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心慌
叶诗诺和张婉、赵亚均说完要带妈妈走之后，无异于爆炸性的消息一下子搅乱了赵家的一池水，所有人几乎立刻就躁动起来，争吵声不断在客厅的墙壁上弹开弹去，叶诗诺始终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咬着唇一言不发。
和往常一样懦弱胆小，不敢顶一句嘴回一句话，但是这次，叶诗诺虽然沉默但是坚持，虽然寂静无声地对待张婉的任何一句辱骂或是威逼，但是隐忍而倔强的态度却是摆明了要带妈妈走，说什么也要带走。
张婉也隐隐知道这一次的叶诗诺似乎有所不同了，但是没有太深究，略略有些心慌，赵亚均也是。
他们对叶诗诺，之所以嚣张，之所以可以随意辱骂肆意讽刺，是因为他们一不怕会失去叶诗诺这个人，二也不担心叶诗诺能够脱离他们存活——孤母寡女的，能走到哪里去？何况叶诗诺就算想出去找工作，她放心得了她的妈妈？隐隐记得叶诗诺当初大学的专业还是不错的，但是真要工作了，宋玉没有人照顾，叶诗诺绝对不可能让她妈妈落到这种境地。
可是现在……情况好像有些控制不住了？
愤怒尖酸刻薄讽刺等等一切可以用来形容人类最为极端的感情全都出现在张婉的脸上，她气急败坏地看了叶诗诺一眼，已经骂了将近半个小时，有些疲乏。
她凑到赵亚均身边，压低了声音说：“你看怎么办？她带着她那个神经病的妈妈出去，知道的人就说她们不识好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赵家不能容人，赶她们走的呢！”
声音不大不小，虽然刻意压低，但是也确保让叶诗诺能够听得一清二楚，从而为赵家考虑到这一点。
叶诗诺抿了抿唇，粉嫩的唇瓣在经历过刚才看见妈妈的心痛到现在连续半个小时的冷嘲热讽之后，已经变得有些苍白。
她的脸上也没有血色，惨白得不似人样。妈妈是一定要带走的，她不能让妈妈一个人孤独地每天被反锁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妈妈现在还有没有意识，会不会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都靠想着她才活下来……一个月，她根本无法想象热爱蓝天白云的妈妈是怎样在黑暗不见光的屋子里生活了这么久的……
“对不起婉姨。”叶诗诺开口，声音还是带着怯懦甚至和恐惧，但已经充满了坚定。她想起来尹宸的话——不要怕，如果连妈妈都保护不好，我们还能做什么。
这是尹宸挂电话之前说的，叶诗诺如同被当头一棒一般，突然回忆起这句话，身子摇了摇，瞬间眼神坚定起来，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
张婉的脸色从红到白，再从白到青，全身不可抑制地发抖着，心里的怒潮翻涌，几乎要冲出来。
看着一直如同一只小绵羊般温顺并且任她揉搓的人突然脱离了她的掌控，这种感觉……很不好。张婉想着，怒气又涨了几分。
赵亚均看见张婉的样子，皱了皱眉，走了过去扶住她，低声说：“妈，她要带就让她带走吧，何必把自己气成这样？反正她现在是有后台，一个不高兴，我们赵家还是得完蛋，不要忘了上一次赵家危机就是因为沈墨寒的一句话……”
张婉一愣，看了看叶诗诺，突然转头盯着赵亚均：“她？！沈墨寒！他们……她她……背后是沈墨寒？！”怪不得这一次叶诗诺这么有底气，原来是真的攀上高枝了……
赵亚均沉重地点了点头，他之所以到现在还只是轻描淡写地讽刺叶诗诺几句不敢下重口，更不敢拦着叶诗诺不让她走，就是因为忌惮沈墨寒的势力，并且担心沈墨寒这一次是真的被叶诗诺迷住了，让叶诗诺回来接妈妈就是沈墨寒授意的……那么他如果稍加阻拦，叶诗诺回去一说，赵家就彻底完了。
何况他心里还隐隐觉得沈墨寒说完取消和赵家一切业务之后，又莫名其妙地开放了，而且开放的那一天就是叶诗诺搬走的那一天，这些都有着诡异的联系啊……
