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宝贝，听出来我是谁了吗？”
莫然拖地的时候接到一通陌生来电，“不好意思，你是？”
“是我啦，柳青青。”电话那端声音很嘲杂，“我近期到A城出差，你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哦，是你啊，好的，那到时候再联系。”莫然挂断电话后，在手机里存好柳青青的号码，又发了通简讯，“柳青青约我见面，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然后，又继续拖着地，却发现没办法平复自己的情绪。
“莫然，你就不能挣点气？”莫然在心里暗骂自己，“不就是见个面，吃个饭，叙叙旧而已。”
是啊，叙旧。那话题是不是就离不开某些事、某些人呢？
邵悦打来电话的时候，莫然已经不知道蹲在地上蹲了多久，她起身拿电话的时候只觉得小腿发麻，“喂，怎么了？”
“干嘛呢？”邵悦轻快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到莫然的耳朵中。
莫然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揉了揉小腿，“拖地呢，怎么了？”
“我说大小姐，你要是不同意那个药科男，就给我个痛快话。”
莫然一头雾水，“我没不同意啊。”
“那您能不能在不忙的时候，上个网，和人家聊聊。”
“这样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怎么他找你打小报告了？”
“没有，就是合计第一次保媒，我得认真点。”
“哦，知道了，等我收拾完就上网。一定认认真真地和他聊天，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你多上点心，我觉得这小伙还不错，而且他们家我熟，知根知底。”邵悦语重心长地说着，莫然似乎都能看到她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一定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行啦，邵妈妈。我还忙着打扫卫生呢，像你啊，甩手大爷一个。你们家老头今天烧什么菜啊？”
“水煮鱼。他妈从重庆给他邮过来好多调料包，改天来我们家吃正宗的重庆火锅。不和你聊了，喊我吃饭了。”
“好。”
莫然收拾完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了，想起邵悦嘱咐的事儿，就点开了电脑登录QQ，果然那个药科男的头像是亮着的，很快QQ提示音就清脆地响起。
“上线了啊。”
“嗯。”
“忙什么呢？”
“刚收拾完家，不好意思，我平时晚上不太喜欢上QQ。”
“没关系，我也是试试等等看，我，不太会和女孩子交流。”药科男发过来一个害羞的表情，憨憨地对着莫然笑。
“你呢？在忙什么？”
“刚跟寝室的同学打了会儿篮球。”
“挺好的，工作之后，我都很少有时间做运动了，现在最大的运动可能就是打字了。”莫然在看到篮球两个字的时候，莫名的有种熟悉感。“你很喜欢打篮球吗？”
“是啊，每天除了做实验、写报告之外，我可能最常做的就是打篮球了。不过，我的技术一般。”
“那有机会我去看你打篮球吧。”莫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敲出这样一行字，后来又略感不妥，就删掉了。“那你平时还喜欢做点什么？”
“还真没什么了。”过了一会儿，又弹出了一句，“我还喜欢看劳伦斯·布洛克的小说。”
屏幕另一端的莫然呆呆地看着那一行字。
“那你平时还喜欢做点什么？”
“我还喜欢看劳伦斯·布洛克的小说。”
这对话竟然如此的相似……
莫然有些慌神了，她似乎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身边，笑着跟她说，“我还喜欢看劳伦斯·布洛克的小说。”
持续跳动的QQ 声将陷入沉默的莫然带回到现实生活中，“还在吗？”
“哦，在。对不起，我想起一些事。”
“方便跟我说吗？”
“没事，就是些过去的事。”
“那，好吧，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愿意做你的听众。”句子的末尾依旧是个微笑的表情，暖黄色的小人，对着屏幕这端的莫然笑着，可莫然心里却乱糟糟的一片。
“不打扰你休息了，如果明天方便的话，我们还可以这样聊聊天吗？”
“好，明天见。”
打完这行字，莫然就退出了QQ，她走到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一瓶威士忌，连杯子都没拿，就直接举起瓶子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几口，烈性的酒精在胃里微微地发作，莫然又再喝了几口，并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只是巧合。
对方只是刚好学制药专业，只是刚好喜欢打篮球，只是刚好喜欢劳伦斯·布洛克，怎么会是那个人呢，除了巧合二字，莫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就用酒精灌醉清醒的思路，醉一场，就能好过一些了吧。
莫然一边想着，一边喝着，很快一瓶酒就被她喝得精光，但莫然却越发的清醒，或许，她需要更多的酒精。抱定这个想法，莫然飞快地套好外套，拿上钥匙和钱包，到楼下最近的超市买酒。
一路小跑，她似乎等不及，害怕晚到一分钟，她就会做出其他什么疯狂的事情。
夜晚的超市卖场，冷冷清清，莫然目标确定，直奔酒类区域，她往购物车里放了许多烈性酒，似乎只有浓度极高的酒才能将她治愈。
