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全怪阿爹不小心
1，阿彩注意着亨利的一举一动，这时，她已经将亨利看成了她的同路人。
在这之前，阿彩和大山中所有的女人一样，即便是遭遇太多的不幸，吃过太多的苦头，受过太多的委屈，她们都从未有过离开这座大山、背叛这座大山的想法。阿彩是被寨里人撵出来的，哪怕她的父亲贺三爹是远近闻名的巫师，也阻止不了寨里人对她的驱逐！
这一带的山寨有抱姑娘的习俗，这种习俗使得这里的姑娘特别的开放和大方。当地有名的枪手，是姑娘们争着抱的英雄，被枪手抱得越多的姑娘，这个姑娘就是所有枪手都想娶走的姑娘。当然，若是被外寨的枪手、客人都争着抱的姑娘，那这个姑娘就是身价最高的姑娘了。
阿彩就是外寨的枪手抱得最多的姑娘。有一次，阿彩的身上一下坐了四个外寨枪手，这四个枪手有人在给她唱苗家歌；有人给她唱土家歌；有人给她唱仲家歌、侗歌……你吹你的木叶，他吹他的芦笙，你弹你的三弦，他弹他的琵琶……这样的场面阿彩的爹妈高兴得要死，也使寨里的姑娘们羡慕得要命。
在阿彩的下寨里，只有过一个姑娘被两个外寨的枪手争着抱过，这个姑娘早已被外寨枪手用最高的身价娶走了。阿彩的身上一下子坐了四个外寨枪手，这样的稀罕事只有阿彩遇上过，她创造的纪录，或许下辈、再下辈的姑娘也难得打破。在方圆上百里的山区中，阿彩可真是个人见人爱，树见花开的最美、最实在、也最能干的好姑娘！
不过，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按照这里山寨的规矩：若是男女青年相爱，首先要由男方告诉自己的父母。这里的所有人家都会遵照儿子的选择，去和姑娘家的父母商谈。若是姑娘家里同意了这桩婚事，同意了说好了的彩礼，男方的母亲和就会选择一个黄道吉日，请个媒人到姑娘家去说亲。男女双方在父母和媒人的面前都点了头，那男方家就送去定婚彩礼。
女方家若是收下了男方的定亲彩礼，那这桩婚事，就不能反悔了。阿彩是个定过婚的姑娘，但她反悔了！
其实，十六岁的阿彩也有她的梦中情人，也一直在暗恋着一个枪手。这个枪手就是中寨的枪手，名叫秋生。是命运，阿彩相信命运，中寨的秋生在阿彩眼里是那般的英俊，那般的高大，那般的壮实，那般地吸引着她！那吸引人的稀稀的胡须，那闪着光亮的善于窥视姑娘内心的眼睛，那讨人喜欢的能将树上的麻雀也叫得下树的巧嘴。最奇特的是，阿彩只要看见秋生，不管在路上还是家里，不管有许多的枪手还是当着别的姑娘，她都会产生一种特殊的亢奋，产生一种说也说不清楚的激情，她会不顾一切地上去抱他、亲他！她特别喜欢秋生坐在她的身上，他身上散发出的特殊气味，会使她心猿意马、激情荡漾……她会紧紧地箍紧着秋生的腰身，也特别喜欢秋生抚摸她。他的手指是那么灵巧，摸到哪里都有着特别的感受，只要秋生抱她，她的眼中就没有其它的枪手；只要有秋生在她身边，时间就像织梭一样地快。
可是，与她一直相恋的秋生，竟然与中寨一个平淡的姑娘定亲了。
阿彩失望和忧郁好久，这时下寨寨老的儿子，名叫韦浪的青年天天来到她家的木楼里，坐在她的身上，向她唱出一首首美妙的情歌。韦浪是远近闻名的歌手，他不但琵琶、三弦弹奏得好、情歌也能将姑娘的情煽燃起来，为了挥走对秋生的思念，这年的三月三，韦浪坐在阿彩身上，一唱就唱了差不多两天，阿彩在韦浪清泉般汨汨的歌声中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她的未来。
那时的阿彩想：假如生活是一杯美酒，韦浪优美撩人的情歌，简直就是永不枯竭的激情，这里的歌手虽不像枪手那样使姑娘家喜欢，但在这古老的山村照样算得上是门手艺，照样被人尊敬。
就拿阿彩家来说吧。阿彩家的女人几代都是山寨里有名的巫师，她的外婆、阿妈能用古老的方式为别的人家驱邪逐鬼；能用祖上传下来的苗药单方，为山里人驱邪、治病治伤……巫师不也和枪手一般，是靠手艺吃饭吗？不也照样生活得好好的吗？
再说，根据阿彩家中祖上立下的规矩：不论是家传的驱邪逐鬼咒语，还是治百病的苗药单方，都是传女不传男！阿彩是贺家唯一的独生女，她就是唯一的继承人！她的阿妈将她掌握的苗药单方，一方也不少地全都传给了阿彩。就是阿爹被请去给外寨人治病，也是阿妈暗地里配好了草药交给阿爹的！歌手韦浪太细瘦成不了枪手，今后，他可以像阿爹协助阿妈一样，慢慢地背熟了驱邪逐鬼咒，慢慢懂得了些苗药单方，不就又是歌手又是巫师了吗？
