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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甩不掉的跟屁虫(1)

    “叶沙,你不要这样。”路遥心疼的要命。怀里的女孩紧皱着眉头,忍着眼泪,汗可没少流。

    “叶沙,你别动了,你这手要是废了,还怎么画画。”

    “不能画就不画了。这样手就废了我还真金贵。”叶沙别过头去,冷笑:“而且现在都用电脑制图了,能用鼠标就成。”

    路遥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扯着绷带给她缠手指受伤的关节,“不就是因为腰伤影响成绩没拿到名次么。你技术在那儿呢,养好了自然能赢。你这较着劲的跟谁过不去呢。”

    她能跟谁过不去,也就是她自己。

    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跟她联络过。

    她没给他电话,这她承认。但如果他想知道,不是没地方去问。她当初也没告诉他她家在哪里,他那天不也熟门熟路的把她送回去了。

    如果最初几天还有一丝侥幸,过了这么久,心早就凉透了。

    明明知道他是个玩家的。对萧萧说教的时候那么严肃笃定,轮到自己怎么就迷糊成那个样子。

    她对自己的定力非常失望。不就是个长得比较端正的男人么 。

    叶沙用另一只手揪着路遥的头发,把他的脸拉到眼前。

    “唉,叶沙,你做什么,还没缠好呢。”路遥不敢动,怕扯歪缠到一半的绷带。

    叶沙一双眼睛,仔细地扫过面前那张脸的每一个五官。那么近的距离,近到呼吸可闻,近到路遥看她的眼睛都有点儿脱窗。

    客观的说,路遥是个很有男人味的男人。肤色健康,毛发浓密,鼻子高挺,嘴唇丰厚,还有个天使亲吻过的下巴。

    不像那个人,唇薄情淡,再帅又有什么用。

    细长的眼睛里原本是惊讶,渐渐的,似乎有点儿不一样的颜色抹了上来。路遥的呼吸稍稍变得急促,刚刚想要有些动作,叶沙却又放开了他,扭过头去。

    路遥有些失望的咽了一口口水,继续低头默默缠绷带。而叶沙继续托腮胡思乱想。

    为什么她可以这样淡定的面对路遥,他也是个男人,一个成熟的男人。可即便他们距离这么近,她的心脏依旧跳得如此稳当,她的大脑依旧那么清明。

    路遥剪掉多余的绷带,却没有放开叶沙的手,她也没收回。

    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路遥才开口说:“好了。”

    “啊?”叶沙还在神游太虚。

    “手缠好了。”路遥低头看着掌心的那只小手。

    “哦。”叶沙回过神。

    “怎么,思春啊?”这么些个奇怪的举动,路遥不得不怀疑。

    叶沙白他一眼,“是又怎么样?”

    路遥夸张的叹口气,收拾好医药箱,哀怨的说:“肯定不是我。”

    叶沙跪坐在地上用他刚包扎好的手指头杵他的腰,“还挺有自知之明哈。”

    路遥歪头看看身边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的小女子,连连感叹自己的悲摧。这些日子以来,他和她明示暗示的基本把话说开了,可每次都被她抓到机会损一顿。他已经被她打枪无数次,基本堪比蜂窝煤了。

    他抱着医药箱站起来,背过身去拉抽屉,“既然心里没我,刚才就别对我做那么暧昧的举动。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把持不住。”

    叶沙仰着头看路遥,以非常诚恳的态度问:“你以为我刚才要做什么?”

    让她这么直接一问,路遥还真不好意思回答,支支吾吾半天。

    叶沙也站起来,对着他的后背问:“你想不想跟我上床?”

    路遥显然被吓到,医药箱直接砸到脚上,他都没喊疼,“你说什么?”

    “我说,你想不想跟我上床?”

    路遥深深吸了一口气,捡起医药箱,回过头,“叶沙,你别再耍我了。我会当真的。”

    叶沙表情非常的认真: “说实话,我不怪你。”

    路遥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恨不得看到天长地久。

    叶沙快没了耐心,催促道:“说啊。”

    路遥默默地点了点头。

    “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叶沙甩手就走。

    路遥在后面追上,“是你要我说实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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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姑娘不一样的。”

    Ardon总觉得,莫言的这句话,是个下了蛊的魔咒。

    闲着没事儿,他总想起自己离开的时候,叶沙看他的那个眼神,莫名的就觉得头皮上的那个伤口会突突的跳。

    真的是莫须有的感觉。

    他绝对不会承认是他良心发现,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良心是什么东西。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他什么手段没耍过,为什么这次会这么在意。难不成就为了她站在桔黄色的灯光下为他煮面的身影?开玩笑。他的脑子被Phil打脑震荡了也不会突然变得如此感性。

    他以为第一次之后的留恋,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所以他才费事儿搞出个苦肉计。按理说,想要的都轻易得到了,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况且,他还有更多鲜货等着他品尝,哪儿还有空走回头路。

    一开ODZ的门,就听见莫言毫不掩饰的大笑。

    “……真的?她真的把Ardon当少爷了?……”

    Ardon看着多日不见的欧阳和莫言凑在一起耳语的两颗头,不禁皱眉。

    “哈哈哈哈……”莫言笑着,回头刚好看到Ardon走过来,抬手像招呼狗一样,“林少爷,过来,过来陪本姑娘喝杯酒。”

    “笑什么呢?都看到你嗓子眼儿了。”Ardon拿了瓶矿泉水。

    莫言伸手搭上Ardon的肩膀,“你跟那姑娘说你是做男公关的?”