“在看什么？”姚倩倩用手晃了晃望着某处发愣的欧阳沛丰，“回魂啦，到底选哪个口味吗？”
“哦，你决定就好了。”欧阳沛丰拿开挡在他眼前的姚倩倩的手，心里犯着嘀咕，他应该是没看错，那个在酒类区买了好多瓶酒的女人，就是前几天刚刚采访过他的，他一时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什么嘛，说好陪人家来的，这会儿又扮演木头。”姚倩倩娇嗔道，“你要是不乐意，完全可以不来嘛。”说着，推着购物车准备去结账口。
欧阳沛丰没做任何解释，只是默默地跟了过去，恰好他们和莫然超同一个结账口走去。他本来已经想好对方打招呼时候的说辞，但莫然却似乎没看见他一样，推着车子径直走到他的前面。
莫然并没有发觉到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欧阳沛丰，她只想快点结账，快点回家，快点喝到眼前这一瓶又一瓶的酒。所以，当她提着一大袋子酒回家的时候，自然也没发现走在她身后的欧阳沛丰和姚倩倩。
夜晚的风和月光一般，冷冷地，莫然觉得身上有些冷，不自觉地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她瘦弱的影子在路灯的照射下被拉得更加细长，也同凄清的月光一样，透着无限的凉意。莫然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湿漉漉的，她用手背擦了一下，是眼泪，她试图擦干，却发现越来越多的眼泪涌了出来。莫然继续加快步伐，几乎是逃一般的回到家中。
而紧跟莫然结账出来的欧阳沛丰看着眼前那个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牵扯着，对了，她叫莫然。一个听上去都觉得冷冷的名字，就像她第一次站在他面前时，隔着看不见的距离。
“你认识前面那个女人啊？”姚倩倩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不认识。”欧阳沛丰的答案令自己都感到诧异，为什么要去否认，他在怕什么？
“哦，那你盯着人家看那么久？”
“是你多想了吧。”欧阳沛丰看了看身边娇俏可人的姚倩倩，“如果真是认识的人，我早就拉着你躲开了。”
“你还没跟你老婆摊牌啊？”姚倩倩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最不该问的问题。
果不其然，欧阳沛丰脸色有些阴沉下来，姚倩倩见势立马把话题转了过去，“我们快点走吧，乔乔在家等着吃妙鲜包呢。”说完就挽着欧阳沛丰的胳膊往公寓走去。
回到公寓的莫然脱掉鞋子，从袋子里随手掏出一瓶酒喝了起来，莫然麻木的喝着，眼泪继续毫无意识地流着，五年了，可莫然觉得一切都好像是昨天才发生一样，模模糊糊间莫然仿佛看到那个人，他安静的站在那里，对着自己说了什么，莫然努力的听着，却发现什么都听不见。
讲给Z听的故事
莫然拖地的时候接到一通陌生来电，“不好意思，你是？”
“是我啦，柳青青。”电话那端声音很嘲杂，“我近期到A城出差，你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哦，是你啊，好的，那到时候再联系。”莫然挂断电话后，在手机里存好柳青青的号码，又发了通简讯，“柳青青约我见面，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然后，又继续拖着地，却发现没办法平复自己的情绪。
“莫然，你就不能挣点气？”莫然在心里暗骂自己，“不就是见个面，吃个饭，叙叙旧而已。”
是啊，叙旧。那话题是不是就离不开某些事、某些人呢？
邵悦打来电话的时候，莫然已经不知道蹲在地上蹲了多久，她起身拿电话的时候只觉得小腿发麻，“喂，怎么了？”
“干嘛呢？”邵悦轻快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到莫然的耳朵中。
莫然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揉了揉小腿，“拖地呢，怎么了？”
“我说大小姐，你要是不同意那个药科男，就给我个痛快话。”
莫然一头雾水，“我没不同意啊。”
“那您能不能在不忙的时候，上个网，和人家聊聊。”
“这样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怎么他找你打小报告了？”
“没有，就是合计第一次保媒，我得认真点。”
“哦，知道了，等我收拾完就上网。一定认认真真地和他聊天，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你多上点心，我觉得这小伙还不错，而且他们家我熟，知根知底。”邵悦语重心长地说着，莫然似乎都能看到她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一定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行啦，邵妈妈。我还忙着打扫卫生呢，像你啊，甩手大爷一个。你们家老头今天烧什么菜啊？”
“水煮鱼。他妈从重庆给他邮过来好多调料包，改天来我们家吃正宗的重庆火锅。不和你聊了，喊我吃饭了。”
“好。”
莫然收拾完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了，想起邵悦嘱咐的事儿，就点开了电脑登录QQ，果然那个药科男的头像是亮着的，很快QQ提示音就清脆地响起。
“上线了啊。”
“嗯。”
“忙什么呢？”
“刚收拾完家，不好意思，我平时晚上不太喜欢上QQ。”
“没关系，我也是试试等等看，我，不太会和女孩子交流。”药科男发过来一个害羞的表情，憨憨地对着莫然笑。
“你呢？在忙什么？”
“刚跟寝室的同学打了会儿篮球。”