阿彩的阿妈阿梅，父亲贺三爹，一向视阿彩为掌上明珠。他们百般地疼她、呵护她、任随她、将就她……就是调制药膏、配制草药也会将父亲和两个哥哥撵出药屋，留下阿彩与阿妈一起配方，有时阿妈还会有意地忘了一些主药，要阿彩自己配上去。
阿彩从小在阿妈那里，学得了好多的苗药单方。常言道：苗药三千，单方八百，阿彩头脑里装的苗药单方，少说也有四五百！阿彩吸引所有枪手的，不光是她的漂亮和热情奔放，还有她掌握的驱邪逐鬼咒语、几百副拿得出手的苗药单方！所以，当韦浪将阿彩同意嫁给他的消息告诉父母时，连他的父亲都不相信，对儿子这样说道：
“听你吹，猪也会飞！你一天只会吹拉弹唱，不是个好枪手，阿彩她会答应嫁给你？老子不相信！”
儿子说：“你请人去说媒，你看得不得。”
阿妈在一边又高兴又疑惑，说道：“阿浪，这可是大事情，吊歪不得（不能开玩笑）。若是明天我和媒人去，人家抢白我几句，阿妈咋下台？脸面往哪里放？”
韦浪道：“阿爹阿妈，你们咋把我看得这样扁？我虽不是个好枪手，好歹也是个好歌手！阿彩说她只会治病，别的啥也不懂，她与我是裆裆配绞绞（布扣、扣眼），天上一对，地上一双，合适得很！她还说唱歌也是一门正当手艺，与她会治病一样。说天干也饿不死手芝人，你们还不信？”
第二天，韦浪的阿妈就请了一个寨上有脸面的女人去贺家说媒，阿彩当着她父母承应了这桩婚事。紧接着，韦浪家趁热打铁，将最高的定亲彩礼送到了贺家。两家商定好，明年苗家的喜庆日子，阴历四月初八，为韦浪与阿彩举行隆重的婚礼。
只是不到三个月，中寨的枪手秋生，就搅乱了阿彩憧憬着的美好日子……
这年刚进入夏天，阿爹带着阿彩进山采药。他要在阿彩未出嫁前让她多认识一些草药，要她多舔尝一些药材的药味，分辨一些容易混淆的药材……他们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采得了满满两背兜的药材。这时节山上的麻蛇（毒蛇）最多，爹爹平素走草丛总是手不离棍，总是一路打草撵蛇……真是天意，那天阿爹刚走出山林，刚来到了山路上，他的烟瘾就又来了。
这里的山里人为了避邪，是不允许女人走在男人前面的，与自己的父亲一起外出，当然更不能了！那天，若是阿彩能走在前头，若是阿爹坐下来歇歇腿，等抽完一锅烟再走，也就免除了所有的祸事。可是，爹爹想赶在天擦黑时回到家中，他边走边卷叶子烟……一脚踩到一条横躺在石头路上散凉的野鸡项（眼镜蛇），那蛇扭转身来，不客气地朝阿爹的小腿咬了一口！
爹爹大叫一声摔倒在山路上，背上的背兜离开了身子，朝山沟下翻滚下去……这时的阿彩正心不在焉地在山道上行走，心里正在想：我出门都两个夜晚了，那浪荡惯了的韦浪，那唱歌能唱得姑娘心花怒放的韦浪，就不会去坐他中意的妹子？
这时，倒在了刺蓬中的爹爹朝她喊道：“阿彩！阿彩！”
阿彩听见爹爹紧急的呼叫声，晓得出岔子了。她刚跑到，爹爹急忙指着右小腿朝她叫道：“阿彩，我被野鸡项咬着了！”
阿彩一听爹爹被野鸡项咬了，头皮一下凉了！被野鸡项咬死的人最多，阿爹若不立即治伤，肯定难逃一死！阿彩来不及把阿爹拉出刺蓬，就急忙扔了背兜，一下就扑到了阿爹脚前。她掀开阿爹的裤头一看，两颗针眼般的孔留在阿爹的小腿上，她看见阿爹大汗淋漓地、颤抖地取出了衣袋里的蛇药，仰头倒入了口中。这时的阿彩晓得，要救爹爹的命，惟有她了。
她想也没有想就抽出总不离身的弯头刀，在爹爹的两道毒孔上割了一道血口，开始拼命地为阿爹吸血。一口，两口、三口……吸出的鲜血喷吐在山道边的青草上，在夕阳的金光中，这些鲜血立即变成了赭黑色！阿彩这时想，若是这时有个人来帮她一把，那该多好？
这想法刚一出窍，从山道下就传来了脚步声，阿彩借吐出又一口鲜血的机会，便看见一个英俊、敏捷而骠悍的枪手向她奔跑了过来！他边跑边丢了肩头上的一只小麂子，阿彩立即认出是秋生，是让她心碎和伤心了好些时候的狗日的秋生！
秋生没有忙着与阿彩寒喧，当然也晓得此时是排毒的最佳时机！他善解人意地对阿彩说：“阿彩，让我来吸毒。”
阿彩让秋生继续吸毒，才有时间从身上取出了一根麻线，她用麻线在阿爹的伤口上部使劲地拴了两道绳箍，又在下部使劲地拴了两道，才将阿爹从刺蓬中拉扯了出来！这时最紧急的是弄到水，她要用水调合药粉敷在阿爹的伤口上，可是这里离最近的山泉至少有一里路，这一去一来的时间阿爹肯定死了，难道这救命的水，还真的要夺走阿爹的性命？
阿彩这时想到了尿！该死的是她在刚走出草丛时，在前几分钟，就蹲在山道边屙了尿。阿彩急得哭了，她真的难于启齿向秋生要尿，阿爹的伤口上必须立马敷蛇药……为了救爹爹，她还是推了推秋生，说：
