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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Level 17:遮天

    Level 17:遮天

    出了门,就见那青年带着小厮站在门口,青年双手环胸,下颌高高扬着,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蔑视着医馆门口所在的方向。而那小厮站在旁边,瞧见他们出来,跟着哼了哼,小声道:“少爷,他们出来了!”随后又提高嗓音对着叶阳驰道:“算你们还有点狗胆,还敢出门过来!”

    “呸!狗仗人势!”阿真不屑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小厮显然没料到这小乞丐竟敢这么落他们面子,神色变了变,“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也在那儿狐假虎威?”

    阿真嘲讽道:“就算当狐狸,也比你这条恶狗强!”

    “你这小畜生……”

    “都闭嘴!”

    听不下去两小的争执,叶阳驰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二人的对话,目光扫了扫阿真,后者伸了下舌头,见好就收,向着叶阳驰身后缩了缩。这般模样看的叶阳驰好气又好笑,摇摇头再度看向那青年,口中道:“阿真,你现在将事情给我讲明白,当着这位少爷的面!”

    “哦。”阿真应了一声,那边青年却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说的?你若是害怕了,趁早向本少爷陪个不是,再交出那小畜生,否则惹怒了本少爷,连你一块儿抓!”

    他们这一对峙,周遭往来的路人自然发现了不对,纷纷凑过来看起了热闹,不时交头接耳一番。叶阳驰最烦的就是这种被人围观的状态,强行压抑着不耐道:“事情的经过我不知道,当然要问个清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非曲直,想必大家自有公论!”

    那青年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见丝毫惧色,反而好整以暇的伸了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你要自取其辱,本少爷当然要成全你!小畜生,说罢!本少爷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说出一朵花儿来!”

    见他如此有恃无恐的模样,叶阳驰不由得皱皱眉,反射性想道:莫非阿真真的不占理儿?转头看向阿真近乎喷着怒火的眼睛,那其中的义愤完全不似作伪,不由得放下心来,道:“阿真,你说吧!”

    “是,师父。”阿真高声应了句,踏上前两步,双肩亦因为激动而隐隐发抖: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自己的冤屈说出来,这之前他连想都不敢想。想到冤死的阿叔,一口怨气上涌,张口便将事情尽数道了出来。

    ******

    外面如此热闹,一墙之隔的屋中之人也能听个大概。此时邑修澜刚刚在老大夫面前坐下,才伸出手腕,就见老大夫一面伸指按在他脉门上,一面笑眯眯的捻须道:

    “门外那些人跟你是一道的?”

    邑修澜自然听出了叶阳驰和小乞儿的声音,神色却丝毫未变,只道了四个字:“顺路而已。”

    “顺路么?”老大夫瞥了眼门外方向,“我看之前那后生待你的态度,可一点都不似萍水相逢之人,关切的很呐!”

    关切?恐怕只是伤人之后的愧疚吧!邑修澜对此不置可否,他一点都不觉得那个人会关切他。他们之间相敬如冰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这种近乎于亲近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有?

    耳边传来老大夫的吩咐:“伸舌。”邑修澜依言而行,老大夫看了几眼,皱起眉,道:“你……练过武功?”

    邑修澜的神色微微一变,随即如常,道:“只学过拳脚功夫。”

    老大夫挑了挑眉,细细看向他眉眼。邑修澜的面相很是出众,眉目疏朗,鼻梁高挺,双唇薄厚适中,翩翩风姿少有人及。然而因为天生顽疾,面色白中透黄,唇色僵白,整个人也显得很无生气。

    但老大夫看的不是这些,只盯着他眉心片刻,目光烁烁,而后忽然一笑,道:

    “为何来见医?顽疾?”

    邑修澜缓缓摇头:“外伤。”

    “哦?伤在何处?”

    邑修澜抿紧唇,片刻后道:“您开些伤药便可。”

    见他如此,老大夫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年轻人怎可讳疾忌医?外伤依据位置不同,程度不同,医治的手段也有所差异,怎可轻待?”

