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偷心

正文 53章

    云坤与栗图被抓!当天夜里这消息就在深州市传开了。各式各样的版本也散布开来,有说特警翻墙进去的,有说荷枪实弹的警察布守门口,有说……人们为这件事添加了无数佐料,抓捕过程演绎得惊心动魄。可惜,许如意无从得知此事。她没有跟人闲聊交换八卦的习惯。若不是鬼头来报信,她还要一无所知下去。

    鬼头得知此事也并非刻意打听的结果,他是另有目的去的云家。曹晋安离开深州,导致他的新工作到手才两天就没了。沮丧之余还有叫他抓耳挠腮的事,云坤给的两万块钱短短时间内被他挥霍了一大半,给自己和如意姐一人买一个ipad的计划也搁浅了。所以鬼头再次登门,准备找云坤要钱。一进云家,他马上闻到那股紧张的冷清味。鬼头没敢问管家老余,他偷偷找了家政阿姨。听她一五一十说了那天夜里,有四个警察带走云先生和阿图的事。鬼头意识到严重性,飞一般跑到许如意跟前汇报了此事。

    此时,据云坤被抓已经过去了两天。

    “警察说,图哥杀了一个叫赵什么……赵大海的。云坤是主使,他们俩都被抓了。你说图哥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呢?竟然叫警察发现了。”鬼头很为阿图着急,至于云坤,他倒没多少惦记。

    许如意一听‘赵大海’这名字,马上回忆起山上老宅曾发生的事。她听那些护卫交头接耳说过,名字大致能对上号。小艾开枪的事,她也知道。但这事如何扣到了阿图头上,实在费解。

    “姐,你说怎么办?图哥要完蛋。”

    “别瞎说。”许如意心里也没底,但她好歹比鬼头见识多点。稍一思索,她派了任务给鬼头——去外面打听打听这事的进展。坊间的传闻有时候也真真假假带了些□。而她自己则直接找了何阿娇。在搭建人脉关系上,何阿娇下的功夫最多,即便是曹品彰有时候也得依赖她。这也是何阿娇越来越得欢心的原因之一。许如意想通过她,见上云坤和阿图一面,好知道自己在外面能做些什么。

    听了许如意的话,何阿娇嗤笑,“不是没关系了?操这份心干嘛?”

    无论何阿娇挤兑也好,挖苦也好,只要能办成事,没有许如意不能忍的。“你怎么说都行。反正什么也瞒不过你。”她还得含蓄地恭维一下。

    何阿娇这人,你低三下四了她瞧不起你,你若是凶神恶煞了她比你还横,摸她脾气比登天还难。不过对许如意,她存了一点特殊。但特殊归特殊,何阿娇嘴上不肯和气。

    “你知道我舍多大面子去求人?你嘴皮碰碰我就得动用关系,这关系是那么好动的?见了云坤还见他手底的人,你怎么不把看守所里的人都见一遍?你以为那是我这会所,由着你发号施令?”

    “见阿图是他奶奶托我,老太太对我很好。我推辞不开。”

    “你推辞不开就使唤我?他阿图又算老几?值得我为他动嘴?”

    这是何阿娇的逻辑,她不屑于为小人物投注精力。每做一件事她都有目的,同时带着布局和功利。当初她将许如意带离云家,原本就留着后路——万一许如意对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三个月后她再卖云坤一个面子,叫他把人领回去,变相让对方欠自己一个人情。

    但许如意争气,成了自己左膀右臂,何阿娇当然不肯放手。不过,何阿娇最近又调整了想法,她还是准备把许如意塞给云坤,这样云家也成了自己可借助的一股力量。云坤曝出这么档子事,许如意又眼巴巴跑来求自己,何阿娇倒是愿意干点顺水推舟的事,卖好的同时促一促和云坤的关系。

    该敲打许如意的话说了,该办的事也得办。何阿娇调出电话本,挨个打过去。漫长的一轮公关结束,何阿娇放下电话。事情有点邪门,公安局那边铜墙铁壁一样,以她何阿娇过硬的关系网,愣是没人敢应承这事。