“秋生，你能屙些尿给我调蛇药吗？”
秋生吸出的血越来越少了，这次只吐了一小团，他嘻笑地对着阿彩道：“拿钵子来，我立马屙给你！”
阿彩从背兜里取出钵子，送到秋生面前。秋生又吐出了一小团血，立即垮掉了裤子，喊道：“得罪了，贺三爹！为了救命，秋生不讲礼数了！”
秋生掏出他的动情树，朝着阿彩伸来的钵子，一股子滚烫的冲劲极大的充满青春活力的尿液哗哗地射入钵子中，这时，他身上那股特殊的气味又一次地刺激着阿彩，即便在这样特殊的场境中，阿彩又一次地产生一种不可抑制的冲动，阿彩心目中的秋生呀，就是这样地特别，就是这样地无法抗拒。
阿彩因亢奋而禁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秋生得意地打量着她，她不由低下头，看见了他那根昂首挺立的、诱人心扉的动情树！这东西里冲出的尿液是那般地有力、刚健、神圣、势不可挡。阿彩心想，这东西既能延传生命、也能播种情爱，难怪大山里的每一个男人都是宝。
秋生屙完尿，还扯起他的动情树在钵前抖了抖。这是明目张胆的挑逗，阿彩好容易抑住了亢奋，在她收回钵子时，几滴温暖的尿液掉在了她的手背上……这一忽儿，阿彩觉得她的全部，已经和秋生融合在一起了。
秋生又开始为阿爹吸毒，由于阿彩将麻线勒太紧，阿爹伤口都被秋生吸成白色了，阿彩晓得这时该为阿爹上蛇药了，她用大半尿清洗阿爹的伤口，留下一小半尿调好蛇药，将蛇药敷在阿爹的伤口上，用腿带为阿爹包裹好伤口……当这一切都结束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让阿彩更动情的是，秋生看见路边散落的药材，想到这些药材都很金贵，立马摘下了他的火药枪，放下他的小包……阿彩以为他要去捡回他扔下的小麂子，可他却顺着散落的药材下了山沟，又花了好多功夫，捡回了阿爹丢失的药材。阿彩以为秋生要向她道别了，心里十分的舍不得，她暗地想：阿爹这时不能移动，今晚肯定不能回寨了。若是秋生能留下陪我，那该多好呀？
秋生就像阿彩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他太清楚她了！他这时说道：“被蛇咬的人不能乱动！莫如我背贺三爹下到山口，在大樟木树下歇一晚。明早若贺三爹见好了，我们就抬他回家。”
阿彩感激地朝秋生点了点头，心里真是又喜又愁。喜的是秋生能陪她一晚，愁的是阿妈配的蛇药到了自家人身上，不晓得是灵，还是不灵。
2，秋生抱着贺三爹来到了大樟木树下，不多一会，蛇毒便攻心了。贺三爹不停地淌着虚汗，面色铁青、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阿彩紧紧挨着阿爹坐着，这时，她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到阿爹小腿上那逐渐肿大发黑的伤口……秋生无声地去舀来了泉水，在大树下燃起了一堆篝火，静静地在一边烤着麂子肉。
明晃晃的火堆，引来无数的飞蛾和甲虫，它们扑腾腾地扎入火堆中，发出闷头的熏人的恶臭，与诱人的烤麂子肉混合成一种特殊的气味。火堆边的阿彩，不时点燃枯枝照看阿爹的伤口，心乱如麻，心如刀绞。她想，假若她走在前面，被毒蛇咬中的是她，阿爹治起来就从容多了。虽说每年都跟着阿妈治几次蛇伤，可都是阿妈叫她拿这样拿那样，她没有认真看，只晓得些大概……现在到临时坎上，她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一有个小小的疏漏闪失，若是阿爹有个三长两短，回到家里，阿妈不怪怨她，两个哥哥也不会放饶她！
现在，她关心的只是阿爹小腿上的那一团黑色，若是这团黑色不断地向上扩散，扩散到阿爹的大腿以上，阿爹的生命便难保了！大约在子夜时分，阿爹开始呻吟了，他汗如雨下，阿彩点燃枯枝，到阿爹的伤口处一照，不由眼晴一亮：阿爹小腿上的那团黑色不再往上移了，那原先大海碗一般大的蛇毒，现在变成了小碗一般大了！阿彩晓得阿妈的蛇药开始奏效了，她一边呼唤着阿爹，一边对秋生道：“快些再喂些水，阿爹的蛇毒开始消散了！”！
阿彩明白，这蛇毒一旦消退，就没有反复的余地了，爹爹在明天早上一定会醒过来，只消养息一两天，保准平安无事！