    “噗。”Ardon一口水全洗吧台了。

    “你很适合有没有,那么会哄女人。去D-BOY应该可以排到头牌了吧。”莫言笑嘻嘻的添油加醋,“不过你平时生活性质也差不太多,反正就是在床上伺候女人。只不过你是义工,不收钱的。”

    Ardon脸色沉了下来,“谁说的?”

    莫言指指欧阳,“萧萧告诉他的。”

    Ardon和欧阳两个男人对上视线,一阵激烈的眼神交流。

    欧阳挑着下巴,颇为藐视的冲着他笑,让Ardon非常不爽。

    “你什么时候把她给我送过来?” Ardon适时提醒他那天的赌约。欧阳已经躲了好些日子了,今天听到趣事,一不小心就自己送上门儿来。

    “你约的出来就随便你。” 话说那晚人都已经到手,不过略松懈了片刻,居然就前功尽弃了。欧阳脸上挂不住,嘴上却仍不饶。

    Ardon冷笑,“约不出来,不会追上门去?”

    欧阳嘴角抽搐。你怎么让他承认他怕自己像Ben一样被看门狗给摔骨折了。

    “我去上课了,今天考试。”脚底抹油,溜之。

    Ardon郁闷,他一时想不起来哪句话让叶沙闹这么大个误会,便只能归结于欧阳嫉妒他那天过的比欧阳滋润,于是散布谣言。这要是传出去,让他在那些女人面前面子丢惨了。

    莫言倒是挺高兴,“这不更好么?你又有机会了。”

    Ardon不明,“愿闻其详。”

    莫言提点道:“你下次想再找那姑娘,有借口和理由啦。”

    Ardon那点儿弯弯绕的心思,莫言只这么一讲,立马有了灵感,嘴角又勾了起来。

    “萧萧呢,你真的要……”莫言好奇。

    Ardon一口水灌下去,爽,通体舒畅,冲莫言挤眉弄眼,“你说呢?”

    莫言捂着嘴嘶嘶的笑得像条蛇,“就你,肯定是不吃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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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沙正扯着画布在钉框子,她的老师朱丽安走过来,关心道:“沙,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叶沙耸耸肩膀,“没什么啊?”

    “真的没事?”朱丽安不相信,“如果有困难,要和我讲。”

    “比赛成绩不理想,算么?”

    朱丽安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叶沙面前画架上的那副水彩风景画,“你确定是比赛的关系?”修长的手指掠过画面上深蓝色的海面,“你不觉得靛青色太多,有点过于暗沉了么?”

    “老师,那是普魯士藍吧。”叶沙退开一步,端详着自己的画。

    朱丽安转身从墙边一摞一摞的画里面,翻出另外一张大海的水彩画,“我就记得以前你的用色偏绿一些.”

    叶沙随口辩解,“不是一个季节。”

    朱丽安指给她日期,“都是春天啊。”

    叶沙接过她手里的画,回想着十六岁的自己,带着梦想和对未来无限的憧憬踏上这块大陆,大概也青涩如那时画里的海,“刚来的时候不懂,总觉得大海就应该是那样清澈的蓝,沙滩就应该是金黄色的,缓缓的伸进海里。后来真的去了海边,却发现海边也有石头,沙子也可以是黑色的。原来海岸也可以是危险的,插着警告的牌子,掉进去就尸骨无存。”

    朱丽安翻着那些旧画,“你画的海,是你心里的海。你想大海是蔚蓝的,它便是蔚蓝的,你想它是墨黑,它便是墨黑。”

    叶沙顶嘴,“可这里的海明明就是深蓝色的啊。”

    “何必要让自己困在西海岸。如果想要看漂亮的海岸,那就到处去走走,夏威夷,马尔代夫,迪拜……”

    叶沙苦笑,“老师,我哪有那个钱和时间。”

    “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朱丽安拉着她的手,“生活有诸多不如意,总要给自己点儿希望。这条路不好走,那不妨就换一条……嗨,遥,你来接她啊。”

    叶沙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路遥。他们约好了下午一起训练。

    看着那一身白色运动装的挺拔男子,叶沙想,他会是自己的哪条路?好走的,还是不好走的。连着栽了俩跟头,人难免会胆怯。

    朱丽安把叶沙推向门口,“沙,这几天天气不错。春假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玩吧,不要浪费了大好的时光。”

    路遥低头看看沉眉思索的女孩,问道:“你老师跟你讲了什么?”

    叶沙没有直接回答,手臂向上伸了个懒腰,然后一阵乱甩。逼不得以路遥退开两步。

    “今天我不想去训练了。”叶沙说:“你要补偿我,请我去吃冰激凌。”

    “啊?”路遥没跟上她的思路,“补偿你什么?”

    叶沙伸手抱住路遥的胳膊,扯着他就走,“补偿我的大好春光啊,都浪费在训练上了。”

    路遥一阵晕,每次还不是为了陪她。

    他低头看了看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女孩,那样亲密的动作,手背隐约蹭过她胸前的柔软,头皮忍不住地发麻。

    无所谓了,让他补偿他就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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