张婉看到赵亚均的沉重眼神，也严肃起来了，看了看叶诗诺，眼神狠厉，撇了撇嘴，终于还是低下了头。
“算了，你要带走就带走吧，”张婉盯着叶诗诺，“就当我赵家捡了一条白眼狼，伤好了，有好去处了，就反咬我们一口自己走了。走吧走吧，都有吧，你那神经病老娘我还不愿意养，少一个人吃饭我还更轻松呢。”
叶诗诺的目光闪了闪，眉头紧紧锁着，一脸掩藏不住的疲惫，站起身，晃了晃，察觉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坚持着走到妈妈面前。
叶诗诺轻轻一笑，哄小孩似的说：“妈妈，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宋玉枯槁的脸上有一瞬间闪过一缕生机和活力，仿佛看到了希望，枯井重新绪满了水。
宋玉咧嘴笑了，傻气兮兮地点着头。
叶诗诺的笑容一下僵住了，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突然动了一下，一直以来单纯懵懂除了父亲去世的那一刻之外，一直没能真正体会亲情的叶诗诺，在这一刻被微微撕开了最敏感的一角，那一角里面，藏满了这一刻妈妈傻愣愣的笑脸……
“我们回家……回家……”叶诗诺眼角噙着泪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嘴里不断喃喃着，伸手扶起始终在开心地微笑的妈妈，朝门外走去。
张婉和赵亚均站在她们身后，宋玉驼着背，骨头在薄薄的秋衫里凸显出来，显得更加瘦弱。张婉冷漠地看着，轻轻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一旁的赵亚均也无动于衷地注视着这个场面，连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利益场挣扎了太久，同情心就是最奢侈的东西。这是一贯定律。
叶诗诺没有回头，径直走向门口，那里已经停了一辆深蓝色的亮丽跑车，车上暖暖地开着暖气，尹宸靠在车的一旁往旁边看着，沉默得像是一幅写意。
叶诗诺在尹宸的帮忙下终于把妈妈劝上了车，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往前方开去。
“你呢？你现在要回沈家吗？不然干脆，你也住到我家来好了。”尹宸笑意吟吟，仿佛不经意地，半开玩笑地说，语气里却隐隐藏着一点点不可察觉的希翼。
叶诗诺轻轻地笑了起来，显然没有听出尹宸这话里认真的成分，只是以为他在单纯地开玩笑。
过了一会儿，尹宸看了看叶诗诺脸上不正常的酡红，觉得有些不对劲，开口问：“你身体怎么样了？上次生病有没有好一些？没有彻底康复吗？我觉得你脸色不对。”
“没事，只是小感冒而已，哪里有这么严重。”叶诗诺又轻轻笑起来，听到尹宸连“康复”这个词都用起来了，不禁莞尔。
车子驶进沈家。
这一次的运气显然比上一次好，沈墨寒没有出现提前回来的情况下，尹宸说了两句话就准备带着宋玉离开，宋玉好像很喜欢尹宸的样子，非常安静地坐在车后坐上和叶诗诺告别，一切都好顺利。
甚至此时的沙，也正在厨房里哼着歌愉快地做饭。
尹宸走之前看了看叶诗诺略带担忧的表情，笑着说：“我怎么觉得我们像是在偷情，怕被人发现？”
叶诗诺一愣，讪讪地笑了笑，“……怎么会……”说着仍旧她抬头往沈墨寒上次行驶过来的路上看了看。
尹宸的眼神随着她侧头的动作暗了暗，有些失落地摸了摸方向盘上套着的羊绒，随即又驱散了脸上眼里的阴霾，笑了起来。
“我开玩笑的。你其实不用这么怕他，我们……只是朋友嘛。”
叶诗诺也释然地笑笑，有些受宠若惊——尹宸竟然把她当朋友了。
和尹宸简单告别后，因为怕沙出来看到他们又要误会什么，到时候她真的是有嘴说不清，所以她快步走进别墅，头也没回。
在自己房间里消磨了大半时光，很快就听到厨房传来沙的声音。