这夜月色如洗，明镜般的月亮把它的圆脸伸进山沟，心境好起来的阿彩满怀感激之情，喝了秋生递过来的山泉水，啃了些又鲜又嫩的小麂子肉，她招了招手，秋生又像从前一样倒入了她的怀中。
阿彩又嗅到秋生身上那股特殊的撩人的男人气味，这气味使阿彩全身酥软、心儿狂燥起来。当秋生亲她响（吻）她时，她禁不住地也将秋生紧紧地搂住。在她与秋生长时间的亲热时，秋生那不规矩的手由大腿又伸入了她的下身……这种时候的阿彩总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激情。她软软地倒在地上，紧接着秋生便压在她的身上。
阿彩依然紧抱着秋生，她真的没有一点反抗，只是对秋生说道：“你想自找苦吃吗？你可是定了亲的人！”
秋生情急迷离：“你也订亲了，你的韦浪就那样规矩？”
阿彩说：“韦浪比你老实，哪像你这样不守规矩。他坐在姑娘身上，双手不是抱琵琶，就是抱三弦，边弹边唱，哪像你这闲不住的嘴，还有你这闲不住的手！”
“我不信，这大山里哪有不摸姑娘的男人。”
“韦浪说过，我不愿的事，他不想做。”
秋生听见阿彩还是处女，就更不想放过她了。当阿彩感觉到痛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反抗的意思，她又一次地对秋生说：“秋生，我好喜欢你。你乱来，搞出大事来，你承担不起，我更承担不起。”
秋生说：“不会出事，我在你下身放了麝香。”
阿彩道：“这东西又不是万灵药，你还是管好你那逗风惹祸的动情树吧！”
秋生突然对阿彩说：“你那韦浪只是个歌手，哪有枪手阳刚！我估谙，韦浪不敢动你，是因为他不是枪手，身上没有麝香。”
“呸！你咋背地里产人烂条（说人坏话）？好不害羞。”
“我是实打实说。我那阿梭，我去见她一次，就动她几回，到现在她的肚皮还不是平整整的、好生生的、光溜溜的？枪手的怀里只要揣包麝香，能逗女人发情，还也保准女人不会有崽。你我就放心地说悄悄话，做悄悄事吧……你只要第一次尝了我的昧道，保准以后啥子男人也不想碰了。”
阿彩还是不放心，翻身坐了起来，又一次照看了阿爹的伤口，那团黑比刚才又小了一些，她又舒了口气，心情比任何时候都好。
秋生一扁脚将阿彩放翻在地上，又一次压在阿彩身上。说道：“贺三爹自己医自己，哪会有闪失呢？”他掀开阿彩的短裙，又一次想与阿彩花哨。这样的事过去都已经发生好多次了，可每一次阿彩都晓得山寨的规矩破不得，每一次她都因为秋生没有与她定亲而将他翻下身去，可是今晚，情咋就这样迷乱呢，那偷吃一次禁果的念头，咋撵也撵不走呢？
在阿彩的心里，秋生是她总也抹不掉的枪手。每一次见到秋生，阿彩都会特别的兴奋，她会推开家里的枪手和后生，要秋生坐在她身上来，虽然秋生不会弹琵琶、情歌也不如其它枪手唱得好，但在阿彩心目中，秋生就是最讨她喜欢的枪手，她相信秋生总有一天会向她求婚。
去年冬月，秋生背着他的阿妈到下寨来治偏头风。阿彩第一次从秋生阿妈的口中，晓得秋生几天前已经和中寨的姑娘阿梭订婚了。听了这个不幸的消息，阿彩就躲开了秋生，就不要秋生抱她了。可是今天，阿爹竟会踩上蛇，秋生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地从地里冒了出来。
阿彩现在激情似火，她的脸庞和整个身子都滚烫得差不多要燃烧起来了，她最后一次保护自己，问着秋生：“你既然喜欢我，喜欢和我花哨，为啥不请媒人来求亲呢？”
秋生道：“阿彩，你当所有的枪手都娶得到你吗？实话告诉你，你的定亲彩礼是别人家姑娘的三起（倍）！我实在付不起呀！”
听到这里，阿彩的整个防线就彻底地崩溃了。啊，秋生，你咋今天才给我交底呢？你咋不早说呢？若是你早说早交底，总会有办法，害得我那几个月像得了大病！
这时，老练的秋生抚摸着她的下身，说：“阿彩，我真的喜欢你！和你花哨不花哨我都喜欢你。我家只我一个男人，阿爹老了，阿妈经常生病，我若是有钱，就是上天搬月亮给你，我也愿！你何必折磨自己呢，快些给我，快些放开你夹紧的两腿，女人的肚子只要不翘起来，这种暗事……哪个人会晓得？”
阿彩不禁松开了两腿，还紧紧地搂住秋生，说道：“我给你，只是这样的事，不准你对你的阿梭说，更不准你对其它的枪手说！”