    “很难办?”许如意察言观色,乖巧地送上一杯茶来。

    何阿娇当然不肯承认自己受挫,她退而求其次,“我试试你先见那个阿图吧。”

    探视阿图这事最终办成了。何阿娇屈尊陪着一道去了,她留在外面与牵线的人周旋。

    许如意被人领着穿过长长楼道,进了一间类似接见室的房间。窗外天色完全暗下来,过于安静的四周油然而生了几分肃穆压抑。若说此刻的许如意多么淡定从容,那绝对是假话,她做贼那些年,最恐惧的就是失手被抓,然后锒铛入狱,永远错过与云坤的四年之约。无论她醒着还是睡觉,一想起这个马上冷汗连连。

    坐在空荡荡屋里,她一动不动,等了许久不见有人来,许如意连东张西望这事都极力克制,只一味盯看手里给阿图准备的一盒烟,看久了上面的字也有些陌生。

    终于,隔着一道护栏的门打开,阿图带着手铐一瘸一拐地进来。那副满脸胡茬的形象,象是刚从荒岛求生回来。她心里自动替换成云坤也是同等凄惨,阿图尚且如此,他的身体又哪禁得住?许如意鼻子发酸,眼泪差点下来,真恨不得飞檐走壁跳进去把那个人偷出来。但理智犹在,她不敢有任何冒失的行为,哪怕是从座椅上起立。

    看清坐着的是许如意,阿图立马皱紧了眉头,等屋里只有他们俩了,他很不客气地呵斥她,“你来干嘛?添什么乱?”

    见面时间分外宝贵,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费,许如意一边隔着青黑色铁质格栏把烟递进去,一边小声问:“云坤好么?”

    看到烟,阿图眼睛亮了亮,他抓到手里,亟不可待给自己点了一颗,摇头答:“不知道。”

    “他们怎么知道的?”

    阿图还是摇头。

    “你承认了?”

    几口烟吸进去,阿图安然了许多,“没事,别担心。”他反过来安慰许如意。

    许如意拉过他手,在他手掌心写了‘艾’字,问:“为什么是你?”

    阿图还是那副硬朗劲,“没什么大不了。”

    “那怎么行!”虽然她对阿图也颇多怨气且至今未消,但用阿图去换她,许如意十分不满。

    阿图一口接一口不停地抽,集中时间过烟瘾,吐气的空隙中他说:“这事你别掺和,二少会有安排。”这话既是提醒又是宽慰。其实,阿图已经做了最坏准备。审讯时那些人循循善诱引着他往云坤身上走,阿图经验丰富,岂能听不出他们的意图?阿图死咬住牙关,只字未吐。如何说、说多少,他在等待云坤的指令。若是发话说由他全扛下这事,阿图绝不含糊。

    阿图唯独不放心的是奶奶,他托付许如意,“你要是有时间,去看看我奶奶,跟她说我去外地办事了,叫她该吃就吃,该进堂就进堂。别听人瞎说八道。”明知道消息肯定要传进奶奶耳朵里,他还是想糊弄她。

    “好。交给我。”许如意当即点头,“还有什么?”

    “你也该干嘛干嘛,管好嘴别往这事上掺和。尽量躲远点儿。”他再次重申。

    “无关紧要的废话你就省了。”

    许如意想,这话用不着阿图嘱咐,请她来掺和她也不敢。她自己那点事若是不慎爆了,无疑要把牢底坐穿,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她。

    “二少不会有事。”之前许如意拉过他的手一直未松开,阿图反过来用力攥了她一把,似乎要给她一记定心丸,“他的脑子比咱们都灵,除了让你搅迷糊过几天,谁也算计不过他。”

    许如意又是一阵难受,阿图的手跟她一样火热,可那个人的手此时此刻该凉成什么样?她将另一只手也握上去,抱拳的样子仿佛是祈求阿图所言都能应验。

    “另外……”阿图欲言又止。

    “你快说,时间有限。”