“叶诗诺——出来！把碗筷摆好！今天少爷回来吃午饭！”
叶诗诺捏着手机，突然小声叫了一句就往外面跑！
沈墨寒要回来吃饭！他一般情况下是不回来吃午饭的……叶诗诺的背后出了冷汗，手忙脚乱地跑去收拾碗筷，不敢有一丝马虎。
饭一上桌，沈墨寒准时地踏进门。
“少爷！”沙欢天喜地地跑了过去，把沈墨寒的外套脱了，公文包拿了，边笑边问：“今天怎么回来吃饭了？不用应酬啊？”
沈墨寒眼色由严肃转向些许柔和，对于这个从小照看他长大的人，他在心底里还是存有沙的位置的。
“今天本来有一个饭局，但是对方推脱了，说是临时有事。”沈墨寒开口，眼神在扫到叶诗诺的时候，微微一冷。
叶诗诺一凛，不敢有所动作，乖乖地站在饭桌旁，低着头，被饭桌挡住的手在不停地揪着衣角。
沈墨寒转过头，像饭桌迈去，沙赶忙小跑进厨房，边跑边说：“叶诗诺，进来端汤。”
叶诗诺应了一声，感激地看了看沙——让她和沈墨寒呆在一起，真的非常需要勇气……
不一会儿，叶诗诺就端着汤出来了。沈墨寒漠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低下头看手机屏幕，姿态闲散，衬衫因为微热而解开，蓝牙耳机带在右耳，应该是在听电话。
叶诗诺紧张得有些颤抖地往前走，边走边停下来，害怕打掉。
沈墨寒却突然抬头，盯着她道：“你还不快点？”
明明语气平淡，像是突然想起来才若有似无地提了一句，但是叶诗诺立刻一抖，险险地端好汤，脑中却“轰”地一声炸开，还不等她想什么，就晕厥过去。
手上的汤已经溅了一地，热气从地上腾起，沈墨寒看着就要倒在汤汁中的叶诗诺，瞳孔蓦然放大！
迅速从座位上起身，想也没想，将叶诗诺的手猛地一拽，感觉到骨头“咯”地一声，也不想太多，硬生生地将叶诗诺扯离了汤汁飞溅的范围，左手迅速搂住她。
叶诗诺在昏迷中呻吟一声，手臂上的痛楚让她立刻冷汗涔涔……她微微撑着眼皮睁开眼，想要看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她的汤……
直到和沈墨寒墨色的瞳孔对视良久之后，叶诗诺才猛然醒悟！
完了……
<!-- 作者有话说 -->
和往常一样懦弱胆小，不敢顶一句嘴回一句话，但是这次，叶诗诺虽然沉默但是坚持，虽然寂静无声地对待张婉的任何一句辱骂或是威逼，但是隐忍而倔强的态度却是摆明了要带妈妈走，说什么也要带走。
张婉也隐隐知道这一次的叶诗诺似乎有所不同了，但是没有太深究，略略有些心慌，赵亚均也是。
他们对叶诗诺，之所以嚣张，之所以可以随意辱骂肆意讽刺，是因为他们一不怕会失去叶诗诺这个人，二也不担心叶诗诺能够脱离他们存活——孤母寡女的，能走到哪里去？何况叶诗诺就算想出去找工作，她放心得了她的妈妈？隐隐记得叶诗诺当初大学的专业还是不错的，但是真要工作了，宋玉没有人照顾，叶诗诺绝对不可能让她妈妈落到这种境地。
可是现在……情况好像有些控制不住了？
愤怒尖酸刻薄讽刺等等一切可以用来形容人类最为极端的感情全都出现在张婉的脸上，她气急败坏地看了叶诗诺一眼，已经骂了将近半个小时，有些疲乏。
她凑到赵亚均身边，压低了声音说：“你看怎么办？她带着她那个神经病的妈妈出去，知道的人就说她们不识好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赵家不能容人，赶她们走的呢！”
声音不大不小，虽然刻意压低，但是也确保让叶诗诺能够听得一清二楚，从而为赵家考虑到这一点。
叶诗诺抿了抿唇，粉嫩的唇瓣在经历过刚才看见妈妈的心痛到现在连续半个小时的冷嘲热讽之后，已经变得有些苍白。
她的脸上也没有血色，惨白得不似人样。妈妈是一定要带走的，她不能让妈妈一个人孤独地每天被反锁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妈妈现在还有没有意识，会不会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都靠想着她才活下来……一个月，她根本无法想象热爱蓝天白云的妈妈是怎样在黑暗不见光的屋子里生活了这么久的……