秋生立马答应，几乎在同时，阿彩就感到了一种瞬间的疼痛，紧接着，老练的枪手秋生，已经将他整棵的动情树，播入了阿彩的血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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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阿彩和大山中所有的女人一样，即便是遭遇太多的不幸，吃过太多的苦头，受过太多的委屈，她们都从未有过离开这座大山、背叛这座大山的想法。阿彩是被寨里人撵出来的，哪怕她的父亲贺三爹是远近闻名的巫师，也阻止不了寨里人对她的驱逐！
这一带的山寨有抱姑娘的习俗，这种习俗使得这里的姑娘特别的开放和大方。当地有名的枪手，是姑娘们争着抱的英雄，被枪手抱得越多的姑娘，这个姑娘就是所有枪手都想娶走的姑娘。当然，若是被外寨的枪手、客人都争着抱的姑娘，那这个姑娘就是身价最高的姑娘了。
阿彩就是外寨的枪手抱得最多的姑娘。有一次，阿彩的身上一下坐了四个外寨枪手，这四个枪手有人在给她唱苗家歌；有人给她唱土家歌；有人给她唱仲家歌、侗歌……你吹你的木叶，他吹他的芦笙，你弹你的三弦，他弹他的琵琶……这样的场面阿彩的爹妈高兴得要死，也使寨里的姑娘们羡慕得要命。
在阿彩的下寨里，只有过一个姑娘被两个外寨的枪手争着抱过，这个姑娘早已被外寨枪手用最高的身价娶走了。阿彩的身上一下子坐了四个外寨枪手，这样的稀罕事只有阿彩遇上过，她创造的纪录，或许下辈、再下辈的姑娘也难得打破。在方圆上百里的山区中，阿彩可真是个人见人爱，树见花开的最美、最实在、也最能干的好姑娘！
不过，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按照这里山寨的规矩：若是男女青年相爱，首先要由男方告诉自己的父母。这里的所有人家都会遵照儿子的选择，去和姑娘家的父母商谈。若是姑娘家里同意了这桩婚事，同意了说好了的彩礼，男方的母亲和就会选择一个黄道吉日，请个媒人到姑娘家去说亲。男女双方在父母和媒人的面前都点了头，那男方家就送去定婚彩礼。
女方家若是收下了男方的定亲彩礼，那这桩婚事，就不能反悔了。阿彩是个定过婚的姑娘，但她反悔了！
其实，十六岁的阿彩也有她的梦中情人，也一直在暗恋着一个枪手。这个枪手就是中寨的枪手，名叫秋生。是命运，阿彩相信命运，中寨的秋生在阿彩眼里是那般的英俊，那般的高大，那般的壮实，那般地吸引着她！那吸引人的稀稀的胡须，那闪着光亮的善于窥视姑娘内心的眼睛，那讨人喜欢的能将树上的麻雀也叫得下树的巧嘴。最奇特的是，阿彩只要看见秋生，不管在路上还是家里，不管有许多的枪手还是当着别的姑娘，她都会产生一种特殊的亢奋，产生一种说也说不清楚的激情，她会不顾一切地上去抱他、亲他！她特别喜欢秋生坐在她的身上，他身上散发出的特殊气味，会使她心猿意马、激情荡漾……她会紧紧地箍紧着秋生的腰身，也特别喜欢秋生抚摸她。他的手指是那么灵巧，摸到哪里都有着特别的感受，只要秋生抱她，她的眼中就没有其它的枪手；只要有秋生在她身边，时间就像织梭一样地快。
可是，与她一直相恋的秋生，竟然与中寨一个平淡的姑娘定亲了。
阿彩失望和忧郁好久，这时下寨寨老的儿子，名叫韦浪的青年天天来到她家的木楼里，坐在她的身上，向她唱出一首首美妙的情歌。韦浪是远近闻名的歌手，他不但琵琶、三弦弹奏得好、情歌也能将姑娘的情煽燃起来，为了挥走对秋生的思念，这年的三月三，韦浪坐在阿彩身上，一唱就唱了差不多两天，阿彩在韦浪清泉般汨汨的歌声中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她的未来。
那时的阿彩想：假如生活是一杯美酒，韦浪优美撩人的情歌，简直就是永不枯竭的激情，这里的歌手虽不像枪手那样使姑娘家喜欢，但在这古老的山村照样算得上是门手艺，照样被人尊敬。
就拿阿彩家来说吧。阿彩家的女人几代都是山寨里有名的巫师，她的外婆、阿妈能用古老的方式为别的人家驱邪逐鬼；能用祖上传下来的苗药单方，为山里人驱邪、治病治伤……巫师不也和枪手一般，是靠手艺吃饭吗？不也照样生活得好好的吗？
再说，根据阿彩家中祖上立下的规矩：不论是家传的驱邪逐鬼咒语，还是治百病的苗药单方，都是传女不传男！阿彩是贺家唯一的独生女，她就是唯一的继承人！她的阿妈将她掌握的苗药单方，一方也不少地全都传给了阿彩。就是阿爹被请去给外寨人治病，也是阿妈暗地里配好了草药交给阿爹的！歌手韦浪太细瘦成不了枪手，今后，他可以像阿爹协助阿妈一样，慢慢地背熟了驱邪逐鬼咒，慢慢懂得了些苗药单方，不就又是歌手又是巫师了吗？
