看了看还在怔愣的叶诗诺，就知道自己再不帮她叫住少爷，她估计就错过这一次机会了。真是笨蛋。
沈墨寒停下脚步，转身，看是沙叫自己，也沒多在意，只问：“怎么了？”随即眼神撇过还在发呆的叶诗诺，皱了皱眉。
“这个白痴，据说有事找你，当然，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沙摊了摊手，下巴微抬指向叶诗诺，同时忍不住又开始念叨几句：“我说叶诗诺也真的是绝了，这极品，天天晚上睡觉的房间居然会找不到？！这话说给别人听别人都不信……”
叶诗诺张了张嘴，欲哭无泪----她不是路痴，也不是记不清路，只是沈墨寒的房间真的太难找，看着就在楼梯转弯的地方，白天都能找到，但是一到晚上，所有门长得都一样，她就有些迷糊了，生怕敲错了门，出來一个妖怪什么的……
“什么事？”沈墨寒起了兴趣。叶诗诺极少有找他的时候，要真有事找他，他还真不知道也猜不出是什么事……
叶诗诺讷讷地开口：“能不能……去你房间说？”她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沈墨寒，希望他别真的让她在这儿说，那就意味着沙也要听得到了，那么……沙那个爆脾气，有真心对她好，指不定出个什么事……
这么一來，沈墨寒眼里的兴趣又浓厚了些，看了看叶诗诺，突然诡异一笑：“好啊，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叶诗诺全身一抖，心想这真的是沈墨寒吗？这真的……是不苟言笑，沉默又阴沉的沈墨寒吗？为什么今天他那个假笑就沒有卸下來过！
叶诗诺跟着沈墨寒上了二楼，沈墨寒走在前面，步伐随意悠闲，时不时有一股淡淡的烟草香味传过來，非常好闻。叶诗诺心里抑制着，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将沈墨寒身上的味道和尹宸拿來做了比较，该死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喜欢沈墨寒身上的味道要多一些……怎么会这样？她什么时候喜欢上烟味了？
想着想着，冷不丁就是一股热气袭來，叶诗诺一愣，打量周围，发现她已经站在沈墨寒的房间里了，而沈墨寒站在对面，已经保持着那个姿势看了她不知道有多久……
“终于回神了？说吧，什么事。”沈墨寒的耐性快要被耗光，他不喜欢兜圈子和卖关子，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叶诗诺在心里斟酌一下语句，慢慢开口：“是……是这样。我今天去赵家看我妈妈了，走到赵家花园的时候……”
“等一下，”沈墨寒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挑起眉，眼里显然有怒气在暗暗翻涌，随即他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你妈不是在尹宸那儿看着呢吗？你撒谎？”眉头一挑一放，气场就从他周身散发出來，震得叶诗诺久久说不了话。
“我……我……你怎么知道的！”叶诗诺觉得再和沈墨寒说几天话，自己铁定要变成个结巴了。
“你管得着？”沈墨寒眉头再次挑起，“先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吧。”
“我担心你生气……”叶诗诺皱着眉头，缓缓低下了头。
“说清楚，是怕我生气，还是担心我生气？”沈墨寒撑死下巴坐了下來，盯着叶诗诺慌乱的眼睛。
叶诗诺不知道怎么回答，万一答错了，不合沈墨寒心意了，该怎么办……何况她觉得沈墨寒这一个问題，实在不在重点上。
沈墨寒见她半天不开口说话，说：“不用顾虑其它，你只要告诉我，你心里最真实的感受。是担心，还是怕？”轻柔的嗓音亮到最后，叶诗诺的眼睛微微眯着，不合时宜地享受着沈墨寒好听的声线。
“担心……”她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沈墨寒的表情突然亮了起來，看得出他很开心，但是表情丝毫沒有泄露他的开心，他勾起唇角说：“这一次绕你，但是下一次你要是再撒谎，就沒有这么简单了。还有，你妈妈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住着算怎么回事？给我接过來，沙会把你妈妈照顾得很好。”
叶诗诺震惊地张着嘴，刚要说什么，沈墨寒立刻打断，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不要说不，你沒资格。我说什么你听着就好。现在不要谈这个话題，说说你要说的事情。”
惊喜來得太突然，叶诗诺再缓不过來也只得收敛了木然的表情，在心里狂欢一阵，开始说：“我在赵家花园里听到赵亚均和楚嫣的对话……楚嫣说要和谁斗，赵亚均说他们两个斗不过的，楚嫣说沒试过怎么知道，然后楚嫣又承诺事成之后，楚嫣嫁给赵亚均，楚家财产都是赵亚均的……他们中间提到了我的名字，我很……害怕……”
叶诗诺鼓起勇气，一股脑地将这些东西都倒出來。中途几乎沒有挺多，因为一说到“楚嫣”这两个字，沈墨寒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黑了下來，表情挣扎。叶诗诺不看沈墨寒，径自说了下去，生怕一看沈墨寒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房间里一阵可怕的沉默，沈墨寒不说话，低着头，像是在发呆，愣愣地看着地面。叶诗诺不敢打扰，因为沈墨寒的脸沉在灯光照射下來的阴影里，十分可怕，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猜不透他的心事。当然，就算沈墨寒用放大镜对着自己的脸，站在明亮的灯光下，以叶诗诺的功力，也还是看不清沈墨寒在想什么。
半晌，沈墨寒终于动了一下。叶诗诺紧张地看着他微微敲打着沙发的手指，纤细修长，不同于尹宸的白皙，却让人看一眼就沉沦的手指。
“你……”沈墨寒突然抬起头，开口，薄唇微抿，抿成一个叶诗诺根本无法解读的线条。
她紧张地低着头，想要寻找沈墨寒脸上的一点仁慈----但凡是一点。沈墨寒，我求你，不要让我失去所有希望，不要让我……对你失望。叶诗诺默默念叨着，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几乎要跳脱出來。
“你想表达什么？”沈墨寒动了动唇，不费什么劲就说出來了，装作沒有看到叶诗诺脸上的希冀。
叶诗诺一愣，慌忙解释：“我不是乱想什么，我只是害怕这件事情和我有关，我只是害怕他们想出什么计划对付我……所以能不能请你……帮……忙……”越说越小声，在叶诗诺看见沈墨寒脸上流过的戏谑时，彻底住口了。
“叶诗诺，你要挑拨离间也找错对象了。你的脑子和你的智商，也显然供应不了你來完成这么高难度的挑拨。”沈墨寒缓缓开口，姿态轻巧，完全沒有把叶诗诺说的话放心上，反而讽刺的意味十足。
叶诗诺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身子摇晃两下，最终勉强笑了起來。
“对不起，我可能误会了。我……我先出去了。”叶诗诺说完，仓皇逃离，在门外缓缓坐了下來。
靠着墙壁，心里一片空旷，只有沈墨寒讥讽的笑在不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