    “二少交给你了。”

    许如意立刻听出话里的意思,阿图这是要做最后托付。看他目光坚定,似乎已经有了某种决定。许如意刚刚柔肠百转的悲伤登时飞了。这又不是什么好人好事,抢着往自己身上揽,图什么?即便要成全小艾,替她拖几天,容她远走高飞也算够仗义了。她暗含埋怨地怪道:“你真是情圣。”

    他们两个都知道,这里讲话得特别小心,谁也不知道是不是隔墙有耳。可阿图本能地要为那个人辩解,“你不懂。无论谁出了事,二少都不会不管。所以,与其我在外面干着急,不如这样,我跟他一块扛。好歹我是个大男人,过几十年还是一枝花。你们女人就瞎了,水灵不过水灵那么几年,一过岁数连孩子都耽误了。”

    他的话很隐晦,偏许如意还就听懂了,听懂之后更加不忿,“生孩子也跟你没关系。”

    透过烟雾,他凶巴巴看她一眼,“我听着也高兴,怎么着吧?”

    这话题让他们之间产生了几秒钟空白,阿图又用力嘬了几口烟,“还有个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快说。”

    “在山上审你那事,二少没参与。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得了,别提了。”这种时候扯那个话题纯属浪费时间。

    阿图一横手示意她别打断,“我说的是实话,要恨你恨我,我让厨房停了你的饭,我让二少在旁边看着。他申明不许我碰你一个指头,我只能那么办。这事算我欠你的,以后我找机会补偿你,你别把火撒到二少那。你们这事自始至终我都瞧着,他没做错什么,反倒是你,二少最恨人骗他……”

    这时,里面的门打开,有人探进头说:“行了。走吧。”

    阿图快速把剩下的烟藏到身上,冲许如意坦然一笑,“你说拿他当命的,别忘了。”

    许如意站起来,眼望着他一步步离开自己视线,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敢太露骨。只差一步他就走出房间了,她脱口而出:“你放心吧。”说完,许如意差点抽自己,这话多丧气,听着象告慰一个即将押赴刑场之人。

    或许阿图也有同感,他身形明显顿了一下,回过脸来,一抹无法言述的忧伤飘上他面颊,他重重的对许如意点了下头。

    出了看守所门,许如意低头紧走,心里全是阿图托付的他奶奶那事。原本她得知消息已经晚了,不知道老太太这三天怎么过的,兴许已经急出病了,越想她越是心急如焚。一束雪亮的车灯突然迎面发射出来,暗夜里象是聚光灯打到她身上,吓得许如意脚下一滑。等看清了,才发觉自己懵头涨脑直奔着何阿娇那车的车头而去。

    果然,坐上车立即被她斥了一句:“寻死啊?”

    许如意无心讲话,催促说:“我赶时间,你快点开。”

    一路上,许如意绷紧脸,不停向车窗外张望。脑子里想着要如何安置阿图奶奶,该用哪些谎言宽慰老人,何阿娇说了几句话都被她忽略了。

    “你耳朵丢里面啦?”何阿娇瞧不上她魂不守舍的鬼样子,尖着嗓门发飙了。

    凭空而坠的声音在密封极好的车厢里分外刺耳,此刻,许如意没有耐心周旋人,她冷冷的,“要么你闭紧嘴巴开车,要么放我下去。”

    何阿娇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当即一拐方向盘,停在一个看不清环境的路边,“滚。自己走回去!”

    许如意烦死她这种没有章法的撒泼了。在曹品彰面前装得温顺,转头就发羊癫疯。她二话不说拉开车门下去,身后传来何阿娇气急败坏的叫喊:“有种你别来求我!”

    疯子!许如意忿忿地腹谤。谁知,两个小时后,她竟又乖乖回来求那个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大约3月中旬完结。申明一下:完结的是正文。番外篇幅较多,不在此时间范围里。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