阿彩的阿妈阿梅，父亲贺三爹，一向视阿彩为掌上明珠。他们百般地疼她、呵护她、任随她、将就她……就是调制药膏、配制草药也会将父亲和两个哥哥撵出药屋，留下阿彩与阿妈一起配方，有时阿妈还会有意地忘了一些主药，要阿彩自己配上去。
阿彩从小在阿妈那里，学得了好多的苗药单方。常言道：苗药三千，单方八百，阿彩头脑里装的苗药单方，少说也有四五百！阿彩吸引所有枪手的，不光是她的漂亮和热情奔放，还有她掌握的驱邪逐鬼咒语、几百副拿得出手的苗药单方！所以，当韦浪将阿彩同意嫁给他的消息告诉父母时，连他的父亲都不相信，对儿子这样说道：
“听你吹，猪也会飞！你一天只会吹拉弹唱，不是个好枪手，阿彩她会答应嫁给你？老子不相信！”
儿子说：“你请人去说媒，你看得不得。”
阿妈在一边又高兴又疑惑，说道：“阿浪，这可是大事情，吊歪不得（不能开玩笑）。若是明天我和媒人去，人家抢白我几句，阿妈咋下台？脸面往哪里放？”
韦浪道：“阿爹阿妈，你们咋把我看得这样扁？我虽不是个好枪手，好歹也是个好歌手！阿彩说她只会治病，别的啥也不懂，她与我是裆裆配绞绞（布扣、扣眼），天上一对，地上一双，合适得很！她还说唱歌也是一门正当手艺，与她会治病一样。说天干也饿不死手芝人，你们还不信？”
第二天，韦浪的阿妈就请了一个寨上有脸面的女人去贺家说媒，阿彩当着她父母承应了这桩婚事。紧接着，韦浪家趁热打铁，将最高的定亲彩礼送到了贺家。两家商定好，明年苗家的喜庆日子，阴历四月初八，为韦浪与阿彩举行隆重的婚礼。
只是不到三个月，中寨的枪手秋生，就搅乱了阿彩憧憬着的美好日子……
这年刚进入夏天，阿爹带着阿彩进山采药。他要在阿彩未出嫁前让她多认识一些草药，要她多舔尝一些药材的药味，分辨一些容易混淆的药材……他们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采得了满满两背兜的药材。这时节山上的麻蛇（毒蛇）最多，爹爹平素走草丛总是手不离棍，总是一路打草撵蛇……真是天意，那天阿爹刚走出山林，刚来到了山路上，他的烟瘾就又来了。
这里的山里人为了避邪，是不允许女人走在男人前面的，与自己的父亲一起外出，当然更不能了！那天，若是阿彩能走在前头，若是阿爹坐下来歇歇腿，等抽完一锅烟再走，也就免除了所有的祸事。可是，爹爹想赶在天擦黑时回到家中，他边走边卷叶子烟……一脚踩到一条横躺在石头路上散凉的野鸡项（眼镜蛇），那蛇扭转身来，不客气地朝阿爹的小腿咬了一口！
爹爹大叫一声摔倒在山路上，背上的背兜离开了身子，朝山沟下翻滚下去……这时的阿彩正心不在焉地在山道上行走，心里正在想：我出门都两个夜晚了，那浪荡惯了的韦浪，那唱歌能唱得姑娘心花怒放的韦浪，就不会去坐他中意的妹子？
这时，倒在了刺蓬中的爹爹朝她喊道：“阿彩！阿彩！”
阿彩听见爹爹紧急的呼叫声，晓得出岔子了。她刚跑到，爹爹急忙指着右小腿朝她叫道：“阿彩，我被野鸡项咬着了！”
阿彩一听爹爹被野鸡项咬了，头皮一下凉了！被野鸡项咬死的人最多，阿爹若不立即治伤，肯定难逃一死！阿彩来不及把阿爹拉出刺蓬，就急忙扔了背兜，一下就扑到了阿爹脚前。她掀开阿爹的裤头一看，两颗针眼般的孔留在阿爹的小腿上，她看见阿爹大汗淋漓地、颤抖地取出了衣袋里的蛇药，仰头倒入了口中。这时的阿彩晓得，要救爹爹的命，惟有她了。
她想也没有想就抽出总不离身的弯头刀，在爹爹的两道毒孔上割了一道血口，开始拼命地为阿爹吸血。一口，两口、三口……吸出的鲜血喷吐在山道边的青草上，在夕阳的金光中，这些鲜血立即变成了赭黑色！阿彩这时想，若是这时有个人来帮她一把，那该多好？
这想法刚一出窍，从山道下就传来了脚步声，阿彩借吐出又一口鲜血的机会，便看见一个英俊、敏捷而骠悍的枪手向她奔跑了过来！他边跑边丢了肩头上的一只小麂子，阿彩立即认出是秋生，是让她心碎和伤心了好些时候的狗日的秋生！
秋生没有忙着与阿彩寒喧，当然也晓得此时是排毒的最佳时机！他善解人意地对阿彩说：“阿彩，让我来吸毒。”
阿彩让秋生继续吸毒，才有时间从身上取出了一根麻线，她用麻线在阿爹的伤口上部使劲地拴了两道绳箍，又在下部使劲地拴了两道，才将阿爹从刺蓬中拉扯了出来！这时最紧急的是弄到水，她要用水调合药粉敷在阿爹的伤口上，可是这里离最近的山泉至少有一里路，这一去一来的时间阿爹肯定死了，难道这救命的水，还真的要夺走阿爹的性命？
阿彩这时想到了尿！该死的是她在刚走出草丛时，在前几分钟，就蹲在山道边屙了尿。阿彩急得哭了，她真的难于启齿向秋生要尿，阿爹的伤口上必须立马敷蛇药……为了救爹爹，她还是推了推秋生，说：