“对不起婉姨。”叶诗诺开口，声音还是带着怯懦甚至和恐惧，但已经充满了坚定。她想起来尹宸的话——不要怕，如果连妈妈都保护不好，我们还能做什么。
这是尹宸挂电话之前说的，叶诗诺如同被当头一棒一般，突然回忆起这句话，身子摇了摇，瞬间眼神坚定起来，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
张婉的脸色从红到白，再从白到青，全身不可抑制地发抖着，心里的怒潮翻涌，几乎要冲出来。
看着一直如同一只小绵羊般温顺并且任她揉搓的人突然脱离了她的掌控，这种感觉……很不好。张婉想着，怒气又涨了几分。
赵亚均看见张婉的样子，皱了皱眉，走了过去扶住她，低声说：“妈，她要带就让她带走吧，何必把自己气成这样？反正她现在是有后台，一个不高兴，我们赵家还是得完蛋，不要忘了上一次赵家危机就是因为沈墨寒的一句话……”
张婉一愣，看了看叶诗诺，突然转头盯着赵亚均：“她？！沈墨寒！他们……她她……背后是沈墨寒？！”怪不得这一次叶诗诺这么有底气，原来是真的攀上高枝了……
赵亚均沉重地点了点头，他之所以到现在还只是轻描淡写地讽刺叶诗诺几句不敢下重口，更不敢拦着叶诗诺不让她走，就是因为忌惮沈墨寒的势力，并且担心沈墨寒这一次是真的被叶诗诺迷住了，让叶诗诺回来接妈妈就是沈墨寒授意的……那么他如果稍加阻拦，叶诗诺回去一说，赵家就彻底完了。
何况他心里还隐隐觉得沈墨寒说完取消和赵家一切业务之后，又莫名其妙地开放了，而且开放的那一天就是叶诗诺搬走的那一天，这些都有着诡异的联系啊……
张婉看到赵亚均的沉重眼神，也严肃起来了，看了看叶诗诺，眼神狠厉，撇了撇嘴，终于还是低下了头。
“算了，你要带走就带走吧，”张婉盯着叶诗诺，“就当我赵家捡了一条白眼狼，伤好了，有好去处了，就反咬我们一口自己走了。走吧走吧，都有吧，你那神经病老娘我还不愿意养，少一个人吃饭我还更轻松呢。”
叶诗诺的目光闪了闪，眉头紧紧锁着，一脸掩藏不住的疲惫，站起身，晃了晃，察觉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坚持着走到妈妈面前。
叶诗诺轻轻一笑，哄小孩似的说：“妈妈，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宋玉枯槁的脸上有一瞬间闪过一缕生机和活力，仿佛看到了希望，枯井重新绪满了水。
宋玉咧嘴笑了，傻气兮兮地点着头。
叶诗诺的笑容一下僵住了，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突然动了一下，一直以来单纯懵懂除了父亲去世的那一刻之外，一直没能真正体会亲情的叶诗诺，在这一刻被微微撕开了最敏感的一角，那一角里面，藏满了这一刻妈妈傻愣愣的笑脸……
“我们回家……回家……”叶诗诺眼角噙着泪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嘴里不断喃喃着，伸手扶起始终在开心地微笑的妈妈，朝门外走去。
张婉和赵亚均站在她们身后，宋玉驼着背，骨头在薄薄的秋衫里凸显出来，显得更加瘦弱。张婉冷漠地看着，轻轻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一旁的赵亚均也无动于衷地注视着这个场面，连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利益场挣扎了太久，同情心就是最奢侈的东西。这是一贯定律。
叶诗诺没有回头，径直走向门口，那里已经停了一辆深蓝色的亮丽跑车，车上暖暖地开着暖气，尹宸靠在车的一旁往旁边看着，沉默得像是一幅写意。