    邑修澜却仍旧摇头,薄唇紧抿,不肯吐露半句。老大夫无奈,只得放弃,又听了会儿他的脉象,半晌才悻悻然道:“你本身身有顽疾,寻常药方与你自身情况有冲突,我另外开给你一个房子,照方抓药,吃上几副后再来复诊。”言罢提笔在纸上龙飞凤舞了一个房子,捻起来递给他。

    邑修澜伸手接过,道了句“多谢。”而后站起身,随即便因身下的疼痛皱了皱眉,姿势怪异的便要向门外走。

    他这一动,老大夫自然看清楚了他不自然的动作,观察了两眼顿时了然,好笑的蜷起手掌咳嗽一声:果然还是年轻人,皮薄的很,原来是伤在了那处啊!想到青年冷漠的神情,便忍不住想要逗他一逗,故意咳了一声,道:

    “等等,我忽然想起还有一味药忘记了,这个你拿去。”

    说完见邑修澜转过身来,满意的点点头,提笔又写了一张方子,抬臂递了过去。邑修澜再次伸手,视线瞄道方子上所写的字,面色登时变得古怪起来。

    他扫了眼仍旧一本正经的老大夫,嘴角几不可察的抽了抽,含糊了一句“谢了。”便再不停留,忍着痛楚匆匆出了内室。

    来时有叶阳御风扶着,脚步虽慢却还稳健,这会儿自己一个人出门,迈步便格外痛苦。邑修澜扶着门框墙壁走入前堂,习惯性抬眼看了看门外热闹的方向,在看到其中一人时却忽然变了面色。

    ******

    小乞儿阿真的故事,说起来其实也很常见,无非便是当初他阿叔带着他乞讨时冲撞了那青年。乞丐在普通人眼中本就要低上一头,对于家世显赫的人来说更是下九流的存在,那青年发怒也算情理之中,人之常情。

    但阿真万万没想到,这青年大怒之下,居然指使家丁抓了他阿叔当街痛揍。阿叔似乎也很意外,拼了命将阿真推到人群之中叫他离开。阿真身形小,在人群中左钻右钻,总算是逃脱出去,可他阿叔却没这般好运,被那些家丁抓住了。

    阿真躲起来半天后不见阿叔回来,小心翼翼的去城里一打听,才惊闻阿叔居然被青年当街打死了!他原本不信,但是在路人的指点下跑到城外的义庄中亲眼看到阿叔的尸体后,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一噩耗。

    他乞讨多年,虽然早就明白人情冷暖,但是万万没料到亲近的人竟会如此轻易便丢了性命。也正是此事,让阿真下定决心想要习武报仇,这才有先前死皮赖脸求着武馆收下他的举动。

    类似的事情叶阳驰也曾在电视小说中见过,但那些不过是杜撰出来的东西,不是发生在身边,难免有些隔岸观火不痛不痒。此时阿真诉说出来之后,叶阳驰才真切感受到其中的愤恨与无奈,心中对阿真的怜惜愈甚,看向那青年的目光便添了几分冰冷:

    “这位少爷,对于阿真所言,你有什么话说?”

    先前阿真在说的时候,那青年就一直在旁无所事事的样子,不时还打个呵欠,全不在乎阿真的指责。此时听闻叶阳驰的询问,也只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道:“故事编的不错。”

    “你——”阿真气极,脚步一错就要上前,却被叶阳驰一把拉住。后者怒视着对方,冷冷的道:

    “怎么,你想赖账?”

    那青年又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这小子说了这么多,无非都是空口白话罢了,可有证据?”

    阿真抢先道:“当初那条街上的人就是证据,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

    青年无所谓道:“好啊!你叫他们来啊!”说着左右看了看,此时旁边已经围了许多观众,他随手向人群里一指,“庆山镇就这么大,你看看那里有没有你认识的,有就叫出来指证好了!本少爷等着!”

    阿真闻言,向周围看了看,还真让他找到几个面善的,当下几步跑过去,满脸期冀的看向其中一人:“大叔,当时您也在街上的吧?您亲眼看到这人行凶了是不是?”

    那人被他这一追问,瞬间变的慌张起来,他瞥了眼一旁似笑非笑的青年,急忙摆手:“少年,我根本没见过你,莫要胡说,莫要胡说!”

    阿真没料到他竟会一口否定,呆了呆,忙看向另一人:“大姐,您当初是看到的吧?还是您好心指给我义庄的方向……”

    “没有!没有!”后者被阿真这一追问,仿佛见到极为可怕的事情一般连连后退,生怕被他碰到。

    “阿叔!”

    “大婶……”

    “伯伯……”

    连着问了好几个人,却没一个有胆量出来指证的,别说是阿真,就连叶阳驰都目瞪口呆,继而怒气上涌瞪向那青年:他毕竟阅历太浅,此时才反应过来,无怪那青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镇子上的人分明都惧怕他家中势力,所以不敢作证,这人究竟有什么来头,竟能如此一手遮天,让全镇之人都任由他信口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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