“挺好的，工作之后，我都很少有时间做运动了，现在最大的运动可能就是打字了。”莫然在看到篮球两个字的时候，莫名的有种熟悉感。“你很喜欢打篮球吗？”
“是啊，每天除了做实验、写报告之外，我可能最常做的就是打篮球了。不过，我的技术一般。”
“那有机会我去看你打篮球吧。”莫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敲出这样一行字，后来又略感不妥，就删掉了。“那你平时还喜欢做点什么？”
“还真没什么了。”过了一会儿，又弹出了一句，“我还喜欢看劳伦斯·布洛克的小说。”
屏幕另一端的莫然呆呆地看着那一行字。
“那你平时还喜欢做点什么？”
“我还喜欢看劳伦斯·布洛克的小说。”
这对话竟然如此的相似……
莫然有些慌神了，她似乎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身边，笑着跟她说，“我还喜欢看劳伦斯·布洛克的小说。”
持续跳动的QQ 声将陷入沉默的莫然带回到现实生活中，“还在吗？”
“哦，在。对不起，我想起一些事。”
“方便跟我说吗？”
“没事，就是些过去的事。”
“那，好吧，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愿意做你的听众。”句子的末尾依旧是个微笑的表情，暖黄色的小人，对着屏幕这端的莫然笑着，可莫然心里却乱糟糟的一片。
“不打扰你休息了，如果明天方便的话，我们还可以这样聊聊天吗？”
“好，明天见。”
打完这行字，莫然就退出了QQ，她走到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一瓶威士忌，连杯子都没拿，就直接举起瓶子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几口，烈性的酒精在胃里微微地发作，莫然又再喝了几口，并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只是巧合。
对方只是刚好学制药专业，只是刚好喜欢打篮球，只是刚好喜欢劳伦斯·布洛克，怎么会是那个人呢，除了巧合二字，莫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就用酒精灌醉清醒的思路，醉一场，就能好过一些了吧。
莫然一边想着，一边喝着，很快一瓶酒就被她喝得精光，但莫然却越发的清醒，或许，她需要更多的酒精。抱定这个想法，莫然飞快地套好外套，拿上钥匙和钱包，到楼下最近的超市买酒。
一路小跑，她似乎等不及，害怕晚到一分钟，她就会做出其他什么疯狂的事情。
夜晚的超市卖场，冷冷清清，莫然目标确定，直奔酒类区域，她往购物车里放了许多烈性酒，似乎只有浓度极高的酒才能将她治愈。
“在看什么？”姚倩倩用手晃了晃望着某处发愣的欧阳沛丰，“回魂啦，到底选哪个口味吗？”
“哦，你决定就好了。”欧阳沛丰拿开挡在他眼前的姚倩倩的手，心里犯着嘀咕，他应该是没看错，那个在酒类区买了好多瓶酒的女人，就是前几天刚刚采访过他的，他一时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什么嘛，说好陪人家来的，这会儿又扮演木头。”姚倩倩娇嗔道，“你要是不乐意，完全可以不来嘛。”说着，推着购物车准备去结账口。
欧阳沛丰没做任何解释，只是默默地跟了过去，恰好他们和莫然超同一个结账口走去。他本来已经想好对方打招呼时候的说辞，但莫然却似乎没看见他一样，推着车子径直走到他的前面。
莫然并没有发觉到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欧阳沛丰，她只想快点结账，快点回家，快点喝到眼前这一瓶又一瓶的酒。所以，当她提着一大袋子酒回家的时候，自然也没发现走在她身后的欧阳沛丰和姚倩倩。
夜晚的风和月光一般，冷冷地，莫然觉得身上有些冷，不自觉地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她瘦弱的影子在路灯的照射下被拉得更加细长，也同凄清的月光一样，透着无限的凉意。莫然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湿漉漉的，她用手背擦了一下，是眼泪，她试图擦干，却发现越来越多的眼泪涌了出来。莫然继续加快步伐，几乎是逃一般的回到家中。
而紧跟莫然结账出来的欧阳沛丰看着眼前那个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牵扯着，对了，她叫莫然。一个听上去都觉得冷冷的名字，就像她第一次站在他面前时，隔着看不见的距离。
“你认识前面那个女人啊？”姚倩倩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不认识。”欧阳沛丰的答案令自己都感到诧异，为什么要去否认，他在怕什么？
“哦，那你盯着人家看那么久？”
“是你多想了吧。”欧阳沛丰看了看身边娇俏可人的姚倩倩，“如果真是认识的人，我早就拉着你躲开了。”
“你还没跟你老婆摊牌啊？”姚倩倩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最不该问的问题。
果不其然，欧阳沛丰脸色有些阴沉下来，姚倩倩见势立马把话题转了过去，“我们快点走吧，乔乔在家等着吃妙鲜包呢。”说完就挽着欧阳沛丰的胳膊往公寓走去。
回到公寓的莫然脱掉鞋子，从袋子里随手掏出一瓶酒喝了起来，莫然麻木的喝着，眼泪继续毫无意识地流着，五年了，可莫然觉得一切都好像是昨天才发生一样，模模糊糊间莫然仿佛看到那个人，他安静的站在那里，对着自己说了什么，莫然努力的听着，却发现什么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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