“秋生，你能屙些尿给我调蛇药吗？”
秋生吸出的血越来越少了，这次只吐了一小团，他嘻笑地对着阿彩道：“拿钵子来，我立马屙给你！”
阿彩从背兜里取出钵子，送到秋生面前。秋生又吐出了一小团血，立即垮掉了裤子，喊道：“得罪了，贺三爹！为了救命，秋生不讲礼数了！”
秋生掏出他的动情树，朝着阿彩伸来的钵子，一股子滚烫的冲劲极大的充满青春活力的尿液哗哗地射入钵子中，这时，他身上那股特殊的气味又一次地刺激着阿彩，即便在这样特殊的场境中，阿彩又一次地产生一种不可抑制的冲动，阿彩心目中的秋生呀，就是这样地特别，就是这样地无法抗拒。
阿彩因亢奋而禁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秋生得意地打量着她，她不由低下头，看见了他那根昂首挺立的、诱人心扉的动情树！这东西里冲出的尿液是那般地有力、刚健、神圣、势不可挡。阿彩心想，这东西既能延传生命、也能播种情爱，难怪大山里的每一个男人都是宝。
秋生屙完尿，还扯起他的动情树在钵前抖了抖。这是明目张胆的挑逗，阿彩好容易抑住了亢奋，在她收回钵子时，几滴温暖的尿液掉在了她的手背上……这一忽儿，阿彩觉得她的全部，已经和秋生融合在一起了。
秋生又开始为阿爹吸毒，由于阿彩将麻线勒太紧，阿爹伤口都被秋生吸成白色了，阿彩晓得这时该为阿爹上蛇药了，她用大半尿清洗阿爹的伤口，留下一小半尿调好蛇药，将蛇药敷在阿爹的伤口上，用腿带为阿爹包裹好伤口……当这一切都结束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让阿彩更动情的是，秋生看见路边散落的药材，想到这些药材都很金贵，立马摘下了他的火药枪，放下他的小包……阿彩以为他要去捡回他扔下的小麂子，可他却顺着散落的药材下了山沟，又花了好多功夫，捡回了阿爹丢失的药材。阿彩以为秋生要向她道别了，心里十分的舍不得，她暗地想：阿爹这时不能移动，今晚肯定不能回寨了。若是秋生能留下陪我，那该多好呀？
秋生就像阿彩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他太清楚她了！他这时说道：“被蛇咬的人不能乱动！莫如我背贺三爹下到山口，在大樟木树下歇一晚。明早若贺三爹见好了，我们就抬他回家。”
阿彩感激地朝秋生点了点头，心里真是又喜又愁。喜的是秋生能陪她一晚，愁的是阿妈配的蛇药到了自家人身上，不晓得是灵，还是不灵。
2，秋生抱着贺三爹来到了大樟木树下，不多一会，蛇毒便攻心了。贺三爹不停地淌着虚汗，面色铁青、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阿彩紧紧挨着阿爹坐着，这时，她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到阿爹小腿上那逐渐肿大发黑的伤口……秋生无声地去舀来了泉水，在大树下燃起了一堆篝火，静静地在一边烤着麂子肉。
明晃晃的火堆，引来无数的飞蛾和甲虫，它们扑腾腾地扎入火堆中，发出闷头的熏人的恶臭，与诱人的烤麂子肉混合成一种特殊的气味。火堆边的阿彩，不时点燃枯枝照看阿爹的伤口，心乱如麻，心如刀绞。她想，假若她走在前面，被毒蛇咬中的是她，阿爹治起来就从容多了。虽说每年都跟着阿妈治几次蛇伤，可都是阿妈叫她拿这样拿那样，她没有认真看，只晓得些大概……现在到临时坎上，她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一有个小小的疏漏闪失，若是阿爹有个三长两短，回到家里，阿妈不怪怨她，两个哥哥也不会放饶她！
现在，她关心的只是阿爹小腿上的那一团黑色，若是这团黑色不断地向上扩散，扩散到阿爹的大腿以上，阿爹的生命便难保了！大约在子夜时分，阿爹开始呻吟了，他汗如雨下，阿彩点燃枯枝，到阿爹的伤口处一照，不由眼晴一亮：阿爹小腿上的那团黑色不再往上移了，那原先大海碗一般大的蛇毒，现在变成了小碗一般大了！阿彩晓得阿妈的蛇药开始奏效了，她一边呼唤着阿爹，一边对秋生道：“快些再喂些水，阿爹的蛇毒开始消散了！”！
阿彩明白，这蛇毒一旦消退，就没有反复的余地了，爹爹在明天早上一定会醒过来，只消养息一两天，保准平安无事！
这夜月色如洗，明镜般的月亮把它的圆脸伸进山沟，心境好起来的阿彩满怀感激之情，喝了秋生递过来的山泉水，啃了些又鲜又嫩的小麂子肉，她招了招手，秋生又像从前一样倒入了她的怀中。