叶诗诺在尹宸的帮忙下终于把妈妈劝上了车，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往前方开去。
“你呢？你现在要回沈家吗？不然干脆，你也住到我家来好了。”尹宸笑意吟吟，仿佛不经意地，半开玩笑地说，语气里却隐隐藏着一点点不可察觉的希翼。
叶诗诺轻轻地笑了起来，显然没有听出尹宸这话里认真的成分，只是以为他在单纯地开玩笑。
过了一会儿，尹宸看了看叶诗诺脸上不正常的酡红，觉得有些不对劲，开口问：“你身体怎么样了？上次生病有没有好一些？没有彻底康复吗？我觉得你脸色不对。”
“没事，只是小感冒而已，哪里有这么严重。”叶诗诺又轻轻笑起来，听到尹宸连“康复”这个词都用起来了，不禁莞尔。
车子驶进沈家。
这一次的运气显然比上一次好，沈墨寒没有出现提前回来的情况下，尹宸说了两句话就准备带着宋玉离开，宋玉好像很喜欢尹宸的样子，非常安静地坐在车后坐上和叶诗诺告别，一切都好顺利。
甚至此时的沙，也正在厨房里哼着歌愉快地做饭。
尹宸走之前看了看叶诗诺略带担忧的表情，笑着说：“我怎么觉得我们像是在偷情，怕被人发现？”
叶诗诺一愣，讪讪地笑了笑，“……怎么会……”说着仍旧她抬头往沈墨寒上次行驶过来的路上看了看。
尹宸的眼神随着她侧头的动作暗了暗，有些失落地摸了摸方向盘上套着的羊绒，随即又驱散了脸上眼里的阴霾，笑了起来。
“我开玩笑的。你其实不用这么怕他，我们……只是朋友嘛。”
叶诗诺也释然地笑笑，有些受宠若惊——尹宸竟然把她当朋友了。
和尹宸简单告别后，因为怕沙出来看到他们又要误会什么，到时候她真的是有嘴说不清，所以她快步走进别墅，头也没回。
在自己房间里消磨了大半时光，很快就听到厨房传来沙的声音。
“叶诗诺——出来！把碗筷摆好！今天少爷回来吃午饭！”
叶诗诺捏着手机，突然小声叫了一句就往外面跑！
沈墨寒要回来吃饭！他一般情况下是不回来吃午饭的……叶诗诺的背后出了冷汗，手忙脚乱地跑去收拾碗筷，不敢有一丝马虎。
饭一上桌，沈墨寒准时地踏进门。
“少爷！”沙欢天喜地地跑了过去，把沈墨寒的外套脱了，公文包拿了，边笑边问：“今天怎么回来吃饭了？不用应酬啊？”
沈墨寒眼色由严肃转向些许柔和，对于这个从小照看他长大的人，他在心底里还是存有沙的位置的。
“今天本来有一个饭局，但是对方推脱了，说是临时有事。”沈墨寒开口，眼神在扫到叶诗诺的时候，微微一冷。
叶诗诺一凛，不敢有所动作，乖乖地站在饭桌旁，低着头，被饭桌挡住的手在不停地揪着衣角。
沈墨寒转过头，像饭桌迈去，沙赶忙小跑进厨房，边跑边说：“叶诗诺，进来端汤。”
叶诗诺应了一声，感激地看了看沙——让她和沈墨寒呆在一起，真的非常需要勇气……
不一会儿，叶诗诺就端着汤出来了。沈墨寒漠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低下头看手机屏幕，姿态闲散，衬衫因为微热而解开，蓝牙耳机带在右耳，应该是在听电话。
叶诗诺紧张得有些颤抖地往前走，边走边停下来，害怕打掉。
沈墨寒却突然抬头，盯着她道：“你还不快点？”
明明语气平淡，像是突然想起来才若有似无地提了一句，但是叶诗诺立刻一抖，险险地端好汤，脑中却“轰”地一声炸开，还不等她想什么，就晕厥过去。
手上的汤已经溅了一地，热气从地上腾起，沈墨寒看着就要倒在汤汁中的叶诗诺，瞳孔蓦然放大！
迅速从座位上起身，想也没想，将叶诗诺的手猛地一拽，感觉到骨头“咯”地一声，也不想太多，硬生生地将叶诗诺扯离了汤汁飞溅的范围，左手迅速搂住她。
叶诗诺在昏迷中呻吟一声，手臂上的痛楚让她立刻冷汗涔涔……她微微撑着眼皮睁开眼，想要看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她的汤……
直到和沈墨寒墨色的瞳孔对视良久之后，叶诗诺才猛然醒悟！
完了……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