阿彩又嗅到秋生身上那股特殊的撩人的男人气味，这气味使阿彩全身酥软、心儿狂燥起来。当秋生亲她响（吻）她时，她禁不住地也将秋生紧紧地搂住。在她与秋生长时间的亲热时，秋生那不规矩的手由大腿又伸入了她的下身……这种时候的阿彩总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激情。她软软地倒在地上，紧接着秋生便压在她的身上。
阿彩依然紧抱着秋生，她真的没有一点反抗，只是对秋生说道：“你想自找苦吃吗？你可是定了亲的人！”
秋生情急迷离：“你也订亲了，你的韦浪就那样规矩？”
阿彩说：“韦浪比你老实，哪像你这样不守规矩。他坐在姑娘身上，双手不是抱琵琶，就是抱三弦，边弹边唱，哪像你这闲不住的嘴，还有你这闲不住的手！”
“我不信，这大山里哪有不摸姑娘的男人。”
“韦浪说过，我不愿的事，他不想做。”
秋生听见阿彩还是处女，就更不想放过她了。当阿彩感觉到痛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反抗的意思，她又一次地对秋生说：“秋生，我好喜欢你。你乱来，搞出大事来，你承担不起，我更承担不起。”
秋生说：“不会出事，我在你下身放了麝香。”
阿彩道：“这东西又不是万灵药，你还是管好你那逗风惹祸的动情树吧！”
秋生突然对阿彩说：“你那韦浪只是个歌手，哪有枪手阳刚！我估谙，韦浪不敢动你，是因为他不是枪手，身上没有麝香。”
“呸！你咋背地里产人烂条（说人坏话）？好不害羞。”
“我是实打实说。我那阿梭，我去见她一次，就动她几回，到现在她的肚皮还不是平整整的、好生生的、光溜溜的？枪手的怀里只要揣包麝香，能逗女人发情，还也保准女人不会有崽。你我就放心地说悄悄话，做悄悄事吧……你只要第一次尝了我的昧道，保准以后啥子男人也不想碰了。”
阿彩还是不放心，翻身坐了起来，又一次照看了阿爹的伤口，那团黑比刚才又小了一些，她又舒了口气，心情比任何时候都好。
秋生一扁脚将阿彩放翻在地上，又一次压在阿彩身上。说道：“贺三爹自己医自己，哪会有闪失呢？”他掀开阿彩的短裙，又一次想与阿彩花哨。这样的事过去都已经发生好多次了，可每一次阿彩都晓得山寨的规矩破不得，每一次她都因为秋生没有与她定亲而将他翻下身去，可是今晚，情咋就这样迷乱呢，那偷吃一次禁果的念头，咋撵也撵不走呢？
在阿彩的心里，秋生是她总也抹不掉的枪手。每一次见到秋生，阿彩都会特别的兴奋，她会推开家里的枪手和后生，要秋生坐在她身上来，虽然秋生不会弹琵琶、情歌也不如其它枪手唱得好，但在阿彩心目中，秋生就是最讨她喜欢的枪手，她相信秋生总有一天会向她求婚。
去年冬月，秋生背着他的阿妈到下寨来治偏头风。阿彩第一次从秋生阿妈的口中，晓得秋生几天前已经和中寨的姑娘阿梭订婚了。听了这个不幸的消息，阿彩就躲开了秋生，就不要秋生抱她了。可是今天，阿爹竟会踩上蛇，秋生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地从地里冒了出来。
阿彩现在激情似火，她的脸庞和整个身子都滚烫得差不多要燃烧起来了，她最后一次保护自己，问着秋生：“你既然喜欢我，喜欢和我花哨，为啥不请媒人来求亲呢？”
秋生道：“阿彩，你当所有的枪手都娶得到你吗？实话告诉你，你的定亲彩礼是别人家姑娘的三起（倍）！我实在付不起呀！”
听到这里，阿彩的整个防线就彻底地崩溃了。啊，秋生，你咋今天才给我交底呢？你咋不早说呢？若是你早说早交底，总会有办法，害得我那几个月像得了大病！
这时，老练的秋生抚摸着她的下身，说：“阿彩，我真的喜欢你！和你花哨不花哨我都喜欢你。我家只我一个男人，阿爹老了，阿妈经常生病，我若是有钱，就是上天搬月亮给你，我也愿！你何必折磨自己呢，快些给我，快些放开你夹紧的两腿，女人的肚子只要不翘起来，这种暗事……哪个人会晓得？”
阿彩不禁松开了两腿，还紧紧地搂住秋生，说道：“我给你，只是这样的事，不准你对你的阿梭说，更不准你对其它的枪手说！”
秋生立马答应，几乎在同时，阿彩就感到了一种瞬间的疼痛，紧接着，老练的枪手秋生，已经将他整棵的动情树，播入了阿彩的血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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